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身体的记忆
“有钱？你哪里来的钱？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偷偷去打工了？”
老奶奶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把紧紧地抓着成小鸥的手，就好像她犯了什么错一样。
成小鸥被问得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读小学时开始她进入了演艺圈，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她便一直在“赚钱”，不知道这算不算对方口中所说的“打工”？
——虽然她的本意并非是为了工作赚钱，而是因为单纯地喜欢表演。
她的沉默显然令对方误会了意思，老奶奶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气恼道：
“小鸥，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家里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不用你耽误学习跑出去赚钱，你怎么就是不听？你非要气死我才行，是不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对方一生气，引来的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成小鸥听着不由心中一紧，连忙轻拍着老奶奶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同时不忘解释道：
“您不要生气了，我没有耽误学业。真的，您要相信我，我有好好学习。”
不管对方将她认作了谁，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实在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只能撒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谎。更何况，就她本人而言，她也确实没有因为拍戏的原因而耽搁自己的学业，虽然艰难但她还是很顺利地毕业了。
“真的没有？”
老奶奶似乎还有点不信。
“真的，我的成绩怎么样您不是都知道的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她”在学校的情况，不过成小鸥还是赌了一把。
所幸的是，她赌对了。
听了她的回答后，老奶奶脸上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不少，道：
“我知道，你一向最乖、最听话了，我也知道……都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
说到这里，老人苍老的眸中泛起了晶莹的眼泪。
“您不要瞎说，才不是您的错。何况，我们现在也过得很好啊，等以后我毕业了，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到时候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老奶奶对自己的自责，成小鸥心中只觉一阵难受。
她从小家境富裕，纵然之后遭遇了一些磨难，但在金钱方面她却从未缺乏过，所以她一直以为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钱去解决问题。
眼下看着老奶奶生了病却因为没钱而不去医院接受治疗，甚至还觉得自己生病的身子是个拖累而自责，她不禁感到一阵难过。
那种难过并非是出于高高在上的同情，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想着，她又再一次说道，语气里带着对未来的肯定以及坚定。
虽然她不知道眼前的老奶奶究竟是谁，但她坚信磨难一定会过去。
也许是她的话对对方起到了鼓舞的作用，老奶奶苍白疲倦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些亮光，她点了点头，有些颤颤巍巍地道：
“是啊，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会的。”
成小鸥握紧了老奶奶的手，鼓励道。
然而，面前老奶奶的面容却突然开始变得模糊，连激烈的咳嗽声也变得遥远起来……
“老奶奶！”
成小鸥不明所以地显得有些惊慌，明明刚刚还近在咫尺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无法触碰、无法靠近？
这太诡异。
而此刻的成小鸥完全忘记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梦中，在梦中发生任何怪异的、诡异的事情都是合理的。她只能慌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而耳边却响起一道清晰的声音：
“想要救你奶奶吗？只要你答应我，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心你奶奶没有医药费治疗了，你说呢？”
成小鸥怔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但对方的声音里无疑充满了诱惑。
如果那位老人家真的是她的奶奶，她想，她会答应的。
“我答……”应你。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然而，她很快又反应过来。
不，不对，那位老奶奶并非是她的奶奶。
而且，她也从来不缺钱，不需要靠这样的条件交换来换取老奶奶治疗所需的费用。
但理智上分明很清楚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情感上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总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催促着、追赶着自己让自己去答应那个声音，答应以自己作交换，为眼前这位老奶奶换取治疗机会。
成小鸥努力地抗拒着这种莫名的情绪，然而，还不等她弄清楚这股情绪的由来，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老奶奶忽然从狭窄的小床上摔了下去。
咚——地一声，她滚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瘦弱的身子，激烈地咳嗽着，额角撞在床角上淌出殷红的血迹。
“奶奶！”
好似失去控制一般，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成小鸥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然后她猛地扑向老奶奶叫出了这个称谓。
紧接着，她便也从梦中清醒了。
在梦中因为没有正确的思维能力，所以成小鸥便也忽略了梦境中所包含的不合常理的地方，此刻醒来再回想起梦境中的情景，她才惊觉情况的不对。
她起初以为梦境中的老奶奶认错了人，但她分明叫着“小鸥”，那说明她并没有认错人，至少她知道她是“成小鸥”。
而在梦境的最后，她脱口而出地对着老奶奶喊出了“奶奶”这两个字，就好像这是一种身体的本能……
身体的本能……
成小鸥猛地一僵，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难道……那根本就不是梦境，而是……记忆？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
这样的认知瞬间令她感到一阵心慌，关于那段时间的黑暗记忆又再一次涌现在脑海，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快速跳动起来，心悸得令她失措。
“不会的……”
“不会的……”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握紧了拳头，不断地调试着自己的呼吸。
一定不会有事的，彦清不是说过吗？
我的病已经好了，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梦……梦肯定只是一个意外，也许……也许是“成小鸥”这个身体残存的记忆导致的，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的……
然而，不管她如何安抚自己、劝解自己，后背还是冒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连指甲深陷进掌心的肉里都不自知。
“彦清……”
“彦清……”
她慌乱地叫着这个能够令自己感到安心的名字，等到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那道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小鸥？”
直到这个时候成小鸥才明白，原来在慌乱之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了盛彦清的电话——那天孟梓来看过她之后，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几天没给手机充电了，所以导致手机关机了，于是又重新给手机充了电，否则她今天只怕连电话都打不了。
“小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也许是因为久没听到她答话，电话那头的盛彦清再度开了口。
听着对方那如春风般的声音，成小鸥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平复下来，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已经麻烦盛彦清太多了，现在却只因为一个梦就打电话去打扰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没事，就只是突然想给你打电话了。”
想了想，她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做梦的事情说出口。
“你会想我，我很高兴，不过……”然而，盛彦清却没有这么好糊弄，他顿了顿，道，“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隐瞒，不是吗？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我……”
成小鸥咬了咬唇，心中有些迟疑。
的确，她需要向一个人倾述。
而盛彦清无疑是她最好的倾述对象。
但……
“小鸥，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盛彦清温柔的声音低低地传来，顿时令成小鸥心头一热，浑身洋溢起一股暖流，她微微红了眼眶，低语道：
“知道了……”
然后将昨晚的梦境讲述了一番：
“其实……”
当然，她并没有说，真正奇怪的是梦境中的“老奶奶”并非是她的奶奶，她梦到的是“别人”的事情。关于她不是成小鸥的这件事情，就连盛彦清她也都没有说实话，毕竟……谁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魂穿这么玄幻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盛彦清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突然变得沉默起来。许久，他才缓缓问道：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欸？”成小鸥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人？”指的是什么人？她难道应该遇到什么人吗？
“就是……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盛彦清解释道。
“可疑的人？”
成小鸥微微皱起了眉，要说可疑的人……最近一次，她好像又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但仅那一次，也不知道……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额，不，只是……前些日子我好像被人跟踪了，但只有一次，也许只是意外，并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成小鸥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一边分析道。
老奶奶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把紧紧地抓着成小鸥的手，就好像她犯了什么错一样。
成小鸥被问得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读小学时开始她进入了演艺圈，也就在那个时候开始她便一直在“赚钱”，不知道这算不算对方口中所说的“打工”？
——虽然她的本意并非是为了工作赚钱，而是因为单纯地喜欢表演。
她的沉默显然令对方误会了意思，老奶奶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气恼道：
“小鸥，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家里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了，不用你耽误学习跑出去赚钱，你怎么就是不听？你非要气死我才行，是不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对方一生气，引来的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成小鸥听着不由心中一紧，连忙轻拍着老奶奶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同时不忘解释道：
“您不要生气了，我没有耽误学业。真的，您要相信我，我有好好学习。”
不管对方将她认作了谁，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也实在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只能撒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谎。更何况，就她本人而言，她也确实没有因为拍戏的原因而耽搁自己的学业，虽然艰难但她还是很顺利地毕业了。
“真的没有？”
老奶奶似乎还有点不信。
“真的，我的成绩怎么样您不是都知道的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她”在学校的情况，不过成小鸥还是赌了一把。
所幸的是，她赌对了。
听了她的回答后，老奶奶脸上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不少，道：
“我知道，你一向最乖、最听话了，我也知道……都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
说到这里，老人苍老的眸中泛起了晶莹的眼泪。
“您不要瞎说，才不是您的错。何况，我们现在也过得很好啊，等以后我毕业了，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了，到时候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老奶奶对自己的自责，成小鸥心中只觉一阵难受。
她从小家境富裕，纵然之后遭遇了一些磨难，但在金钱方面她却从未缺乏过，所以她一直以为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却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钱去解决问题。
眼下看着老奶奶生了病却因为没钱而不去医院接受治疗，甚至还觉得自己生病的身子是个拖累而自责，她不禁感到一阵难过。
那种难过并非是出于高高在上的同情，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想着，她又再一次说道，语气里带着对未来的肯定以及坚定。
虽然她不知道眼前的老奶奶究竟是谁，但她坚信磨难一定会过去。
也许是她的话对对方起到了鼓舞的作用，老奶奶苍白疲倦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些亮光，她点了点头，有些颤颤巍巍地道：
“是啊，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会的。”
成小鸥握紧了老奶奶的手，鼓励道。
然而，面前老奶奶的面容却突然开始变得模糊，连激烈的咳嗽声也变得遥远起来……
“老奶奶！”
成小鸥不明所以地显得有些惊慌，明明刚刚还近在咫尺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无法触碰、无法靠近？
这太诡异。
而此刻的成小鸥完全忘记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梦中，在梦中发生任何怪异的、诡异的事情都是合理的。她只能慌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而耳边却响起一道清晰的声音：
“想要救你奶奶吗？只要你答应我，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心你奶奶没有医药费治疗了，你说呢？”
成小鸥怔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但对方的声音里无疑充满了诱惑。
如果那位老人家真的是她的奶奶，她想，她会答应的。
“我答……”应你。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然而，她很快又反应过来。
不，不对，那位老奶奶并非是她的奶奶。
而且，她也从来不缺钱，不需要靠这样的条件交换来换取老奶奶治疗所需的费用。
但理智上分明很清楚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情感上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总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催促着、追赶着自己让自己去答应那个声音，答应以自己作交换，为眼前这位老奶奶换取治疗机会。
成小鸥努力地抗拒着这种莫名的情绪，然而，还不等她弄清楚这股情绪的由来，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老奶奶忽然从狭窄的小床上摔了下去。
咚——地一声，她滚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瘦弱的身子，激烈地咳嗽着，额角撞在床角上淌出殷红的血迹。
“奶奶！”
好似失去控制一般，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成小鸥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然后她猛地扑向老奶奶叫出了这个称谓。
紧接着，她便也从梦中清醒了。
在梦中因为没有正确的思维能力，所以成小鸥便也忽略了梦境中所包含的不合常理的地方，此刻醒来再回想起梦境中的情景，她才惊觉情况的不对。
她起初以为梦境中的老奶奶认错了人，但她分明叫着“小鸥”，那说明她并没有认错人，至少她知道她是“成小鸥”。
而在梦境的最后，她脱口而出地对着老奶奶喊出了“奶奶”这两个字，就好像这是一种身体的本能……
身体的本能……
成小鸥猛地一僵，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难道……那根本就不是梦境，而是……记忆？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
这样的认知瞬间令她感到一阵心慌，关于那段时间的黑暗记忆又再一次涌现在脑海，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快速跳动起来，心悸得令她失措。
“不会的……”
“不会的……”
她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握紧了拳头，不断地调试着自己的呼吸。
一定不会有事的，彦清不是说过吗？
我的病已经好了，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梦……梦肯定只是一个意外，也许……也许是“成小鸥”这个身体残存的记忆导致的，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的……
然而，不管她如何安抚自己、劝解自己，后背还是冒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珠，连指甲深陷进掌心的肉里都不自知。
“彦清……”
“彦清……”
她慌乱地叫着这个能够令自己感到安心的名字，等到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那道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小鸥？”
直到这个时候成小鸥才明白，原来在慌乱之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了盛彦清的电话——那天孟梓来看过她之后，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几天没给手机充电了，所以导致手机关机了，于是又重新给手机充了电，否则她今天只怕连电话都打不了。
“小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也许是因为久没听到她答话，电话那头的盛彦清再度开了口。
听着对方那如春风般的声音，成小鸥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平复下来，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已经麻烦盛彦清太多了，现在却只因为一个梦就打电话去打扰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没事，就只是突然想给你打电话了。”
想了想，她终究还是没有将自己做梦的事情说出口。
“你会想我，我很高兴，不过……”然而，盛彦清却没有这么好糊弄，他顿了顿，道，“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隐瞒，不是吗？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我……”
成小鸥咬了咬唇，心中有些迟疑。
的确，她需要向一个人倾述。
而盛彦清无疑是她最好的倾述对象。
但……
“小鸥，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盛彦清温柔的声音低低地传来，顿时令成小鸥心头一热，浑身洋溢起一股暖流，她微微红了眼眶，低语道：
“知道了……”
然后将昨晚的梦境讲述了一番：
“其实……”
当然，她并没有说，真正奇怪的是梦境中的“老奶奶”并非是她的奶奶，她梦到的是“别人”的事情。关于她不是成小鸥的这件事情，就连盛彦清她也都没有说实话，毕竟……谁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魂穿这么玄幻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盛彦清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突然变得沉默起来。许久，他才缓缓问道：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欸？”成小鸥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人？”指的是什么人？她难道应该遇到什么人吗？
“就是……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盛彦清解释道。
“可疑的人？”
成小鸥微微皱起了眉，要说可疑的人……最近一次，她好像又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但仅那一次，也不知道……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额，不，只是……前些日子我好像被人跟踪了，但只有一次，也许只是意外，并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成小鸥一边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一边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