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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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聚会风波 (五)

    时间虽快犹慢,尤其值此心焦等待的紫色裙衫女子,其实不止她一人,在场的众位都在期待和渴望着大门外或许会发生些什么事……

    会发生什么事?大家都心照不宣——果然,就在大门外响起了一小阵喝叱打斗之声之后,大门外重又归于平静,正当众人心存疑惑之际——

    突然,两团物件带着呼啸的劲响从大门外遥空径直朝白衣少年和蓝衫汉子抛来,力道又快又稳,当飞过“福叔”和“福婶”的眼线时,他们俩犀利的眼神迅速地一扫,便任由它们飞向白衣少年和蓝衫汉子,但却同时对蓝衫汉子使了个眼神……

    蓝衫汉子的目光又是何等的锐利?一瞧见有物件飞来,便已扫出是何东西,正待手随身形有所形动之际,又瞧见“福叔”和“福婶”使来的眼神,便已心领神会……

    白衣少年虽然有心无意中分神于紫色裙衫女子,但一瞧见有物体朝自己飞来,明察的目光又岂能不明察秋毫?可虽然已看清是何物体,又怎能忍心任由它们坠落呢?心思一闪,已不容多想,双臂一伸,同时双手形掌似爪,抓扣住飞来的物体,身形凝定不动,双手顺着飞来物体的惯性往后缓移了半尺左右,然后才缓慢地将物体轻放在地……

    这两个物件是什么?不就是被“寒月冷剑”和“银枪恶煞”掳走的那两个女子吗?

    而当这两个女子即将抛飞到白衣少年跟前时,在旁的紫色裙衫女子也曾试图出手拦接下此两女,但却被一股来自身旁的无形内家罡气阻滞住了,任由自己如何运施内力都无法突破此无形内家罡气的围阻,说也奇怪,她竟然无法推测出这股无形的罡气究竟源自何方!

    她只知道,这股罡气是围绕着自己转的,也就是说这是位修练内家的绝顶高手,因为一般的修练者无法达到这种境界。那么这位高手可以在近身处,也可以在远处的某一个地方,随心所欲……,只是在众多的人群中,实在无法找出此人。那么今天的总坛内则是卧虎藏龙,但不知是敌是友?

    突然,“呃……”随着两声惨嗥的响起,大门外跌跌撞撞而入的“寒月冷剑”和“银枪恶煞”的身形打断了紫色裙衫女子的肃容惊心凝思,弯长睫毛下的美眸一抬——

    但见“寒月冷剑”和“银枪恶煞”两人都已口吐不止的鲜血,在他们的胸前,已分别被他们自己的兵器从前胸尽没而透出了后背,殷红的鲜血兀自从剑身和枪柄尖头淌滴不止……

    “他们是谁……”“银枪恶煞”无神的目光微扫着大门内的紫色裙衫女子以及“龙老”他们,满脸的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你们怎么请……”“寒月冷剑”一双明亮的电目也在此时渐渐地默然无神,口齿也有些含糊不清,“他们……”

    倒是“寒月冷剑”颇丰见识,从其音中可知他已知道索取他们性命的人是谁,只是言尤未尽便已同样带着满脸的惊骇之色,与“银枪恶煞”双双迎面仆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从他们的口角和受创处流淌了一地,当场气绝身亡!

    紫色裙衫女子和“龙老”一听“寒月冷剑”的最后遗言,心里不由得“咔噔”一下,心想糟了,要是“风云堡”知道此事的真相,以此为藉口,再对“武林捕”血杀,那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二人心忧的同时,忽然,大门外又响起了另一位声淡平和的嗓音:“此事与你们无关,也与‘武林捕’无关,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紧接着,大门外又传来了几声“扑通”跌落在地的声音,在几声轻声“嗯哼”的声中,好一会,原先飞奔而出的那几位汉子才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不再理会仆地身亡的“寒月冷剑”和“银枪恶煞”,跌跌撞撞地从大门口晃过……

    很显然,他们刚才定是被人点了重穴,此时才得以解身。

    紫色裙衫女子和“龙老”又闻此言,不由得心里暗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已顾虑到了自己的忧虑,而予以声明。只希望“风云堡”能蒙蔽其中……

    只是,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杀了同样易如反掌地令郭林两位捕头受创的“寒月冷剑”和“银枪恶煞”,那他们的武功岂非出神入化而匪夷所思?

    正当紫色裙衫女子和“龙老”心惊胆颤地陷入脑海一片空白之际,两声不约而同地娇滴滴的女子声音警醒了他们脑海中的茫绪:“多谢您,公子。”

    原来是那两位被白衣少年伸手接下的少女,虽然她们被制穴位已被门外之人所解,但终因被制时辰稍久,故而会有一小会的酸麻,所以直到此时才能出口发声。

    白衣少年虽然伸手抓扣住她们,但却也是抓住她们裙衣的后腰处,难免会隔衣触及她们后腰的肌肤,一时倒也令他羞窘不已,忙缩回双手,低下了头,轻声道:“没、没、没什么……”

    这两位女孩,年纪都二十不到,那位身穿粗布绿衣长裙的女孩天生丽质,长着瓜子脸,柳叶眉,面色白晰中透着红润,一双明亮圆大的美眸,闪烁着清秀,在她那娇好曲线的身躯所显透出的依然是世间可遇不可求的高贵端重,尘世间一种女性所特有的母爱心性在此女的身上也许尽显无疑,不知用词“母仪天下”是否会夸大其词?不过,她真的是有“沉鱼落雁”之容。

    另一位锦衣绸衫的少女,此时理了理钗飞发乱的秀发,露出了她那原本杏仁脸,丹凤眼,清秀而洁白的娇靥,那双不为尘世习风所染的迷眸,不知迷倒了多少有心无意的晨辉暮年。光滑柔顺的粉红色的衬衣在炎风中偶触着八面玲珑雍容华贵的天造娇躯,实在令人喷血着这心仪神往出尘而不染的一枝独秀的清高身姿体蕴!她实在难逃“闭月羞花”之貌。

    可她们一描美目,望见白衣少年的颜目神蕴,不由得美眸闪了一下,不知为何竟同时绯红了双颊,羞低下了头……

    就在那两位少女被白衣少年轻放在地的同时,紫色裙衫女子突觉得围阻住自己的那股无形的内家罡气顿时消失得无形无踪,惊讶之余,不由得美目环扫了一下四周——

    所有在场内的聚会学员也都睁着一双大眼睛注视着自己和身旁的“龙老”他们,那位蓝衫汉子似乎也在注视着自己,但他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仿若又觉得此人玩世不恭、放荡不羁,而那位白衣少年此时刚好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蕴,不过单从他的神态形影来看,他的年纪应该不大,而且他刚才露的那一手,显然是个练家子,不过修为应该不会太深。那会是谁呢?蓝衫汉子吗?可瞧他的神态,与一般的市井浪荡子弟分别不大,不太可能……就算会,也无非是会些花拳绣脚,难登大雅之堂……那又会是谁呢?

    紫色裙衫女子有点心烦气燥地美目又扫了一下四周,围观的学员们又在此时与她对目相视,紫色裙衫女子正想继续思索会是谁施展了刚才的内家无形罡气围阻住自己时,突然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种不能言状的心感——虽然说待嫁闺中的大家闺秀不是轻易地抛头露面已无伤大雅,但自己总觉得与心不妥,再者又有那么多双的眼睛与己对视,自己已经感到了不自在的羞涩。敛回目光,遮脸丝绢内的娇靥已经泛起了丝丝的羞晕,微微低下了点头,轻声喊了一声:“娇艳姐,你没事吧……”

    那位被唤作“娇艳”的锦衣绸衫少女,一见是紫色裙衫女子,便回应了一声,“还好,清怡姐。”

    便在话声中,轻移莲步,带着一股清秀之风,向紫色裙衫女子飘走了过来……

    “幸亏了他们,”娇艳姑娘已敛羞态,带着一丝略嗔的口气对紫色裙衫女子道,“清怡姐,你刚才怎么……”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清风门”的统领“冷血无情”大声喝断了:“今天的事,就暂到此为止,由我们‘清风门’主值。”

    在他的身后,又相继耀武扬威地涌现出了一大批的“清风门”的捕头和捕快。

    清怡姑娘目注着娇艳姑娘,附耳轻声道:“娇艳姐,别说了,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单纯。”

    一双美眸带着卑鄙之色翻扫了“冷血无情”一眼,心里忖道:“刚才不见你们‘清风门’的人,现在倒出来抢功自傲了……”

    就在她翻扫“冷血无情”的同时,竟然发现总管“幻影圣士”也与他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目注着自己,几次欲言又止,只是他在目注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似是关切又似焦虑的复杂神情,但不知他内心作何感想……

    “冷血无情”故作才发现紫色裙衫女子在场似的,双目一抬,腔调显得生硬冷傲,“哦,原来小姐也在,这里已经不劳小姐了……”

    什么意思?言外之意,谁人不明白?

    “大胆!”脾性暴躁的林捕头最容不得他人对他家小姐的不敬,立时怒喝出声,“你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虽然其他三位捕头也有同感,但只是隨林捕头一道,愠色相对“冷血无情”……

    “怎么?!”“冷血无情”白眼一翻,腔调依然生硬冷傲:“今天不是我们‘清风门’当值吗?”

    倒是“龙老”能沉得住气,“咳,咳,没事,没事,今天不是我们‘明月门’当值。”

    伸手示意四位捕头稍安毋躁的同时,也侧首回意清怡姑娘——该走了。

    清怡姑娘敛回目光,虽然心中感到了不平和委屈,但时值今日又能耐几何?微微沉吟了一下,对娇艳姑娘轻声道,“娇艳姐,你去聚会吧,我先走了。”便在炎风轻拂裙衫而使裙衫微摆飘动的莲步中,轻盈地从白衣少年的身旁差点擦肩而过,但就在与白衣少年侧身之际,不知为何竟侧脸美目向白衣少年秋波一眸……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但很快便微低了下头,带着一丝也许已经粉红的双颊,轻快地从围观学员自愿分出的人行夹道中翩向了后院……

    白衣少年也在此时抬头侧目了清怡姑娘一眼,但她已经正首走向了人群夹道,他们自始至终还没有正面对视过一眼,也许这是天意,抑或是巧合?

    “龙老”和“明月门”的捕头捕快他们自然亦紧趋其后……

    “咳,咳,”“冷血无情”干咳了一声,“没事了,时辰已到,大家都去聚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