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票难求
“基于历年抢票数据，和今年我们打击不法黄牛的力度。不同于往年的抢票难，今年铁路客运能力大幅提升，节日形势整体较为乐观。同志们，坚持到底，我们将有望彻底消灭，一票难求的时代......”齐宝平坐在会议室中，针对今年的运输工作，召开了紧急会议。在大力宣讲的同时，也给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铁路干警，打了一剂强心针。
尽管二十世纪的观念更新，带来了出行方式的变化，人们回家的方式，变得更为多元化。打车拼车、自驾、甚至骑行等多样化返乡方式的出现，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节前节后的高峰压力。
但是“北松南紧”趋势愈发明显，南方依然是抢票的主战场。
刘昊站在江城火车站的售票室内，焦急地踮着脚张望着。看着排队的长龙，他有些颓废了。心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明白。“哎，要知道今天买票的人这么多，昨天就不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了。这可倒好，排了七个小时，还没看到卖票的长相。”
正当他哀怨自己失策的时候，一个长头发青年，推搡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小赤佬，你推我干嘛？”中年人一副家装无辜的样子。
长头发掐着腰，指着中年人的鼻子说道：“什么叫我推你？你自己夹塞子自己不知道吗？这么多人都在排队，你怎么好意思？”
不甘示弱地中年人，指着地上模糊可见的红油漆说道：“我原来就在这里的，你没看到地上有红圈吗？”
长头发头不抬，眼不睁，自言自语道：“我没看到什么红圈，但是我从早上来的时候，你就不在。”
中年人气不过，拉着长头发青年，走出队列说道：“大家来给我们评评理，这小赤佬欺负老实人。”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不会听你胡搅蛮缠。”长头发依然气势不减，一口决绝道。
黔驴技穷的中年人，火冒三丈之后，开始了骂街：“小赤佬，你皮痒啊？”
长头发笑了笑，阴沉着脸说：“你个婊子养的，你吓老子？”
“侬就是蟑螂帮蚯蚓额杂交体。”一大串不知地域的方言，从中年人的口中说出。
“你莫跟老子翻，老子呼你两哈的。”长头发也是忍无可忍，虽然前半部是什么意思，他不懂得，但是后面的三个字，他是知道的。
“侬懒得和你讲，阿木林.....”被长头发气得满脸通红的中年人，哆嗦了一阵之后，嘴里吐出了最后一句话，便哑口无言。
长头发将身子向前一探，身上的血脉喷张。大怒道：“你要么样？”
“算了。算了。都是出门在外，何必呢？”一向安份的刘昊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拉住长头发，一边劝解道。
“得，我给大哥个面子，不和你......”长头发明显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在刘昊出现之后，便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中年人也不好说什么，灰溜溜地跑开了。
............
临近傍晚的时候，刘昊如愿以偿买到了车票。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长头发青年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农夫一样的家伙，手里挑着一副扁担。
没等刘昊说话，长头发青年便伸出了手，握向刘昊。
“大哥，您好，我叫付念，江城本地人。这是我三哥洪壮，浙江人沿海渔民。”
刘昊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有种蒙圈的感觉，惊诧之余的他，赶紧问道：“二位兄弟有什么事吗？”
“大哥，不要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刚才多谢你，出来相劝，才免去一场殴斗。我们兄弟俩为了感谢你，打算请你吃顿饭。”付念淡淡地说道。
“是啊，听我老弟说，哥哥仗义，就是想和你结识一下。”洪壮附和道。
“这......”
刘昊愣神的功夫，两个兄弟非常好客地，将他塞进汽车里，向长江大桥附近的饭店驶去。
走进站前的饭店之后，付念安顿好刘昊和洪壮之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到柜台前，点起菜来。
洪壮看着仪表堂堂的刘昊，抛出赞许的眼光之后，平静地说：“哥哥，贵姓？怎么称呼？”
“噢，我叫刘昊，立刀刘，日天昊。”还在做梦似的刘昊，恍然大悟道。
好客的洪壮，学着古人的样子，双手一抱拳，冲着刘昊说道：“那以后我就叫你昊哥吧，你可以叫我壮壮，也可以叫我驴子。”
忍俊不禁的刘昊，听到驴子两字之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驴子？还是壮壮好听。”
洪壮一改当初怒怼吴友，火爆的秉性，眨着眼睛耐心问道：“哥哥这是去哪里发财？还是回家探亲？”
“我啊，我是去上学，我家也是江城本地的。”刘昊说。
此时，端着小碟花生米和炝菜的付念，正好归来。听到刘昊的回答之后，亲切地说：“大哥也是江城人？太巧了，为了我们的缘分，干一杯吧！”
洪壮白了一眼冲动的付念之后，淡淡地说：“别胡闹，菜还没上齐，就喝？喝什么。”
“没事儿，有个小菜就可以。”刘昊被眼前这两个同龄青年之间的情义，产生了好感。
“三哥，你看大哥多爽快，比你好多了，难怪四哥他们说你就是头......”放下花生米和炝菜的付念，小声地说着。
没等付念“驴”字说出，洪壮眼睛一瞪，伸出大手，一拧付念的腰眼。
“去去去，端你的菜得了，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呲牙咧嘴的付念“嗷”地一声之后，跑向柜台方向。
刘昊听见付念的怪叫之后，关切地将手放在他那被掐的位置上，轻揉着。
“没事吧，小弟。”
“昊哥，我们先吃着，别理他，他皮糙肉厚，捏不透的。”
“好吧，我们先吃。”
............
“不好！有人跳江了！快来人啊......”
正在长江大桥堤下拍照的张琦，听到呼救声之后，迅速脱下衣服，游了过去。很快到了落水地点，这时，落水者从水下浮了上来，又要下沉，张琦喝了一口水后，赶忙扯住了她的衣服，张琦知道，如果再沉下去，就不好救了。
由于水流湍急，不善长游泳的张琦，也面临着生命危险。
在这危急关头，从饭店里快速跑出三条身影，拨开围观的群众之后，纷纷跳入江水。
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昊、付念和洪壮。
刘昊和付念从背后托住落水者的肩膀，并劝慰她不要哭、不要乱动，然后奋力朝江边游去。洪壮一把拉住即将下沉的张琦，沿着二人的路线，游向江边。上岸后，刘昊和付念将落水者交给匆忙赶到的亲属，悄然离去。
而张琦被洪壮拖拽到岸上时的地点，却是在另一处江堤上。那里没有过多的围观群众，只有两个钓鱼的老者，迎着浪头，垂钓着江中的鱼虾。
垂钓老者全神贯注，仿佛与世隔绝般，甚至连从此处上岸的两人，都没有惊扰他们的注意力。
看着渐入昏迷的张琦，洪壮用手轻轻放在张琦的鼻孔处。多年打渔的经验告诉他，张琦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他使出仅有的一些力气，将他背在身上，朝着饭店走去。
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洪壮遇到了身上同样湿漉的刘昊和付念。
付念指着洪壮背上的张琦，说道：“三哥，你背的小白脸是谁啊？”
“是先于我们救人的英雄，我看他体力不支，就把他救了上来，你去找老板要碗热姜汤。”洪壮看到付念和刘昊平安之后，想起了身上的张琦，还在自己的背上发抖着。
“好，我这就去。老板，给我来碗姜汤，要快，救人......”付念人还没进店，声音便已经传了进去。
“壮壮，我帮你把人先放下，我包里好像还有些干衣服。”刘昊说着，伸手去扶洪壮背上的张琦。
十多分钟之后，刘昊在洪壮的帮助下，将张琦身上的衣服换完了，而他们却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潮湿的套装。
“姜汤来了，老板人真不错，知道我救人，炖了一大锅。免费给我们喝，不花钱的。”付念将一碗碗姜汤，放在三人原先的饭桌上，嘴里嘀咕着老板的人品。
一碗姜汤下肚，张琦冰冷颤抖的身体，变得温暖起来。
三人看着缓慢睁开双眼的张琦，发自内心地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面前三人的举动，张琦却表现出异常的不安。
“兄弟，怎么了？”刘昊亲切地问道。
“我的衣服那？我的……”张琦魂不守舍地，用手在身前左右划拉着。
听到张琦提起的东西，洪壮努力回忆着救人的一幕幕。
“你的衣服？我们救你的时候，你不就穿着这身吗？”
张琦焦躁不安的心情，如泄闸洪水，瞬间迸发出来。
“还有一个外套和一个相机，在江边上。最重要的是我排了好久才买到的车票，在那里。这要是丢了，我怎么回家啊？”
放下姜汤的付念，一个箭步蹿到饭店门口，大声说道：
“兄弟别急，我现在就去给你找……”
尽管二十世纪的观念更新，带来了出行方式的变化，人们回家的方式，变得更为多元化。打车拼车、自驾、甚至骑行等多样化返乡方式的出现，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节前节后的高峰压力。
但是“北松南紧”趋势愈发明显，南方依然是抢票的主战场。
刘昊站在江城火车站的售票室内，焦急地踮着脚张望着。看着排队的长龙，他有些颓废了。心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明白。“哎，要知道今天买票的人这么多，昨天就不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了。这可倒好，排了七个小时，还没看到卖票的长相。”
正当他哀怨自己失策的时候，一个长头发青年，推搡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小赤佬，你推我干嘛？”中年人一副家装无辜的样子。
长头发掐着腰，指着中年人的鼻子说道：“什么叫我推你？你自己夹塞子自己不知道吗？这么多人都在排队，你怎么好意思？”
不甘示弱地中年人，指着地上模糊可见的红油漆说道：“我原来就在这里的，你没看到地上有红圈吗？”
长头发头不抬，眼不睁，自言自语道：“我没看到什么红圈，但是我从早上来的时候，你就不在。”
中年人气不过，拉着长头发青年，走出队列说道：“大家来给我们评评理，这小赤佬欺负老实人。”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不会听你胡搅蛮缠。”长头发依然气势不减，一口决绝道。
黔驴技穷的中年人，火冒三丈之后，开始了骂街：“小赤佬，你皮痒啊？”
长头发笑了笑，阴沉着脸说：“你个婊子养的，你吓老子？”
“侬就是蟑螂帮蚯蚓额杂交体。”一大串不知地域的方言，从中年人的口中说出。
“你莫跟老子翻，老子呼你两哈的。”长头发也是忍无可忍，虽然前半部是什么意思，他不懂得，但是后面的三个字，他是知道的。
“侬懒得和你讲，阿木林.....”被长头发气得满脸通红的中年人，哆嗦了一阵之后，嘴里吐出了最后一句话，便哑口无言。
长头发将身子向前一探，身上的血脉喷张。大怒道：“你要么样？”
“算了。算了。都是出门在外，何必呢？”一向安份的刘昊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拉住长头发，一边劝解道。
“得，我给大哥个面子，不和你......”长头发明显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在刘昊出现之后，便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中年人也不好说什么，灰溜溜地跑开了。
............
临近傍晚的时候，刘昊如愿以偿买到了车票。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长头发青年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农夫一样的家伙，手里挑着一副扁担。
没等刘昊说话，长头发青年便伸出了手，握向刘昊。
“大哥，您好，我叫付念，江城本地人。这是我三哥洪壮，浙江人沿海渔民。”
刘昊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有种蒙圈的感觉，惊诧之余的他，赶紧问道：“二位兄弟有什么事吗？”
“大哥，不要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刚才多谢你，出来相劝，才免去一场殴斗。我们兄弟俩为了感谢你，打算请你吃顿饭。”付念淡淡地说道。
“是啊，听我老弟说，哥哥仗义，就是想和你结识一下。”洪壮附和道。
“这......”
刘昊愣神的功夫，两个兄弟非常好客地，将他塞进汽车里，向长江大桥附近的饭店驶去。
走进站前的饭店之后，付念安顿好刘昊和洪壮之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到柜台前，点起菜来。
洪壮看着仪表堂堂的刘昊，抛出赞许的眼光之后，平静地说：“哥哥，贵姓？怎么称呼？”
“噢，我叫刘昊，立刀刘，日天昊。”还在做梦似的刘昊，恍然大悟道。
好客的洪壮，学着古人的样子，双手一抱拳，冲着刘昊说道：“那以后我就叫你昊哥吧，你可以叫我壮壮，也可以叫我驴子。”
忍俊不禁的刘昊，听到驴子两字之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驴子？还是壮壮好听。”
洪壮一改当初怒怼吴友，火爆的秉性，眨着眼睛耐心问道：“哥哥这是去哪里发财？还是回家探亲？”
“我啊，我是去上学，我家也是江城本地的。”刘昊说。
此时，端着小碟花生米和炝菜的付念，正好归来。听到刘昊的回答之后，亲切地说：“大哥也是江城人？太巧了，为了我们的缘分，干一杯吧！”
洪壮白了一眼冲动的付念之后，淡淡地说：“别胡闹，菜还没上齐，就喝？喝什么。”
“没事儿，有个小菜就可以。”刘昊被眼前这两个同龄青年之间的情义，产生了好感。
“三哥，你看大哥多爽快，比你好多了，难怪四哥他们说你就是头......”放下花生米和炝菜的付念，小声地说着。
没等付念“驴”字说出，洪壮眼睛一瞪，伸出大手，一拧付念的腰眼。
“去去去，端你的菜得了，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呲牙咧嘴的付念“嗷”地一声之后，跑向柜台方向。
刘昊听见付念的怪叫之后，关切地将手放在他那被掐的位置上，轻揉着。
“没事吧，小弟。”
“昊哥，我们先吃着，别理他，他皮糙肉厚，捏不透的。”
“好吧，我们先吃。”
............
“不好！有人跳江了！快来人啊......”
正在长江大桥堤下拍照的张琦，听到呼救声之后，迅速脱下衣服，游了过去。很快到了落水地点，这时，落水者从水下浮了上来，又要下沉，张琦喝了一口水后，赶忙扯住了她的衣服，张琦知道，如果再沉下去，就不好救了。
由于水流湍急，不善长游泳的张琦，也面临着生命危险。
在这危急关头，从饭店里快速跑出三条身影，拨开围观的群众之后，纷纷跳入江水。
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昊、付念和洪壮。
刘昊和付念从背后托住落水者的肩膀，并劝慰她不要哭、不要乱动，然后奋力朝江边游去。洪壮一把拉住即将下沉的张琦，沿着二人的路线，游向江边。上岸后，刘昊和付念将落水者交给匆忙赶到的亲属，悄然离去。
而张琦被洪壮拖拽到岸上时的地点，却是在另一处江堤上。那里没有过多的围观群众，只有两个钓鱼的老者，迎着浪头，垂钓着江中的鱼虾。
垂钓老者全神贯注，仿佛与世隔绝般，甚至连从此处上岸的两人，都没有惊扰他们的注意力。
看着渐入昏迷的张琦，洪壮用手轻轻放在张琦的鼻孔处。多年打渔的经验告诉他，张琦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他使出仅有的一些力气，将他背在身上，朝着饭店走去。
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洪壮遇到了身上同样湿漉的刘昊和付念。
付念指着洪壮背上的张琦，说道：“三哥，你背的小白脸是谁啊？”
“是先于我们救人的英雄，我看他体力不支，就把他救了上来，你去找老板要碗热姜汤。”洪壮看到付念和刘昊平安之后，想起了身上的张琦，还在自己的背上发抖着。
“好，我这就去。老板，给我来碗姜汤，要快，救人......”付念人还没进店，声音便已经传了进去。
“壮壮，我帮你把人先放下，我包里好像还有些干衣服。”刘昊说着，伸手去扶洪壮背上的张琦。
十多分钟之后，刘昊在洪壮的帮助下，将张琦身上的衣服换完了，而他们却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潮湿的套装。
“姜汤来了，老板人真不错，知道我救人，炖了一大锅。免费给我们喝，不花钱的。”付念将一碗碗姜汤，放在三人原先的饭桌上，嘴里嘀咕着老板的人品。
一碗姜汤下肚，张琦冰冷颤抖的身体，变得温暖起来。
三人看着缓慢睁开双眼的张琦，发自内心地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面前三人的举动，张琦却表现出异常的不安。
“兄弟，怎么了？”刘昊亲切地问道。
“我的衣服那？我的……”张琦魂不守舍地，用手在身前左右划拉着。
听到张琦提起的东西，洪壮努力回忆着救人的一幕幕。
“你的衣服？我们救你的时候，你不就穿着这身吗？”
张琦焦躁不安的心情，如泄闸洪水，瞬间迸发出来。
“还有一个外套和一个相机，在江边上。最重要的是我排了好久才买到的车票，在那里。这要是丢了，我怎么回家啊？”
放下姜汤的付念，一个箭步蹿到饭店门口，大声说道：
“兄弟别急，我现在就去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