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工厂
第二天早上，阿钟和大傻一起向扬善的工厂走去。阿钟一路无话，大傻精神却很好，一直在说个不停。
他说在二十多年前，贾县还是一个破旧的小镇，街上没有一幢楼房，全是土坯房，也没有多少人，那时候这里的人工资都很低，每月只有几十块钱，根本就不够吃。他们都很羡慕农村人，因为农民天天守在粮食旁边，伸手就能摸到吃的，饿不着肚子。
那时的农民分为两种人，穷人和富人。穷人都活得非常有尊严，他们见人就自豪地说：“我家祖宗八辈都是贫农，再往后数八辈，肯定还是贫农！”
每当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会露出极其羡慕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天神一般。那时的贫农身份，相当于世袭贵族，越穷越光荣。
而地主就不同了，家产全部充公。没有做过大恶的地主，每天会饿着肚子，被五花大绑，让人拉着去游街。而那些曾经欺压百姓的地主，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往往会死得很惨。
现在的穷人就是懒惰的象征，即便是一个傻子他也不会说自己是个穷人，他会省下一年的生活费，为自己买下一套名牌衣服，然后不停地展示给别人，告诉别人自己是个有钱人。
现在的农村人都想当个城市人，他们学着城里人说普通话，穿干净衣服，留着各式各样的分头。而贾县也从镇升级到了县，当初街道两旁的破房子现在都成了高楼大厦，房东们一夜之间糊里糊涂地成为土豪，他们觉得生活就像是做梦一样。
阿钟看着大傻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冲直撞，心想这他妈的是不是又犯病了？
不过阿钟也很欣慰，他很久没有看见大傻这么开心了。
来到工厂门口，阿钟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旁边那根孤零零的烟囱，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说是服装厂，工厂里却看不到一台机器设备，只有一张旧桌子，上面堆着很多书。几十个工人盘腿坐在地板上，只有七八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其它的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的妇女。每人手里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阿钟留意了一下，他们看的是打印本，挻厚的，书名叫{员工手册}。
大傻找到了领班，是一位娇小玲珑的漂亮小媳妇。大傻张口就说：“你好，宋班长，我来给你说一下，我不想干了，我想把押金要回来。”
那个美妇人为难地看了看大傻，又盯着阿钟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我们老板说，如果中间不干了，押金是不退的。”
“什么中间不干？我一天也没干，服装都没领，凭什么不给退！”大傻大声嚷嚷起来。
阿钟走到她身边，嘻嘻笑着说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宋燕，你有事吗？”她挻了挻丰满的前胸，目不转睛地盯着阿钟。
阿钟心里痒痒的，怪不得很多男人都喜欢熟女，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他忙把目光移开，看着地上的工人说：“我听说你们这里招工，我想来工作。”
“哦，先填表吧。”她麻利地递过来一张表格，阿钟伸手接过来，看了看她的小腹，小声地说：“你有笔吗？”
“嗯？……哦，有。”她脸红了一下，递过来一支碳素笔。
阿钟心想，原来她也会脸红。他接过笔在单子上刷刷地写着，一会儿就写好了，抬头递给她：“好了，给。”发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就嘿嘿地笑了笑。
宋燕低着头接过单子看了看，惊讶地说：“你还有电话？”
阿钟掏出大哥大晃了晃，听见大傻大吼了一声：“我的钱你们到底给不给！”
宋燕脸色一变，生气地说：“我们老板下午就来了，你自己问他要！其它的人，今天先看书！”她递给阿钟一本{员工手册}，大声说：“你要先交五百块钱的押金。”
阿钟“哦”了一声，摊开双手说：“我今天没带钱，明天给你行不行？”
“行，明天记得带上噢。”宋燕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阿钟把大哥大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看见那些员工惊艳的眼神，就很害羞地把它收了。
大傻见宋燕走了，心里更加恼火，他自己去桌子上拿了一本书，学着别人的样子坐了下来。
阿钟走到他跟前蹲下，小声问道：“你不是不干了吗？还看它干什么呀。”
“我要等老板来要钱呀！”大傻气呼呼地说。
阿钟没理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各位朋友，你们都是今天才上班吗？”
工人们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继续翻看着书。
阿钟翻开手上的书看了看，无非就是遵守纪律，好好干活，好好听话，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和服装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走到一位大眼睛少妇面前，悄悄地问道：“大姐，我听说前几天来的工人都不干了，服装押金也不要了，是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也听说了，不知道是咋回事。我也不想干，可是没办法啊，家里有个孩子等饭吃，男人去年在砖窑上干了一年也没拿到钱，”
“没有拿到钱？去要啊！”阿钟一听就义愤填膺，
那位少妇抹了一把眼泪说：“要什么啊，本来说好的年底给工钱，可能是包工头没有赚到钱，早早就跑了，他欠当地窑主的承包费都没有给完。几十个工人，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现在连回家路费都没有。他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找当地政府，可人家也没办法，说是连法院都找不到他。”
阿钟心想，华夏人就是善良，只知道埋头苦干，遇到问题也不知道该找谁。
不过这位少妇长得非常漂亮，人说女人变坏就有钱，看来她现在还没有变坏，将来就不好说了，女人为了孩子，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尊严都可以放弃。
为什么要让这么勤劳善良的人活受罪呢？阿钟心中不忍，心想自己一定要多加努力，希望将来能够帮到她们。
“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啊？”阿钟小心地问道，
那位少妇笑着看了看阿钟，捋了捋刘海说：“你不要叫我姐姐，叫我玲儿吧。你叫什么名字？准备在这里上班吗？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呐。”
他说在二十多年前，贾县还是一个破旧的小镇，街上没有一幢楼房，全是土坯房，也没有多少人，那时候这里的人工资都很低，每月只有几十块钱，根本就不够吃。他们都很羡慕农村人，因为农民天天守在粮食旁边，伸手就能摸到吃的，饿不着肚子。
那时的农民分为两种人，穷人和富人。穷人都活得非常有尊严，他们见人就自豪地说：“我家祖宗八辈都是贫农，再往后数八辈，肯定还是贫农！”
每当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会露出极其羡慕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天神一般。那时的贫农身份，相当于世袭贵族，越穷越光荣。
而地主就不同了，家产全部充公。没有做过大恶的地主，每天会饿着肚子，被五花大绑，让人拉着去游街。而那些曾经欺压百姓的地主，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往往会死得很惨。
现在的穷人就是懒惰的象征，即便是一个傻子他也不会说自己是个穷人，他会省下一年的生活费，为自己买下一套名牌衣服，然后不停地展示给别人，告诉别人自己是个有钱人。
现在的农村人都想当个城市人，他们学着城里人说普通话，穿干净衣服，留着各式各样的分头。而贾县也从镇升级到了县，当初街道两旁的破房子现在都成了高楼大厦，房东们一夜之间糊里糊涂地成为土豪，他们觉得生活就像是做梦一样。
阿钟看着大傻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冲直撞，心想这他妈的是不是又犯病了？
不过阿钟也很欣慰，他很久没有看见大傻这么开心了。
来到工厂门口，阿钟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旁边那根孤零零的烟囱，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说是服装厂，工厂里却看不到一台机器设备，只有一张旧桌子，上面堆着很多书。几十个工人盘腿坐在地板上，只有七八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其它的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的妇女。每人手里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阿钟留意了一下，他们看的是打印本，挻厚的，书名叫{员工手册}。
大傻找到了领班，是一位娇小玲珑的漂亮小媳妇。大傻张口就说：“你好，宋班长，我来给你说一下，我不想干了，我想把押金要回来。”
那个美妇人为难地看了看大傻，又盯着阿钟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我们老板说，如果中间不干了，押金是不退的。”
“什么中间不干？我一天也没干，服装都没领，凭什么不给退！”大傻大声嚷嚷起来。
阿钟走到她身边，嘻嘻笑着说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宋燕，你有事吗？”她挻了挻丰满的前胸，目不转睛地盯着阿钟。
阿钟心里痒痒的，怪不得很多男人都喜欢熟女，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他忙把目光移开，看着地上的工人说：“我听说你们这里招工，我想来工作。”
“哦，先填表吧。”她麻利地递过来一张表格，阿钟伸手接过来，看了看她的小腹，小声地说：“你有笔吗？”
“嗯？……哦，有。”她脸红了一下，递过来一支碳素笔。
阿钟心想，原来她也会脸红。他接过笔在单子上刷刷地写着，一会儿就写好了，抬头递给她：“好了，给。”发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就嘿嘿地笑了笑。
宋燕低着头接过单子看了看，惊讶地说：“你还有电话？”
阿钟掏出大哥大晃了晃，听见大傻大吼了一声：“我的钱你们到底给不给！”
宋燕脸色一变，生气地说：“我们老板下午就来了，你自己问他要！其它的人，今天先看书！”她递给阿钟一本{员工手册}，大声说：“你要先交五百块钱的押金。”
阿钟“哦”了一声，摊开双手说：“我今天没带钱，明天给你行不行？”
“行，明天记得带上噢。”宋燕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阿钟把大哥大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看见那些员工惊艳的眼神，就很害羞地把它收了。
大傻见宋燕走了，心里更加恼火，他自己去桌子上拿了一本书，学着别人的样子坐了下来。
阿钟走到他跟前蹲下，小声问道：“你不是不干了吗？还看它干什么呀。”
“我要等老板来要钱呀！”大傻气呼呼地说。
阿钟没理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各位朋友，你们都是今天才上班吗？”
工人们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继续翻看着书。
阿钟翻开手上的书看了看，无非就是遵守纪律，好好干活，好好听话，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和服装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走到一位大眼睛少妇面前，悄悄地问道：“大姐，我听说前几天来的工人都不干了，服装押金也不要了，是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也听说了，不知道是咋回事。我也不想干，可是没办法啊，家里有个孩子等饭吃，男人去年在砖窑上干了一年也没拿到钱，”
“没有拿到钱？去要啊！”阿钟一听就义愤填膺，
那位少妇抹了一把眼泪说：“要什么啊，本来说好的年底给工钱，可能是包工头没有赚到钱，早早就跑了，他欠当地窑主的承包费都没有给完。几十个工人，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现在连回家路费都没有。他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找当地政府，可人家也没办法，说是连法院都找不到他。”
阿钟心想，华夏人就是善良，只知道埋头苦干，遇到问题也不知道该找谁。
不过这位少妇长得非常漂亮，人说女人变坏就有钱，看来她现在还没有变坏，将来就不好说了，女人为了孩子，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尊严都可以放弃。
为什么要让这么勤劳善良的人活受罪呢？阿钟心中不忍，心想自己一定要多加努力，希望将来能够帮到她们。
“大姐，你叫什么名字啊？”阿钟小心地问道，
那位少妇笑着看了看阿钟，捋了捋刘海说：“你不要叫我姐姐，叫我玲儿吧。你叫什么名字？准备在这里上班吗？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