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夺魁
楚京盛会这边却热闹得很。
白素端坐在舞试场地外的青花石桌旁，闲闲喝着一盏花茶，想到等会儿可以一睹夏安的绝代舞姿，心情愈发不错。
正脑补着等会儿的画面，却不想刚抬头就对上了苏婉柔的目光，白素一怔。
——好生狠毒的眼神，又夹杂着些许挑衅。像是淬了毒，要置人于死地。
正暗自奇怪，肩膀被轻轻一拍，转眼，云夏安已在桌旁坐下。
“夏安？”
——这会儿不是应该准备入场了吗？
——云夏安却是不急不缓地过来，必定是出事了。
“出什么状况了？”
云夏安倒了一杯花茶:“舞试素来受欢迎，刚才入场时众人推搡，我不小心被人绊倒崴了脚，脚踝处不太舒适，这舞……”云夏安低笑，似是安慰，又夹着几分傲气，“我也乏了，不想多计较。”
——这种事，随便一想便能明白是有人刻意而为，拙劣的手法，她云夏安甚至都看不起与这样的人同台比较。
白素垂眸，今日大家都穿着盛装，看不见伤势，难免担心:“那我去和长公主说一声，咱们先出去看看你的伤如何？”
“哪有那么娇贵，我休息片刻便好，这么点不上台面的事，还是不要惊扰长公主的好。”
白素迟疑片刻，点点头。
对于这件事，她心里已隐隐有了答案。
舞试那头，苏婉柔已然翩翩起舞，赢得掌声一片。
只见她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过杨柳，淡扫娥眉眼含春，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一身淡粉长裙，纤腰不盈一握，美得无瑕。
的确，苏婉柔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引人瞩目，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众人心扉。
几轮下来，冠军不出所料——是苏婉柔。
长公主笑笑，沉声宣布：“那么，如果没有人愿意上场再比的话，今年的魁首就是苏婉柔了！”
白素转头，轻轻询问云夏安：“去吗？”
云夏安低笑，摇摇头。
苏婉柔楚京第一闺秀名声在外，沉寂的人群或怕或无心，无人应声。
苏婉柔见此景，却是朱唇轻启，浅浅笑道：“今天姐姐也在场，而且不久就要嫁进平王府，倒是姐妹离多聚少，难免想念，今天是姐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楚京盛会了，我想与姐姐切磋切磋，可以吗？”
几句话说的阴阳怪气，在场的人都明白，看得出来白素今年无意参加比赛，大概也是因为无技傍身，苏婉柔此举，不仅揭了白素的短，也让她下不来台。
自己这个姐姐，她倒是明白，日日窝在小院里，从未有人教过她什么礼仪才艺，自己却是从小学习，若真要比，班门弄斧，只会惹人嘲笑，苏婉柔也是凭此，肆无忌惮的望着白素。
众人窃无一不窃窃私语，白素废柴一个的传闻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苏婉柔这样开口，且她又仰慕平王已久，怕是因着白素被赐婚一事心有不平……
善意的人多少为白素感到不平，恶意的人就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了。
长公主也是一愣，可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当然可以，只要白大小姐愿意。”
于是，重重目光异常灼热的投向白素，大都想看看这个准平王妃会怎样应对。
云夏安心下正暗道不好，白素已经安然走出人群，挑眉直直对上苏婉柔挑衅的目光，缓缓开口，竟无惧意：“我不擅舞。”
霎时，周围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管周遭，白素定定站立，周身气场亦是震得众人一赫，看着苏婉柔，她一字一句地重复：“我不擅舞。”，她提高语调，“再说，有谁规定舞艺是大楚女子的必修功课？”
这一问，倒真是问住了众人，大楚不同于南诏，并没有规定女子必须学习舞蹈。
众人议论纷纷，白素只定定看着苏婉柔，眼底带针，她轻笑:“当然，既然苏小姐盛情邀请，我自然要比。”
——不仅要比，她还要夺魁！
“那么，”白素走到一旁桌案前，勾唇，“我先随意写首小诗，博个彩头。”说着，她拿起墨碇开始细细研墨，等到墨匀了，这才提起笔，墨色字迹渲染在上好的宣纸上，浑然天成，隽秀中不失豪气。字字线条凌厉，到收尾处却又极为巧妙地稍稍往内轻收，敛去了锋芒毕露。
待白素写好，侍从便将宣纸交由席上的评委们，只见纸上黑白相衬，清秀写道：“飘然一雨洒青春，九陌净无车马尘。渐散紫烟笼帝阙，稍回晴日丽天津。花飞衣袖红香湿，柳拂鞍鞯绿色匀。管领风光唯痛饮，都城谁是得闲人。”
“好！当真是好字配好诗！”已是花甲之年的文鉴大臣率先拍手称赞，这些评委大都从事礼部文书鉴赏一职，诗词自然见过无数，却还是都面露称赞。
苏婉柔站于高台，完美的表情稍稍冷了几分。
白素瞟她一眼，似是不屑，又笑:“这么一首小诗，自然比不上苏小姐辛辛苦苦跳的几支舞，我再弹一曲，大家心下方好见分晓。”
她接过琴，端坐下来，垂眸似是低思。
片刻之间，修长的双手抚上琴弦，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琴音绕丛林，心在颤抖声声犹如松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拨动琴弦，仿佛于池水中徘徊流连，激起道道涟漪。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
——虽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却都似缓缓流淌起来。
一曲终了，懂得琴道的人沉浸在旋律里久久不能忘怀，不懂的人却也觉得十分悦耳动听。沉寂片刻，铺天盖地的掌声霎时响了起来。
众人赞许，白素浅笑回眸，忽然开始感激起外公来，前世的她虽任职国防部，却是出生在书香世家，外公弹得一手好琴，她自然打小便被逼着练琴，刚开始她十分不情愿，日子久了，琴却自然而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后来白素不顾家人阻拦一意孤行报考军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古琴几乎代替家人履行了陪伴的义务。
而这个习惯，也从前世被她带到了这一世。
“献丑了。”思绪片刻，白素缓缓开口。
“如此才艺当有魁首之姿！”文鉴大臣已是笑意满怀，稳稳开口。
历经一番讨论后，其他人也陆续点头。
“着实好才情。”
“苏相的嫡女果然非同凡响……”
“自苏倾陌后，老夫许久不曾见过如此精彩的表演了！”
……
看着苏婉柔彻底垮掉的脸色，白素轻嗤，她本无意比赛，若不是苏婉柔使得下三滥手段伤了云夏安，她也不屑于同她比！
苏婉柔使尽手段，却被人夺了风头，而且还是她原本想要给点颜色看看的白素！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白素可真是在楚京‘改头换面’了！
“什么？白素是今年盛会的魁首？！”杨氏惊得大呼出声。
苏婉柔点头，紧咬下唇，直咬地脸色发白，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点：白素虽从未在府中学习过什么技艺，但她在白家待过八年，肯定是那时学的！
白素端坐在舞试场地外的青花石桌旁，闲闲喝着一盏花茶，想到等会儿可以一睹夏安的绝代舞姿，心情愈发不错。
正脑补着等会儿的画面，却不想刚抬头就对上了苏婉柔的目光，白素一怔。
——好生狠毒的眼神，又夹杂着些许挑衅。像是淬了毒，要置人于死地。
正暗自奇怪，肩膀被轻轻一拍，转眼，云夏安已在桌旁坐下。
“夏安？”
——这会儿不是应该准备入场了吗？
——云夏安却是不急不缓地过来，必定是出事了。
“出什么状况了？”
云夏安倒了一杯花茶:“舞试素来受欢迎，刚才入场时众人推搡，我不小心被人绊倒崴了脚，脚踝处不太舒适，这舞……”云夏安低笑，似是安慰，又夹着几分傲气，“我也乏了，不想多计较。”
——这种事，随便一想便能明白是有人刻意而为，拙劣的手法，她云夏安甚至都看不起与这样的人同台比较。
白素垂眸，今日大家都穿着盛装，看不见伤势，难免担心:“那我去和长公主说一声，咱们先出去看看你的伤如何？”
“哪有那么娇贵，我休息片刻便好，这么点不上台面的事，还是不要惊扰长公主的好。”
白素迟疑片刻，点点头。
对于这件事，她心里已隐隐有了答案。
舞试那头，苏婉柔已然翩翩起舞，赢得掌声一片。
只见她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过杨柳，淡扫娥眉眼含春，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一身淡粉长裙，纤腰不盈一握，美得无瑕。
的确，苏婉柔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引人瞩目，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众人心扉。
几轮下来，冠军不出所料——是苏婉柔。
长公主笑笑，沉声宣布：“那么，如果没有人愿意上场再比的话，今年的魁首就是苏婉柔了！”
白素转头，轻轻询问云夏安：“去吗？”
云夏安低笑，摇摇头。
苏婉柔楚京第一闺秀名声在外，沉寂的人群或怕或无心，无人应声。
苏婉柔见此景，却是朱唇轻启，浅浅笑道：“今天姐姐也在场，而且不久就要嫁进平王府，倒是姐妹离多聚少，难免想念，今天是姐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楚京盛会了，我想与姐姐切磋切磋，可以吗？”
几句话说的阴阳怪气，在场的人都明白，看得出来白素今年无意参加比赛，大概也是因为无技傍身，苏婉柔此举，不仅揭了白素的短，也让她下不来台。
自己这个姐姐，她倒是明白，日日窝在小院里，从未有人教过她什么礼仪才艺，自己却是从小学习，若真要比，班门弄斧，只会惹人嘲笑，苏婉柔也是凭此，肆无忌惮的望着白素。
众人窃无一不窃窃私语，白素废柴一个的传闻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苏婉柔这样开口，且她又仰慕平王已久，怕是因着白素被赐婚一事心有不平……
善意的人多少为白素感到不平，恶意的人就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了。
长公主也是一愣，可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当然可以，只要白大小姐愿意。”
于是，重重目光异常灼热的投向白素，大都想看看这个准平王妃会怎样应对。
云夏安心下正暗道不好，白素已经安然走出人群，挑眉直直对上苏婉柔挑衅的目光，缓缓开口，竟无惧意：“我不擅舞。”
霎时，周围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管周遭，白素定定站立，周身气场亦是震得众人一赫，看着苏婉柔，她一字一句地重复：“我不擅舞。”，她提高语调，“再说，有谁规定舞艺是大楚女子的必修功课？”
这一问，倒真是问住了众人，大楚不同于南诏，并没有规定女子必须学习舞蹈。
众人议论纷纷，白素只定定看着苏婉柔，眼底带针，她轻笑:“当然，既然苏小姐盛情邀请，我自然要比。”
——不仅要比，她还要夺魁！
“那么，”白素走到一旁桌案前，勾唇，“我先随意写首小诗，博个彩头。”说着，她拿起墨碇开始细细研墨，等到墨匀了，这才提起笔，墨色字迹渲染在上好的宣纸上，浑然天成，隽秀中不失豪气。字字线条凌厉，到收尾处却又极为巧妙地稍稍往内轻收，敛去了锋芒毕露。
待白素写好，侍从便将宣纸交由席上的评委们，只见纸上黑白相衬，清秀写道：“飘然一雨洒青春，九陌净无车马尘。渐散紫烟笼帝阙，稍回晴日丽天津。花飞衣袖红香湿，柳拂鞍鞯绿色匀。管领风光唯痛饮，都城谁是得闲人。”
“好！当真是好字配好诗！”已是花甲之年的文鉴大臣率先拍手称赞，这些评委大都从事礼部文书鉴赏一职，诗词自然见过无数，却还是都面露称赞。
苏婉柔站于高台，完美的表情稍稍冷了几分。
白素瞟她一眼，似是不屑，又笑:“这么一首小诗，自然比不上苏小姐辛辛苦苦跳的几支舞，我再弹一曲，大家心下方好见分晓。”
她接过琴，端坐下来，垂眸似是低思。
片刻之间，修长的双手抚上琴弦，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琴音绕丛林，心在颤抖声声犹如松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拨动琴弦，仿佛于池水中徘徊流连，激起道道涟漪。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
——虽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却都似缓缓流淌起来。
一曲终了，懂得琴道的人沉浸在旋律里久久不能忘怀，不懂的人却也觉得十分悦耳动听。沉寂片刻，铺天盖地的掌声霎时响了起来。
众人赞许，白素浅笑回眸，忽然开始感激起外公来，前世的她虽任职国防部，却是出生在书香世家，外公弹得一手好琴，她自然打小便被逼着练琴，刚开始她十分不情愿，日子久了，琴却自然而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后来白素不顾家人阻拦一意孤行报考军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古琴几乎代替家人履行了陪伴的义务。
而这个习惯，也从前世被她带到了这一世。
“献丑了。”思绪片刻，白素缓缓开口。
“如此才艺当有魁首之姿！”文鉴大臣已是笑意满怀，稳稳开口。
历经一番讨论后，其他人也陆续点头。
“着实好才情。”
“苏相的嫡女果然非同凡响……”
“自苏倾陌后，老夫许久不曾见过如此精彩的表演了！”
……
看着苏婉柔彻底垮掉的脸色，白素轻嗤，她本无意比赛，若不是苏婉柔使得下三滥手段伤了云夏安，她也不屑于同她比！
苏婉柔使尽手段，却被人夺了风头，而且还是她原本想要给点颜色看看的白素！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白素可真是在楚京‘改头换面’了！
“什么？白素是今年盛会的魁首？！”杨氏惊得大呼出声。
苏婉柔点头，紧咬下唇，直咬地脸色发白，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点：白素虽从未在府中学习过什么技艺，但她在白家待过八年，肯定是那时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