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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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类至上

    has是thehumansupremacistalliance的缩写,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人类至上主义联盟’。这个组织的历史可以追述到诸神之战末期,与圣盾和行者是在同一时期建立。

    这个组织建立的目的是保证人类在地球的绝对统治地位。正因为这个听起来极为崇高的目标,导致其绝对的隐蔽性。

    这处别墅名义上的拥有者是乔治·斯图亚特,一位有着醇正英国皇室血统的英俊男子,也是此次会议的召集人。这是‘人类至上主义联盟’第一次向所有人类敞开大门。一直以来,该组织的成员,都是没有任何超自然能力的,所谓纯正的人类。他们认为任何超自然能力的人类和其他生物,都只是超自然力量的仆从,只配成为纯正人类统治世界的工具。

    如此年轻就可以独自召集这个级别的会议,只能说老一辈的心思非常深沉。他们即给了年轻一辈担当的机会,又留下了随时撕毁和平条约的借口。

    太阳西斜却尚未落山,正是举行一场酒会的最佳时机。更重要的理由是,这次的会议开得很圆满,与会者需要这场酒会来增进彼此的感情,为美好的未来而筹谋。

    作为最终确定胜利基调的人,陆慧琴自然不能缺席这场酒会。骨子里她是一名传统的中国女性,本应喜静,乐于安宁。最近这种觥筹交错的环境对她也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偶尔恍惚,她会因为自己这种矛盾的状态不自觉的发笑。

    她端着一杯香槟,站在酒会的边缘,就着夕阳欣赏海景。夏威夷的海景与圣莫妮卡大相径庭,充满了狂野的味道。她怀念圣莫妮卡海滩的平静,也沉醉于夏威夷海滩的狂躁。其实海滩是相同的,只是环境和身边的人不同,味道也变得不一样。

    “陆女士果然是个风雅之人,别人都忙着筹谋,你却在这里欣赏美景!”

    乔治·斯图亚特端着一杯红酒,来到陆慧琴的身边。

    乔治如此问,很明显还不信任陆慧琴。‘人类至上主义联盟’尽管不存在于任何历史记载中,但它实际上控制着整个人类社会。能够被他们接纳,就代表被主流社会所接纳。即便已经明确投靠马尔卡蒂的新奥尔良巫师团,也秘密派了成员参加这次会议。与会者在会后为自己所代表的族群筹谋未来,才是正常的表现。

    陆慧琴应该为自己的族群筹谋么?正常来说的确如此,很可惜的是,川巫陆氏只剩下她和儿子唐远,她来此不过是为了一场保住儿子平安一生的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犯不着劳心劳力地去与人筹谋。独行侠才是最适合她的角色。

    她听出了乔治语气里的不信任,侧了侧身,看着乔治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说道:“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应该不是你的猎物吧!”

    男人,总是喜欢打猎,漂亮而富有魅力的女人,往往会是他们最好的猎物。陆慧琴是一个充满东方神秘韵味的女人,这个话题转的恰到好处。

    乔治笑了笑,顺着陆慧琴地话说道:“这要看吸引力是不是足够致命!”

    陆慧琴第一次仔细地审视起乔治。充满病态的英俊之下,是锐利的目光和精准的判断。她原本并没有太看得上这名年轻人,对于他在这场会议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未来的命运,她早已猜到。现在,她发现自己猜的似乎是错的。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联盟派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是辅助他召开这场会议。这枚棋子未来也许会是一位棋手。

    隐隐地,她觉得小腿有些疼,这是为展示自己的实力,使用谶言术的后果。现在想来,后果似乎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疼痛,还干扰了她的预言能力。

    她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这么怕死!”

    乔治回敬道:“怕死,才更懂得珍惜生存!”

    陆慧琴举起酒杯,说道:“敬生存!”

    乔治也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陆慧琴的酒杯,说道:“不,敬死亡!”

    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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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的随从唤来侍者,给二人换上新酒。这一次,陆慧琴选了一杯红酒,乔治却选了一杯香槟。

    “这种时候选一杯红酒不是更合适?”陆慧琴轻轻晃着酒杯说道。进行利益谈判,最合适的配酒是红酒。

    乔治回道:“庆祝,最好的选择是香槟!”

    陆慧琴举起酒杯,就着杯口闻了闻,酒香浓郁而新奇,却终归缺乏底蕴,放的久了不免多出几分酸气。她有些奇怪地说道:“这是新酒,我以为总该上些陈酿。那东西你们应该不缺。”

    “新世界自然要用新酒,你说呢?”乔治抿了一口香槟,继续说道:“而且,喝新酒不用等!”

    陆慧琴饶有兴味地说道:“你很年轻,似乎犯不着这么心急。”

    太阳恰在此时落入了海里,别墅里陷入昏暗。乔治看着太阳沉落之处,说道:“有位朋友告诉我,吃到嘴里的才是自己的。”

    华灯一瞬间亮起,酒会再次回归光明。这个变化与会者似乎一无所觉,依旧沉浸在交谈之中。世界亮了还是暗了,他们依旧是他们。

    陆慧琴轻轻撩了撩刘海,转身看着酒会里的众人,问道:“不怕吃的太快,消化不了吗?”

    乔治依旧背对着酒会,反问道:“我很年轻,正在长身体,不是吗?”

    陆慧琴从乔治身上看不到丝毫人类至上主义者极端的思想,反而是充满审时度势智慧的少年人的成熟。她试探性地说道:“看来我们很难成为朋友!”

    乔治转过身,举起酒杯说道:“喝完这杯,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纯粹利益的朋友!”

    “敬利益?”说着,陆慧琴也举起了酒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人类至上主义联盟里,有一位暂时可以作为盟友的人。

    “不,敬朋友!”乔治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寻找到自己蜕变成棋手最关键的那枚棋子。尽管这枚棋子会不会忠诚还未可知。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碰杯后将各自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当侍者端着托盘过来,这次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红酒。

    酒色依旧是红的,却与之前有了根本的区别。酒浆更显丰满,挂壁极为均匀,酒香中少了新奇,多了厚重,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醇正起来。入口之后,酒液如珍珠般圆滑紧密,如丝绸般滑润缠绵。

    二人寻了一处僻静所在,坐了下来,一边喝酒,一边随意地闲聊起来。

    乔治问道:“这一次我们的胜算如何?最后你说的是可以,没人提出异议,并不代表没人怀疑!”

    陆慧琴脸颊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笑着说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这句话已经告诉了乔治答案,他微微蹙了蹙眉头,放下酒杯,说道:“有几分把握?”

    “神的事情,怎么能说有几分把握!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你们不是一直想做么?”

    这话带着酒气扑面而来,让乔治颇为不舒服。他知道陆慧琴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是联盟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事情。问题在于,这件事情是他主导的,如果失败,意味着他的损失会很大,也许永远都只能是一枚棋子。这可不是他希望获得的结果。

    陆慧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已经不记得这是今晚的第几杯酒。自从那晚之后,她似乎就染上了酒瘾,喝起来就停不下来。她示意乔治再给她倒上,无论处于什么地位,在酒的问题上,漂亮的女性天然有被侍奉的权利。

    乔治抛开思绪,给陆慧琴斟酒。他发现这个女人越发有趣,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陌生男子面前喝酒,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么?在天机术里,从来都是越是与自己相关,预言越是不准。她的预言术难道已经强大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他心里突然有一股冲动,占有这个奇特的女子,来挑战一下对方的预言术。

    这份悸动出现的瞬间,陆慧琴好巧不巧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充满了诱惑,但乔治刚刚有些激动的地方却安稳地绵软下来。

    陆慧琴一边熟练地晃着酒杯,让红酒醒的更充分一些。一边缓缓地说道:“年轻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肉,不是吃到嘴里的才是你的,拿在手里的也是你的。用些时间,烹饪一下,味道才会更好!”

    乔治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让神做调味师,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明白了啊!”陆慧琴停了下来,举起酒杯说道:“来,今晚不醉不归!”

    棋子,只有经过搏杀才能确立其在战场上的地位。棋手要下好一盘棋,首先要做到的是了解自己的棋子。在地球上,还有什么比神族更好的试金石么?

    陆慧琴的面前摆满了酒瓶,乔治醉倒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睡着的他有着年轻人天然的稚气,像极了她的儿子唐远。遗憾的是,乔治永远不会有唐远的纯真。为什么要灌醉乔治,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也许仅仅是让这个年轻人在梦里保有一颗少年的心。

    她轻轻揉了揉腿,疼的有些厉害。随着疼的次数增加,她不觉得痛苦,反而有种莫名的上瘾。除了向‘人类至上主义联盟’展示自身实力外,她还用了一次谶言术,让自己永远清醒。饿狼环伺之下,唯有时刻清醒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唯一可惜的是人生因此少了一些乐趣。能如此浪费这种奢侈的能力,也只有倾尽全力保护孩子的母亲了。

    用手撑着头颅,她耐心地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