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适当自私
有道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人之本色当如是，崇尚见义勇为、助人为乐之义举；鄙薄见利忘义、忘恩负义之恶行。秦飞侍奉凌风，就跟侍奉母亲一般。
凌风为他做了多少，根本难以估量。别的不说，就说七大本源之力组成的本源星云，可以称得上已知世界的最强根基。
所谓“张力欠缺”，是一个很笼统、模糊的说法，可以解释为灵眼欠缺活性。这是极重的伤势后，造成的灵眼“死亡”现象。
即便恢复到巅峰，但因为欠缺那一丝的张力，很可能永生永世都会被困在原地——当然，凌风将军的巅峰是九星神君，可谓主神之下的最强者。甚至在实际战力上，拥有诸多本源之力的凌风将军，不虚任何主神。
但她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她从来不会惧怕强敌，而是惧怕终点。
假如有一天，突然得知，这里就是自己的终点，心里的惶然和不甘可想而知。
秦飞并拢的两指搭在凌风的皓腕，王级神魂迅速笼罩，本源之力顺着经脉梳理，将其中存在的杂质和伤损剥离异物剔除，都小心翼翼的收进自己的虚界。
由于凌风撤掉了所有法则领域，秦飞完成这样的操作并不困难。
问题的确存在，但比起初见时的恶劣情况，已经好了无数倍。
每一次替凌风治疗，都是一个极需要耐心的漫长过程，不亚于让秦飞这样的糙汉子去穿针引线。
好在秦飞足够细心，也足够小心，才让可爱的丈母娘有了一定自愈能力。
在逐渐推向丹田的过程中，秦飞好奇的问了一句：“加速次量级世界时间轴，损耗很大吧？”
平躺着的美人表情平淡，应了一句：“还好。”
秦飞对她有着相当的了解，凌风将军说“还好”，那就是相当大。秦飞难免担心：“假如是以牺牲你的健康为代价，羿星之行，可以放弃。”
主动加速时间，一听就不是件轻松的事。
归根结底，羿星不统一，不过是秦飞借题发挥罢了。无论谁在羿星称王，都抹杀不了秦飞生擒撒拉弗，寻回羿星圣物的功绩。
两族交好肯定没有问题，而且在找到钛冕军团之后，完全可以从钛冕王国学习到高精尖的技术。
毕竟钛冕王国，也是三级文明，纵然不如犴族，也决计不会相差太远。
秦飞就担心可爱的丈母娘，闷不吭声的作出牺牲，那将是难以接受的结果。
“真是个傻小子。”听他说得认真，凌风睁开了眼，好笑的看着他道，“我现在有青纱，有你，还有了外孙，你担心什么？”
“嗷，也是。”
秦飞恍然明悟，这还有老徐在呢，讪笑道，“还不是因为您在我的心目中形象太过高大，这不能怪我想得多，要怪就怪您自己，偷偷摸摸做了那么多好事，把所有人蒙在鼓里。”
徐若好笑的看着女婿：“嘴还挺甜。”
“那必须的。”秦飞得瑟的挑了挑眉毛。
闲话不多说，治疗进度继续深入，随着源力汇聚，凌风剔透的肌肤染上晚霞般的嫣红，丝丝热力，让她平稳气息稍显起伏。秀眉微蹙，这并不是一个舒服的过程。反而更像刮骨疗毒般，每一丝疼痛起于身体的内部。
没有精气神提供抵抗，最真实的痛感，哪怕是巅峰神君也要遭罪。
再次窥看凌风的丹田内部，已非当初那般千疮百孔、一片死灰。可以看见类恒星灵眼上，闪烁着熠熠星光，那就是被她成为本源星云的东西。
秦飞的九星灵眼上，也有八大本源组成的迷雾，当然比起凌风掌握的本源之力，秦飞还只是一些皮毛。
本源星云的规模，比之也远远不如。
缺乏张力的根源在于身体活性，凌风的身体堪称永恒不灭，但在黑化的魂泉当中被侵蚀了二十多年，再强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化。
关键在于，越强大的体质，遭到损伤之后就越难修复。
凌风本就拥有至少七大本源之力，自我治愈能力相当强悍，混沌之力对她造成的伤势，几乎是不可逆的。
而她的身体，并不能像无魂恶煞的处理办法那般，直接抓取识海舍弃原有肉身，用生命本源重铸。理由很简单——单纯依靠神明本源重铸的身体，不够强！
不足以支撑凌风拥有的类恒星灵眼，以及本源星云！
凌风的状态相当差，目前还不能主动调用太多灵眼能量，只能勉强开启虚界，还无法打开密境。
自愈并不精细，会存在很多无法顾及的问题，因此需要秦飞反复检查，找出可能存在的暗伤并进行治疗。
更为主要的，是需要用秦飞的本源之力，给凌风的本源星云提供足够的活力。像旧时的摇水井，看起来已经干涸，但倒入一瓢清水之后，再上下摇井，就能引出无穷无尽的活水。
秦飞就是要给凌风的本源星云灌入“活水”，直到重新点燃本源的火种，引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
数十万年前，凌风借助禁妖之乱，正式开启灵眼时代。炼石补天，布置七星大阵。就像埋下了七颗种子，而这七颗种子终于等来了归宿，在秦飞这里生根发芽。
假如凌风当年没有铁了心的救池轩，现在也不会有秦飞救自己！
凌风很可能已经香消玉殒……
有些时候，救别人，也很可能是在救自己。
两个小时后。
秦飞保持不动的坐姿忽然一松，几乎悬空的两指稍稍下落，在凌风的皓腕上按了一分。不过秦飞闪电般的收回了手，对于可爱的丈母娘，他是无比尊敬的，不敢有丝毫冒犯。
和之前几次一样，全力的本源输出，令秦飞陷入短暂的浑噩状态，额前冷汗涔涔，嘴唇也有些发白。
故作轻松的笑笑，调整了一瞬呼吸，拍膝站起道：“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凌风微微阵眼，几分慈爱，几分怜惜，看着傻小子果断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鼻息“嗯”的应声，便闭目养神。老徐体贴的替她盖上被子，然后两步追了出来。
“嗯？”秦飞见老徐从外边关上门，知道是寻自己有事，于是等在外头，问询的看着他。
“谢了啊，每次都让你累成这样……”徐若早把秦飞的徐若看在眼里，“其实你没必要使劲全部力气，匀个七八分也就好了。”
凌风的恢复周期，比预计的大大提前，秦飞功不可没。这个耿直的傻小子，每次给凌风治疗，都拼尽全力，几乎把自己的本源星云消耗一空。
秦飞离开房间，才粗喘了几口气，摇摇头道：“我恨不得把所有力气，全都给她，让她早日康复。”
“……”徐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唤作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你现在的本源之力，恢复周期比以前长。”徐若苦口婆心的解释起来，“万一在这之间遇到强敌，为之奈何？”
秦飞反瞪他一眼：“这不是有你在？我要是打不过，难道不会叫人？”
徐若竟无言以对，这小子有虚空之力，滑溜得很，现阶段的确不存在什么危险。假如真的面临战斗，赤乌恒星系里，战斗力比秦飞强的还有那么好几位。
维岳降神就不说了，星燧明皇、战神念，都要排在秦飞前面。
云城、秦启尧都是可以信任的战斗力，还有撒拉弗、红烟夫妇，再不行，凭秦飞找到伊莎贝尔的恩情，让冕皇陛下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
徐若摇头叹道：“在这之前，你也是一般给她治疗。那时候的你们危机重重。我了解过，你在苍雪城作战时，每次出击都拼尽全力……我很佩服，当年的你也是这样，但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一点，苍雪主帅蒋永征曾经跟秦飞提过，秦飞也有思考过。
秦飞并不是一个听不进意见的人，他很会反思，很会学习——“这就是我的习惯，我的选择。”
秦飞淡淡一笑，“你应该能理解。”
“……”徐若嘶嘶的吸了口冷气，挠了挠自个儿的寸头，最终苦笑道，“我当然理解。”
说心里话，徐若是非常感激的，同时又非常害怕。
四十万年前的战神轩，和现在眼前的秦飞，虽然一个文绉绉，一个霸气外露，但行事风格出奇的一致。
徐若很担心，假如有那么一天，出现一个类似的情景。
秦飞会不会做出和当年战神轩一样的事？
为了别人，甘愿牺牲自己！
没有人比徐若更了解，池轩是多爱秋念。放弃自己的性命，等于辜负这份感情。从秦飞的身上，他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特质。
“回去好好休息。”徐若没有多说，拍拍秦飞的肩膀，“密境之行，会非常幸苦。”
不幸苦就不是苦修，秦飞随意的笑笑，正想虚空瞬移回秦王府，徐若却好像还有话说。秦飞于是等了半步，在原地道：“怎么了老徐，支支吾吾的。”
徐若难得有这么纠结的时候，见自己被女婿调笑了，才释然一叹，摇摇头道：“你以前是池轩，我没资格说你。”
“但你现在是秦飞，是我的女婿，我觉得你……”
老徐咬了咬牙：“适当的时候，还是自私一些比较好。”
人之本色当如是，崇尚见义勇为、助人为乐之义举；鄙薄见利忘义、忘恩负义之恶行。秦飞侍奉凌风，就跟侍奉母亲一般。
凌风为他做了多少，根本难以估量。别的不说，就说七大本源之力组成的本源星云，可以称得上已知世界的最强根基。
所谓“张力欠缺”，是一个很笼统、模糊的说法，可以解释为灵眼欠缺活性。这是极重的伤势后，造成的灵眼“死亡”现象。
即便恢复到巅峰，但因为欠缺那一丝的张力，很可能永生永世都会被困在原地——当然，凌风将军的巅峰是九星神君，可谓主神之下的最强者。甚至在实际战力上，拥有诸多本源之力的凌风将军，不虚任何主神。
但她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她从来不会惧怕强敌，而是惧怕终点。
假如有一天，突然得知，这里就是自己的终点，心里的惶然和不甘可想而知。
秦飞并拢的两指搭在凌风的皓腕，王级神魂迅速笼罩，本源之力顺着经脉梳理，将其中存在的杂质和伤损剥离异物剔除，都小心翼翼的收进自己的虚界。
由于凌风撤掉了所有法则领域，秦飞完成这样的操作并不困难。
问题的确存在，但比起初见时的恶劣情况，已经好了无数倍。
每一次替凌风治疗，都是一个极需要耐心的漫长过程，不亚于让秦飞这样的糙汉子去穿针引线。
好在秦飞足够细心，也足够小心，才让可爱的丈母娘有了一定自愈能力。
在逐渐推向丹田的过程中，秦飞好奇的问了一句：“加速次量级世界时间轴，损耗很大吧？”
平躺着的美人表情平淡，应了一句：“还好。”
秦飞对她有着相当的了解，凌风将军说“还好”，那就是相当大。秦飞难免担心：“假如是以牺牲你的健康为代价，羿星之行，可以放弃。”
主动加速时间，一听就不是件轻松的事。
归根结底，羿星不统一，不过是秦飞借题发挥罢了。无论谁在羿星称王，都抹杀不了秦飞生擒撒拉弗，寻回羿星圣物的功绩。
两族交好肯定没有问题，而且在找到钛冕军团之后，完全可以从钛冕王国学习到高精尖的技术。
毕竟钛冕王国，也是三级文明，纵然不如犴族，也决计不会相差太远。
秦飞就担心可爱的丈母娘，闷不吭声的作出牺牲，那将是难以接受的结果。
“真是个傻小子。”听他说得认真，凌风睁开了眼，好笑的看着他道，“我现在有青纱，有你，还有了外孙，你担心什么？”
“嗷，也是。”
秦飞恍然明悟，这还有老徐在呢，讪笑道，“还不是因为您在我的心目中形象太过高大，这不能怪我想得多，要怪就怪您自己，偷偷摸摸做了那么多好事，把所有人蒙在鼓里。”
徐若好笑的看着女婿：“嘴还挺甜。”
“那必须的。”秦飞得瑟的挑了挑眉毛。
闲话不多说，治疗进度继续深入，随着源力汇聚，凌风剔透的肌肤染上晚霞般的嫣红，丝丝热力，让她平稳气息稍显起伏。秀眉微蹙，这并不是一个舒服的过程。反而更像刮骨疗毒般，每一丝疼痛起于身体的内部。
没有精气神提供抵抗，最真实的痛感，哪怕是巅峰神君也要遭罪。
再次窥看凌风的丹田内部，已非当初那般千疮百孔、一片死灰。可以看见类恒星灵眼上，闪烁着熠熠星光，那就是被她成为本源星云的东西。
秦飞的九星灵眼上，也有八大本源组成的迷雾，当然比起凌风掌握的本源之力，秦飞还只是一些皮毛。
本源星云的规模，比之也远远不如。
缺乏张力的根源在于身体活性，凌风的身体堪称永恒不灭，但在黑化的魂泉当中被侵蚀了二十多年，再强的身体也会发生变化。
关键在于，越强大的体质，遭到损伤之后就越难修复。
凌风本就拥有至少七大本源之力，自我治愈能力相当强悍，混沌之力对她造成的伤势，几乎是不可逆的。
而她的身体，并不能像无魂恶煞的处理办法那般，直接抓取识海舍弃原有肉身，用生命本源重铸。理由很简单——单纯依靠神明本源重铸的身体，不够强！
不足以支撑凌风拥有的类恒星灵眼，以及本源星云！
凌风的状态相当差，目前还不能主动调用太多灵眼能量，只能勉强开启虚界，还无法打开密境。
自愈并不精细，会存在很多无法顾及的问题，因此需要秦飞反复检查，找出可能存在的暗伤并进行治疗。
更为主要的，是需要用秦飞的本源之力，给凌风的本源星云提供足够的活力。像旧时的摇水井，看起来已经干涸，但倒入一瓢清水之后，再上下摇井，就能引出无穷无尽的活水。
秦飞就是要给凌风的本源星云灌入“活水”，直到重新点燃本源的火种，引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
数十万年前，凌风借助禁妖之乱，正式开启灵眼时代。炼石补天，布置七星大阵。就像埋下了七颗种子，而这七颗种子终于等来了归宿，在秦飞这里生根发芽。
假如凌风当年没有铁了心的救池轩，现在也不会有秦飞救自己！
凌风很可能已经香消玉殒……
有些时候，救别人，也很可能是在救自己。
两个小时后。
秦飞保持不动的坐姿忽然一松，几乎悬空的两指稍稍下落，在凌风的皓腕上按了一分。不过秦飞闪电般的收回了手，对于可爱的丈母娘，他是无比尊敬的，不敢有丝毫冒犯。
和之前几次一样，全力的本源输出，令秦飞陷入短暂的浑噩状态，额前冷汗涔涔，嘴唇也有些发白。
故作轻松的笑笑，调整了一瞬呼吸，拍膝站起道：“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凌风微微阵眼，几分慈爱，几分怜惜，看着傻小子果断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鼻息“嗯”的应声，便闭目养神。老徐体贴的替她盖上被子，然后两步追了出来。
“嗯？”秦飞见老徐从外边关上门，知道是寻自己有事，于是等在外头，问询的看着他。
“谢了啊，每次都让你累成这样……”徐若早把秦飞的徐若看在眼里，“其实你没必要使劲全部力气，匀个七八分也就好了。”
凌风的恢复周期，比预计的大大提前，秦飞功不可没。这个耿直的傻小子，每次给凌风治疗，都拼尽全力，几乎把自己的本源星云消耗一空。
秦飞离开房间，才粗喘了几口气，摇摇头道：“我恨不得把所有力气，全都给她，让她早日康复。”
“……”徐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唤作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你现在的本源之力，恢复周期比以前长。”徐若苦口婆心的解释起来，“万一在这之间遇到强敌，为之奈何？”
秦飞反瞪他一眼：“这不是有你在？我要是打不过，难道不会叫人？”
徐若竟无言以对，这小子有虚空之力，滑溜得很，现阶段的确不存在什么危险。假如真的面临战斗，赤乌恒星系里，战斗力比秦飞强的还有那么好几位。
维岳降神就不说了，星燧明皇、战神念，都要排在秦飞前面。
云城、秦启尧都是可以信任的战斗力，还有撒拉弗、红烟夫妇，再不行，凭秦飞找到伊莎贝尔的恩情，让冕皇陛下出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
徐若摇头叹道：“在这之前，你也是一般给她治疗。那时候的你们危机重重。我了解过，你在苍雪城作战时，每次出击都拼尽全力……我很佩服，当年的你也是这样，但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一点，苍雪主帅蒋永征曾经跟秦飞提过，秦飞也有思考过。
秦飞并不是一个听不进意见的人，他很会反思，很会学习——“这就是我的习惯，我的选择。”
秦飞淡淡一笑，“你应该能理解。”
“……”徐若嘶嘶的吸了口冷气，挠了挠自个儿的寸头，最终苦笑道，“我当然理解。”
说心里话，徐若是非常感激的，同时又非常害怕。
四十万年前的战神轩，和现在眼前的秦飞，虽然一个文绉绉，一个霸气外露，但行事风格出奇的一致。
徐若很担心，假如有那么一天，出现一个类似的情景。
秦飞会不会做出和当年战神轩一样的事？
为了别人，甘愿牺牲自己！
没有人比徐若更了解，池轩是多爱秋念。放弃自己的性命，等于辜负这份感情。从秦飞的身上，他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特质。
“回去好好休息。”徐若没有多说，拍拍秦飞的肩膀，“密境之行，会非常幸苦。”
不幸苦就不是苦修，秦飞随意的笑笑，正想虚空瞬移回秦王府，徐若却好像还有话说。秦飞于是等了半步，在原地道：“怎么了老徐，支支吾吾的。”
徐若难得有这么纠结的时候，见自己被女婿调笑了，才释然一叹，摇摇头道：“你以前是池轩，我没资格说你。”
“但你现在是秦飞，是我的女婿，我觉得你……”
老徐咬了咬牙：“适当的时候，还是自私一些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