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反击
张德正这时候正坐在院子里抽烟，家里的婆娘在厨房做饭。
远处的群山黑乎乎的一片，全是大火后的痕迹。
那日发生大火的时候，张德正就知道周力得手了。相对于杀了李言，他真正激动的是二马山的矿产。
大火在二马山烧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把那两个山头烧干烧净。张德正知道，随着大火消失的还有李言。
虽然周力怒气冲冲的回电话说烧死的还有一个余涵，但是看着被烧成齑粉的大片树木，他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在这种大火下，恐怕连尸骨都难以幸免。更何况留下什么证据。
在扑火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尸骨证实了张德正的想法。只是在放下心的同时，他有点疑惑王和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镇静。
周力的龙头开始为二马山矿脉的事情做准备了，勘探结果就在昨天张德正也收到了一份。价值上亿元的储量，哪怕只是一张勘探单，也让张德正呼吸粗重。
他相信，杀了李言是最正确的选择，至少在现在他是这么认为的。
张德正又抽了一支散花烟，抽了两口眼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随手把烟扔掉。去里屋取出一盒玉溪，拆开了抽。
这玉溪烟是他儿子过年的时候给他买了一条，张德正一直不舍得抽，只有到乡里面开会的时候或者在外面才会拿上一盒充个面子。
“什么狗屁烟！”
悠长的抽了一口后，张德正对着散花烟嘟囔了一句，然后站起来，把手背起来，渡着步子，朝着王和家走去。
王和是什么东西？
张德正不屑的想着，王和站队李言，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好了，李言死了，看你还能蹦跶个什么劲。这二马村，还是张家的。
到了王和家，王和在院子里掏鸡粪，站在大门口看了一会儿，发现王和没有招呼他。张德正不由的有些气恼。
“王和啊，掏粪呢！”
张德正倚着大门，朝着院子里的王和说道。
王和不是故意不搭理他，而是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这时候王和忙的一头汗，朝着张德正看了一眼，说道：
“德正啊，坐吧！”
王和本来就对张德正没什么好感，后来跟着李言站了队以后，也渐渐不把他放在心上。说话不咸不淡，这时候的两个人，真的是相互看不起。
对王和的态度张德正心里暗自恼怒，他张德正平时到谁家不是前呼后拥，这个王和真的是翅膀硬了。
这样想着，张德正走到院子里，坐到凳子上看着王和掏粪，嘴上说：
“还掏什么粪，养什么鸡呀，这忙活一年，还不够个吃饭钱！”
张德正现在都感觉自己是有钱人，看着王和掏粪就感觉真是人穷志短。就这种德性，活该穷一辈子。
王和一愣，想不通张德正为什么说这样一句话。张德正家里养的鸡比王和养的多的多，前两天还说大力发展农副产品，这样讽刺王和岂不是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嗯，说的对！我掏粪不还是因为想把这个鸡窝拆了呗，养鸡一地鸡屎，就是不想养了！”
王和把鸡窝里的粪掏完，三下两下就把鸡窝拆了个稀巴烂，扭头问张德正：
“德正你也不养鸡了？那你在镇上鸡场订的明年开春的五十只鸡仔怎么办？”
张德正一愣，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只是想讽刺一下王和，没想到王和真的是在拆鸡窝，反问这一句让张德正有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养了，养什么鸡，养鸡只会穷一辈子。来，抽烟！”
张德正梗着脖子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玉溪，动作夸张的掏出一根，递给王和。
王和并没有在张德正意料之中的询问为什么抽这么好的烟。张德正点上烟，开口问道：
“这两天不见小李书记，他去哪了？”
王和表情一滞，随即笑着说：
“小李书记啊，他说这两天他出去一趟，干啥我也不知道。”
王和的表情虽然细微，但是还是被张德正看的清清楚楚，心想李言已经死了，你再隐瞒也瞒不了几天，现在心里慌吧。直到此刻，张德正心里才有些快意。
“这样呀！”
张德正点点头，渡着步子，出了王和家。
张德正一出门，王和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李言出事接他的时候李言并没有多说什么，今天张德正的到来才让他真正想通了李言为什么嘱咐他不要声张的原因。
*****
李言这两天过的还是比较惬意，身上的伤虽然不少，但都是皮外伤，并不算太严重。
而经此一役后，李言和余涵虽然嘴上没有说明，但行动上基本确定了关系。原本两人根本就相互不了解，如果不是这件事情让两人生死以共，恐怕也不会这么快走到一块儿。
余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余谦并没有过来，通知几天后会有人过来接她回去。
余涵到白羊镇仅仅工作一天，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被叫回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对于李言，余谦电话中并没有提到，仿佛忘记了一般。
余涵从来没有处过对象，当她隐晦的对余谦说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后，就被叫到一边打电话，两人说了不少，但是具体说的什么李言也不清楚。
只是打完电话后回来，余涵的表情复杂，看着既不像是同意，也不像是不同意。李言抱着好奇的心态问她的时候，余涵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
没过几天余涵就被接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被上次和余谦一块去二马村的那个秘书拉到一边，神秘的给李言递了一个小纸条，说道：
“市长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这个电话号码是华水县公安局局长的电话，你直接联系这个电话就好。”
李言点点头，道了一声谢，并不感觉意外。毕竟任谁的女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做父亲的都不会吞下这口气，更何况是余谦。
话说完后，秘书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二马山的事情，市长都清楚，你还年轻，不要被一些外物影响了。”
听完这句话，李言不由得有些感激这位名叫李澹的市长秘书。这是点醒李言的意思，看来二马山矿脉的事情余谦也调查的一清二楚。
至少在李澹眼中，李言如果坐稳了余谦这条大船，矿脉终究是外物。怕的是李言看不明白，这才开口提醒。
看到李言郑重的点头，李澹笑着摆摆手，带着余涵上车离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哲学，作为市长秘书，李澹对李言的这一次点醒，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余涵走后，李言也收拾一下东西离开了医院。找了个宾馆住下，拨通了李澹留下的电话。
很快那边的电话被接通，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沉稳的中年人，开口便说：
“李先生，一切已经调查完了，当日行凶的主谋名为周力，系华水县的黑道人物，现在警方已经对其及共犯实时监控，如果你没有意见便可实行抓捕。”
“嗯，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见面聊！”
李言并没有立即开口说怎么做，余谦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如果只是抓捕的话，根本就不需要等到李言来掺着一脚。余谦这是想考验一下李言到底能不能狠下心来。
和电话中的那人约了一个茶馆见面，李言洗了一把脸就出去了。
见面的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穿的是一身黑色的便装。见面后客套了两句便切入正题。
这名中年人名叫朱伟，不是李言意料中的县公安局的人，而是余谦安排的市里不知道哪个部门的人。
一说到正事，朱伟面色一正开口道：
“根据县公安局提供的情报来看，当日行凶的一共有四个人，现在这四人都在监控之中。”
“这四个人难到没有其他的身份吗？”
李言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朱伟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言，继续开口道：
“根据我们的情报，主犯周力系华水县黑社会老大手下的一号人物，但是华水县公安局并没有提及相关材料。”
李言点点头，黑社会老大能站住跟脚，后面没人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华水县的龙头挺果断的，直接壮士断腕，把周力丢出去明哲保身。而且还动用了关系，看来如果企望县公安局连根拔掉这个黑社会团伙，是指望不上了。
“而且，上面吩咐，以县公安局提供的情报为主。”
朱伟显然是知道李言想到了什么，开口补充道。既然上面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所以这样对李言说，是怕李言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去碰不该碰的东西。
李言是明白了余谦的意思，这余谦是想看看自己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今天晚上行动吧，到时候我也过去。”
李言并没有对朱伟的话发表看法，而是这样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按李言的意思，自然是把这个黑社会团伙连根拔起的好。但是余谦后面留了一手，只帮他解决了当日动手的那几个。
如果说余谦仁慈，打死李言他都不信，这余谦明明就是想给李言留些麻烦让他自己解决。但是自己的女儿被绑，不解决几个心里又过不去，所以就出现了他帮李言解决个小头，让李言自己解决个大头。
而这个大头，也不是现在的李言可以解决的。余谦在后面支持，才勉强断了个壁虎尾巴，如果没了余谦，凭李言自己这个扶贫书记，恐怕连个壁虎尾巴也断不了。所以明白了余谦的意思后，李言就决定先把这几个人解决，剩下的，等时机成熟再解决。
“好的！我这就下去通知，不知道李先生想要的结果是？”
李言微微笑了笑，说道：
“如果拘捕的话……”
“懂了！”
朱伟点点头，继续说：
“在二马村还有个参与者，李先生不会也想……”
“他的话，常规抓捕就可以！”
李言毫不犹豫的说，这些刚才已经考虑清楚了，说的也干脆。
“李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实属不易呀！”
朱伟笑着喝了一口茶，放下了心。李言说话办事成熟干练，颇对他的胃口。
李言摆摆手，两人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该确定的都已经讨论清楚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第一次朱伟问的意思是李言想怎么处理周力这四个人，李言回答的意思是当场杀掉。而关于张德正则是通过正规的法律解决。
这中间其实是有李言的考虑的，周力这几个人是黑社会人员，直接解决的话社会影响不大，而且理由充分。而张德正不一样，首先他是一个村长，再者就是一个苦哈哈的农民，不走法律程序的话，动作太大，后期容易出现麻烦。
李言这个解决方案该考虑的都考虑了，也比较符合朱伟的心理预期。不然也不会最后赞赏那么李言一句。
基本都确定完了之后，约了个时间和地点，两人就此分开。
回到宾馆之后，几天没联系的田东打过来电话。
田东不知道李言这两天的事情，电话打通之后就跟李言汇报了一下那一百二十万已经到账了，而且所有的手续马上就可以办完。
李言点点头，让他尽快办理。天气越来越冷，开矿口需要大型仪器，一下雪山里路上结冰，机器就拉不上去了。
田东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又讲了一些相关的事情便挂了电话。
田东不知道，李言也没有提这两天的遭遇。主要是提了也没有什么用，马上就该解决了，田东知不知道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挂了电话后，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擦黑。
站在窗前看着这个不大的小城，李言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本刚刚到二马山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短短的这两个多月时间，居然会经历这么多事情。而且李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两个多月所经历的事情，将会对自己的将来带来天翻地覆的影响。
而今天晚上，是自己第一次杀人。李言也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有激动、没有恐惧，内心反而一片平静。
远处的群山黑乎乎的一片，全是大火后的痕迹。
那日发生大火的时候，张德正就知道周力得手了。相对于杀了李言，他真正激动的是二马山的矿产。
大火在二马山烧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把那两个山头烧干烧净。张德正知道，随着大火消失的还有李言。
虽然周力怒气冲冲的回电话说烧死的还有一个余涵，但是看着被烧成齑粉的大片树木，他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在这种大火下，恐怕连尸骨都难以幸免。更何况留下什么证据。
在扑火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尸骨证实了张德正的想法。只是在放下心的同时，他有点疑惑王和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镇静。
周力的龙头开始为二马山矿脉的事情做准备了，勘探结果就在昨天张德正也收到了一份。价值上亿元的储量，哪怕只是一张勘探单，也让张德正呼吸粗重。
他相信，杀了李言是最正确的选择，至少在现在他是这么认为的。
张德正又抽了一支散花烟，抽了两口眼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随手把烟扔掉。去里屋取出一盒玉溪，拆开了抽。
这玉溪烟是他儿子过年的时候给他买了一条，张德正一直不舍得抽，只有到乡里面开会的时候或者在外面才会拿上一盒充个面子。
“什么狗屁烟！”
悠长的抽了一口后，张德正对着散花烟嘟囔了一句，然后站起来，把手背起来，渡着步子，朝着王和家走去。
王和是什么东西？
张德正不屑的想着，王和站队李言，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好了，李言死了，看你还能蹦跶个什么劲。这二马村，还是张家的。
到了王和家，王和在院子里掏鸡粪，站在大门口看了一会儿，发现王和没有招呼他。张德正不由的有些气恼。
“王和啊，掏粪呢！”
张德正倚着大门，朝着院子里的王和说道。
王和不是故意不搭理他，而是压根就没注意到他。这时候王和忙的一头汗，朝着张德正看了一眼，说道：
“德正啊，坐吧！”
王和本来就对张德正没什么好感，后来跟着李言站了队以后，也渐渐不把他放在心上。说话不咸不淡，这时候的两个人，真的是相互看不起。
对王和的态度张德正心里暗自恼怒，他张德正平时到谁家不是前呼后拥，这个王和真的是翅膀硬了。
这样想着，张德正走到院子里，坐到凳子上看着王和掏粪，嘴上说：
“还掏什么粪，养什么鸡呀，这忙活一年，还不够个吃饭钱！”
张德正现在都感觉自己是有钱人，看着王和掏粪就感觉真是人穷志短。就这种德性，活该穷一辈子。
王和一愣，想不通张德正为什么说这样一句话。张德正家里养的鸡比王和养的多的多，前两天还说大力发展农副产品，这样讽刺王和岂不是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嗯，说的对！我掏粪不还是因为想把这个鸡窝拆了呗，养鸡一地鸡屎，就是不想养了！”
王和把鸡窝里的粪掏完，三下两下就把鸡窝拆了个稀巴烂，扭头问张德正：
“德正你也不养鸡了？那你在镇上鸡场订的明年开春的五十只鸡仔怎么办？”
张德正一愣，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只是想讽刺一下王和，没想到王和真的是在拆鸡窝，反问这一句让张德正有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养了，养什么鸡，养鸡只会穷一辈子。来，抽烟！”
张德正梗着脖子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玉溪，动作夸张的掏出一根，递给王和。
王和并没有在张德正意料之中的询问为什么抽这么好的烟。张德正点上烟，开口问道：
“这两天不见小李书记，他去哪了？”
王和表情一滞，随即笑着说：
“小李书记啊，他说这两天他出去一趟，干啥我也不知道。”
王和的表情虽然细微，但是还是被张德正看的清清楚楚，心想李言已经死了，你再隐瞒也瞒不了几天，现在心里慌吧。直到此刻，张德正心里才有些快意。
“这样呀！”
张德正点点头，渡着步子，出了王和家。
张德正一出门，王和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李言出事接他的时候李言并没有多说什么，今天张德正的到来才让他真正想通了李言为什么嘱咐他不要声张的原因。
*****
李言这两天过的还是比较惬意，身上的伤虽然不少，但都是皮外伤，并不算太严重。
而经此一役后，李言和余涵虽然嘴上没有说明，但行动上基本确定了关系。原本两人根本就相互不了解，如果不是这件事情让两人生死以共，恐怕也不会这么快走到一块儿。
余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余谦并没有过来，通知几天后会有人过来接她回去。
余涵到白羊镇仅仅工作一天，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被叫回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对于李言，余谦电话中并没有提到，仿佛忘记了一般。
余涵从来没有处过对象，当她隐晦的对余谦说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后，就被叫到一边打电话，两人说了不少，但是具体说的什么李言也不清楚。
只是打完电话后回来，余涵的表情复杂，看着既不像是同意，也不像是不同意。李言抱着好奇的心态问她的时候，余涵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
没过几天余涵就被接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被上次和余谦一块去二马村的那个秘书拉到一边，神秘的给李言递了一个小纸条，说道：
“市长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这个电话号码是华水县公安局局长的电话，你直接联系这个电话就好。”
李言点点头，道了一声谢，并不感觉意外。毕竟任谁的女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做父亲的都不会吞下这口气，更何况是余谦。
话说完后，秘书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二马山的事情，市长都清楚，你还年轻，不要被一些外物影响了。”
听完这句话，李言不由得有些感激这位名叫李澹的市长秘书。这是点醒李言的意思，看来二马山矿脉的事情余谦也调查的一清二楚。
至少在李澹眼中，李言如果坐稳了余谦这条大船，矿脉终究是外物。怕的是李言看不明白，这才开口提醒。
看到李言郑重的点头，李澹笑着摆摆手，带着余涵上车离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哲学，作为市长秘书，李澹对李言的这一次点醒，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余涵走后，李言也收拾一下东西离开了医院。找了个宾馆住下，拨通了李澹留下的电话。
很快那边的电话被接通，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沉稳的中年人，开口便说：
“李先生，一切已经调查完了，当日行凶的主谋名为周力，系华水县的黑道人物，现在警方已经对其及共犯实时监控，如果你没有意见便可实行抓捕。”
“嗯，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见面聊！”
李言并没有立即开口说怎么做，余谦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如果只是抓捕的话，根本就不需要等到李言来掺着一脚。余谦这是想考验一下李言到底能不能狠下心来。
和电话中的那人约了一个茶馆见面，李言洗了一把脸就出去了。
见面的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穿的是一身黑色的便装。见面后客套了两句便切入正题。
这名中年人名叫朱伟，不是李言意料中的县公安局的人，而是余谦安排的市里不知道哪个部门的人。
一说到正事，朱伟面色一正开口道：
“根据县公安局提供的情报来看，当日行凶的一共有四个人，现在这四人都在监控之中。”
“这四个人难到没有其他的身份吗？”
李言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朱伟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言，继续开口道：
“根据我们的情报，主犯周力系华水县黑社会老大手下的一号人物，但是华水县公安局并没有提及相关材料。”
李言点点头，黑社会老大能站住跟脚，后面没人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华水县的龙头挺果断的，直接壮士断腕，把周力丢出去明哲保身。而且还动用了关系，看来如果企望县公安局连根拔掉这个黑社会团伙，是指望不上了。
“而且，上面吩咐，以县公安局提供的情报为主。”
朱伟显然是知道李言想到了什么，开口补充道。既然上面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所以这样对李言说，是怕李言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去碰不该碰的东西。
李言是明白了余谦的意思，这余谦是想看看自己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今天晚上行动吧，到时候我也过去。”
李言并没有对朱伟的话发表看法，而是这样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按李言的意思，自然是把这个黑社会团伙连根拔起的好。但是余谦后面留了一手，只帮他解决了当日动手的那几个。
如果说余谦仁慈，打死李言他都不信，这余谦明明就是想给李言留些麻烦让他自己解决。但是自己的女儿被绑，不解决几个心里又过不去，所以就出现了他帮李言解决个小头，让李言自己解决个大头。
而这个大头，也不是现在的李言可以解决的。余谦在后面支持，才勉强断了个壁虎尾巴，如果没了余谦，凭李言自己这个扶贫书记，恐怕连个壁虎尾巴也断不了。所以明白了余谦的意思后，李言就决定先把这几个人解决，剩下的，等时机成熟再解决。
“好的！我这就下去通知，不知道李先生想要的结果是？”
李言微微笑了笑，说道：
“如果拘捕的话……”
“懂了！”
朱伟点点头，继续说：
“在二马村还有个参与者，李先生不会也想……”
“他的话，常规抓捕就可以！”
李言毫不犹豫的说，这些刚才已经考虑清楚了，说的也干脆。
“李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实属不易呀！”
朱伟笑着喝了一口茶，放下了心。李言说话办事成熟干练，颇对他的胃口。
李言摆摆手，两人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该确定的都已经讨论清楚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第一次朱伟问的意思是李言想怎么处理周力这四个人，李言回答的意思是当场杀掉。而关于张德正则是通过正规的法律解决。
这中间其实是有李言的考虑的，周力这几个人是黑社会人员，直接解决的话社会影响不大，而且理由充分。而张德正不一样，首先他是一个村长，再者就是一个苦哈哈的农民，不走法律程序的话，动作太大，后期容易出现麻烦。
李言这个解决方案该考虑的都考虑了，也比较符合朱伟的心理预期。不然也不会最后赞赏那么李言一句。
基本都确定完了之后，约了个时间和地点，两人就此分开。
回到宾馆之后，几天没联系的田东打过来电话。
田东不知道李言这两天的事情，电话打通之后就跟李言汇报了一下那一百二十万已经到账了，而且所有的手续马上就可以办完。
李言点点头，让他尽快办理。天气越来越冷，开矿口需要大型仪器，一下雪山里路上结冰，机器就拉不上去了。
田东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又讲了一些相关的事情便挂了电话。
田东不知道，李言也没有提这两天的遭遇。主要是提了也没有什么用，马上就该解决了，田东知不知道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挂了电话后，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擦黑。
站在窗前看着这个不大的小城，李言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本刚刚到二马山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短短的这两个多月时间，居然会经历这么多事情。而且李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两个多月所经历的事情，将会对自己的将来带来天翻地覆的影响。
而今天晚上，是自己第一次杀人。李言也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有激动、没有恐惧，内心反而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