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告而别
陶夭并非没有感觉到外公其实是有话想单独说给江子安听，只是这两天心神不宁的，陶夭实在担心外公要跟江子安讨论的内容过于沉重，尤其在听到外公讲完江陶两家的那段旧事，心口就愈发沉重起来，所以，就找了个借口，寻思让江子安陪自己出去买菜，透透气，缓和缓和这僵持的气氛，奈何……
陶夭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甩着篮子，慵慵懒懒地就去了市场——陶夭晃晃悠悠地选好了蔬菜水果，然后不知不觉地就逛到了海鲜肉食区——陶夭瞥了瞥篮子，又瞅了瞅摊位，眉眼一挑，转了身子，就跨着大步往回走了。
陶夭溜溜赶回家的时候，正赶着会谈的尾声。
外公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些事情，兴许你是诱因，兴许也不是，既是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放下就是，无需多想——我告诉你的，也只是我所知道的，未必是事态全貌，也可能更偏离于真相，我只是觉得这是个适合的时候，将我知晓的告知于你，告知你的目的是让你放下，而不是执着于此，望你明白。”
陶夭已近门口的脚步顿了顿，后又彷若无事地拎着篮子进了屋：“果蔬买来啦，我要一展厨艺咯，期不期待？”
陶夭这话分明是笑靥如花地对着外公说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冲着江子安的方向瞟了又瞟。
“嗯，还真挺期待我们从不下厨的小丫头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外公嘴上是嘲讽，眼神里却满是慈爱，鼓励地凝着陶夭清亮的眸子，点了点头。
陶夭原本想拉着江子安一起进厨房，可瞥了半天，江子安都没有任何反应之后，陶夭也瞬间熄了兴致：“嗯，那我去厨房了，你们……慢慢聊……”
陶夭将慢慢聊三个字拖了个音，趁机有瞄了一眼江子安，得到的还是一脸面无表情。
陶夭深吸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拎着篮子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地开始了表演。
陶夭手头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几个小炒菜就上了桌，陶夭本想抖个机灵，就没买鱼肉，好让大家感觉到今日餐食的清淡，奈何江子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完全没有注意到陶夭的小心思，倒是陶老爷子给面，陶夭的炒菜一上桌，陶老爷子就挑了挑眉梢。
“今儿个清淡哈，不错不错！”
老爷子说完就兀自动了筷子，旁若无人地开始用餐。
陶夭也顾不得许多，偷偷拉了拉江子安的衣角，将神游中的江子安拉回了现实。
“喏，前几天你教我做的，不检验检验吗？”
江子安低声恩了一声，缓缓拿起筷子，还没动弹，就被陶夭夹来的青菜塞进了碗里。
“吃饭的时候胡思乱想不助于消化的，天大的事儿，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解决措施嘛……”陶夭的声音不大，但却温柔十分，自江子安的耳朵传到心底即刻便化作了一潭春水，漾起层层涟漪。
陶夭心下有些着急，实在不知道外公到底说了什么竟然江子安这般失魂落魄――没错，是失魂落魄，左右不过几个小时，原本那个自信满满，傲世群雄的江子安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即便江陶两家有再多恩怨，那也只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况且外公刚也告诉江子安无需多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为什么江子安还要这样耿耿于怀？抑或还有其他的事情，困扰着江子安？
陶夭脑袋闪过一个念头，瞬间又转回了现实――江子安原本没有表情的神色突然晕开一丝温柔――江子安冲陶夭笑笑，半埋着脑袋开始吃饭。
陶夭不由自主地抬眼去找外公，却见外公已经端着水杯回到了餐桌。
“欸，外公……”陶夭赶紧起身去接水杯，却被外公一闪，躲过了。
“你做饭也是辛苦，快坐下吧，倒水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外公一边说着，一边把水杯送到江子安和陶夭眼前。陶夭和江子安分别道了谢，才又继续端坐起来。
“家里老规矩，子安也别见怪，你们慢慢吃……”
江老爷子很是礼貌地说完，转了身子，正要迈步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脸补了一句：“哦，对了，一会子扬过来，小夭一会收拾好把水果洗洗，你们年轻人聊着，我就不掺和了，年纪大了，天一黑就乏了……”
江老爷子一面说着一面伸了个懒腰，似是真的应了那句“乏了”。
陶夭没有搭腔，待外公上了楼，才一脸担忧地转身面对着江子安，问：“是外公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心不在焉的？”
江子安垂了垂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沉默。
陶夭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低眼眉，抬手就环上江子安的胳膊，正要借势撒娇呢，就被外面打开的门给打断了。
“外公！”林子扬的嗓音低沉却富有磁性，恰巧不巧地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像嗓子眼卡了块巧克力，苦涩多余了甜蜜。
陶夭被林子扬一呼惊得一愣，没等反应，江子安已经小心地避开了陶夭的偷袭。
虽然江子安的出发点是要躲，可是此时此刻对于陶夭看来却更像是嫌弃——陶夭瞬间就生气了，江子安和哥哥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哥哥一出现，江子安就嫌弃自己嫌弃地这般明显！
“外公呢？”林子扬显然尴了一尬，随眼一扫就知道外公不在这里，遂只好麻着脸皮问了一句。
林子扬的问题没有针对谁而提问，眼神却刻意避开了江子安洛道了陶夭身上。而此刻的陶夭正生着闷气，哪里顾得了什么深情流露的眼神交流。
“外公说累了，先去休息了，让我们自己聊……”江子安的声线不杂任何情绪，可陶夭却分明辨出了江子安的语气里有几分虚。
“哦！”林子扬点点头，动作僵直，显然也有些无所适从，遂抬手一让，礼节性地邀了江子安入座，自己才就近坐下，“呃，那个小夭啊，你收拾收拾？”
林子扬僵着脸皮冲陶夭笑了笑，那模样比电视里的丧尸好不到哪儿去。
陶夭小脸一鼓，正要回嘴，却瞥见了江子安殷切的眼神——陶夭轻哼一声，撅了撅嘴就开始收拾餐桌上留存的碗筷，然后很是顺从地就去了厨房刷碗。
“你倒是教导有方~”林子扬这话听不出褒贬，却分明透着股子醋味。
江子安也没细加琢磨，只是微皱着眉头，轻松应了句：“她最讨厌刷碗……”
陶夭本想着厨房挨着客厅，可以伺机偷听点讯息，进了厨房才发现，哗啦啦的水声里是偷听不到任何秘密的——最可怕的是，外面能清楚地听见厨房里的水声，陶夭一停水，外面的谈话似乎也恰到终结，从头到尾，陶夭竟然没有赖到外面一个字。
陶夭气呼呼地擦手出来，迎来的却是林子扬的笑靥如花。
“辛苦辛苦啦，来，喝杯水坐会~”林子扬笑嘻嘻地递上水杯，很是殷勤地把陶夭按上椅子，跟刚刚进来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说，有什么阴谋？”陶夭抿了口水，指着林子扬皱了眉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噫，哪儿有这样说自己亲哥哥的，还指！”林子扬撇撇嘴角，盖住陶夭伸出的手指，继续嬉皮笑脸，“这不是看你辛苦吗？对你好还不对了呢！”
“好好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陶夭偷瞥一眼江子安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才又微微垂着眼眸喝了几口水。
“话说你们俩聊了什么？聊得怎么样了？”陶夭放了水杯，赶紧抛出肚子里的疑问。
“哦，都是些旧事，聊聊以前的回忆——毕竟都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共同语言还是很多的——你一定懂的~”林子扬敷衍了两句，又神神秘秘地冲着陶夭眨了眨眼睛，那讨好的模样已然暴露了陶夭在家里的“宝贝核心”地位。
陶夭当然不信林子扬这一套，虽说家里人把自己捧在手心算是常态，但在这种“非常”时期，林子扬又对所有事都遮遮掩掩的时候，这种“谄媚”显得非常可疑。
“那……”陶夭张嘴，一阵困意突然造访，打断了陶夭的思路。
“怎么了？”林子扬“眼疾手快”地扶住陶夭有些倾斜的身子，“关切”地问道。
“突然……有些困……”陶夭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却已经不受控制地闭了起来。
恍惚之间，陶夭觉着一双有力的胳膊揽住了自己，耳畔突然闯入了几声低呼，像是斥责，又似乎在吵架——陶夭听不清，大脑似乎也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整个人就跌了一片幽暗里。
陶夭这一觉就是一整夜，安稳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等陶夭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陶夭虽然记不得昨晚的情形，但总依稀觉着江子安和哥哥似乎因着什么矛盾吵架了，不好的预感萦绕着陶夭，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心情思考过多的事情。
陶夭胡乱整理了一下自己，跑下楼去：“江子安，江子安？”
“子安昨晚走了，我也是才发现！”
陶夭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甩着篮子，慵慵懒懒地就去了市场——陶夭晃晃悠悠地选好了蔬菜水果，然后不知不觉地就逛到了海鲜肉食区——陶夭瞥了瞥篮子，又瞅了瞅摊位，眉眼一挑，转了身子，就跨着大步往回走了。
陶夭溜溜赶回家的时候，正赶着会谈的尾声。
外公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些事情，兴许你是诱因，兴许也不是，既是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放下就是，无需多想——我告诉你的，也只是我所知道的，未必是事态全貌，也可能更偏离于真相，我只是觉得这是个适合的时候，将我知晓的告知于你，告知你的目的是让你放下，而不是执着于此，望你明白。”
陶夭已近门口的脚步顿了顿，后又彷若无事地拎着篮子进了屋：“果蔬买来啦，我要一展厨艺咯，期不期待？”
陶夭这话分明是笑靥如花地对着外公说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冲着江子安的方向瞟了又瞟。
“嗯，还真挺期待我们从不下厨的小丫头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外公嘴上是嘲讽，眼神里却满是慈爱，鼓励地凝着陶夭清亮的眸子，点了点头。
陶夭原本想拉着江子安一起进厨房，可瞥了半天，江子安都没有任何反应之后，陶夭也瞬间熄了兴致：“嗯，那我去厨房了，你们……慢慢聊……”
陶夭将慢慢聊三个字拖了个音，趁机有瞄了一眼江子安，得到的还是一脸面无表情。
陶夭深吸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拎着篮子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地开始了表演。
陶夭手头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几个小炒菜就上了桌，陶夭本想抖个机灵，就没买鱼肉，好让大家感觉到今日餐食的清淡，奈何江子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完全没有注意到陶夭的小心思，倒是陶老爷子给面，陶夭的炒菜一上桌，陶老爷子就挑了挑眉梢。
“今儿个清淡哈，不错不错！”
老爷子说完就兀自动了筷子，旁若无人地开始用餐。
陶夭也顾不得许多，偷偷拉了拉江子安的衣角，将神游中的江子安拉回了现实。
“喏，前几天你教我做的，不检验检验吗？”
江子安低声恩了一声，缓缓拿起筷子，还没动弹，就被陶夭夹来的青菜塞进了碗里。
“吃饭的时候胡思乱想不助于消化的，天大的事儿，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想解决措施嘛……”陶夭的声音不大，但却温柔十分，自江子安的耳朵传到心底即刻便化作了一潭春水，漾起层层涟漪。
陶夭心下有些着急，实在不知道外公到底说了什么竟然江子安这般失魂落魄――没错，是失魂落魄，左右不过几个小时，原本那个自信满满，傲世群雄的江子安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即便江陶两家有再多恩怨，那也只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况且外公刚也告诉江子安无需多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为什么江子安还要这样耿耿于怀？抑或还有其他的事情，困扰着江子安？
陶夭脑袋闪过一个念头，瞬间又转回了现实――江子安原本没有表情的神色突然晕开一丝温柔――江子安冲陶夭笑笑，半埋着脑袋开始吃饭。
陶夭不由自主地抬眼去找外公，却见外公已经端着水杯回到了餐桌。
“欸，外公……”陶夭赶紧起身去接水杯，却被外公一闪，躲过了。
“你做饭也是辛苦，快坐下吧，倒水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外公一边说着，一边把水杯送到江子安和陶夭眼前。陶夭和江子安分别道了谢，才又继续端坐起来。
“家里老规矩，子安也别见怪，你们慢慢吃……”
江老爷子很是礼貌地说完，转了身子，正要迈步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脸补了一句：“哦，对了，一会子扬过来，小夭一会收拾好把水果洗洗，你们年轻人聊着，我就不掺和了，年纪大了，天一黑就乏了……”
江老爷子一面说着一面伸了个懒腰，似是真的应了那句“乏了”。
陶夭没有搭腔，待外公上了楼，才一脸担忧地转身面对着江子安，问：“是外公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心不在焉的？”
江子安垂了垂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沉默。
陶夭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低眼眉，抬手就环上江子安的胳膊，正要借势撒娇呢，就被外面打开的门给打断了。
“外公！”林子扬的嗓音低沉却富有磁性，恰巧不巧地卡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像嗓子眼卡了块巧克力，苦涩多余了甜蜜。
陶夭被林子扬一呼惊得一愣，没等反应，江子安已经小心地避开了陶夭的偷袭。
虽然江子安的出发点是要躲，可是此时此刻对于陶夭看来却更像是嫌弃——陶夭瞬间就生气了，江子安和哥哥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哥哥一出现，江子安就嫌弃自己嫌弃地这般明显！
“外公呢？”林子扬显然尴了一尬，随眼一扫就知道外公不在这里，遂只好麻着脸皮问了一句。
林子扬的问题没有针对谁而提问，眼神却刻意避开了江子安洛道了陶夭身上。而此刻的陶夭正生着闷气，哪里顾得了什么深情流露的眼神交流。
“外公说累了，先去休息了，让我们自己聊……”江子安的声线不杂任何情绪，可陶夭却分明辨出了江子安的语气里有几分虚。
“哦！”林子扬点点头，动作僵直，显然也有些无所适从，遂抬手一让，礼节性地邀了江子安入座，自己才就近坐下，“呃，那个小夭啊，你收拾收拾？”
林子扬僵着脸皮冲陶夭笑了笑，那模样比电视里的丧尸好不到哪儿去。
陶夭小脸一鼓，正要回嘴，却瞥见了江子安殷切的眼神——陶夭轻哼一声，撅了撅嘴就开始收拾餐桌上留存的碗筷，然后很是顺从地就去了厨房刷碗。
“你倒是教导有方~”林子扬这话听不出褒贬，却分明透着股子醋味。
江子安也没细加琢磨，只是微皱着眉头，轻松应了句：“她最讨厌刷碗……”
陶夭本想着厨房挨着客厅，可以伺机偷听点讯息，进了厨房才发现，哗啦啦的水声里是偷听不到任何秘密的——最可怕的是，外面能清楚地听见厨房里的水声，陶夭一停水，外面的谈话似乎也恰到终结，从头到尾，陶夭竟然没有赖到外面一个字。
陶夭气呼呼地擦手出来，迎来的却是林子扬的笑靥如花。
“辛苦辛苦啦，来，喝杯水坐会~”林子扬笑嘻嘻地递上水杯，很是殷勤地把陶夭按上椅子，跟刚刚进来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说，有什么阴谋？”陶夭抿了口水，指着林子扬皱了眉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噫，哪儿有这样说自己亲哥哥的，还指！”林子扬撇撇嘴角，盖住陶夭伸出的手指，继续嬉皮笑脸，“这不是看你辛苦吗？对你好还不对了呢！”
“好好好，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陶夭偷瞥一眼江子安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才又微微垂着眼眸喝了几口水。
“话说你们俩聊了什么？聊得怎么样了？”陶夭放了水杯，赶紧抛出肚子里的疑问。
“哦，都是些旧事，聊聊以前的回忆——毕竟都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共同语言还是很多的——你一定懂的~”林子扬敷衍了两句，又神神秘秘地冲着陶夭眨了眨眼睛，那讨好的模样已然暴露了陶夭在家里的“宝贝核心”地位。
陶夭当然不信林子扬这一套，虽说家里人把自己捧在手心算是常态，但在这种“非常”时期，林子扬又对所有事都遮遮掩掩的时候，这种“谄媚”显得非常可疑。
“那……”陶夭张嘴，一阵困意突然造访，打断了陶夭的思路。
“怎么了？”林子扬“眼疾手快”地扶住陶夭有些倾斜的身子，“关切”地问道。
“突然……有些困……”陶夭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却已经不受控制地闭了起来。
恍惚之间，陶夭觉着一双有力的胳膊揽住了自己，耳畔突然闯入了几声低呼，像是斥责，又似乎在吵架——陶夭听不清，大脑似乎也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整个人就跌了一片幽暗里。
陶夭这一觉就是一整夜，安稳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等陶夭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陶夭虽然记不得昨晚的情形，但总依稀觉着江子安和哥哥似乎因着什么矛盾吵架了，不好的预感萦绕着陶夭，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心情思考过多的事情。
陶夭胡乱整理了一下自己，跑下楼去：“江子安，江子安？”
“子安昨晚走了，我也是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