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谈话
李言揉揉太阳穴，把手机放下。截止今天，他已经在镇扶贫办上任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除了翻阅考察各村实际情况外，李言就干了一件事情，就是私下调查各村的危房改造情况。
其实早在二马村的时候，李言就意识到了危房改造中间的猫腻，但是当时位低权微，所以没有有什么动作。现在升到扶贫办主任，后面又可以凭借余谦狐假虎威，李言准备就危房改造的问题，斗上一斗。
当然，这也不是李言刻意的翻旧账，而是为了真正加强全镇各村的管理。翻的这次旧账，为的就是杀鸡儆猴。同时，把不干实事的相关人员给剔除出去。
所以，这次活动，说是危房改造，实际是借着这个理由，把全镇的扶贫人员进行一次整改。整改之后，再开始真正进行扶贫步骤。
这其中也有很大的风险，最大的风险就是一不小心就会引起不可控的结果。毕竟李言为的是接下来更好的扶贫，如果危房改造的查出一旦蔓延开，波及整合镇子，到时候给李言留下一个烂摊子，李言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李言约了镇长刘海文，当面谈一下这个事情。如果有李言和刘海文共同动手，那局面十有八九就不会失控。
至于刘海文在危房改造中参与的角色李言自然隐隐的可以猜到一些，但是这对李言来说，并不是太过重要。
和刘海文约的地方是镇上街下面的一个小亭子里面。这个亭子后面是一座老庙，后来就改造成了一个小花园，镇上的居民经常晚上到这里晃上一晃。
吃过晚饭后，李言晃着往亭子走去。李言约刘海文的时候并没有说明要说什么，只是说出去转一转。
现在已经是阳历六月份了，天气转热，镇长周围的山林上的树木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叶子。出来转上一转，也是非常不错的。
李言在亭子里面并没有等多久，天色刚刚转黑刘海文就来了。今天刘海文穿着运动裤，慢跑着到李言面前。
“李主任，你也是有闲心！”
刘海文现在路边对着李言摆摆手，李言走过去，笑着说：
“什么闲心，晚上转转多舒坦！”
两人一边说着，一遍顺着大路往下走。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情后，李言这才语气随意的说：
“刘镇长，我这两天无意看到咱们镇的危房改造款项不对，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搞错了！”
李言说话说的很随意，就像是日常闲聊。
“这个呀，之前政府资金不足，而危房改造的项目太多，只能退而求其次，降低补贴金额。”
刘海文开口说道，神色如常。
“但是根据我翻看的材料，事情却不像这样！”
刘海文说的确有此事，危房改造的项目一启动，在各村的反响非常剧烈。而评定危房的标准，全镇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住户能够满足，所以因为申请量过大，资金不足，降低了一些标准。
而李言这话里的意思却不仅仅只是如此，根据他了解的情况，因为政府监管不力，有些原本不该享受补贴的用户，借着这个危房改造的项目，贿赂村官和相关人员，最后才是导致这个申请量过大的主要原因。
“李主任的意思是？”
刘海文站住，对着李言说道。
“刘镇长，咱们这关系，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有啥我就直说了！”
李言也停下脚步，脸上笑容一收，说道。李言最不喜欢的就是打哑谜，而这次和刘海文见面，为了就是把话说明白，所以直接开口道。
“李主任但说无妨！”
刘海文迈开步子，语气郑重了一些。
“刘镇长，危房改造里面的猫腻你贵为一镇之长，不可能不清楚。现在各村扶贫，政策一下来，就被村委村霸吃了个精光，能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的，十不足一。”
“如果这个情况不改变，那这还是扶贫吗？”
李言轻笑一声，一边走一边说：
“真正贫困的人，都是弱势群体，在村里没有话语权。如果村委不给他们出头，如果我们不给他们出头，那他们就永远也到不了小康。”
“因为属于他们的资源，属于他们的福利，都被那些村霸们侵占了！”
“我们，要想扶贫，就必须先把这些人给打掉！”
刘海文闷着头听完李言的话，谓然一叹，开口道：
“李主任说的没有错，但不是我们不想管，而是牵扯太广，几乎每个村子都有问题，我们管，也管不过来呀！”
“况且，这个也不属于我们管的事情！”
执法有执法部门，不管是李言还是刘海文，凭他们的地位，还真不敢大面积的彻查。但是如果把这件事情捅到上面，又难免不会惹祸上身。所以刘海文对李言说的话有些左右为难，毕竟都是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要说刘海文一点都不牵扯，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镇长，我今天找你，为的就是这个事情。余市长，对这个也很关心呐！”
听完李言这句话，原本面色如常的刘海文面色才变了一变。
“余市长也知道这件事情吗？”
刘海文有些紧张的问，自己部下出了这件事情，不管有没有揪到他，在余谦那里，革职查办，真的就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刘镇长不要担心，虽然余市长知道一点，但是我已经给余市长沟通好，县里面各部门都已经做好工作，放手让我们干！”
实际上李言根本就没有和余谦联系，说这话就是为了拿着余谦来震慑刘海文。这句话虽然说的客客气气，但是刘海文知道，放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要么配合李言，要么死磕到底，最后被余谦一个指头按死。
虽然说清者无敌，如果刘海文真的一点都没沾那些东西，余谦也不会揪着他不放。但是问题是，在这种环境下，他怎么可能清清白白，所以说一千到一万，最后还是要跟着李言打配合。
李言这么一说，虽然不是威胁，但是和威胁没有什么两样。
深吸一口气，刘海文有些颓然的说：
“李主任，你准备怎么干！”
这是妥协的态度，听了刘海文这么干脆的做出选择，李言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样一来，确实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但是只有刘海文意识到，这一次对着李言妥协，那以后也就基本上和李言绑到了一块，如果万一和李言站到了对立面，刘海文清楚，到时候李言扳倒自己太容易了。
“嗯，刘镇长爽快！”
李言掏出一根烟递给刘海文，悠悠道：
“我的意思不是把这些人打的一干二净，毕竟我们还要留下一些人要用的，所以我筛选出来八个最为严重的村霸和村委，把这些人打掉，基本可以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以后他们再想伸出贪婪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一切为李主任为主！”
刘海文深吸一口烟，然后徐徐吐出，声音竟然有些落寞。也确实是这样，他贵为一镇之长，突然被李言这个年轻人要挟，不由得有些怆然的感觉。
“刘镇长，余市长也提到过如果把白羊镇工作做好后，给我们拔一级的意思！”
光有大棒是不行的，李言自然知道还是需要萝卜的，不然搞不好会出岔子。这句话也就是给刘海文留个念想，也没想过刘海文真信，但是留个念想就够了。
果然，刘海文恍若未闻，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听说前几天李主任在石头河村逮到一个骗子？”
听到刘海文忽然说这个，李言笑着说：
“碰到的，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那李主任从里面有没有对村民改变一些看法？”
刘海文仍旧平声问道。
“看法？”
李言回忆着说：
“那么简单的一个骗术，居然没有。一个村民能够识破，最后居然还真的骗到钱了！如果不是我们，那名老太太仅有的五百块钱也被骗尽了！”
“是啊！村民愚昧，见识短，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白羊镇。”
最后李言也有些感叹！
“李主任说的不错，白羊镇的村民就是这样，有些胆大包天，有些胆小如鼠，势利，看不清形式，目光短浅，我是怕李主任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呐！”
刘海文看着李言说，神色沧桑。在刘海文眼里，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颗为国为民的心思，但是很多时候，会突然发现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枉然。刘海文正是这种情况，随着年龄的增大，很多原本坚持的心思也淡了，现在看到李言，仿佛又看到自己年轻的时候的样子，这话说是问李言，不如说是问自己。
“正是这样，才有我们存在的必要。如果村民个个都明德知礼，勤奋努力，那还用的我们来扶贫吗？正是因为贫穷，才限制了他们的眼界，限制了他们的品德，物质基础才能决定上层建筑。”
李言接口道，古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他不这么认为。至少他不认为贫穷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贫困的人做的很多事情，虽然可笑可恨，但是都为了生活。
这就像是一个贫穷的人为了五块钱和你胡搅蛮缠斤斤计较，你认为他愚昧不讲理，实际上五块钱可能就是他家庭一天的支出。
毕竟几块钱如果换算成资产比例的话，在富人身上就是几百几千，这么一点钱，富人自然可以慷慨施舍，但是穷人不一样。
如果按资产比例来判定一个人的道德的话，穷人未必会比富人表现的差。
所以，在李言眼中，不是愚昧落后让人变成穷人，正是因为穷，人才变得愚昧落后，所以只要真正提高了村民收入，那么很多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作者提醒：在这里，不允许读者抬杠，不允许读者抬杠，不允许读者抬杠。）
听了李言的话之后，刘海文不由的陷入了沉思，李言的观点颇为新颖，但是又让人无可反驳。过了大半饷，才意兴珊阑的说：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李言点点头，两人已经走了不近，周围漆黑一片，李言打开手机上的手电，两人默然的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刘海文又开口问道：
“李主任，二马村现在怎么样了？”
二马村的矿山刚开采的时候刘海文还特意的领着一部分镇里面的领导过去参观，现在问起这个，显然是想了解一下其中的成果。
说到二马村，李言也来了精神，开口道：
“二马村现在基本上已经走向正轨，已经提供了近六十个工作岗位，今年应该就可以全面脱贫了！”
二马村现在除了每个月王和都会给李言打个电话大致讲一下情况，发展还算不错。
“嗯，如果不是李主任，这二马村的矿山，也未必能落到村民身上呐！”
刘海文话里有些感叹。
“李主任这样的人还是太少了，若人人都是李主任这样的人才，那我白羊镇何愁发展不起来！”
“刘镇长，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整肃纪律，像矿山这种产业，如果开始落不到村民身上，那以后就永远也落不到村民身上，所以我们才要打击那些村霸，让我们真正开始产业发展的时候，资源不会被这些人掠夺。”
李言开口说道，其实他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以后各村的发展铺路。将来以后，各村一定是要走上产业发展的路子。毕竟在扶贫这方面，政府的作用只能是引导，真正用力的还是村民本身。
而问题就是，如果不把那些村霸打掉，这些产业一旦发展，十有八九，产业红利会落到这些村霸身上，这是李言不愿意看到的。
“真是长江长江后浪推前浪……”
刘海文喃喃低语着说了这么一句话，看着镇政府已经到了，摆摆手，让李言回去。
“对张海生你怎么办？”
李言走的已经有点远了，刘海文突然问道，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张海生跟李言还是不太对付。
“顺手解决了！”
李言声音平淡，对于阻碍自己的人，李言从来没有过仁慈的想法。
刘海文没有说话，扭身消失在黑夜里。
其实早在二马村的时候，李言就意识到了危房改造中间的猫腻，但是当时位低权微，所以没有有什么动作。现在升到扶贫办主任，后面又可以凭借余谦狐假虎威，李言准备就危房改造的问题，斗上一斗。
当然，这也不是李言刻意的翻旧账，而是为了真正加强全镇各村的管理。翻的这次旧账，为的就是杀鸡儆猴。同时，把不干实事的相关人员给剔除出去。
所以，这次活动，说是危房改造，实际是借着这个理由，把全镇的扶贫人员进行一次整改。整改之后，再开始真正进行扶贫步骤。
这其中也有很大的风险，最大的风险就是一不小心就会引起不可控的结果。毕竟李言为的是接下来更好的扶贫，如果危房改造的查出一旦蔓延开，波及整合镇子，到时候给李言留下一个烂摊子，李言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李言约了镇长刘海文，当面谈一下这个事情。如果有李言和刘海文共同动手，那局面十有八九就不会失控。
至于刘海文在危房改造中参与的角色李言自然隐隐的可以猜到一些，但是这对李言来说，并不是太过重要。
和刘海文约的地方是镇上街下面的一个小亭子里面。这个亭子后面是一座老庙，后来就改造成了一个小花园，镇上的居民经常晚上到这里晃上一晃。
吃过晚饭后，李言晃着往亭子走去。李言约刘海文的时候并没有说明要说什么，只是说出去转一转。
现在已经是阳历六月份了，天气转热，镇长周围的山林上的树木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叶子。出来转上一转，也是非常不错的。
李言在亭子里面并没有等多久，天色刚刚转黑刘海文就来了。今天刘海文穿着运动裤，慢跑着到李言面前。
“李主任，你也是有闲心！”
刘海文现在路边对着李言摆摆手，李言走过去，笑着说：
“什么闲心，晚上转转多舒坦！”
两人一边说着，一遍顺着大路往下走。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情后，李言这才语气随意的说：
“刘镇长，我这两天无意看到咱们镇的危房改造款项不对，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搞错了！”
李言说话说的很随意，就像是日常闲聊。
“这个呀，之前政府资金不足，而危房改造的项目太多，只能退而求其次，降低补贴金额。”
刘海文开口说道，神色如常。
“但是根据我翻看的材料，事情却不像这样！”
刘海文说的确有此事，危房改造的项目一启动，在各村的反响非常剧烈。而评定危房的标准，全镇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住户能够满足，所以因为申请量过大，资金不足，降低了一些标准。
而李言这话里的意思却不仅仅只是如此，根据他了解的情况，因为政府监管不力，有些原本不该享受补贴的用户，借着这个危房改造的项目，贿赂村官和相关人员，最后才是导致这个申请量过大的主要原因。
“李主任的意思是？”
刘海文站住，对着李言说道。
“刘镇长，咱们这关系，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有啥我就直说了！”
李言也停下脚步，脸上笑容一收，说道。李言最不喜欢的就是打哑谜，而这次和刘海文见面，为了就是把话说明白，所以直接开口道。
“李主任但说无妨！”
刘海文迈开步子，语气郑重了一些。
“刘镇长，危房改造里面的猫腻你贵为一镇之长，不可能不清楚。现在各村扶贫，政策一下来，就被村委村霸吃了个精光，能落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的，十不足一。”
“如果这个情况不改变，那这还是扶贫吗？”
李言轻笑一声，一边走一边说：
“真正贫困的人，都是弱势群体，在村里没有话语权。如果村委不给他们出头，如果我们不给他们出头，那他们就永远也到不了小康。”
“因为属于他们的资源，属于他们的福利，都被那些村霸们侵占了！”
“我们，要想扶贫，就必须先把这些人给打掉！”
刘海文闷着头听完李言的话，谓然一叹，开口道：
“李主任说的没有错，但不是我们不想管，而是牵扯太广，几乎每个村子都有问题，我们管，也管不过来呀！”
“况且，这个也不属于我们管的事情！”
执法有执法部门，不管是李言还是刘海文，凭他们的地位，还真不敢大面积的彻查。但是如果把这件事情捅到上面，又难免不会惹祸上身。所以刘海文对李言说的话有些左右为难，毕竟都是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要说刘海文一点都不牵扯，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镇长，我今天找你，为的就是这个事情。余市长，对这个也很关心呐！”
听完李言这句话，原本面色如常的刘海文面色才变了一变。
“余市长也知道这件事情吗？”
刘海文有些紧张的问，自己部下出了这件事情，不管有没有揪到他，在余谦那里，革职查办，真的就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刘镇长不要担心，虽然余市长知道一点，但是我已经给余市长沟通好，县里面各部门都已经做好工作，放手让我们干！”
实际上李言根本就没有和余谦联系，说这话就是为了拿着余谦来震慑刘海文。这句话虽然说的客客气气，但是刘海文知道，放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要么配合李言，要么死磕到底，最后被余谦一个指头按死。
虽然说清者无敌，如果刘海文真的一点都没沾那些东西，余谦也不会揪着他不放。但是问题是，在这种环境下，他怎么可能清清白白，所以说一千到一万，最后还是要跟着李言打配合。
李言这么一说，虽然不是威胁，但是和威胁没有什么两样。
深吸一口气，刘海文有些颓然的说：
“李主任，你准备怎么干！”
这是妥协的态度，听了刘海文这么干脆的做出选择，李言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样一来，确实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但是只有刘海文意识到，这一次对着李言妥协，那以后也就基本上和李言绑到了一块，如果万一和李言站到了对立面，刘海文清楚，到时候李言扳倒自己太容易了。
“嗯，刘镇长爽快！”
李言掏出一根烟递给刘海文，悠悠道：
“我的意思不是把这些人打的一干二净，毕竟我们还要留下一些人要用的，所以我筛选出来八个最为严重的村霸和村委，把这些人打掉，基本可以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以后他们再想伸出贪婪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一切为李主任为主！”
刘海文深吸一口烟，然后徐徐吐出，声音竟然有些落寞。也确实是这样，他贵为一镇之长，突然被李言这个年轻人要挟，不由得有些怆然的感觉。
“刘镇长，余市长也提到过如果把白羊镇工作做好后，给我们拔一级的意思！”
光有大棒是不行的，李言自然知道还是需要萝卜的，不然搞不好会出岔子。这句话也就是给刘海文留个念想，也没想过刘海文真信，但是留个念想就够了。
果然，刘海文恍若未闻，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听说前几天李主任在石头河村逮到一个骗子？”
听到刘海文忽然说这个，李言笑着说：
“碰到的，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那李主任从里面有没有对村民改变一些看法？”
刘海文仍旧平声问道。
“看法？”
李言回忆着说：
“那么简单的一个骗术，居然没有。一个村民能够识破，最后居然还真的骗到钱了！如果不是我们，那名老太太仅有的五百块钱也被骗尽了！”
“是啊！村民愚昧，见识短，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白羊镇。”
最后李言也有些感叹！
“李主任说的不错，白羊镇的村民就是这样，有些胆大包天，有些胆小如鼠，势利，看不清形式，目光短浅，我是怕李主任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呐！”
刘海文看着李言说，神色沧桑。在刘海文眼里，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颗为国为民的心思，但是很多时候，会突然发现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枉然。刘海文正是这种情况，随着年龄的增大，很多原本坚持的心思也淡了，现在看到李言，仿佛又看到自己年轻的时候的样子，这话说是问李言，不如说是问自己。
“正是这样，才有我们存在的必要。如果村民个个都明德知礼，勤奋努力，那还用的我们来扶贫吗？正是因为贫穷，才限制了他们的眼界，限制了他们的品德，物质基础才能决定上层建筑。”
李言接口道，古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他不这么认为。至少他不认为贫穷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贫困的人做的很多事情，虽然可笑可恨，但是都为了生活。
这就像是一个贫穷的人为了五块钱和你胡搅蛮缠斤斤计较，你认为他愚昧不讲理，实际上五块钱可能就是他家庭一天的支出。
毕竟几块钱如果换算成资产比例的话，在富人身上就是几百几千，这么一点钱，富人自然可以慷慨施舍，但是穷人不一样。
如果按资产比例来判定一个人的道德的话，穷人未必会比富人表现的差。
所以，在李言眼中，不是愚昧落后让人变成穷人，正是因为穷，人才变得愚昧落后，所以只要真正提高了村民收入，那么很多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作者提醒：在这里，不允许读者抬杠，不允许读者抬杠，不允许读者抬杠。）
听了李言的话之后，刘海文不由的陷入了沉思，李言的观点颇为新颖，但是又让人无可反驳。过了大半饷，才意兴珊阑的说：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李言点点头，两人已经走了不近，周围漆黑一片，李言打开手机上的手电，两人默然的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刘海文又开口问道：
“李主任，二马村现在怎么样了？”
二马村的矿山刚开采的时候刘海文还特意的领着一部分镇里面的领导过去参观，现在问起这个，显然是想了解一下其中的成果。
说到二马村，李言也来了精神，开口道：
“二马村现在基本上已经走向正轨，已经提供了近六十个工作岗位，今年应该就可以全面脱贫了！”
二马村现在除了每个月王和都会给李言打个电话大致讲一下情况，发展还算不错。
“嗯，如果不是李主任，这二马村的矿山，也未必能落到村民身上呐！”
刘海文话里有些感叹。
“李主任这样的人还是太少了，若人人都是李主任这样的人才，那我白羊镇何愁发展不起来！”
“刘镇长，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整肃纪律，像矿山这种产业，如果开始落不到村民身上，那以后就永远也落不到村民身上，所以我们才要打击那些村霸，让我们真正开始产业发展的时候，资源不会被这些人掠夺。”
李言开口说道，其实他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以后各村的发展铺路。将来以后，各村一定是要走上产业发展的路子。毕竟在扶贫这方面，政府的作用只能是引导，真正用力的还是村民本身。
而问题就是，如果不把那些村霸打掉，这些产业一旦发展，十有八九，产业红利会落到这些村霸身上，这是李言不愿意看到的。
“真是长江长江后浪推前浪……”
刘海文喃喃低语着说了这么一句话，看着镇政府已经到了，摆摆手，让李言回去。
“对张海生你怎么办？”
李言走的已经有点远了，刘海文突然问道，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张海生跟李言还是不太对付。
“顺手解决了！”
李言声音平淡，对于阻碍自己的人，李言从来没有过仁慈的想法。
刘海文没有说话，扭身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