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还不错
裴远听着秦良夜断断续续说完，一阵无语，即便隔了八年之久，在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极力忍住才没有失控地朝着他甩出两巴掌。
他心里隐隐愧疚，后悔之前对明月的为难。
但看到秦良夜痛苦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出言责怪。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责怪也没用了。
意识混沌的秦良夜，不停地在自我厌恶中：“我怎么会跟她说出那种混账话呢？她一定是害怕极了才给我打电话的。急性阑尾炎，那时候她肯定很疼很难过，我还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她。她肯定对我很失望，才会离开我。”
裴远试着安慰他，其实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她不是回来了么，说明她也放不下你。明天酒醒后你就去找她求她原谅，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明月对秦良夜是很纵容，可前提是不要触碰到她的底线。他可没忘记高考结束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昨天的同学会。两人三年的感情她说断就断，手起刀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姿态干脆洒脱。
或许是他的话给了秦良夜渴求多年的希望，只见他靠着沙发疲惫地睡着了。
裴远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第二天真让秦良夜遇见了明月。
明月下午应约出门。
中午的时候爱丹打来电话，说是下午要见她今年的最后一面。
可不就是最后一面，今天除夕了。
明月想要拒绝，她今天要带娃。
姐姐雍明雪出嫁三年第一次来回家过年，除了带着高大帅气的姐夫兰祝外，还有一个雪玉可爱的小包子，两人两岁的女儿兰丹迪。
她姐姐说多年没参观过宜市了，趁着年前好好观赏一番，于是把女儿托付给自家妹妹带一天，自己带着老公出门玩去了。
雍爸雍妈忙着招待从柳城赶过来看曾孙女的爷爷奶奶和金州过来一起过年的叔叔一家，忙得脚不沾地，实在腾不出手带小包子。
爷爷奶奶倒是很想帮忙，但小包子又喜欢黏着她，所以这一重任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爱丹不管，“那你带着你外甥女一起来啊。”说完又怕明月找借口拒绝，补了一句，“雍明月，我们三年没见了吧，想约你见一面你就推三阻四的，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为了力证即便多年没见但两人依旧是好姐妹，明月带着小包子出门了。不过她今天不敢开车了。
好在约见的地点是西林咖啡厅，走路十分钟就到。
明月到的时候，爱丹已经点好了摩卡和牛奶。
看到她怀里抱着小包子坐下，动作娴熟，爱丹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女儿呢！简直太像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小包子像她了。这几天她不时带着小包子出门，认识的人见到她们都会说两人很像。
其实小包子不是像她，而是像她姐姐。
明月和姐姐的长相惊人的相似，两人年龄差三岁，从小到大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双胞胎。小包子像她妈妈，自然和她有几分相像。
明月最喜欢听别人说小包子像她了，开心地对着爱丹眨眨眼，“原本就是我女儿。宝贝，叫妈妈。”
“妈……妈妈……妈。”小包子才两岁，就会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她教了她好几天都学不会叫“姨姨”，索性让她叫自己妈妈。
爱丹旧话重提：“说真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北市？今年在家过生日吧，好久没陪你过生日了。”
别说陪她过生日，连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眼前的人当真理性到绝情，她每年都会回家，选在十二月份中下旬，挑选几天回家陪雍爸雍妈，又赶在元旦之前回北市，然后来年相同的时间回来。
别人上班的时候她回来，别人放假她又走了。
就这样，避开了所有想见她的人，整整八年。
爱丹想起上次去北市出差，明月刚刚工作一年。新人原本是不好请假的，奈何她机灵聪慧，经理很喜欢她，于是给她批了三天的假。明月陪她在北市逛了三天，吃遍了当地的小吃，逛遍了当地的风景。她回宜市的那天晚上，明月送她到机场。安检前，她看着认真叮嘱她要注意安全的姑娘，忍不住问道：“五年了，你还过不去么？”
当时明月是怎么回答的：“爱丹，早就过去了，我是真的很忙。当时学业忙，现在工作更忙。”她的语气平静，微澜未起，丝毫没有了八年前那天晚上绝望破碎的模样。
明月听到她又提起此事，看了她一眼才无奈答应道，“好，记得送我礼物，又贵又好看的。”
“我哪年送你的生日礼物是用一包辣条打发了么？！”爱丹气结。
“就知道爱丹最疼我。”明月敷衍奉承。
“……”
秦良夜和裴远带着助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和陆爱丹面对面坐着聊天。他听到她笑出声来，他想，她心情一定很好，不知道等会儿看见他，会不会还笑得出来？她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不时低头逗弄着，喂着她喝牛奶，脸上的表情温柔慈爱。
秦良夜脑海里闪过什么，身体突然僵住了，眼前的这一幕突然变得很刺眼。脸上因为看见她而惊喜的表情一瞬间也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冷凝和黯然。
小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大老板一动不动地僵站着，不知所措。
裴远也看见了两人……应该说是三人。
他看了秦良夜一眼，不想把事情想得太过糟糕，有心为他争取机会，便扯着他向她们走过去。
“女神，真是有缘，又见面了。”他笑着主动打招呼，完全没有了昨晚的步步紧逼。
明月笑容不变，“是啊！确实有缘。”
爱丹可没她那么大度，昨晚的事她还计较着，说出的话也带着刺，“只可惜有缘无份。”
裴远不管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的秦良夜，开着口讨饶：“陆美女，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说完也不管爱丹接不接受，伸手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从座位上起来，“走走走，我向你赔罪，想买什么我送你。”
爱丹如何不知道他的计算，其实她也想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可能，于是顺从地站起来，“你说的，别一下心疼钱包。”
“不会不会，能讨得陆美女的欢心，我求之不得。” 他向来能屈能伸。
爱丹受不了他的没脸没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伸手向明月，“明月，我帮你抱宝贝吧？”
“好。”
明月伸手把小包子递了出去。小包子一直被她抱着，兴致不太高，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让爱丹抱着她到外面逛逛也好。
谁知小包子不依，可怜巴巴地哭了起来，抱着她不撒手，嘴里一直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
秦良夜闻言脸色大变，他看向小姑娘的脸，顿时觉得晴天霹雳，身体不自主地后退一步。
她结婚了！
裴远也被吓傻了，忘了反应。
“……”爱丹心想，这小包子故意的是吧？
明月看着两个男人的反应，不由笑出声来，对着爱丹说道，“我抱着她吧，你和裴远去吧，狠狠宰他一把，别太客气。”
爱丹只能拉着依旧处于震惊中的裴远出门，小助理十分识趣，跟着出去了。
明月望着一脸复杂盯着自己的秦良夜，温柔邀请道：“阿夜，过来坐。”
秦良夜恍惚，多久没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了？明明很普通的两个字，为何从她嘴里出来格外动听。
他回过神，默默在她面前坐下。
“宝……明月，”他顿了顿，小心开口，“她是？”
明月看着窝在她怀里的小包子，眼眶湿润潮红，眼底还噙着泪珠，要掉不掉的样子好不可爱。
她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试探意味，笑着开口解释，“兰丹迪，我姐的宝贝闺女。”
秦良夜大大松了一口气，仿佛是一条在沙滩上被烈阳炙烤半天就快要死掉的鱼，侥幸被偶然路过的好心人放到海里，重新活了下来。
他语气轻松不少，寒暄问道，“好几年不见了，你还好么？”
“我还不错，你呢？”她语调轻快，半分没有和前男友分开多年第一次见面聊天的忐忑羞赧。
和她比起来，秦良夜的表现才算常。“我……也还行。”他迟疑开口，心里却难过不已。
其实他一点都不好，没有了她，他怎么会好！
“现在在哪发展？做什么工作？梦想实现了么？”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只记得以前他很喜欢打游戏，立志大学毕业后要自己研发游戏。
秦良夜心口一窒，她语气轻松，提起从前也半点没有起伏，平静无波，好像在她眼里，他和其他不太熟悉的同学没什么两样，根本影响不了她分毫。
她好像真的把他忘得彻底，对他八年来的消息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他大学就读于本市的宜州大学，不知道他学了计算机应用专业，不知道他和朋友合伙创业开了游戏公司，也不知道他在宜市待了八年。
从未离开。
“嗯。”秦良夜低声道，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想告诉她他很想她，他在等她，他比从前变得更好了……
可对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不敢贸然开口。
明月打量着对面欲言又止的男人，他似乎比从前变得深沉寡言了。他就坐在对面那样望着她，不开口。
怀里的小包子“嘤嘤”地哭了起来，翻来覆去动个不停，好像在不舒服。她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哭闹的小包子，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没带过小孩，只能给姐姐打电话。
“她应该饿了，回去喂她吃点东西，把尿布也换了。你不会就让妈或者小婶帮忙。”话音刚落，手机也被掐断。
明月无语，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么干脆利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我女儿呢！”
她朝对面的人耸耸肩，有些抱歉地说道，“我得回家了，这小祖宗大概饿了。”
“我送你。”他快速起身。
“怎么送啊？不用。街上人这么多，我走路回去，很快的。”明月不是故意拿乔。今天除夕，街上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我就走路送你回去，你抱着小孩，街上人太多，我怕不安全。”他坚持。
“随便你。”她说不过他。
十分钟后，明月家楼下。
“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明月不是不懂事故意不邀请他上楼坐坐，只是今天实在不是请朋友来家里玩的好时机。
秦良夜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北市？今年在家过生日么？”
得，又来一个。
明月一头雾水，“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热衷给我过生日？好吧好吧！那就过吧。”她怀疑如果不答应，她有可能回不了北市。
“手机号码给我，到时候方便联系。”
明月报了一串数字，秦良夜拿出手机拨出去后，动手保存。
他心里隐隐愧疚，后悔之前对明月的为难。
但看到秦良夜痛苦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出言责怪。而且，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责怪也没用了。
意识混沌的秦良夜，不停地在自我厌恶中：“我怎么会跟她说出那种混账话呢？她一定是害怕极了才给我打电话的。急性阑尾炎，那时候她肯定很疼很难过，我还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她。她肯定对我很失望，才会离开我。”
裴远试着安慰他，其实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信，“她不是回来了么，说明她也放不下你。明天酒醒后你就去找她求她原谅，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明月对秦良夜是很纵容，可前提是不要触碰到她的底线。他可没忘记高考结束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昨天的同学会。两人三年的感情她说断就断，手起刀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姿态干脆洒脱。
或许是他的话给了秦良夜渴求多年的希望，只见他靠着沙发疲惫地睡着了。
裴远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第二天真让秦良夜遇见了明月。
明月下午应约出门。
中午的时候爱丹打来电话，说是下午要见她今年的最后一面。
可不就是最后一面，今天除夕了。
明月想要拒绝，她今天要带娃。
姐姐雍明雪出嫁三年第一次来回家过年，除了带着高大帅气的姐夫兰祝外，还有一个雪玉可爱的小包子，两人两岁的女儿兰丹迪。
她姐姐说多年没参观过宜市了，趁着年前好好观赏一番，于是把女儿托付给自家妹妹带一天，自己带着老公出门玩去了。
雍爸雍妈忙着招待从柳城赶过来看曾孙女的爷爷奶奶和金州过来一起过年的叔叔一家，忙得脚不沾地，实在腾不出手带小包子。
爷爷奶奶倒是很想帮忙，但小包子又喜欢黏着她，所以这一重任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爱丹不管，“那你带着你外甥女一起来啊。”说完又怕明月找借口拒绝，补了一句，“雍明月，我们三年没见了吧，想约你见一面你就推三阻四的，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为了力证即便多年没见但两人依旧是好姐妹，明月带着小包子出门了。不过她今天不敢开车了。
好在约见的地点是西林咖啡厅，走路十分钟就到。
明月到的时候，爱丹已经点好了摩卡和牛奶。
看到她怀里抱着小包子坐下，动作娴熟，爱丹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女儿呢！简直太像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小包子像她了。这几天她不时带着小包子出门，认识的人见到她们都会说两人很像。
其实小包子不是像她，而是像她姐姐。
明月和姐姐的长相惊人的相似，两人年龄差三岁，从小到大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双胞胎。小包子像她妈妈，自然和她有几分相像。
明月最喜欢听别人说小包子像她了，开心地对着爱丹眨眨眼，“原本就是我女儿。宝贝，叫妈妈。”
“妈……妈妈……妈。”小包子才两岁，就会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她教了她好几天都学不会叫“姨姨”，索性让她叫自己妈妈。
爱丹旧话重提：“说真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北市？今年在家过生日吧，好久没陪你过生日了。”
别说陪她过生日，连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眼前的人当真理性到绝情，她每年都会回家，选在十二月份中下旬，挑选几天回家陪雍爸雍妈，又赶在元旦之前回北市，然后来年相同的时间回来。
别人上班的时候她回来，别人放假她又走了。
就这样，避开了所有想见她的人，整整八年。
爱丹想起上次去北市出差，明月刚刚工作一年。新人原本是不好请假的，奈何她机灵聪慧，经理很喜欢她，于是给她批了三天的假。明月陪她在北市逛了三天，吃遍了当地的小吃，逛遍了当地的风景。她回宜市的那天晚上，明月送她到机场。安检前，她看着认真叮嘱她要注意安全的姑娘，忍不住问道：“五年了，你还过不去么？”
当时明月是怎么回答的：“爱丹，早就过去了，我是真的很忙。当时学业忙，现在工作更忙。”她的语气平静，微澜未起，丝毫没有了八年前那天晚上绝望破碎的模样。
明月听到她又提起此事，看了她一眼才无奈答应道，“好，记得送我礼物，又贵又好看的。”
“我哪年送你的生日礼物是用一包辣条打发了么？！”爱丹气结。
“就知道爱丹最疼我。”明月敷衍奉承。
“……”
秦良夜和裴远带着助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和陆爱丹面对面坐着聊天。他听到她笑出声来，他想，她心情一定很好，不知道等会儿看见他，会不会还笑得出来？她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不时低头逗弄着，喂着她喝牛奶，脸上的表情温柔慈爱。
秦良夜脑海里闪过什么，身体突然僵住了，眼前的这一幕突然变得很刺眼。脸上因为看见她而惊喜的表情一瞬间也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冷凝和黯然。
小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大老板一动不动地僵站着，不知所措。
裴远也看见了两人……应该说是三人。
他看了秦良夜一眼，不想把事情想得太过糟糕，有心为他争取机会，便扯着他向她们走过去。
“女神，真是有缘，又见面了。”他笑着主动打招呼，完全没有了昨晚的步步紧逼。
明月笑容不变，“是啊！确实有缘。”
爱丹可没她那么大度，昨晚的事她还计较着，说出的话也带着刺，“只可惜有缘无份。”
裴远不管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的秦良夜，开着口讨饶：“陆美女，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说完也不管爱丹接不接受，伸手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从座位上起来，“走走走，我向你赔罪，想买什么我送你。”
爱丹如何不知道他的计算，其实她也想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可能，于是顺从地站起来，“你说的，别一下心疼钱包。”
“不会不会，能讨得陆美女的欢心，我求之不得。” 他向来能屈能伸。
爱丹受不了他的没脸没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伸手向明月，“明月，我帮你抱宝贝吧？”
“好。”
明月伸手把小包子递了出去。小包子一直被她抱着，兴致不太高，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让爱丹抱着她到外面逛逛也好。
谁知小包子不依，可怜巴巴地哭了起来，抱着她不撒手，嘴里一直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
秦良夜闻言脸色大变，他看向小姑娘的脸，顿时觉得晴天霹雳，身体不自主地后退一步。
她结婚了！
裴远也被吓傻了，忘了反应。
“……”爱丹心想，这小包子故意的是吧？
明月看着两个男人的反应，不由笑出声来，对着爱丹说道，“我抱着她吧，你和裴远去吧，狠狠宰他一把，别太客气。”
爱丹只能拉着依旧处于震惊中的裴远出门，小助理十分识趣，跟着出去了。
明月望着一脸复杂盯着自己的秦良夜，温柔邀请道：“阿夜，过来坐。”
秦良夜恍惚，多久没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了？明明很普通的两个字，为何从她嘴里出来格外动听。
他回过神，默默在她面前坐下。
“宝……明月，”他顿了顿，小心开口，“她是？”
明月看着窝在她怀里的小包子，眼眶湿润潮红，眼底还噙着泪珠，要掉不掉的样子好不可爱。
她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试探意味，笑着开口解释，“兰丹迪，我姐的宝贝闺女。”
秦良夜大大松了一口气，仿佛是一条在沙滩上被烈阳炙烤半天就快要死掉的鱼，侥幸被偶然路过的好心人放到海里，重新活了下来。
他语气轻松不少，寒暄问道，“好几年不见了，你还好么？”
“我还不错，你呢？”她语调轻快，半分没有和前男友分开多年第一次见面聊天的忐忑羞赧。
和她比起来，秦良夜的表现才算常。“我……也还行。”他迟疑开口，心里却难过不已。
其实他一点都不好，没有了她，他怎么会好！
“现在在哪发展？做什么工作？梦想实现了么？”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只记得以前他很喜欢打游戏，立志大学毕业后要自己研发游戏。
秦良夜心口一窒，她语气轻松，提起从前也半点没有起伏，平静无波，好像在她眼里，他和其他不太熟悉的同学没什么两样，根本影响不了她分毫。
她好像真的把他忘得彻底，对他八年来的消息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他大学就读于本市的宜州大学，不知道他学了计算机应用专业，不知道他和朋友合伙创业开了游戏公司，也不知道他在宜市待了八年。
从未离开。
“嗯。”秦良夜低声道，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想告诉她他很想她，他在等她，他比从前变得更好了……
可对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不敢贸然开口。
明月打量着对面欲言又止的男人，他似乎比从前变得深沉寡言了。他就坐在对面那样望着她，不开口。
怀里的小包子“嘤嘤”地哭了起来，翻来覆去动个不停，好像在不舒服。她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哭闹的小包子，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没带过小孩，只能给姐姐打电话。
“她应该饿了，回去喂她吃点东西，把尿布也换了。你不会就让妈或者小婶帮忙。”话音刚落，手机也被掐断。
明月无语，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么干脆利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我女儿呢！”
她朝对面的人耸耸肩，有些抱歉地说道，“我得回家了，这小祖宗大概饿了。”
“我送你。”他快速起身。
“怎么送啊？不用。街上人这么多，我走路回去，很快的。”明月不是故意拿乔。今天除夕，街上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我就走路送你回去，你抱着小孩，街上人太多，我怕不安全。”他坚持。
“随便你。”她说不过他。
十分钟后，明月家楼下。
“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明月不是不懂事故意不邀请他上楼坐坐，只是今天实在不是请朋友来家里玩的好时机。
秦良夜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北市？今年在家过生日么？”
得，又来一个。
明月一头雾水，“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热衷给我过生日？好吧好吧！那就过吧。”她怀疑如果不答应，她有可能回不了北市。
“手机号码给我，到时候方便联系。”
明月报了一串数字，秦良夜拿出手机拨出去后，动手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