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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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长生之法

    在这一刻,易大师确实还没有发现伊泽瑞尔的变化。他的心思全部铺在争取谈判的主动权上。他很明白自己刚才说的很一厢情愿,但如果不这说,那将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尴尬的主动总比无奈的被动来得更加有价值。

    食物本身的命运就是被吃掉,但作为一类有思想的食物,他们可以选择被谁吃的权利。在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前,他必须全力争取一个进退自如的位置,给予瓦洛兰众生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这个世界,尤其是了解神的情况。修炼无极之道让他领悟到,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找到平衡点,就能寻求到最大的利益。

    遗憾地是他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他恰好不是食物中的一员。他有足够的底气去抗争,其他人却并没有。

    伊泽瑞尔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对于易大师不是食物这件事,他即为易大师感到庆幸,又对自己等人的命运感到不平。在潜意识里还滋生出一丝嫉妒的情绪,他不再去考虑易大师谈判的立场,用疲惫的声音强行终止易大师继续谈判,说道:“大师,或许我们先返回瓦洛兰。这件事关系到整个瓦洛兰大陆的命运,由大家共同决定更稳妥一些。”

    易大师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也好!”

    他很想坚持谈判下去,但当伊泽瑞尔主动提出要求时,为了在林耀和紫树面前表示他们的整体性,他必须做出妥协。至于伊泽瑞尔话语中的那丝异样,他也发现了。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明白早晚要跟瓦洛兰大陆的一切做一个了结,只是没想到起始点会这么早到来。他与这些存在于虚拟世界的,生死与共的战友们终归是不同的。

    命运巧妙地运用着自己的权利,给他的生命里添加着无数相同的境遇。在他努力地去补偿上一个情债之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弥补下一个。

    在易大师同意他建议的那一刻,伊泽瑞尔的心里有一丝愧疚,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接下来他必须站在食物们的利益上去接下话语权。他看向林耀说道:“林先生,我想我们有很大的可能成为盟友。即便身份只是被你们圈养的食物。我们与另一队人失去了联系,还请帮我们找到他们。让我们一起返回瓦洛兰。”

    林耀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爽快地答应了伊泽瑞尔的要求。在离开之前,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易大师一眼,但易大师只装作没看见。这一切,却被一旁的慎尽数收入眼中。

    半个小时后,在行者总部,林耀的会客厅里,充斥着一股茶香,浓郁中透着清雅。茶几边分别坐着林耀、紫树、王一还有退休的江涛。

    紫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金黄的茶汤说道:“这铁观音的味道不错,入口香醇,回味无穷。市面上应该卖不到吧!”

    江涛喝了一口,笑着说道:“这算是上位者的一点小小的特权!”

    林耀将茶盏放在鼻子下面,来回地嗅着,却并没有喝的意思,似乎香味远比茶水本身更具品鉴的意义。

    他冷不丁地问道:“江老高寿?”

    江涛回道:“翻过年就六十了。”

    林耀点点头又问道:“王一都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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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涛笑了笑,隐晦地说道:“老头子我就是来讨杯茶喝喝。这孩子能有今天不容易,我总要看着点不是。”

    林耀将茶一饮而尽,抬眼看了王一一眼,说道:“这么晚来讨茶吃,江老也是颇有雅兴啊!”

    江涛低头给自己又斟上一盏茶,说道:“这人一上了年纪,想的事情就多,觉就少了许多。”

    见二人谁都不肯捅破窗户纸,彼此打着太极,紫树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江老,想要什么就直说吧!王一不错,我们也不想换个人。”

    江涛将茶盏放下,说道:“上面想要长生之法!”

    林耀嗤了一下鼻子,说道:“没要永生之法,倒是懂分寸。我的道不合适,紫树你说吧!”

    紫树没好气地顶了回去,说道:“你的道不合适,我的就合适了?当初是谁把自己的《万法初解》注解版流传了出去的。这会子倒是会推卸责任!”

    林耀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不是不提这事嘛!”

    紫树说道:“既然你是名副其实的星君,可以让世人记得你的好。便宜不能净让别人占了。”

    林耀舒了口气,说道:“哎!我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江老想来应该看过《万法初解》这本书吧!”

    江涛点点头说道:“看是看过。只是老朽愚钝,没有从中看出什么玄机。还请星君解惑!”

    他很聪明地借着紫树的说辞,改口尊称林耀为星君。

    林耀回道:“诸神盟约之下,地球上的神力并不充足。修仙获取长生之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万法初解》注解版所述,虽并非修仙之法,却阐述了这个世界力量的本源结构。你们可以尝试从中悟到自己的道,这比跟我们学习修仙来的更实际一些。”

    倒不是林耀不肯直接传授修仙之法,而是他并不知道如何教授凡人修仙之术。三千年时代变迁,随着地球上的神力不断被抽走,这个世界力量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在不断的轮回转世中,完全没有机会去学习新的力量,就更别提去教授凡人使用这些力量。

    通过几次接触,江涛多少清楚林耀的性格,如果是可以言明的,林耀绝不会如此推脱。只是上面有所交代,他还需尽力完成,又问道:“可有延年益寿的仙丹妙药?”

    林耀摇摇头说道:“所谓延年益寿的仙丹妙药,适用我们的对你们来说药性太强,不啻于毒药。”

    “那返老还童呢?”这也算是退无可退的一个方法了。

    林耀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说道:“返老还童的仙丹神族根本不需要,因此也没有。类似的神术我和紫树都会,只是上次我说的很明白,神族不会干涉任何人类的事情。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们干预了,后果最好让那些不该动心思的人考虑清楚。”

    听林耀如此说,江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不能带回去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不说王一是否可以坐稳行者局长的位置,就是行者与神族之间的合作也会出现很多障碍。他并不喜欢那群人,他们不能领导这个国家,但是做点添堵的事情,也足够让行者头疼的。他是行者的嫡系子弟,他不希望自己忠于的组织在他这一代走向毁灭。

    林耀看出了江涛的为难之处,他看了看紫树,见他点点头,才说道:“如果有空,你不妨带人去西沙走走。那个地方还算不错,适合养老!”

    “西沙?”江涛沉吟了一遍。西沙很大,但林耀所指的西沙必然只能是那个地方。

    西沙之行的报告他看过。紫树将救下的万千远古生灵都安置在了西沙的一座岛屿上,并且布下大阵阻止这些生灵进入地球现在的生态系统。据说里面的物种不仅复杂,有些危险还很大。若说进去养老,这还真不好说在找到长生之法前,是否先寻到了地狱之门。

    紫树适时地开口说道:“我可以在里面划一片安全区域,供人养老。只是,有个前提条件,这地方好进不好出,可要让他们想清楚。既想获得长久的生存,又想恋栈权利,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江涛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如此,我跟上面也好交代了。多谢二位!”

    林耀亲自给江涛换了一盏新茶,说道:“谢就不必了。接下来要有大麻烦需要你们出力的!”

    江涛将茶一口喝了下去,说道:“我退了,但王一会尽全力来配合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说完,江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跟神族聊天,尽管林耀和紫树很好说话,但他每次都必然小心准备,反复斟酌,消耗着实不少。

    王一看了看老领导疲惫的神情,挺直身体说道:“林先生请说!”

    林耀将返程中跟紫树商量好的事情抛了出来,说道:“第一件事情,我需要你们夺取澳大利亚西部地球通往瓦洛兰大陆通道的控制权。第二件事情,我需要详细的关于去往美国那一队瓦洛兰人的情报。”

    王一瞄了一眼江涛,说道:“第二件事情倒是好办,我马上让情报科整理相关的情报呈上来。第一件事情,如果诉诸武力,我需要请示上面才能给您准确的答复。”

    不待林耀表态,江涛睁开眼,拍了拍王一的肩膀说道:“必须做到。路,你要能自己走出来。你的时间并不多!”

    王一不是行者领导人的最佳选择,却是江涛唯一的选择。他悉心培养的接班人,数年前被暗杀了。如果没有神族的出现,行者组织不久就会成为权利者们新的游戏场。但随着神族带来的可期待利益的增大,那些人的手伸进来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他迫切地希望王一能快速地成长为一名领导者,然而没有经过历练,火候终归是差了太多。

    他深吸一口气,对林耀说道:“二位是否要亲自去一趟美国,据说德古拉与林星君的关系还不错。”

    林耀点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王一帮我安排一下。就我过去,紫树还是留在这里镇守。”

    江涛是个非常不错的领导者,懂得审时度势,可惜生不逢时。紫树的心里不无遗憾地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