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清尘如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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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谷仓就是年轻人的的伊甸园

    马夫人站在思妮面前,厉声喊道:“丫头你好糊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挡着老叁,马家一门的命重要还是你家少爷的觉重要?”

    叁五八有胆硬闯内宅,高声同思妮争辩,就是为了惊动夫人玉趾,见夫人露面,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敢久留,忙跑出垂花门加入了护院们的战团。

    马夫人斥退贾思妮撞门而入,见儿子睡得满面酡红,似乎酒醉了的模样。忙上前用力摇晃着马如生的后背焦急的喊道:“生儿,快醒醒,塌了天了!”

    马如生朦胧中似乎被一个清秀的少年推了一把,蓦然睁开双眼,转身看到母亲站在自己身前,面容失色,忙起身问道:“怎么啦,外面乒乒乓乓的什么动静?”

    马夫人心中害怕,说话都变了音色:“生儿,外面来了一群土匪,不知是谁趁黑打开了村里的围子墙门,现在这伙土匪就在咱们院墙外面,护院们全都上了墙,可乱糟糟没有个号令,娘怕他们挡不住啊。”

    马如生后背一阵发凉,连忙叫思妮,丫头慌慌张张跑进门,马如生叫道:“丫头,事情紧急,你从现在开始伺候好我娘,你们就躲在这里,外面流弹横飞太危险。”

    “少爷您呢?你可不能出去呀。”思妮见少爷换上一身短打衣服要出去的样子,担心的问道。

    “我当然要出去,如果这群土匪攻破了庄园,还有咱们的活路吗?”掀开枕头,提起一把早已备好的撸子,满脸悲壮的对马夫人说:“娘亲,儿子去了,万一土匪攻破了庄园,您老一定要设法保全好自己和弟弟小生的性命,他可是马家最后一脉香火了。”

    马夫人面带悲戚使劲点点头,马如生深深的看了一眼心中挚爱的两个女人,毅然拉开房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马家庄园最后面是二层的后罩楼,楼高墙厚,一路向外探出的挑檐让外来的侵入者极难攀爬。前门楼子上有两个心腹炮手居高临下,防御起来极为有利,防御的薄弱环节在于东西两面外墙,好在马如生未雨绸缪,提早加高了墙面,并在檐下预留了枪眼,内侧甬道上架起梯杌,就是一排极好的射击点。

    马如生听东墙外枪声密集,知道那边是土匪的主攻点,疾步赶到时见三个炮手已经上了墙,居中的叁五八一反往日得低沉萎靡,沉着的盯着墙外,瞄准、射击,一板一眼,完全忽略了自己身后的少东家。

    马如生上了墙透过枪眼仔细的观察着墙外,东墙外空地上,已经燃起几根蘸满了火油的火把,这是叁五八命令长工甩到墙外去的,这就充分的展现出叁五八性格中的老辣。土匪们借以遁形的黑暗不见了,他们只能掩藏在一些枪弹打不到的夹角,土匪想扑灭这些火把,除非不怕自己成为炮手们的靶子。

    马如生心里赞叹,看的过于忘我,没想到暗影里闪出一个身影,抬手欲射,叁五八眼疾手快抢先射出一弹,正中土匪持枪的手臂,匪徒嚎叫一声,闪到半截土墙后面。马如生暗自道了声“侥幸”说道:“前辈好枪法,怎么想到要放过那个土匪?”

    叁五八没有吭声,听到墙外枪声稀了,突然问少东家:“外面枪声稀了,难道土匪要撤?”

    马如生心头一紧;“要坏事,土匪绕到西墙去了!”

    急忙下了梯杌,嘱咐两个炮手注意观察,一回头见叁五八早已飞奔而去,紧紧跟在身后一路狂奔,见西墙上有一位青年早跟敌人接上了火。直唬得奔跑中的叁五八面如土色:“畜生,还不给老子下来!”话音未落,就见小伙子一声尖叫,身子一软滑下梯杌。

    “小贵”,叁五八扑上身,一把抱住儿子,老泪纵横,大发悲声:“儿子,爹让你躲在粮仓不要出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马如生见叁小贵一脸鲜血,忍不住狂呕起来,好不容易定住神:“前辈,我们怎么办?”

    叁五八脸上现出一片狰狞之色,厉声喊到:“娘的,都死了算了,我管他是谁,我的儿子没了,我还活着干啥?”

    这时候叁小贵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一副哭音:“爹,我的耳朵????疼。”

    叁五八见儿子还活着,喜极而泣:“狗日的死孩子,你还活着,吓死爹了。”

    说着动手扒拉了一下儿子的右耳,见半边残耳依旧向外渗着鲜血,转身吩咐少东家:“小贵交给你,我上墙!”老头子见儿子苏醒过来,立马抖擞了精神飞身上墙,这时候东墙上跑来了一个援手,长工几排火把甩出去,土匪赶紧躲进了远处的残垣断壁之中。

    叁小贵能够及时出现在西墙,正因为西墙边的空粮仓一度是他跟月红姑娘的伊甸园。

    月红是庄园里厨娘的女儿,芳龄十六,父亲早亡,这几年一直在娘跟前帮厨,娘俩共拿一份俸禄,吃住全靠庄园里供给,厨房里的汤汤水水养就了一副白白胖胖的身子。五官倒也端正,正是个大眼小嘴的娇憨模样。

    叁小贵虽然身子单细了些,却也是把干活的好手,二人一来二去就黏糊上了,这天夜里,二人正在粮仓里干那件好事,突然被墙外的枪声惊起,叁小贵提起裤子匆匆跑到倒座房,见父亲正在库房里给炮手分发枪弹,顺手抄了一支藏在身后,叁五八见炮手们已经各就各位,特意嘱咐儿子让他藏到甬道北头的粮仓里,千万不要出来。没想到叁小贵人小胆大,独自上了西墙,还差一点丢了性命。

    马如生帮叁小贵包扎好伤口,看到月红哭丧着脸从粮仓里跑出来,见到叁小贵立马哭出声来;“叁小鬼子,你为啥撇下我自己跑了?仓里有个大老鼠,吓死人了”。见到少东家吐了吐舌头欲盖弥彰地说:“东家哥哥,月红没干那事,你不要打小贵。”

    饶是这样紧张关头,马如生还是被姑娘的娇憨逗笑了:“你的小鬼哥哥可是个好男儿,我不但不打他,还要给他娶一房好媳妇嘞。”

    月红瞪大了眼睛,正要问小贵的新娘子是谁,见娘亲匆匆赶过来骂道:“祖宗,你不要命了,外面枪声这么紧,还跑到外面瞎浪。”

    马如生见厨娘也来了,忙吩咐道:“婶子来的正好,赶快帮月红姑娘把小贵搀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里太危险。”

    厨娘慌乱地冲东家点点头,来不及客套,忙吩咐女儿搀上小贵,躲到谷仓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