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只是实验品
漆黑的夜，天穹如墨，零星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着发抖，无声的死寂充斥着落寞。
“快滚出去!”
一道极其凌厉的声音划开夜幕，四散开来，嘶哑的声线与寂静的夜晚格格不入。
这是一家略显残破的驿馆，坐落在一个并不富裕的村口。白天过往的行人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偶尔还会在此歇息一会儿，喝口茶，唠个嗑，也还算热闹。而夜晚，小道上基本没有行人，加上处在比较偏僻的位置，这家驿馆就这样孤零零的伫立着，在黑夜中显得狰狞。
今晚的驿馆却是比以往热闹了许多，从那一声凌厉的骂声响起时，驿馆门口就挤了十几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被推倒在地的那名青年身上，那名青年约摸十七八岁。
站在众人之前的是一个略显老态的中年男子，凌乱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有处理过的胡茬，加上狰狞的面目，倒还是给人一种比较恐怖的感觉。此时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被推搡在地上，身上沾满了尘土，眼神中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愠气，反而在微微地叹了一声气后，迅速起身，拍净身上的土屑，绕过了仍在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走进了驿馆。
“我从小就在这里打杂，你说过等我成年就告诉我一切，按照约定你应该把事情告诉我了。”
青年回到驿馆，缓步走到角落里拿起扫帚，开始了每日例行的清扫工作，面色平和，仿佛之前并未发生过什么。青年收拾好茶具，放到另一个角落的清洁池里，顿了顿。
“今晚是最后一夜，过了零点我就十八岁了，洛山大叔，希望你能履行约定。”
洛山依然伫立在原地，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而周围的人左右看了看，便干笑着回到原来的位置，举起茶杯，谈笑风生。
时间就在这种看似和谐，实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流逝着。
不知何时，夜空中的黑云已经消散，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台洒在坑洼的泥地上，地上的水渍开始有些晃眼，却没有人抬头去看那轮刚刚从黑暗中挣脱而出的明月。
所有人都极有默契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驿馆的柜台旁有一台非常大的摆钟，表面的油漆已经磨损的斑驳起来，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安详地坐在那里，时不时传出一声久坐的困倦声。当然，就像一个老人一般，这台摆钟被照料得非常细心，它坐在那里，纤尘未染。在这打杂的青年每天都会给它全身擦洗一遍。
一阵沉闷的钟摆声响起，如同老人的一阵干咳。
所有人在这阵沉闷的声音里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并不是去看这台摆钟，而是将视线都集中在了刚刚把一切都收拾完毕的青年身上。
那是十二点的钟声。
钟声刚落，青年眉头紧锁了一下，旋即迈步走向在门口一直抬头望着夜空的洛山。
“洛…”
“洛羽啊…”
洛山并没有转身，但是却把头低了下来，视线沉入无尽的黑夜，话语中夹杂着些莫名。
“说实话，我确实不想让你了解那些事情…其实…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安逸的生活…”
洛羽在洛山身后静静站着，眼珠不停打转，眉头微锁，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那时候你还小，说待你成年之后告诉你缘由，也只是想安抚你那时波动的情绪，想来等你慢慢长大之后应该会慢慢忘却，没想到……好吧，你跟我来。”
洛山深吸了一口气，毅然转身，眼神决绝。
四下饮茶的旅人，见到洛山这幅模样，脸色都开始变得纠结起来，像一团拧起来的乱绳，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开不了口。
时间仿若顿了几秒钟，这一瞬寂静无声。
就在洛山第一步落地的时候，一个面色憔黄的马夫终于再忍不住。
“洛店长，你真的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马夫的眉头皱得很深，话语中明显带着不满，但又强忍着怒气。
洛山听得这话之后略微一愣，面无表情地看了马夫一眼，没有应答。洛羽则是紧紧跟着洛山的步伐，看了看马夫，又看了看洛山，若有所思。
马夫的眉头锁得更紧，本就枯槁的面容沉埋在阴影里越显狰狞。就当洛羽随着洛山即将走到后厅门前时，马夫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洛山突然停步，冷冷地扔出这么一句话，让在其身后一直思索的洛羽差点撞到身上。
“这是我的承诺，我自己会负责。”
洛山背对着马夫，没有移步，没有再说话。
洛羽却是回头看了看马夫，能很清晰地看到，那紧锁的眉头已经快要纠结在一起，怒目睁圆的眼睛将要瞪出眼眶，抬起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洛羽不明白，为何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会有如此反应。
但是最终洛羽也没有开口问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洛山身后。
毫无征兆的，洛山的脚步突然动起来，洛羽眉头微舒，同样是迈出了脚步。然而在二人即将跨入拐角处的时候，四周谈笑风生的茶客们竟不约而同的同时站了起来。
“洛店长，他…他可是他们家的孩子啊…”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道。
“十年前的那场混乱…你还想再来一遍吗？如果再来一个慕容宇翔，谁能承受的住政府的怒火？”嘶哑的声音从一个面态龙钟的老人口中缓缓传出。
“这片地域一旦被取缔，这里的人将如何适应外面的世界？将何处安身？又将如何生存？这些你都不想想吗？”
“洛店长，你莫要逞一己之私。”
……
洛山身上的气息明显变得紊乱起来，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原因。
“谁告诉你们洛羽是他们的孩子？他只是个被那场混乱波及的孤儿，和那家人并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这里，洛山闭上了双眼。
“你在说谎！”明显有人不信。
洛山并未反驳，转过身子径直走向柜台，在下面翻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抱出一个和柚子一般大小的石头，色泽黝黑，古朴无实。
“这是谎石，将手放到上面，真话颜色无变化，谎话则幻化七彩颜色，真假一侧便知。”
众人也是知道，谎石乃是这家驿站的招牌，倒也没有什么疑义，一个年轻男子接过谎石抱到洛羽面前。
“小子，把手放上去。”
洛羽虽然不情愿，但是看到这些人的表情，深知自己若不这样做，恐怕今天是没有办法得到丝毫消息。想到此，洛羽倒也没什么犹豫，当即将手放到谎石上。
“慕容宇翔和你什么关系？”这名抱着谎石的年轻男子盯着洛羽的眼睛发问道。
慕容宇翔？洛羽在大脑中疯狂地搜索着这个名字，结果一无所获，确定这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名字。
“我不认识。”
话音刚落，谎石便开始发出轻微的轰鸣，片刻后复归平静，黝黑如墨。
“这…难道真的没有关系…”
众皆哑然失色，虽然很想再进一步检验，但看到洛山那明显变黑的脸色，这种情况谁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匆匆告别之后便是离开了驿站。
洛山跟在后面，待所有人都离去后急忙将门反插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即迈向拐角处，踏入后院，洛羽紧随其后。多年来洛羽曾无数次来到后院，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所以对于洛山为什么要带他来后院很是纳闷。
洛山并没有说话，在年久失修的砖墙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拿下一块断裂的砖，然后右眼靠近缺口处。
洛羽饶有兴趣地看着洛山这奇怪的举动，虽然好奇倒也没有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幽蓝色的光线自砖块的裂口处发散而出，异常刺眼。洛羽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双眼，模糊中一道僵硬的声音穿出。
“身份验证完成，洛山。”
声音刚刚落下，洛羽正前方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块数平米大小的正方形陷口，紧紧连接着的金属台阶延伸到深处的黑暗里。
洛羽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由目瞪口呆，怔怔地站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高科技的设备…等等，这样的东西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是不可能研发出来的吧？
洛羽像看一只怪物似的盯着洛山，仔细看看又没什么不同，当即深吸了一口气。
“洛山大叔，你不会是外星人吧？”
洛山看着洛羽一脸懵逼的表情不由咧嘴一笑，转身走了两步，面色沉入无尽的黑夜里，旋即又一脸深沉道。
“你以为自己生活的地方便是真实的世界吗？我们生活的地方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实验点而已，而我们…说白了也只是一群小白鼠…”
“什么意思？”
洛羽突然听着洛山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并没有理解。
“你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陷口后，地面恢复成原样，如此突兀，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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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快滚出去!”
一道极其凌厉的声音划开夜幕，四散开来，嘶哑的声线与寂静的夜晚格格不入。
这是一家略显残破的驿馆，坐落在一个并不富裕的村口。白天过往的行人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偶尔还会在此歇息一会儿，喝口茶，唠个嗑，也还算热闹。而夜晚，小道上基本没有行人，加上处在比较偏僻的位置，这家驿馆就这样孤零零的伫立着，在黑夜中显得狰狞。
今晚的驿馆却是比以往热闹了许多，从那一声凌厉的骂声响起时，驿馆门口就挤了十几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被推倒在地的那名青年身上，那名青年约摸十七八岁。
站在众人之前的是一个略显老态的中年男子，凌乱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有处理过的胡茬，加上狰狞的面目，倒还是给人一种比较恐怖的感觉。此时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被推搡在地上，身上沾满了尘土，眼神中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愠气，反而在微微地叹了一声气后，迅速起身，拍净身上的土屑，绕过了仍在怒气冲冲的中年男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走进了驿馆。
“我从小就在这里打杂，你说过等我成年就告诉我一切，按照约定你应该把事情告诉我了。”
青年回到驿馆，缓步走到角落里拿起扫帚，开始了每日例行的清扫工作，面色平和，仿佛之前并未发生过什么。青年收拾好茶具，放到另一个角落的清洁池里，顿了顿。
“今晚是最后一夜，过了零点我就十八岁了，洛山大叔，希望你能履行约定。”
洛山依然伫立在原地，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而周围的人左右看了看，便干笑着回到原来的位置，举起茶杯，谈笑风生。
时间就在这种看似和谐，实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流逝着。
不知何时，夜空中的黑云已经消散，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台洒在坑洼的泥地上，地上的水渍开始有些晃眼，却没有人抬头去看那轮刚刚从黑暗中挣脱而出的明月。
所有人都极有默契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驿馆的柜台旁有一台非常大的摆钟，表面的油漆已经磨损的斑驳起来，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安详地坐在那里，时不时传出一声久坐的困倦声。当然，就像一个老人一般，这台摆钟被照料得非常细心，它坐在那里，纤尘未染。在这打杂的青年每天都会给它全身擦洗一遍。
一阵沉闷的钟摆声响起，如同老人的一阵干咳。
所有人在这阵沉闷的声音里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并不是去看这台摆钟，而是将视线都集中在了刚刚把一切都收拾完毕的青年身上。
那是十二点的钟声。
钟声刚落，青年眉头紧锁了一下，旋即迈步走向在门口一直抬头望着夜空的洛山。
“洛…”
“洛羽啊…”
洛山并没有转身，但是却把头低了下来，视线沉入无尽的黑夜，话语中夹杂着些莫名。
“说实话，我确实不想让你了解那些事情…其实…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安逸的生活…”
洛羽在洛山身后静静站着，眼珠不停打转，眉头微锁，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那时候你还小，说待你成年之后告诉你缘由，也只是想安抚你那时波动的情绪，想来等你慢慢长大之后应该会慢慢忘却，没想到……好吧，你跟我来。”
洛山深吸了一口气，毅然转身，眼神决绝。
四下饮茶的旅人，见到洛山这幅模样，脸色都开始变得纠结起来，像一团拧起来的乱绳，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开不了口。
时间仿若顿了几秒钟，这一瞬寂静无声。
就在洛山第一步落地的时候，一个面色憔黄的马夫终于再忍不住。
“洛店长，你真的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马夫的眉头皱得很深，话语中明显带着不满，但又强忍着怒气。
洛山听得这话之后略微一愣，面无表情地看了马夫一眼，没有应答。洛羽则是紧紧跟着洛山的步伐，看了看马夫，又看了看洛山，若有所思。
马夫的眉头锁得更紧，本就枯槁的面容沉埋在阴影里越显狰狞。就当洛羽随着洛山即将走到后厅门前时，马夫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洛山突然停步，冷冷地扔出这么一句话，让在其身后一直思索的洛羽差点撞到身上。
“这是我的承诺，我自己会负责。”
洛山背对着马夫，没有移步，没有再说话。
洛羽却是回头看了看马夫，能很清晰地看到，那紧锁的眉头已经快要纠结在一起，怒目睁圆的眼睛将要瞪出眼眶，抬起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洛羽不明白，为何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会有如此反应。
但是最终洛羽也没有开口问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洛山身后。
毫无征兆的，洛山的脚步突然动起来，洛羽眉头微舒，同样是迈出了脚步。然而在二人即将跨入拐角处的时候，四周谈笑风生的茶客们竟不约而同的同时站了起来。
“洛店长，他…他可是他们家的孩子啊…”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道。
“十年前的那场混乱…你还想再来一遍吗？如果再来一个慕容宇翔，谁能承受的住政府的怒火？”嘶哑的声音从一个面态龙钟的老人口中缓缓传出。
“这片地域一旦被取缔，这里的人将如何适应外面的世界？将何处安身？又将如何生存？这些你都不想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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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们洛羽是他们的孩子？他只是个被那场混乱波及的孤儿，和那家人并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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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谎！”明显有人不信。
洛山并未反驳，转过身子径直走向柜台，在下面翻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抱出一个和柚子一般大小的石头，色泽黝黑，古朴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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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把手放上去。”
洛羽虽然不情愿，但是看到这些人的表情，深知自己若不这样做，恐怕今天是没有办法得到丝毫消息。想到此，洛羽倒也没什么犹豫，当即将手放到谎石上。
“慕容宇翔和你什么关系？”这名抱着谎石的年轻男子盯着洛羽的眼睛发问道。
慕容宇翔？洛羽在大脑中疯狂地搜索着这个名字，结果一无所获，确定这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名字。
“我不认识。”
话音刚落，谎石便开始发出轻微的轰鸣，片刻后复归平静，黝黑如墨。
“这…难道真的没有关系…”
众皆哑然失色，虽然很想再进一步检验，但看到洛山那明显变黑的脸色，这种情况谁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匆匆告别之后便是离开了驿站。
洛山跟在后面，待所有人都离去后急忙将门反插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即迈向拐角处，踏入后院，洛羽紧随其后。多年来洛羽曾无数次来到后院，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所以对于洛山为什么要带他来后院很是纳闷。
洛山并没有说话，在年久失修的砖墙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拿下一块断裂的砖，然后右眼靠近缺口处。
洛羽饶有兴趣地看着洛山这奇怪的举动，虽然好奇倒也没有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幽蓝色的光线自砖块的裂口处发散而出，异常刺眼。洛羽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双眼，模糊中一道僵硬的声音穿出。
“身份验证完成，洛山。”
声音刚刚落下，洛羽正前方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块数平米大小的正方形陷口，紧紧连接着的金属台阶延伸到深处的黑暗里。
洛羽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由目瞪口呆，怔怔地站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高科技的设备…等等，这样的东西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是不可能研发出来的吧？
洛羽像看一只怪物似的盯着洛山，仔细看看又没什么不同，当即深吸了一口气。
“洛山大叔，你不会是外星人吧？”
洛山看着洛羽一脸懵逼的表情不由咧嘴一笑，转身走了两步，面色沉入无尽的黑夜里，旋即又一脸深沉道。
“你以为自己生活的地方便是真实的世界吗？我们生活的地方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实验点而已，而我们…说白了也只是一群小白鼠…”
“什么意思？”
洛羽突然听着洛山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并没有理解。
“你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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