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域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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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树(二)

    浩瀚无垠的沙漠上,一群人正在艰难的前行着,他们的前方,有一棵孤零零的古树,静静地矗立在黄沙之上,看起来近在眼前,又仿佛遥不可及。

    旅人的身后,是一排排的脚印,绵延着的伸向远方,直到消失在黄沙之中,渐渐被风沙掩盖。

    阿卜拉大爷没有骗大家,这棵神树虽然看起来离众人休息的地方并不遥远,已走了几个小时,还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一路上,杨宇惊异于自己纹身奇怪的震动,频频的偷偷拉开衣领,观察自己的右肩,但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好像自从自己打算来这片荒漠开始,这片纹身就开始有了异动,只是前几次自己都没有太在意,杨宇想着。

    这时杨宇奇怪的举动被胖子注意到了,虽然走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还是停下脚步,转头对着杨宇道:

    “怎么了,进虫子了”

    “刚才就见你一直翻弄自己的衣服”

    走在前方的云莹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停了下来,对着杨宇关心道:

    “杨宇,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和阿卜拉大爷说一声?”

    “不,不用,我没事,就是刚刚衣服里进了点沙子,我整理一下”

    杨宇不想让自己的同伴担心,也就没明说。

    “来,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杨宇见云莹累得气喘吁吁,便下意识的拉起了云莹的手,另一只手则去推胖子。

    杨宇还没感觉到不妥,胖子倒先大叫了起来。

    “啧啧,好啊,你们两个,有猫腻呀”

    杨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没征得得云莹同意,便拉起了她的手,此时两人掌心相对,热乎乎的。

    云莹倒是一直都没有抗拒,只是听胖子这么一说,急忙手一缩,脱离了杨宇的手掌,有些手足无措,好似有些惊慌,脸被纱巾挡着,看不清楚表情,目光死死的盯着地面。

    “胖子,你别乱说,我当云莹是好朋友”

    杨宇连忙解释到。

    “好朋友,那我和云莹也是好朋友”

    “来,云莹,我拉着你走,我比杨宇有力气多了”

    胖子伸出肥肥的手掌,对着云莹说。

    “你这死胖子”

    云莹狠狠地在胖子的手上掐了一下,轻笑着跳开了,从刚刚把手从杨宇手里抽出,她一直都没看杨宇。

    “凭什么啊,都是好朋友,杨宇能拉你我就不能拉了”

    “你该不会是暗恋宇子吧?”

    胖子一向是口无遮拦,有的没的张嘴就来。

    “死胖子,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云莹又跳到胖子旁边,在他手臂上胡乱掐了起来,胖子吃痛,忍不住向前方逃去,云莹也没管杨宇,直直向前追去。

    “别逃啊,想牵本姑娘的手是吧,我让你牵个够,别逃……”

    杨宇微微松了口气,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

    “没想到云莹平时文文静静的,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杨宇想着,心念又是一动。

    “云莹暗恋自己,怎么可能嘛,自己在学校就是最普通的那个,成绩普通,身高普通,长相普通”

    “哎,我在想什么啊”

    杨宇不禁一笑,自己平时也不自恋啊,听到胖子乱说,竟然还胡乱想了起来,看到两人的精神都很好,不由也是一振,提腿跟上。

    云莹和胖子的小打闹也算是舒缓了一下队伍的气氛,众人也有些活跃起来。

    “你说,怎么还不到啊”

    “看着挺近,都走了这么久了”

    ……

    有人窃窃私语。

    阿卜拉老人眉头紧锁,这段路程的遥远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此时,太阳已微微西斜,强烈的日光渐渐柔和了起来,映衬得整片沙漠金黄一片。

    李威看出了老人的心事,加紧脚步上前,赶上了老人,询问到:

    “大爷,怎么了?”

    “我原本估摸着我们傍晚就能够找到神树,在那里扎营,我们会安全许多”

    阿布拉老人缓缓说道:

    “但是照现在情况看,我们最多再翻过前面那道沙丘,就得停下来扎营了,太阳已经西斜,再走下去,我们会有危险的”

    “行,听您的,过了那道沙丘就扎营,明天早上再启程前往神树”

    阿卜拉老人听完李威说的这句话,没说什么,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众人缓缓地登上高约两百米的沙丘,这时,和阿卜拉老人并排走在最前面的李威忽然惊叫一声。

    “快看”

    所有人听到这声惊呼声,都加快了脚步,冲上坡顶。

    只见沙丘下是一块平地,而之前看到的神树,就静静的矗立在平地的中央,看起来离这里也不过几千米。

    众人都很惊讶,他们攀登这座沙丘也不过二十多分钟,期间视线被挡,看不见神树,可就这段短短的二十几分钟里,原本看起遥不可及的神树,居然出现在了距离他们不到几公里的地方。

    “难道,这颗树真的会跑?”

    有人惊叫到。

    阿卜拉老人心情更是激动不已,自己原本打算着翻过这个沙丘,扎营休息,明天就带着这帮年轻人回去了,应该是再也无缘见到神树了,万万没想到,这神树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难道这神树当真可以通灵,想到这里,阿卜拉老人又忍不住朝着神树跪拜起来。

    经过上次的事情,众人对老人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了,没有阻止,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自顾自的拍起照来。

    老人祈祷完,站起身,拍怕身上的沙尘,对众人喊道:

    “走吧,我们到神树那边扎营”

    众人对神树有着极大兴趣,听到可以近距离的去观赏,也可以扎营休息了,不由的欢呼一声,拾起了自己的背包,欢快的朝坡下奔去。

    由于是下坡,众人心情激动,速度自然是不慢,不一会,便已经来到了平原地带,距离那神树也不过几千米了,不由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不到半个小时,众人已经来到了神树边缘,近距离观看这棵神树,更是体会到了这棵树的不凡。

    整棵树高约三十米,粗略目测应该要五六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枝干虬曲苍劲,通体呈灰白色,布满了岁月的皱纹。

    树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光看枝干,你会觉得它已经完全枯死。

    但整体细细观摩,又会生出一种悲怆苍凉的感觉,这棵树仿佛经历了无数的岁月,杨宇甚至隐隐看到了这片大地上春去秋来,沧海桑田。揉了揉眼睛,又什么都看不到了,众人应该都有这种感觉,杨宇看到时不时有人也开始揉眼睛。

    树下是乱七八糟的散落着干枯的树枝,众人都很惊讶,这棵树已经干枯成这样了,仿佛还在生长,地下散落的树枝说明它还经常脱落自己的枯枝。

    “老爷爷,你说它是神树,那它到底有什么神异的呢?”

    团里有个女生问到。

    “这神树我以前也没有见过,只是听人说过,这树平时虽然看起来已经完全枯死,但只要遇到一点水,就会抽出新芽来”

    “就算是地面上那些散落的枯枝,你扯下一小段来,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也会发芽”

    “怎么可能……”

    众人都感觉匪夷所思,已经干枯得掉落在地枯枝,扯下一小段,还能发芽?

    胖子满脸不相信,当即掏出一个塑料瓶,灌了点水,又从地上找了段干枯得已经快要腐朽的树枝,放了进去,然后把瓶子放在了大树下。

    “我就不信,都这样了,还能发芽”

    “行了,太阳快落山了,大家把这里收拾收拾,赶紧扎营吧”

    “男生搭帐篷,女生在树下拾点柴火,得赶紧把篝火生起来,太阳一落山,大漠就会变得极冷,各种危险的动物也会开始活动了”

    阿卜拉大爷吩咐到。

    “大爷,这可是神树,我们取它的树枝来生火,不好吧”

    胖子大声嚷嚷到。

    “神树乃是庇佑沙漠旅人的神灵,不会有事的”

    阿卜拉大爷耐心的解释到,说完便用指了指胖子。

    “你,还有那几个男生,来帮我把物资从骆驼上卸下来”

    胖子的提问也正好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他们有固体燃料,但为数不多,想来大爷也想省着点用,随即大家都忙碌了起来。

    几个男生合力和阿卜拉大爷卸下物资,开始搭帐篷,在沙漠里搭帐篷需要将铁钉深深的钉入沙地里,固定住,这样搭出来的帐篷才能稳固。

    阿卜拉大爷没有和大家一起搭帐篷,他从卸来的物资中取出骆驼草料,喂骆驼去了。

    杨宇拿着长长的铁钉无从下手,铁锤只有一把,正被另外一拨人用着,看看旁边也没有石头之类的东西,便向神树走了过去,想找一根粗大一点的树枝,过来当锤子用。

    没走几步,杨宇便见到了一根合适木棒,弯腰捡了起来。

    “嗯?,这是什么”

    杨宇发现地上有一颗奇特的石头,半个埋在沙地中,通体呈碧绿色,就蹲下去放下木棒,把它挖了出来,这棵石头有乒乓球大小,透明的,很像传说中的极品翡翠,便把它揣进了口袋里,拿起木棒继续搭帐篷去了。

    很快,帐篷营地搭建好了,女生们也拾好了足够的柴火。

    此时,太阳也恰好落山了,落日的余晖笼罩着沙漠,一股苍凉感油然升起。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哟,胖子,想不到啊,这么有文人气质”

    众人被大漠奇异瑰丽的落日景观所吸引,不禁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瞩目欣赏,杨宇和胖子也不例外,看着看着,胖子嘴里竟然蹦出了一句古诗。

    “哥们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学生,这点小意思啦”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哥们本来就胖啊”

    “胖子,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啊”

    大漠的黑夜说来就来,太阳落下还没有多久,天色就已经开始漆黑一片了,幸好篝火早已经点燃,众人围成一圈坐着,锅里正煮着米饭和脱水蔬菜,一会他们就可以大快朵颐了。

    “你们看,我刚刚在神树下见到了这个”

    说着杨宇从口袋里拿出刚刚捡到的石头。

    “哇,好大一颗宝石,宇子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胖子高呼,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抢。

    杨宇身子一闪,让胖子扑了个空。

    “阿卜拉大爷,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是宝石吗?”

    阿卜拉大爷正坐在火堆边抽着旱烟,听到杨宇这么问,便接过杨宇手中的石头,眯着眼看了半天。

    “我看不出来,你给他们看看吧”

    说着递给了旁边的正在张牙舞爪的胖子,胖子眯着他的小眼睛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

    “我感觉,这一定是一块宝石”

    “切……”

    众人一阵嘘声,他们看出了胖子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懂,只是强要面子。

    胖子一阵心虚,连忙把石头递给了云莹……

    就这样,石头在大家手里轮着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杨宇的手里,只是大家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在神树下捡到的?”

    阿卜拉老人出声问杨宇。

    “是的”

    “那就放回去吧,不管是不是宝石,都是神树的,它庇佑了我们,我们不应该再拿走任何东西,不然我们会受到惩罚的”

    杨宇听到老人这样说,就叫起胖子,两人来到树下,杨宇挖了个坑,将石头放了进去,掩埋了起来。

    “宇子,这么大的宝石说埋就埋了,你不心疼?”

    胖子问到。

    “我觉得老爷子说的有道理,反正本来就不是我的”

    两人回到篝火旁的时候,饭菜已经熟了,便招呼着吃起晚饭来,虽然脱水蔬菜的味道并不怎么好,但是大家都累了一天,倒也吃的香甜。

    吃过饭,收拾好东西后,觉得大家干坐着也不是个事,李威便提议干脆来个大漠联欢晚会,所有人一致赞同

    作为晚会的发起者,李威首先给大家唱了首歌,引来了阵阵掌声,气氛慢慢火热起来,不断有人起来表演,掌声持续不断。

    “接下来,我给大家表演一段舞蹈”轮到云莹了。

    只见她用清脆的声音向大家说到。

    “好”,又是一阵掌声雷鸣。

    在火光的衬托下,云莹长的本来就很可爱,优美舞姿分外迷人,连杨宇都快看呆了,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刚刚一直不肯和自己对视的少女。跳舞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往他身上偷瞄。

    一曲舞罢,大家不断欢呼,不断给云莹鼓掌。

    杨宇也会过神来,发现快要轮到自己了,不禁想往外逃,没办法,谁让他什么才艺都没有呢。

    只是刚刚站起来,就被他旁边的胖子发现了。

    “宇子,你去哪?”

    胖子叫到,所有人齐刷刷的看下杨宇。

    “我,我去方便一下”杨宇感到脸上发烫。

    “行,别方便得失踪了啊”

    众人一阵哄笑,杨宇灰溜溜的低着头快步走开了,他不是真的想要方便,便找了块沙地,坐了下来,并不是胖子的话让他感到生气,而是他想起了这段时间来他身上纹身的异动。

    坐了一会,杨宇也没有想出名堂来,只觉得身后有微微的脚步声。

    “杨宇,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一个清脆的声音。

    杨宇看清了来人是云莹,连忙说道:

    “我没事,只是想坐着休息一会,你赶快回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云莹好像没有听到杨宇的话,走到了杨宇的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耳边只有沙漠里的虫鸣声,和远处传来的阵阵欢笑声,异样的情愫在杨宇心里渐渐产生。

    静静的感受着这安静而又恬谧的感觉,良久,杨宇才说道:

    “走吧,回去了,别着凉了”

    说着两人起身回到了篝火旁,这时晚会已经接近了尾声,据说胖子还表演了一段肚皮舞,把大家逗得哈哈直笑。

    夜还没深,但众人经过一天的劳累和刚刚的狂欢,兴奋之感褪去之后,便觉得倦意一波波袭来。

    阿卜拉大爷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守夜,其他人守夜他也不放心,在沙漠里,夜里的篝火是万万不能熄灭的,拒绝了李威杨浩他们要轮换守夜的想法,对众人道:

    “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就启程回去,你们放心,沙漠我常来,熬得住”

    “哦,对了,你们起夜的时候一定要穿好鞋子,沙漠里夜里会有不少的毒虫”

    众人见坳不过阿卜拉大爷,便三三两两的进到了提前分配好的帐篷。

    “你刚刚和云莹干什么去了”

    刚进入帐篷,胖子便拉着杨宇问到。

    “没干什么,就是坐了一会”

    “哎,宇子,你是不是也喜欢云莹,是的话我就不喜欢她了,朋友妻不可欺嘛”

    “胖子你胡说些什么呢,感紧睡吧,明天还得赶路”

    说完杨宇便不在理胖子,侧身躺下了,真是有些疲惫了,不一会,他就沉沉的睡去了。

    “噼啪”

    夜已深,阿卜拉大爷独自坐在火堆前,抽着旱烟,周围很安静,只有是不是火堆里的炸响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狼嚎。

    忽然,他看见杨宇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以为是起夜,刚想叫住他,忽然发现不对劲,原来杨宇的眼睛是紧闭着的。

    杨宇就这样走到了神树前,伸出手,触摸在了树干上,头微微扬起,表情时而凝固,时而舒展,好像在追忆着什么。

    阿卜拉大爷没有看到的是,杨宇的纹身正在微微的发着红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