天灯凡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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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幸存者也

    回头间,土地爷闻声而问:“少子,何以见得?”

    元瑱会意,连忙伸手指向传出血腥味道的屋舍,应声而回道:“这屋舍里,好像有人的血腥味道传出。”

    而后,土地爷便迈步往元瑱所处的方向而去,应泀与芜苮则紧跟其后。眉宇间紧锁着往元瑱所指的屋舍里内望去,只见里内又是决然的混乱之像,然后伸长着鼻尖狠狠地嗅了嗅,便回道:“少子,小神鼻子有些拙,不曾闻到有何血腥味?”

    元瑱见状,又扭头问着应泀与芜苮,得到的答案竟是与土地爷说的一样,都不曾闻到那一股轻飘而来的血腥味。顿时心想,“是不是风太大了,把这股味道给吹散了,不应该是只有我自己一人闻到?”

    纠结了半刻,元瑱便决定走进屋舍里内查看一番,以确认方才闻到的那股味道是否真的就是人的血腥味。以至到最后,他们全都迈步而入屋舍里内,各自神色倏然着在破烂不堪的环境中翻来找去,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寻找着神秘的宝藏。

    整个过程中,元瑱一直在不停地用鼻子嗅取着四周散发而出的味道,其中有食物腐朽的味道、茅草燃烧成灰烬的碳烤味道、自然也少不了死亡活禽混合着泥土气息而来的腐臭味,可偏偏就是闻不到那股淡淡而来的血腥味道,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经意时,元瑱侧身碰倒了放置在高桌台上的琉璃杯盏落地,顿时与泥土地撞击着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又见它没有因此而破碎,欲将俯身将其拾捡而起时,鼻尖忽然又闻到了那一股淡淡而来的血腥味道,惊得全身猛地一愣,便已经顾不上去捡斜躺在地面上的琉璃杯盏,就已经开始沿着血腥味道传来的方向寻找而去。

    来回辗转着搜寻几遍过后,元瑱忽然发现屋舍角落里被众多乱物叠压下的茅草堆里有情况,试探性地把鼻尖往里狠狠地嗅了嗅,果然又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传出来,心绪忽然一放,便冲向他们喊了起来,“大家快过来,这茅草堆下有情况。”

    待众人纷踏而来时,元瑱便示意着应泀与之一同把叠压在茅草堆上的乱物移开,以便确认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心里的好奇心也开始愈发地强烈起来。

    当元瑱迅速地把堆积着的茅草堆全然翻开时,鼻尖立马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狠狠地充斥着,几乎都快不能呼吸到正常的空气一般。再而定睛一望,茅草堆下正有一位被泥土掩埋着半边身子的中年妇女,身体发肤还保存完好,只是颈脖之处有一道被利物穿透过去的伤口,完全呈不规则形状,其中还有许多的分岔口,导致暗红色的血脉全然断开,鲜血顿时从血脉中喷涌而出。

    在尸体死亡倒地时,血液在一直沿着肩膀缓缓地流入地面,把原是暗褐色的泥土都给染成了暗红色,因此才散发着这股瘆人的血腥味道,也从中可以推断出,尸体是死在不用寻常的利物之下,甚是奇怪。

    土地爷的心里猛地颤抖了一下,神色迥异地望向元瑱而道:“少子,难道真如你所言,这血岩村的族人遇害了?难怪我们进村许久,不曾看见有人走动。”

    元瑱回道:“但愿这只是猜测,不会是真的……”

    谈话间,元瑱忽然发现屋舍四壁围拢着的一处茅草块猛地动了一下,感觉有一双隐藏着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正当元瑱开始稳步而去时,茅草块又猛地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屋舍外面传来仓皇而逃的脚步声。

    元瑱来不及多想,就猛地转身往屋舍外面跑出,欲一探究竟。可令元瑱意想不到的是脚步声的传来者是一位孩童,目测身长不过四尺,正好望见他神色极其慌张地冲进一所装饰得较为独特的屋舍里去,行迹尽显可疑。

    伫立远观,那处屋舍的建造竟是木梁结构,形式亦较为奇特,屋顶呈三角朝天而立形,与各国中用以祭祀敬天的神殿高坛有着几分相似之处,门前所绑束的大红布绸更显夺目。

    当他们迈步而入时,只见里内也是决然的混乱之像,可唯独整齐的便是立于正堂中央的祭坛,漆红色的木墩上正摆放着血族部落先祖的灵位,就像是有灵法保护着祭坛上的先祖灵位不受入侵者破坏一样,一如当初地镇守着所处的祭祀宗庙。

    芜苮忽然伸手轻拍着元瑱的后背而道:“少子,你看,祭坛上供奉的是血族部落的先祖灵位……”

    然而,元瑱却答非所问地道:“奇怪,我方才明明是看见了一位孩童慌慌张张地跑进了这里,为何此刻不见人影了呢?”

    应泀忽而靠至元瑱的身旁而道:“不用着急,搜寻一下便是了。”

    紧接着,他们几个又是一番的东寻西找,不停地在凌乱不堪的祭祀宗庙里寻找着那位孩童的踪影。终于,元瑱又是无意间在祭坛阴暗的角落里发现了那位孩童的身影。只见他身穿一件深灰色的破衫,光赤着的脚丫上沾满着暗褐色的泥巴,个子虽小,却是一身的神勇无惧,二话不说就从腰间取出一把长刀直往元瑱的身上砍去,双眼瞪得如同漆黑里饥饿难耐的孤狼一般,奋不顾身地想要掠杀掉眼前的猎物。

    所幸元瑱反应敏捷,侧身躲过了孩童猛然无惧的袭击,若是反应慢上一步,估计已经被孩童所持的长刀所伤。避及过后,元瑱则使了翻腾而起,以转瞬之势落在了孩童的身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将他手中所持的长刀给夺了过去,再而用力地往后一甩,长刀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地扎到了结实的木梁之上,割出许多细小的木屑纷纷坠落至地面之上。

    而此时已经被元瑱按捺住的孩童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挣扎着,双腿亦极为迅猛地往四周狠踢而去,双眼中已不禁地布满了红血丝,口中语气狠劲地道:“妖怪,我要让你给族人偿命,我要为他们报仇……”

    不久,孩童喊累了过后,又开始对元瑱拳脚相向,亦让元瑱感到很是无奈,也难免会引得应泀与芜苮他们对其相视而笑,则使得元瑱顿发一阵牢骚而道:“我都快招架不住了,你们还有心思在笑,真是好没人性……”

    应泀突然回道:“看两个孩子在打架,着实有趣。”

    元瑱顿时怒瞪了应泀一眼,语气冷冷地道:“老头,你说谁是孩子呢?小心我到玉皇大帝的面前说道你的是非。”

    应泀听罢,脸庞忽然一沉,便不再回话地侧向了一边。

    又见芜苮轻而一笑道:“应泀又何时会这般挑逗人了?不过……还真是挺有趣的。”

    元瑱忽而把嘴巴猛然一鼓,便两眼盯向芜苮而道:“苮儿,怎么连你都这样,真不够意思?”

    芜苮回道:“少子,我们是舍不得破坏这番画面罢了。”

    正当元瑱又要高喊回话时,一直处于癫狂状态下的孩童顿时张口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再而狠狠地往元瑱的手臂狂咬而去,痛得元瑱顿时大喊一声,额头上即刻冒出着细小的冷汗,声音亦传得整座血岩村都能够清楚地听到。

    忽然间,芜苮便迅速飞跃而去,再而使法将孩童致晕倒过去,再而将他狠咬住元瑱手臂的脑袋移开,牙齿间还参透着元瑱手臂上流淌而出的血液,再而将孩童轻轻地抱至一旁安顿好后,便转过头来向元瑱问道:“少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元瑱顿时冷不丁地哼了一声,语气有点不屑回道:“你们就爱看我笑话是吧?这都被他咬出血了,能没事吗?”

    芜苮顿时强忍着表情似笑非笑,再而满脸歉意地道:“少子,莫要生气,苮儿以后不这样就是了。”

    土地爷此时拄着桃木杖稳步而来,俯首望了望元瑱手臂上被咬的伤口而道:“这伤口不浅哩!还是赶快包扎一下吧?”

    应泀听道,随即伸手撕下了衣袖中的小块布料行至元瑱的面前,眼神看都没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地埋头为他包扎着手臂上被咬的伤口,语气故作冷淡地道:“说你是个孩子,还真是一点都没错,若不是遵受玉皇大帝的旨意,我也懒得管你。”

    站于一旁的芜苮见状,满怀笑意地望向埋头包扎的应泀而道:“这么说来,你是被我们家少子给缠上了是吗?”

    应泀拉伸着布块在元瑱的手臂中绑上着结,望向芜苮回道:“你还不是一样?”

    芜苮的脑袋猛地顿了一下,对此竟无言以对着,也让元瑱突然八竿子打不着头脑,无所适从。

    而后,芜苮便着手幻化出百疾丹于手中,再而送至孩童的口中服下后,又将另外一颗百疾丹用法力瞬间变化成粉末状,再而隔着包扎伤口的布块倾撒而入,以致使元瑱感到伤口之处有一阵轻微的灼痛感传出,顿时就轻咬着牙齿冷闷一声。

    芜苮见状,便即刻安慰道:“少子,这百疾丹的粉末有利于伤口快速愈合,但会有些许疼痛,你且忍耐点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