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少女南衣
众人浩浩荡荡地跟在侯集后面，走进了锟梧监。
一进大门，众少年们不禁呆住了。
方圆千丈的围城里，除了中心一座巨大的竖眼雕像，居然空无一物，放眼望去，草木葱茏，泉石丰美，野趣盎然，可就是没有路。
“草原！”李元第一次惊讶了。
其余的少年们则一个个心神不宁，互相以目光致意，却不敢问出来。
侯集却十分淡定，一边拨开快到他脖子的长草，一边慢条斯理地往雕像处走去。
“修道如登山，一步一景。你们看到的，只是你们能看到的。圣教修行八境：初感，聚气，凝神，知命，自在，无矩，逍遥。越一境如翻一山。不过此山，怎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你们才入了初感，先在此旷野感悟天地吧。”
众人紧紧跟着侯集，走到雕像脚下。
“你们的驻所，在朱雀方向，按着你们的号牌，先去找窝棚安顿。明天的此时，再在此处聚集，我们先测资质，再定修行。旷野上修生甚多，要好好相处。”
说完这句话，侯集缓步走上台阶，推动雕像底座上的一块大石，一道隐藏的大门显现，侯集走进门中，石门随即关闭。
少年们面面相觑。
有好事少年上前，试着推动石门。
纹丝不动。
“别费劲了，这石门重逾万斤，靠符箓驱使，不懂元气运行之道，是进不去的。”
姜茗懒洋洋地说道。
众人都看向姜茗。
姜茗合起手中的折扇，团团一揖：“在下琅琊姜茗。”
“琅琊姜姓……是教主亲族！！！”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再看向少年，目光中便多了几分意味。对于刚才的枯等，也心平气和了许多。
“久仰久仰！！”众少年们纷纷拱手致意。
“哼，他自己都说是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旁支了，还神气什么！这些人也是，一个个的还把他当宝。”
人群中，岳千牛拍拍李元的肩膀，小声说道，浑然忘了自己刚听见姜茗名字时的谄媚。
李元毫无反应。
岳千牛奇怪看去，才发现李元满脸苍白。
从刚才起，李元就强烈地感觉到了雕像的威压，越往前走，越觉得那只竖眼的震慑之力。及至到了近前，更觉有目光如剑般刺透身躯，几乎难以站立。
“嘿，兄弟，你怎么了？”岳千牛摇摇李元的肩膀。
李元随口敷衍：“看了这幅景象，想家了。”
岳千牛无言以对，只能重重的拍了拍李元的肩膀，以示安慰。
姜茗分开众人，径直朝他走来。
“李兄，你久在原上，如今要请你照顾我等了，在这种环境里生活，我们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
众少年醒悟过来，纷纷点头：“对！对！”
姜茗一句话，李元一时间也成了焦点。
李元看看姜茗，再看看众人。心中打定了主意。
“好说好说，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请教姜兄的。”
“无妨无妨，李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姜茗大喜。
一群人簇拥着李元往朱雀方向去，岳千牛再次被遗忘，心中失落，却迅速调整，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李元已经旁敲侧击地把竖眼的事情问得七七八八。
据姜茗说，这竖眼乃是教主亲立，洞烛幽微，可见一切魑魅魍魉，区分忠奸贤愚，但凡进锟梧监的修生，都要从底下过一遭的。但是姜茗又说，其实这不过是块五行石，用来辨别修生对于五行的亲疏，好决定下一步的修行方向的。
“不用担心，这天眼竖立至今，还没有淘汰过一个修生呢，你就当他是个摆设罢了。来，快教教咱们，怎么整饬窝棚，这地方破的，实在没法住了！”姜无双指着草丛中一堆乱低矮破败的木屋，无奈摇头。
李元打起精神，绕着窝棚走了两圈，敲敲木头，再抓了一把泥土，闻了闻。
“诸位，这木屋虽说看着破败，其实十分结实，尽管放心居住，不会倒塌。至于有些矮，我看这泥土干爽结实，完全可以往下深挖四尺，屋子住起来，不就足够高大宽敞了？！”
众少年想了想，一阵欢呼。
“好！等咱们行李送到，就动手！”
“对对对！我看这地方广阔，肯定有不少兔子野鸡什么的，我出去转一圈，打上点野味，晚上给诸位来个烧烤，体验下原上风情，如何？！”
“好好好！！”少年们欢声更甚。
李元满脸笑容的和众人寒暄，还不忘和有些失落的岳千牛撞撞拳头，以示亲厚。
甫离众人视线，李元立马哈下腰，如猎豹般在草丛中奔跑起来，直冲城墙最远最偏之处。
不宜久留，走为上策！！
什么叫从未淘汰过人，那是从来没有人和自己一样过！可见一切魑魅魍魉！自己灵台中这货哪里能躲过那只眼睛，光是靠近就已经很难受了，要是真的在下面走一遭，被发现了有妖精附体，幽禁终身那是轻的，搞不好……
李元脖子后面一阵凉意。
本指望进了锟梧监，能从典籍中找到办法对付这家伙，可是谁曾想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哈哈！小子！你以为老夫附身不得，就只能任凭你摆布了？！哼哼，老夫只要稍稍动念，散发些气息，你这妖邪就无所遁形了，老夫可无所谓，了不得再挨一刀，等下一个倒霉鬼就是。你呢，可是连元神都没修出，这个可咋办……”妖精在灵台中大笑。
“闭嘴，你再哔哔我就找个最偏的地方去死，保你五百年都找不到人附体！”李元在心中怒斥。
说话间，李元已经贴近了城墙边上，抬头看看。
三丈四尺，不算太高，应该能翻过去。
等天黑了，就逃！
李元靠着墙根蹲了下来。看看四周，出奇的安静。偌大的地方，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
李元叹了口气。
在原上的时候，这样的安静自己简直连一刻都忍受不了，手中的长刀要是不砍点什么，就似乎一直在躁动，如今，这种安静反倒成了他最大的奢侈了。
内心所有的狂躁悸动，都已经消耗在灵台中那妖精的身上。
李元自怨自艾了一会，困意袭来，索性躺下，刚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他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
梦中是一片火海，天地四野都是血红。自己似乎被紧紧捆缚，于滔天烈火中无所逃遁。万千血红中，有一袭青衣，在翩翩舞动，脸上的神情温婉，笑容恬淡。每当她转过头来，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清凉。
李元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
青青草原之上，一名穿着紫色襦裙的少女在旋转，衣袂飘飘。
“是你！！！”他脱口而出。
“啊！谁在那儿！！”少女一惊，停了下来。
李元心知不好，自己一时之间不知是梦是醒，才会如此失态。
少女已经奔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在玄武的地界？！”
李元看向少女。
乌黑的云髻下面是一张俊秀的瓜子脸，略微斜飞的眼角和稍显高挺的鼻梁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倔强。
李元却有些失望。
“问你话呢！到这边来干嘛？”
少女的语气很凶，眼神却带着茫然惶惑，迷离如鹿。
“呃，这个，我迷路了，这就走。”此地都是修行人，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李元起身就要走。
少女却拦住了他。
“慢着，你……我好像见过的。”少女的神情更加茫然：“对，在哪里呢？不行，才出关，脑子还不清楚……我要好好想想……”
李元松了一口气。慢慢往旁边移动。
“我觉得你认错人了吧，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忽然袖子被人拉住。
“你要是认得我，就告诉我，……为什么我一见你，就很欢喜……”
李元擦擦脑门上的汗珠，脑子飞速旋转。
怎么办？！这丫头，是花痴么？！
“我叫祝南衣，你叫什么？”
“李元，今天刚进的锟梧监。”李元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
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怎的，李元一阵心慌。
“南衣，一出关，怎么就没见你了，我一路找，好容易才找到……这小子是谁？！”
一个灰衣少年急吼吼地冲了过来。
少年眉目俊朗，身形挺拔，如一柄挺直的枪，同样的，脸上也带着几分迷离。
李元尴尬地抓抓头，带着一种如同被捉奸的羞愧。
同时，也震惊于这锟梧监的奔放。男女之防，在这里没有么？
祝南衣却很镇定地转过脸：“白莽，你来看，这少年，我好像认识的。”
白莽挑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李元几眼。
“小子，你哪里的，你和南衣很熟么？”
还没等李元开口，祝南衣又说：
“白莽，不知怎么的，我一看这少年，就很欢喜。难道，我和他才是有缘分的么？”
白莽强自控制住情绪，狠狠瞪了李元一眼，然后柔声向祝南衣说道：“南衣，你刚刚出关，药力未散，还是先坐下休息吧。”
祝南衣带着满脸的迷离坐下，李元松了口气，朝白莽一拱手。
“这个……我觉得全然是个误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样吧，你们先好好聊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元一边说一边慢慢往旁边挪动身躯。
过来的却是一只呼啸而至的巴掌。
李元脸色一冷，却并未格挡，往后连退几步，避开白莽的攻击。
“兄台，我说了，这是个误会。”
“误会？！误会也该死！！”
白莽一招落空，并不罢休，大踏步上去，抬腿就踹向李元的胸口。
李元侧闪两步，依旧持礼：“兄台……”
白莽冷哼一声，变掌为抓，按向李元侧肋。
李元忽觉肋骨如被利刃扫过，心中猛然一惊，连忙一个后翻跳出，再摸摸肋下，已经是鲜血淋漓。
“你！！！”
白莽举起手指，得意地看了两眼，再看向李元。
“手脚快又如何，躲得过元气么？”
白莽的五指之间，有众多元气漩涡缠绕，团团包裹有如烈焰。
李元后撤几步，抬手伸向后腰。
没有长刀了，狄人入京，不得带兵器。
白莽笑了。
“你有武器，是么，来，拔出来，好好再试试。”
白莽的眼睛里有一种戏谑的快感和等待的焦躁。
(本章完)
一进大门，众少年们不禁呆住了。
方圆千丈的围城里，除了中心一座巨大的竖眼雕像，居然空无一物，放眼望去，草木葱茏，泉石丰美，野趣盎然，可就是没有路。
“草原！”李元第一次惊讶了。
其余的少年们则一个个心神不宁，互相以目光致意，却不敢问出来。
侯集却十分淡定，一边拨开快到他脖子的长草，一边慢条斯理地往雕像处走去。
“修道如登山，一步一景。你们看到的，只是你们能看到的。圣教修行八境：初感，聚气，凝神，知命，自在，无矩，逍遥。越一境如翻一山。不过此山，怎知一山还有一山高。你们才入了初感，先在此旷野感悟天地吧。”
众人紧紧跟着侯集，走到雕像脚下。
“你们的驻所，在朱雀方向，按着你们的号牌，先去找窝棚安顿。明天的此时，再在此处聚集，我们先测资质，再定修行。旷野上修生甚多，要好好相处。”
说完这句话，侯集缓步走上台阶，推动雕像底座上的一块大石，一道隐藏的大门显现，侯集走进门中，石门随即关闭。
少年们面面相觑。
有好事少年上前，试着推动石门。
纹丝不动。
“别费劲了，这石门重逾万斤，靠符箓驱使，不懂元气运行之道，是进不去的。”
姜茗懒洋洋地说道。
众人都看向姜茗。
姜茗合起手中的折扇，团团一揖：“在下琅琊姜茗。”
“琅琊姜姓……是教主亲族！！！”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再看向少年，目光中便多了几分意味。对于刚才的枯等，也心平气和了许多。
“久仰久仰！！”众少年们纷纷拱手致意。
“哼，他自己都说是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旁支了，还神气什么！这些人也是，一个个的还把他当宝。”
人群中，岳千牛拍拍李元的肩膀，小声说道，浑然忘了自己刚听见姜茗名字时的谄媚。
李元毫无反应。
岳千牛奇怪看去，才发现李元满脸苍白。
从刚才起，李元就强烈地感觉到了雕像的威压，越往前走，越觉得那只竖眼的震慑之力。及至到了近前，更觉有目光如剑般刺透身躯，几乎难以站立。
“嘿，兄弟，你怎么了？”岳千牛摇摇李元的肩膀。
李元随口敷衍：“看了这幅景象，想家了。”
岳千牛无言以对，只能重重的拍了拍李元的肩膀，以示安慰。
姜茗分开众人，径直朝他走来。
“李兄，你久在原上，如今要请你照顾我等了，在这种环境里生活，我们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
众少年醒悟过来，纷纷点头：“对！对！”
姜茗一句话，李元一时间也成了焦点。
李元看看姜茗，再看看众人。心中打定了主意。
“好说好说，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请教姜兄的。”
“无妨无妨，李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姜茗大喜。
一群人簇拥着李元往朱雀方向去，岳千牛再次被遗忘，心中失落，却迅速调整，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李元已经旁敲侧击地把竖眼的事情问得七七八八。
据姜茗说，这竖眼乃是教主亲立，洞烛幽微，可见一切魑魅魍魉，区分忠奸贤愚，但凡进锟梧监的修生，都要从底下过一遭的。但是姜茗又说，其实这不过是块五行石，用来辨别修生对于五行的亲疏，好决定下一步的修行方向的。
“不用担心，这天眼竖立至今，还没有淘汰过一个修生呢，你就当他是个摆设罢了。来，快教教咱们，怎么整饬窝棚，这地方破的，实在没法住了！”姜无双指着草丛中一堆乱低矮破败的木屋，无奈摇头。
李元打起精神，绕着窝棚走了两圈，敲敲木头，再抓了一把泥土，闻了闻。
“诸位，这木屋虽说看着破败，其实十分结实，尽管放心居住，不会倒塌。至于有些矮，我看这泥土干爽结实，完全可以往下深挖四尺，屋子住起来，不就足够高大宽敞了？！”
众少年想了想，一阵欢呼。
“好！等咱们行李送到，就动手！”
“对对对！我看这地方广阔，肯定有不少兔子野鸡什么的，我出去转一圈，打上点野味，晚上给诸位来个烧烤，体验下原上风情，如何？！”
“好好好！！”少年们欢声更甚。
李元满脸笑容的和众人寒暄，还不忘和有些失落的岳千牛撞撞拳头，以示亲厚。
甫离众人视线，李元立马哈下腰，如猎豹般在草丛中奔跑起来，直冲城墙最远最偏之处。
不宜久留，走为上策！！
什么叫从未淘汰过人，那是从来没有人和自己一样过！可见一切魑魅魍魉！自己灵台中这货哪里能躲过那只眼睛，光是靠近就已经很难受了，要是真的在下面走一遭，被发现了有妖精附体，幽禁终身那是轻的，搞不好……
李元脖子后面一阵凉意。
本指望进了锟梧监，能从典籍中找到办法对付这家伙，可是谁曾想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哈哈！小子！你以为老夫附身不得，就只能任凭你摆布了？！哼哼，老夫只要稍稍动念，散发些气息，你这妖邪就无所遁形了，老夫可无所谓，了不得再挨一刀，等下一个倒霉鬼就是。你呢，可是连元神都没修出，这个可咋办……”妖精在灵台中大笑。
“闭嘴，你再哔哔我就找个最偏的地方去死，保你五百年都找不到人附体！”李元在心中怒斥。
说话间，李元已经贴近了城墙边上，抬头看看。
三丈四尺，不算太高，应该能翻过去。
等天黑了，就逃！
李元靠着墙根蹲了下来。看看四周，出奇的安静。偌大的地方，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
李元叹了口气。
在原上的时候，这样的安静自己简直连一刻都忍受不了，手中的长刀要是不砍点什么，就似乎一直在躁动，如今，这种安静反倒成了他最大的奢侈了。
内心所有的狂躁悸动，都已经消耗在灵台中那妖精的身上。
李元自怨自艾了一会，困意袭来，索性躺下，刚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他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
梦中是一片火海，天地四野都是血红。自己似乎被紧紧捆缚，于滔天烈火中无所逃遁。万千血红中，有一袭青衣，在翩翩舞动，脸上的神情温婉，笑容恬淡。每当她转过头来，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清凉。
李元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
青青草原之上，一名穿着紫色襦裙的少女在旋转，衣袂飘飘。
“是你！！！”他脱口而出。
“啊！谁在那儿！！”少女一惊，停了下来。
李元心知不好，自己一时之间不知是梦是醒，才会如此失态。
少女已经奔了过来。
“你是谁？！怎么在玄武的地界？！”
李元看向少女。
乌黑的云髻下面是一张俊秀的瓜子脸，略微斜飞的眼角和稍显高挺的鼻梁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倔强。
李元却有些失望。
“问你话呢！到这边来干嘛？”
少女的语气很凶，眼神却带着茫然惶惑，迷离如鹿。
“呃，这个，我迷路了，这就走。”此地都是修行人，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李元起身就要走。
少女却拦住了他。
“慢着，你……我好像见过的。”少女的神情更加茫然：“对，在哪里呢？不行，才出关，脑子还不清楚……我要好好想想……”
李元松了一口气。慢慢往旁边移动。
“我觉得你认错人了吧，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忽然袖子被人拉住。
“你要是认得我，就告诉我，……为什么我一见你，就很欢喜……”
李元擦擦脑门上的汗珠，脑子飞速旋转。
怎么办？！这丫头，是花痴么？！
“我叫祝南衣，你叫什么？”
“李元，今天刚进的锟梧监。”李元不由自主地说了实话。
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怎的，李元一阵心慌。
“南衣，一出关，怎么就没见你了，我一路找，好容易才找到……这小子是谁？！”
一个灰衣少年急吼吼地冲了过来。
少年眉目俊朗，身形挺拔，如一柄挺直的枪，同样的，脸上也带着几分迷离。
李元尴尬地抓抓头，带着一种如同被捉奸的羞愧。
同时，也震惊于这锟梧监的奔放。男女之防，在这里没有么？
祝南衣却很镇定地转过脸：“白莽，你来看，这少年，我好像认识的。”
白莽挑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李元几眼。
“小子，你哪里的，你和南衣很熟么？”
还没等李元开口，祝南衣又说：
“白莽，不知怎么的，我一看这少年，就很欢喜。难道，我和他才是有缘分的么？”
白莽强自控制住情绪，狠狠瞪了李元一眼，然后柔声向祝南衣说道：“南衣，你刚刚出关，药力未散，还是先坐下休息吧。”
祝南衣带着满脸的迷离坐下，李元松了口气，朝白莽一拱手。
“这个……我觉得全然是个误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这样吧，你们先好好聊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元一边说一边慢慢往旁边挪动身躯。
过来的却是一只呼啸而至的巴掌。
李元脸色一冷，却并未格挡，往后连退几步，避开白莽的攻击。
“兄台，我说了，这是个误会。”
“误会？！误会也该死！！”
白莽一招落空，并不罢休，大踏步上去，抬腿就踹向李元的胸口。
李元侧闪两步，依旧持礼：“兄台……”
白莽冷哼一声，变掌为抓，按向李元侧肋。
李元忽觉肋骨如被利刃扫过，心中猛然一惊，连忙一个后翻跳出，再摸摸肋下，已经是鲜血淋漓。
“你！！！”
白莽举起手指，得意地看了两眼，再看向李元。
“手脚快又如何，躲得过元气么？”
白莽的五指之间，有众多元气漩涡缠绕，团团包裹有如烈焰。
李元后撤几步，抬手伸向后腰。
没有长刀了，狄人入京，不得带兵器。
白莽笑了。
“你有武器，是么，来，拔出来，好好再试试。”
白莽的眼睛里有一种戏谑的快感和等待的焦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