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山
在中国神农架茂密的原始森林深处，隐于半山腰的一处山洞里走出一个人。眼角有些惺忪，头发上落满了灰尘，身上穿的衣服有很多褶皱。索性骨子里带的那份书生气，显示他并不是个破落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个月前被德古拉算计受伤的林耀。
他挠了挠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你就不能在洞内布个阵或者施点术法。这弄的我灰头土脸的，也太脏了些。”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回道：“扰人清梦！占人洞府！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有本事找别人去！”
这声音明显不是从洞中传来，可四周除了苍翠的植被，别说人影，连只小兽也没有。
林耀却不以为意，略施了一个小术法，将自己弄得干净些，问道：“我沉睡了多久？”
山洞旁的一株很不起眼，却又颇为突兀的桃树晃动了两下，幻化成一名俊俏的男子。年纪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留的是短寸平头，戴着一副太阳眼镜，右耳垂上镶着一枚银色的耳钉。粉色的t恤上印着‘oh！mygod！’，外面套着一件藏青色的毛衫，加上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裤，活脱脱一名时尚潮男，没有半点仙气。
他伸了个懒腰，说道：“三个月！”
“这么久啊！德古拉这家伙下手还真不客气！”说罢，林耀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这一看不要紧，他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嘴角抽搐了两下。隔了片刻，他实在忍不住，很认真地问道：“敢问紫树大仙今年贵庚！”
紫树用手指将墨镜拉下来几分，瞅了林耀一眼，掐指算了起来。“嗯！我算算，按照我们木族的年龄计算，小生今年刚好二十！”
林耀直接白了他一眼，说道：“为老不尊，大概就是指你这样的。还小生，你都可以唱老老生了。”
紫树戴好墨镜，耸了下肩膀说道：“怎么？谁规定做神仙一定要鹤发童颜。你出身在这么离经叛道的一族里，没想到思想却如此墨守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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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经叛道”咀嚼着这个词，似是勾起了往事，林耀一时收了戏谑的心情，沉默了下来。
紫树用手打着自己的嘴，赶忙道歉道：“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打！别想太多，我没别的意思！”
他本还欲再说些安慰的话语，只是却说不出口。因为他的下巴上多了一只手。这只手的食指打了一个勾，正托着他的下巴。而这只手的主人，一脸玩味地端详着他的脸。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此刻该是一种什么表情，真是多年玩鹰的反被鹰啄了眼睛。
愣了约莫数秒，紫树准备反击。可是在他采取行动之前，林耀收回了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刚才勾住紫树的食指，说道：“几千年的树皮手感还行，没想象中的那么粗糙。”
紫树气恼地回道：“德古拉那厮下手也真是没轻没重，要我直接让你躺个百八十年的。”
林耀听得哈哈大笑，看起来作弄紫树让他心情很是愉快。隔了片刻，他突然收敛了笑容，郑重地向紫树躬身一礼，说道：“这次，有劳大仙守护。听君一席话，胜修百年道。多谢了！”
紫树让过林耀这一礼，说道：“别地，几千年的朋友。虽说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这又是大礼，又是受教，莫不是准备坑我。赶紧打住，我本体乃是桃树，秉持的是尘事了了，逃之夭夭之道。救护你也就罢了，别拖我趟这浑水。”
哎！林耀叹了口气，正衣冲着紫树再拜，然后说道：“当年你我皆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隐世一方或可躲避灾祸。可如今，我们是这世界的守护者，很多事怕是避无可避。你是我林耀为数不多的几位挚友，若非没有选择，我亦不会强求与你。如今——”
林耀顿了一下，三拜于紫树，正声说道：“还请紫树出山相助！”
紫树无奈地看着林耀，说道：“还说不会强求，依着诸神盟约的规则，你唤醒了我，我自当遵从你的号令。”
林要回道：“若你真心不愿下山，我绝不强求！”
紫树摇摇头，说道：“罢了！听闻人间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的佳话，今日星君三拜邀我下山，已是给足了面子！我亦知不可能一直避世。只是，按照当年诸位星君的推演，尚有五百年之期。莫非天道有变？”
林耀很想说，天道是否有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本命神通不就是推演预测嘛。不过他还是忍住没说，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按照当年师尊预言，我本不该如此早觉醒。昔年一时之仁，救了德古拉一命，这是变数亦是定数，本不足为虑。但这次不知为何他却先于我等觉醒，并且对我动手。这与诸神盟约有所相悖。如今他到底觉醒了多久，影响又有多大，结下何等因果，我一无所知。如此种种不可控的因素，不得已也只能请你提前出山，多少有些照应。当年救他有些许隐情，不能由着他坏了大局。”
紫树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住了多年的这座山林，说道：“罢了！既是劫数，早也是应，晚也是应。我就随你下山吧！只是，遵照诸神盟约，你我都不能擅用神术。该从何处做起？”
见紫树答应下山，林耀的神情轻松了些许，回道：“先去行者总部。德古拉能操纵圣盾，但想来手还不至于伸到这里。”
紫树点点头表示可以，说道：“你沉睡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有两个事情知会你一声。第一件是马尔卡蒂觉醒了。第二件是行者如今的情况比圣盾差了许多。你心里提前有个数。”
林耀笑了笑，似是对这两件事情并不在意，说道：“看来你早已有了下山之意。”
“我只是不想你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咱们这帮人也就十三个。”说罢，紫树当先向山下行去。
走了约莫百米，听得身后没有动静，紫树回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林耀，问道：“为何还不走？”
林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颈，说道：“那个！你走错方向了。”
紫树脸色一红，往回走去，“知道我不认路，还不头前带路。还要不要好好玩耍。”
待紫树走到身前，林耀突然再次躬身一拜。这才转身带路，往山下走去。
紫树紧赶了两步，从后面拍了拍林耀的肩膀，与他并肩而行，说道：“你懂天衍之数，我又如何不懂？此次实乃我真心要下山，他日莫要介怀。劫数，终归是要应的。早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随后，二神之间一时无话。各怀着心事，闷头向山外行去。约莫走了半个小时，绕过一处山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方小塘。
这方小塘约莫有数十平米，却是在半山腰上，显得颇为怪异突兀。塘中浮着一层绿色的浮萍，浮萍之上十三朵深红色的荷花婷婷玉立。
二神觉得奇怪，正欲上前仔细查看一番，冷不丁天空中一个旱雷，一道闪电穿过密林，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小塘之中。十三朵荷花顿时有三朵被电的焦黑枯败，余下十朵也受了创伤，显出几份凄哀之色。而浮萍，直接死了大半。
“这处荷塘你可知道？”
“这闪电怎么能穿过密林落下来？”
二神同时开口问对方，然后彼此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他挠了挠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你就不能在洞内布个阵或者施点术法。这弄的我灰头土脸的，也太脏了些。”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回道：“扰人清梦！占人洞府！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有本事找别人去！”
这声音明显不是从洞中传来，可四周除了苍翠的植被，别说人影，连只小兽也没有。
林耀却不以为意，略施了一个小术法，将自己弄得干净些，问道：“我沉睡了多久？”
山洞旁的一株很不起眼，却又颇为突兀的桃树晃动了两下，幻化成一名俊俏的男子。年纪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留的是短寸平头，戴着一副太阳眼镜，右耳垂上镶着一枚银色的耳钉。粉色的t恤上印着‘oh！mygod！’，外面套着一件藏青色的毛衫，加上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裤，活脱脱一名时尚潮男，没有半点仙气。
他伸了个懒腰，说道：“三个月！”
“这么久啊！德古拉这家伙下手还真不客气！”说罢，林耀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这一看不要紧，他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嘴角抽搐了两下。隔了片刻，他实在忍不住，很认真地问道：“敢问紫树大仙今年贵庚！”
紫树用手指将墨镜拉下来几分，瞅了林耀一眼，掐指算了起来。“嗯！我算算，按照我们木族的年龄计算，小生今年刚好二十！”
林耀直接白了他一眼，说道：“为老不尊，大概就是指你这样的。还小生，你都可以唱老老生了。”
紫树戴好墨镜，耸了下肩膀说道：“怎么？谁规定做神仙一定要鹤发童颜。你出身在这么离经叛道的一族里，没想到思想却如此墨守成规！”
'｛唯vh一正版，cl其g他都《¤是',盗版x?
“离经叛道”咀嚼着这个词，似是勾起了往事，林耀一时收了戏谑的心情，沉默了下来。
紫树用手打着自己的嘴，赶忙道歉道：“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打！别想太多，我没别的意思！”
他本还欲再说些安慰的话语，只是却说不出口。因为他的下巴上多了一只手。这只手的食指打了一个勾，正托着他的下巴。而这只手的主人，一脸玩味地端详着他的脸。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此刻该是一种什么表情，真是多年玩鹰的反被鹰啄了眼睛。
愣了约莫数秒，紫树准备反击。可是在他采取行动之前，林耀收回了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刚才勾住紫树的食指，说道：“几千年的树皮手感还行，没想象中的那么粗糙。”
紫树气恼地回道：“德古拉那厮下手也真是没轻没重，要我直接让你躺个百八十年的。”
林耀听得哈哈大笑，看起来作弄紫树让他心情很是愉快。隔了片刻，他突然收敛了笑容，郑重地向紫树躬身一礼，说道：“这次，有劳大仙守护。听君一席话，胜修百年道。多谢了！”
紫树让过林耀这一礼，说道：“别地，几千年的朋友。虽说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这又是大礼，又是受教，莫不是准备坑我。赶紧打住，我本体乃是桃树，秉持的是尘事了了，逃之夭夭之道。救护你也就罢了，别拖我趟这浑水。”
哎！林耀叹了口气，正衣冲着紫树再拜，然后说道：“当年你我皆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隐世一方或可躲避灾祸。可如今，我们是这世界的守护者，很多事怕是避无可避。你是我林耀为数不多的几位挚友，若非没有选择，我亦不会强求与你。如今——”
林耀顿了一下，三拜于紫树，正声说道：“还请紫树出山相助！”
紫树无奈地看着林耀，说道：“还说不会强求，依着诸神盟约的规则，你唤醒了我，我自当遵从你的号令。”
林要回道：“若你真心不愿下山，我绝不强求！”
紫树摇摇头，说道：“罢了！听闻人间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的佳话，今日星君三拜邀我下山，已是给足了面子！我亦知不可能一直避世。只是，按照当年诸位星君的推演，尚有五百年之期。莫非天道有变？”
林耀很想说，天道是否有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本命神通不就是推演预测嘛。不过他还是忍住没说，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按照当年师尊预言，我本不该如此早觉醒。昔年一时之仁，救了德古拉一命，这是变数亦是定数，本不足为虑。但这次不知为何他却先于我等觉醒，并且对我动手。这与诸神盟约有所相悖。如今他到底觉醒了多久，影响又有多大，结下何等因果，我一无所知。如此种种不可控的因素，不得已也只能请你提前出山，多少有些照应。当年救他有些许隐情，不能由着他坏了大局。”
紫树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住了多年的这座山林，说道：“罢了！既是劫数，早也是应，晚也是应。我就随你下山吧！只是，遵照诸神盟约，你我都不能擅用神术。该从何处做起？”
见紫树答应下山，林耀的神情轻松了些许，回道：“先去行者总部。德古拉能操纵圣盾，但想来手还不至于伸到这里。”
紫树点点头表示可以，说道：“你沉睡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有两个事情知会你一声。第一件是马尔卡蒂觉醒了。第二件是行者如今的情况比圣盾差了许多。你心里提前有个数。”
林耀笑了笑，似是对这两件事情并不在意，说道：“看来你早已有了下山之意。”
“我只是不想你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咱们这帮人也就十三个。”说罢，紫树当先向山下行去。
走了约莫百米，听得身后没有动静，紫树回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林耀，问道：“为何还不走？”
林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颈，说道：“那个！你走错方向了。”
紫树脸色一红，往回走去，“知道我不认路，还不头前带路。还要不要好好玩耍。”
待紫树走到身前，林耀突然再次躬身一拜。这才转身带路，往山下走去。
紫树紧赶了两步，从后面拍了拍林耀的肩膀，与他并肩而行，说道：“你懂天衍之数，我又如何不懂？此次实乃我真心要下山，他日莫要介怀。劫数，终归是要应的。早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随后，二神之间一时无话。各怀着心事，闷头向山外行去。约莫走了半个小时，绕过一处山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方小塘。
这方小塘约莫有数十平米，却是在半山腰上，显得颇为怪异突兀。塘中浮着一层绿色的浮萍，浮萍之上十三朵深红色的荷花婷婷玉立。
二神觉得奇怪，正欲上前仔细查看一番，冷不丁天空中一个旱雷，一道闪电穿过密林，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小塘之中。十三朵荷花顿时有三朵被电的焦黑枯败，余下十朵也受了创伤，显出几份凄哀之色。而浮萍，直接死了大半。
“这处荷塘你可知道？”
“这闪电怎么能穿过密林落下来？”
二神同时开口问对方，然后彼此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