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豪门,总裁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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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长路漫浩浩,忧伤以终老

    可是,他好像明白得太迟了,他的沙漏即将漏尽,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纯白小盒子,递到她眼前来。

    笑得凄美绚烂,宛如盛放在阴阳彼岸的曼珠沙华:“joe,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履行我的诺言了,你忘了我,”

    joe泪如泉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断地摇头。

    “别哭,我不想你难过,老婆,我爱你……”

    说完这一句,他闭上了眼睛,抬着的手重重地垂下去,盒子滚到一边,染上了点点血迹。

    “伊傅……啊~~伊傅啊~”joe紧紧地抱着他,哭得像个被抛弃了的小孩。

    她的心正陷入烈焰般的煎熬,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解脱。

    她痛苦地张大着嘴巴,仿佛有什么堵住了喉咙,想要抠却抠不出来,如果可以,她想把心都挖出来。

    太痛了,像被人千刀万剐一样,痛得她几近窒息,全身痉挛。

    “啊!!!!!!!”

    警察最后赶到的时候,只听见这么一声苍凉的尖叫,像濒临灭绝的野兽的最后一声呐喊,刺得他们捂住了耳朵,汗毛倒竖。

    -

    “脑浆迸裂,脑部神经损伤严重,加上流血太多,能撑到医院,已经是个奇迹了,他已无力回天了,请您准备后事吧,对不起。”

    很奇怪,当医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joe反而平静了。

    她不哭不闹,她呆呆地坐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的泪已经流干了,她的嗓子也扯破了,她的喉咙痛得说不出话了,好像连心脏也不跳了。

    昨天还对她轻声细语的男人,打算要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怎么今天就不在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她觉得好陌生。

    秘书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匆匆赶来,就看到joe毫无生气满脸苍白地坐在病床前。

    他也无法接受这么突然的事,但他的承受能力,显然比她强。

    他走到她旁边,虽然仅跟她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看得出,总裁有多爱她。

    不然,不会打电话叫他快速加工出一枚戒指出来,用最好的材料,还是他自己设计的款式。

    不会把段氏过渡到她的名下,却不让她知道。

    不会偷偷去查她从小到大的资料,精确到每一年她做了什么,开心或快乐。

    不会在知道了她和段家的恩怨后,义愤填膺地帮她展开了复仇之路,杀伐果决,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面虎。

    为她,他宁可手刃天下人。

    为她,一切都是为了她。

    这个男人,爱得深沉而卑微,终于苦尽甘来了,却还是与幸福失之交臂。

    令人唏嘘。

    “joe小姐,您请节哀,不过我劝您快点离开这里吧,总裁的父亲,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我怕他会对您不友好。”

    像由山这样庞大的集团,走上今天的地位,不可能没有一两个仇家,树大招风,越是站得高的人,背负的就越多。

    joe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目光呆滞,眼皮都不带眨的,空洞地盯着床上那个仿佛只是睡觉了的男人。

    无论什么时候,他永远都那么帅气,动人,她想,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呢?没有那一晚的感动,她会爱上他吗?

    会的。

    从他在国外收留她的那一刻,从她把深渊拯救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是她这一生逃不开的宿命。

    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joe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一个巴掌狠狠甩到她脸上,由父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像是发狂的野兽,目光如刀,将她撕成一片片。

    “贱人!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你还我儿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joe哽咽着,低着头,长发垂下挡住了脸,不停地摇头。

    秘书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她,把她拉到了身后,对由父道:“董事长,这事与她无关,还是她报的警,相信您不会伤害无辜,您还是查查,到底是谁干的,这样,总裁才能走得安心。”

    由父胸口跌宕起伏,他看着面容安详的伊傅,滚滚掉下泪来,这个驰骋商场多年,雷厉风行,战无不胜的商业巨头,此刻,头发花白,仿佛一夕之间白发丛生,老了大半。

    伊傅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骄傲,他最爱的儿子,他在他身上倾注了一切爱和心血,现在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死也难相信。

    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对着身后一帮随从道:“去,无论用什么方法,给我查清总裁的死因。”

    由父打算把伊傅的尸体运回日本,joe一直哀求他,甚至跪到他面前求他不要带走伊傅,但只换来了一个被由父一脚踢开的下场,她无权无势,根本没办法阻止由父。

    最后,眼睁睁看着伊傅被带走,直接哭晕在医院。

    秘书好人做到底,带她看了医生。

    她心里想着伊傅,神经都是绷紧的,昏过去没多久,便醒了过来。

    她想到伊傅被带走了,一股脑就要下床。

    秘书抵住了她的肩膀:“你现在不能太激动,你已经有了孩子,你知道吗?”

    joe要下床的动作顿住,他不解地看着他。

    “医生说才怀上不到一周,还很难察觉,你太劳累了,医生说你伤心过度,有很大的流产的危险,我知道你很想总裁,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往前看,路还很长,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

    joe仿佛漂在海上,身体随着海水飘飘荡荡,轻灵得厉害。

    她的手覆在小腹上,悲痛一波又一波像海浪一样击打着她,她崩溃地哭出声来,这是伊傅的孩子,是他在人世间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珍宝。

    要是他还在多好,他们该有多幸福。

    “别哭了,会影响孩子的,你要保重,总裁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

    “谢谢你。”joe一开口,喉咙像被沙砾打磨过一样,干涩至极。

    “麻烦你,去帮我做件事可以吗?”

    “只要我力所能及,请说。”秘书道。

    “我不懂什么公司,如果他已经过到了我的名下,那麻烦你,帮我把段氏还给段泽锋吧。”

    秘书震惊了:“这……”

    虽然她学过金融,但她却没真正去尝试在公司工作过,更多的,她做的是一些老师翻译的工作。

    她累了,她想离开这座城市,想回到与他最初相遇的地方,在那里安定下来,打算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

    他既然叫了她老婆,她这辈子就是他的妻子,形式已不重要,在她心里,他是她唯一的老公。

    “麻烦你了。”

    秘书纠结了一会,最后妥协:“好吧,总裁千辛万苦给你打下来的江山,你居然又要拱手相让,这又是何必呢。”

    “谁知道呢。”

    joe看向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大厦,一派繁华,她的心,一片黑暗。

    她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那个沾染了血迹的白色盒子,一打开,一个镶着钻石,款式大方简约的戒指映入眼帘,还有一张粉色的小信封掉了下来。

    

    joe呜呜哭起来,紧紧捂着胸口,心痛得无以复加,要怎么做才能好过一点,谁来救救她,谁来帮帮她?

    伊傅啊,你这个大骗子,你说的家在哪里,你还是丢下了我一个人,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吗?我还是孤身一个人,你是最后的归宿,却不料命运更迭如此,你要我去哪里?我要去哪里找你?

    不准把我忘了,这辈子我亏欠你太多,下辈子,换我来满满地爱你。

    长路漫浩浩,忧伤以终老。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