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主子
川辰钰执杯的手一顿，抬眼看苏夭夭：“你知道嫁娶何意否？”
“就是白头到老呗……算了，夭夭做不到。”苏夭夭话出口声音便弱了下去，她直起来身子，退至一旁。
“与子偕老么。”川辰钰闻言抿了口茶水，看着杯中水纹轻声呢喃，眸光不定。
“殿下觉得小女如何？”左相开门见山，语气虽恭敬动作却不经意间流露出轻慢。
川辰钰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回：“甚好。”
“那四皇弟可是同意了与百里千金的婚约？”一旁落座的二皇子搭话，语气讽刺。
川辰钰并不接话，他看向左相身旁的粉衣女子，笑道：“百里姑娘中意钰否？”
“蒙殿下抬爱，若能与殿下结为连理，夙华自然欢喜。”
苏夭夭静静地看着那女子颊边两抹红晕，又看看她隐在衣袖下陷入衣裙却依然能看得出发白的指尖，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这是何苦呢。
“钰身体不好，若到时委屈了姑娘，还望包涵。”
“……”那女子闻言身子晃了晃，却依旧笑道，“夙华多谢殿下提醒，可夙华心意在这里，还望殿下悉知。”
川辰钰闻言浅浅淡淡地笑，他走向那女子：“本来要送给百里姑娘的东西被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卫给讨要去了，如今只剩下这缠丝云纹步摇还带在身上，若不嫌弃，就做定亲信物吧。”
苏夭夭看着甚为眼熟的步摇，默。
“……”百里夙华看着那步摇面色微微发白。
左相冷声道：“殿下何意？可是小女入不了殿下的眼，竟要如此羞辱？！”
“嗯，羞辱？”川辰钰看着手中步摇，神色颇为为难。
苏夭夭看不下去川辰钰做派，出言提醒：“我记得殿下有个随身携带的法器来着？”
“对，我怎么忘了它。”川辰钰闻言点头，掌中红光乍现，下个瞬间便执灯柄在手，宫灯风罩通红色泽如玉，甚至还有灵力元素在周围氤氲，一看便知定非凡品。
“这是……沉凤灯？”左相往前一步，语气中带了急切。
“嗯。”川辰钰低头看那灯，把灯柄上金色羽毛做成的流苏卸下来递给百里夙华，“我年幼时朱雀衔灯于门前，这羽毛想必也是它身上的，姑娘出身名门气质不凡，与这朱雀羽毛倒是相配，百里姑娘看看喜欢否。”
不等人细看那灯的模样，川辰钰便将它收回，只留一枚流苏在掌心等人收取。
苏夭夭无语，她已经没有办法将这个定亲仪式变得稍微正式了。
“……夙华多谢殿下。”百里夙华把流苏收入袖中后拿出一枚冰蓝水珠子，“这是回礼，还望殿下收下。”
“可遇不可求的东海水纹珠吗？”川辰钰低头看着那珠子，笑道，“多谢百里姑娘，钰体寒，这珠子对钰来说实在非良品，还望收回。”
“……”百里夙华的手微微颤抖，并不收回。
“四皇兄这是何意，莫不是想要临时反悔不成？”对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五皇子语气轻轻，满脸看戏的模样。
“五哥此话无礼。”六皇子川墨轩声音浅淡却字字清楚，丝毫不给川聂面子。
高座在上的川凌云终于看不下去：“钰儿，不得无礼。”
川辰钰充耳不闻，唇角笑意不改，身形却不动。
苏夭夭上前一步：“殿下身体不便，我便替他收着，届时定放于显眼位置。”
“有劳。”百里夙华将珠子放入苏夭夭手中。
“你替我收下这信物，不若也替我娶了她？”川辰钰声音少见的冷，苏夭夭听在耳朵里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向川辰钰却见他面色如常，周围的人也似没有听到这句话，于是她也不再说话。
……
大殿上的人终于散去，等出了大殿，苏夭夭忍不住问走在前面的川辰钰：“主子，你生气了？”
“你说呢？”
“……”苏夭夭被堵得哑口无言。
“收下了那珠子，我就得娶她。”
“夭夭知道啊！”
“知道了你还收！”
“嗯？我看那大小姐长得好看性子又好，主子不愿意娶嘛？那主子可有中意的人了？主子想娶谁？”
“……你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话吃肚子里去了？”
“啊？”苏夭夭呆了一瞬，忽然记起自己是随口提了一句让他娶自己来着……可她是猫啊，和猫结婚，生的孩子岂不是浑身……长毛？要是她基因强大一点的话……苏夭夭偷摸着看川辰钰，满脸抗拒，“主子你想想看，一只猫生下来的孩子……”
“……”川辰钰嘴角抽搐，他转身敲苏夭夭的头，“你现在知道怎么变回原身不？”
“啊？不知道。”
“那不就好了，有些事，不可逆。”川辰钰轻轻道。
“所以相府大小姐……”
“你既然收了珠子，就不能坏了规矩，何况我是太子。”川辰钰放慢步子，好让苏夭夭跟上。
“没事，反正美人在怀，主子不吃亏！”苏夭夭摇头晃脑，满脸笑意。
“你……”川辰钰看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苏夭夭，转头看着面前宫门无声地笑，“是呀，我纠结个什么呢？不就是多个娘子。”
“……”
“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苏夭夭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她沉默下来，没了声音。
轿子行了一段路，苏夭夭忽然听到外面人声杂乱，她抬头迷茫地看向川辰钰：“主子，入宫时怎么没有这样热闹？”
“为了防止你乱跑，我设了结界。”
“……夭夭不会乱跑的，夭夭还要把主子当靠山……啊不！夭夭还要保护主子的。”苏夭夭嘴上说着，手上却已经把轿帘拉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窗外，“主子放心，夭夭现在只想出……处在主子身边的。”
“……”川辰钰看着苏夭夭认真地演绎口不对心，无声笑笑，“陵安何在？”
“主子。”
苏夭夭只觉得马车一沉，车夫就换了个人。
嗯？不是有事做么？苏夭夭一怔，这么快就办完事儿了？
“去拍卖会吧。”
“是。”
苏夭夭闻言放下轿帘，转身托腮看向川辰钰，高声道：“主子，夭夭好喜欢您！”
马车忽然晃动一刻，苏夭夭不防之下眼见着要磕上一旁桌案的棱角，她睁大了眼：“主子救命！”
川辰钰伸手去捉苏夭夭的身体，苏夭夭顺势巴拉住川辰钰的腰，不松手了。
嗯，好紧实的人肉垫子。
苏夭夭指尖戳戳川辰钰的胸膛，暗暗地想。
“主子赎罪，是我不慎。”陵安的声音从帘外传进来，带着一抹笑意。
“没有下次。”川辰钰声音清冷地回。
“是！”陵安答。
苏夭夭啧啧感叹这太子果真不凡，美人在怀不仅气息不乱，声音竟然还能高冷？嗯，果然不一般。
“知道喜欢的意思么？”川辰钰捉住苏夭夭四处款摸的手，由着她趴在身上。
“就是……嗯，就是想一辈子赖着主子不走的喜欢。”苏夭夭说完话，点头又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可是主子身体不好，保护不了夭夭怎么办？”苏夭夭往上爬爬，与川辰钰对视。
“……”川辰钰不答，只静静地看着苏夭夭。
苏夭夭看着川辰钰，忽然觉得呼吸慢了一拍，这双眼睛好像漩涡……这双唇红红的好像果冻……
要不，尝尝？
苏色狼是个行动派，直接咬了上去。
嗯，软的。
再舔舔，甜的？
苏夭夭还想细品，却被川辰钰一把推开：“放肆！”
苏夭夭被这一嗓子吼地一愣，眼中就蓄了泪水委委屈屈地道：“夭夭做错什么了？我看画本子上他们说喜欢都是这样做的，要是主子不喜欢，再咬回来就好夭夭绝对不反抗！”
马车又是一晃。
“陵安！”
“主子恕罪，这次真的是路上有坑！”陵安战战兢兢地回，暗暗地祈祷花狸可别被扔出来。
苏夭夭满脸无辜，期期艾艾地说话：“主子？”
“以后不许吃老鼠了。”
“好说！”苏夭夭猛点头。
马车再晃。
“陵安。”
“属下这就去领罚！”
“……”
苏夭夭想笑不敢笑，她想起来什么似地抬头：“主子，你给相府小姐姐的羽毛真的是朱雀的羽毛吗？朱雀不是红色的……难道画本子上是坑人的？”
“那个啊，那个是七妹幼时养的灵宠脱的羽毛，她非说好看要系在灯柄上，丞相父女两人既然看不上那步摇，你又说灯，我只好送出去，唉！心疼地紧呐！”
“……”苏夭夭没看出来川辰钰心疼，她忽然有点心疼相府千金。
啧，多好的姑娘，就这样被太子殿下坑了。
不过这人坑归坑，对她却言出必行，苏夭夭觉得川辰钰依旧是个好主子。
“到了。”川辰钰拍拍正在发呆的苏夭夭，“走。”
拍卖会大楼一共五层，第一层是各地富商大贾，第二层是地方官员，第三层是魔法师魔药师和战士，第四层是达官显贵，第五层则是对一次性消费在一亿金币以上的人开放，无论地位如何，只要消费足够就可以，可即便如此，五楼也仅仅只有六个包厢。
川辰钰戴了面具，由侍童领着慢慢地走，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使劲往川辰钰这边假摔，无一成功。
苏夭夭拽着川辰钰的袖子在一旁借着面纱遮挡疯狂地笑，却不知自己眼睛暴露在外，极易被看出情绪，此刻她一双猫眼弯弯如盛了汪清泉，虽然样貌可爱，姿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气，那笑容肆意，夹杂着几分慵懒戏谑，她将这种种复杂的气质揉合在一起却毫无违和感，已然吸引了许多目光。
川辰钰垂首看她一眼：“收起来你的傻笑，甚丑。”
“唉？”苏夭夭半仰起小脸，眼神笑意未尽，“不是说‘有女子兮面若桃花，粲然笑兮尽显风华’吗？怎么别人那里是桃花啊风华啊啥的，到了主子这里就成‘甚丑’了？”
“首先，你得面若桃花。”川辰钰看一眼苏夭夭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话说得一本正经。
“嗯？”苏夭夭觉得不能和一个不懂得欣赏的钢铁直男计较，她自娱自乐地四处抛媚眼，想着能不能勾搭一个能带飞的大佬当个朋友或者谈个恋爱？
媚眼纷飞的后果就是欣赏的目光变浑浊，探究的目光变轻蔑，好容易有个还算眉清目秀书生模样的人过来，却是朝她一礼道：“姑娘，在下是这会中侍者，有人说您目光无礼，还请您多加收敛。”
苏夭夭忽然就觉得人生无望了，她点头道：“太美的确是我的过失，还托你替我转告让你过来的那个贵人，就说姑奶奶我气度不凡原谅他的无礼，请他管好自己的眼珠子，没事不要乱看。”
“可明明是您……”
“他不看这女子怎知这女子在看他？按说是他无礼，不止看我的女人还要贼喊捉贼。还有，这拍卖会会长没告诉过你不要阻拦客人走路么？是你无礼还是这本来安安分分走路的女子无礼？”川辰钰目光平静，本想等旁边小家伙处理这事情，没想到却大有不休之势，只好出声。
苏夭夭闻言几乎要拍手叫好了，她故作严肃地点头：“是谁无礼？”
侍者本来要答，却忽然被人喝止。
“你看清楚我是招待什么人的！”
侍童本来在前面引路，久不闻身后脚步声，扭头却见原是被人拦住了，他大惊之下回过身，对川辰钰两人施了一礼：“抱歉两位贵人，这侍者无礼，多有得罪。”
苏夭夭学着川辰钰的样子敛眸，沉默不语。
那侍童见状心中一惊，本以为这姑娘会好说话些，却没料到也是个孤冷之人。他再护，就说不过去了，于是转身，声音青涩却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来人，按规矩办事！”
“大人饶命！”那侍者闻言脸色发白，猛地跪下来，双膝用力之重，让苏夭夭一个激灵。
“还不带下去！”侍童不再说话，转身时已经恢复了不卑不亢的神色，他微微弯身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位随我来。”
“就是白头到老呗……算了，夭夭做不到。”苏夭夭话出口声音便弱了下去，她直起来身子，退至一旁。
“与子偕老么。”川辰钰闻言抿了口茶水，看着杯中水纹轻声呢喃，眸光不定。
“殿下觉得小女如何？”左相开门见山，语气虽恭敬动作却不经意间流露出轻慢。
川辰钰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回：“甚好。”
“那四皇弟可是同意了与百里千金的婚约？”一旁落座的二皇子搭话，语气讽刺。
川辰钰并不接话，他看向左相身旁的粉衣女子，笑道：“百里姑娘中意钰否？”
“蒙殿下抬爱，若能与殿下结为连理，夙华自然欢喜。”
苏夭夭静静地看着那女子颊边两抹红晕，又看看她隐在衣袖下陷入衣裙却依然能看得出发白的指尖，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这是何苦呢。
“钰身体不好，若到时委屈了姑娘，还望包涵。”
“……”那女子闻言身子晃了晃，却依旧笑道，“夙华多谢殿下提醒，可夙华心意在这里，还望殿下悉知。”
川辰钰闻言浅浅淡淡地笑，他走向那女子：“本来要送给百里姑娘的东西被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侍卫给讨要去了，如今只剩下这缠丝云纹步摇还带在身上，若不嫌弃，就做定亲信物吧。”
苏夭夭看着甚为眼熟的步摇，默。
“……”百里夙华看着那步摇面色微微发白。
左相冷声道：“殿下何意？可是小女入不了殿下的眼，竟要如此羞辱？！”
“嗯，羞辱？”川辰钰看着手中步摇，神色颇为为难。
苏夭夭看不下去川辰钰做派，出言提醒：“我记得殿下有个随身携带的法器来着？”
“对，我怎么忘了它。”川辰钰闻言点头，掌中红光乍现，下个瞬间便执灯柄在手，宫灯风罩通红色泽如玉，甚至还有灵力元素在周围氤氲，一看便知定非凡品。
“这是……沉凤灯？”左相往前一步，语气中带了急切。
“嗯。”川辰钰低头看那灯，把灯柄上金色羽毛做成的流苏卸下来递给百里夙华，“我年幼时朱雀衔灯于门前，这羽毛想必也是它身上的，姑娘出身名门气质不凡，与这朱雀羽毛倒是相配，百里姑娘看看喜欢否。”
不等人细看那灯的模样，川辰钰便将它收回，只留一枚流苏在掌心等人收取。
苏夭夭无语，她已经没有办法将这个定亲仪式变得稍微正式了。
“……夙华多谢殿下。”百里夙华把流苏收入袖中后拿出一枚冰蓝水珠子，“这是回礼，还望殿下收下。”
“可遇不可求的东海水纹珠吗？”川辰钰低头看着那珠子，笑道，“多谢百里姑娘，钰体寒，这珠子对钰来说实在非良品，还望收回。”
“……”百里夙华的手微微颤抖，并不收回。
“四皇兄这是何意，莫不是想要临时反悔不成？”对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五皇子语气轻轻，满脸看戏的模样。
“五哥此话无礼。”六皇子川墨轩声音浅淡却字字清楚，丝毫不给川聂面子。
高座在上的川凌云终于看不下去：“钰儿，不得无礼。”
川辰钰充耳不闻，唇角笑意不改，身形却不动。
苏夭夭上前一步：“殿下身体不便，我便替他收着，届时定放于显眼位置。”
“有劳。”百里夙华将珠子放入苏夭夭手中。
“你替我收下这信物，不若也替我娶了她？”川辰钰声音少见的冷，苏夭夭听在耳朵里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向川辰钰却见他面色如常，周围的人也似没有听到这句话，于是她也不再说话。
……
大殿上的人终于散去，等出了大殿，苏夭夭忍不住问走在前面的川辰钰：“主子，你生气了？”
“你说呢？”
“……”苏夭夭被堵得哑口无言。
“收下了那珠子，我就得娶她。”
“夭夭知道啊！”
“知道了你还收！”
“嗯？我看那大小姐长得好看性子又好，主子不愿意娶嘛？那主子可有中意的人了？主子想娶谁？”
“……你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话吃肚子里去了？”
“啊？”苏夭夭呆了一瞬，忽然记起自己是随口提了一句让他娶自己来着……可她是猫啊，和猫结婚，生的孩子岂不是浑身……长毛？要是她基因强大一点的话……苏夭夭偷摸着看川辰钰，满脸抗拒，“主子你想想看，一只猫生下来的孩子……”
“……”川辰钰嘴角抽搐，他转身敲苏夭夭的头，“你现在知道怎么变回原身不？”
“啊？不知道。”
“那不就好了，有些事，不可逆。”川辰钰轻轻道。
“所以相府大小姐……”
“你既然收了珠子，就不能坏了规矩，何况我是太子。”川辰钰放慢步子，好让苏夭夭跟上。
“没事，反正美人在怀，主子不吃亏！”苏夭夭摇头晃脑，满脸笑意。
“你……”川辰钰看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苏夭夭，转头看着面前宫门无声地笑，“是呀，我纠结个什么呢？不就是多个娘子。”
“……”
“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苏夭夭忽然觉得心口发闷，她沉默下来，没了声音。
轿子行了一段路，苏夭夭忽然听到外面人声杂乱，她抬头迷茫地看向川辰钰：“主子，入宫时怎么没有这样热闹？”
“为了防止你乱跑，我设了结界。”
“……夭夭不会乱跑的，夭夭还要把主子当靠山……啊不！夭夭还要保护主子的。”苏夭夭嘴上说着，手上却已经把轿帘拉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窗外，“主子放心，夭夭现在只想出……处在主子身边的。”
“……”川辰钰看着苏夭夭认真地演绎口不对心，无声笑笑，“陵安何在？”
“主子。”
苏夭夭只觉得马车一沉，车夫就换了个人。
嗯？不是有事做么？苏夭夭一怔，这么快就办完事儿了？
“去拍卖会吧。”
“是。”
苏夭夭闻言放下轿帘，转身托腮看向川辰钰，高声道：“主子，夭夭好喜欢您！”
马车忽然晃动一刻，苏夭夭不防之下眼见着要磕上一旁桌案的棱角，她睁大了眼：“主子救命！”
川辰钰伸手去捉苏夭夭的身体，苏夭夭顺势巴拉住川辰钰的腰，不松手了。
嗯，好紧实的人肉垫子。
苏夭夭指尖戳戳川辰钰的胸膛，暗暗地想。
“主子赎罪，是我不慎。”陵安的声音从帘外传进来，带着一抹笑意。
“没有下次。”川辰钰声音清冷地回。
“是！”陵安答。
苏夭夭啧啧感叹这太子果真不凡，美人在怀不仅气息不乱，声音竟然还能高冷？嗯，果然不一般。
“知道喜欢的意思么？”川辰钰捉住苏夭夭四处款摸的手，由着她趴在身上。
“就是……嗯，就是想一辈子赖着主子不走的喜欢。”苏夭夭说完话，点头又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可是主子身体不好，保护不了夭夭怎么办？”苏夭夭往上爬爬，与川辰钰对视。
“……”川辰钰不答，只静静地看着苏夭夭。
苏夭夭看着川辰钰，忽然觉得呼吸慢了一拍，这双眼睛好像漩涡……这双唇红红的好像果冻……
要不，尝尝？
苏色狼是个行动派，直接咬了上去。
嗯，软的。
再舔舔，甜的？
苏夭夭还想细品，却被川辰钰一把推开：“放肆！”
苏夭夭被这一嗓子吼地一愣，眼中就蓄了泪水委委屈屈地道：“夭夭做错什么了？我看画本子上他们说喜欢都是这样做的，要是主子不喜欢，再咬回来就好夭夭绝对不反抗！”
马车又是一晃。
“陵安！”
“主子恕罪，这次真的是路上有坑！”陵安战战兢兢地回，暗暗地祈祷花狸可别被扔出来。
苏夭夭满脸无辜，期期艾艾地说话：“主子？”
“以后不许吃老鼠了。”
“好说！”苏夭夭猛点头。
马车再晃。
“陵安。”
“属下这就去领罚！”
“……”
苏夭夭想笑不敢笑，她想起来什么似地抬头：“主子，你给相府小姐姐的羽毛真的是朱雀的羽毛吗？朱雀不是红色的……难道画本子上是坑人的？”
“那个啊，那个是七妹幼时养的灵宠脱的羽毛，她非说好看要系在灯柄上，丞相父女两人既然看不上那步摇，你又说灯，我只好送出去，唉！心疼地紧呐！”
“……”苏夭夭没看出来川辰钰心疼，她忽然有点心疼相府千金。
啧，多好的姑娘，就这样被太子殿下坑了。
不过这人坑归坑，对她却言出必行，苏夭夭觉得川辰钰依旧是个好主子。
“到了。”川辰钰拍拍正在发呆的苏夭夭，“走。”
拍卖会大楼一共五层，第一层是各地富商大贾，第二层是地方官员，第三层是魔法师魔药师和战士，第四层是达官显贵，第五层则是对一次性消费在一亿金币以上的人开放，无论地位如何，只要消费足够就可以，可即便如此，五楼也仅仅只有六个包厢。
川辰钰戴了面具，由侍童领着慢慢地走，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使劲往川辰钰这边假摔，无一成功。
苏夭夭拽着川辰钰的袖子在一旁借着面纱遮挡疯狂地笑，却不知自己眼睛暴露在外，极易被看出情绪，此刻她一双猫眼弯弯如盛了汪清泉，虽然样貌可爱，姿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气，那笑容肆意，夹杂着几分慵懒戏谑，她将这种种复杂的气质揉合在一起却毫无违和感，已然吸引了许多目光。
川辰钰垂首看她一眼：“收起来你的傻笑，甚丑。”
“唉？”苏夭夭半仰起小脸，眼神笑意未尽，“不是说‘有女子兮面若桃花，粲然笑兮尽显风华’吗？怎么别人那里是桃花啊风华啊啥的，到了主子这里就成‘甚丑’了？”
“首先，你得面若桃花。”川辰钰看一眼苏夭夭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话说得一本正经。
“嗯？”苏夭夭觉得不能和一个不懂得欣赏的钢铁直男计较，她自娱自乐地四处抛媚眼，想着能不能勾搭一个能带飞的大佬当个朋友或者谈个恋爱？
媚眼纷飞的后果就是欣赏的目光变浑浊，探究的目光变轻蔑，好容易有个还算眉清目秀书生模样的人过来，却是朝她一礼道：“姑娘，在下是这会中侍者，有人说您目光无礼，还请您多加收敛。”
苏夭夭忽然就觉得人生无望了，她点头道：“太美的确是我的过失，还托你替我转告让你过来的那个贵人，就说姑奶奶我气度不凡原谅他的无礼，请他管好自己的眼珠子，没事不要乱看。”
“可明明是您……”
“他不看这女子怎知这女子在看他？按说是他无礼，不止看我的女人还要贼喊捉贼。还有，这拍卖会会长没告诉过你不要阻拦客人走路么？是你无礼还是这本来安安分分走路的女子无礼？”川辰钰目光平静，本想等旁边小家伙处理这事情，没想到却大有不休之势，只好出声。
苏夭夭闻言几乎要拍手叫好了，她故作严肃地点头：“是谁无礼？”
侍者本来要答，却忽然被人喝止。
“你看清楚我是招待什么人的！”
侍童本来在前面引路，久不闻身后脚步声，扭头却见原是被人拦住了，他大惊之下回过身，对川辰钰两人施了一礼：“抱歉两位贵人，这侍者无礼，多有得罪。”
苏夭夭学着川辰钰的样子敛眸，沉默不语。
那侍童见状心中一惊，本以为这姑娘会好说话些，却没料到也是个孤冷之人。他再护，就说不过去了，于是转身，声音青涩却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来人，按规矩办事！”
“大人饶命！”那侍者闻言脸色发白，猛地跪下来，双膝用力之重，让苏夭夭一个激灵。
“还不带下去！”侍童不再说话，转身时已经恢复了不卑不亢的神色，他微微弯身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位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