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灵之随羽而安
字体: 16 + -

第190章 柔情蜜意

    羽安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感觉到全身如被车轮碾过的剧痛,与包围整个身体带着暖意的湿润,还有,后背肌肤上微有些凉的触感。

    她呆了片刻才逐渐清醒,目光扫过周围,看到身前一块巨大圆润的石头,半插在土里,半浸在水里,而她就趴在那石头上,半身都泡在水中。

    水是热的,不烫,是舒适的温度。她感觉到有人在她身后,离得很近,似有温热的吐息喷在肌肤上,微微的痒。

    她惊讶在那般绵长的疼痛中她还能感觉到痒,很痒,因为有一双手在她后背游移。

    羽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光裸的,玉白的肌肤即便在光线暗淡的丛林中,都显得光润美丽,如雪雕玉砌。再直起身看看身上,也是光裸的,只是胸上围着几道绷带。她默然片刻,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她的目光直直的对上身后男子的目光,眉头微挑。

    风承琰与她对视了半晌,眨眨眼笑道:“还是转过去吧,那几处被藤蔓刺中的伤口有些麻烦,我还没处理完。”

    羽安又沉默半晌,没再问诸如“你为什么脱了我的衣服”、“你占了多少便宜”这种话,乖乖转身,又趴在了石头上。

    石头很光滑,石面跟水应该都是被风承琰的灵力滋润过的,温暖怡人,她趴下的姿势完全放松,懒洋洋的,像一只困倦的猫。

    “看来我昏了没多久。”她道。

    “才一个时辰,我以为会更久的。”风承琰的声音带着叹息,“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就不要再绷着精神,放心把一切都交给我就是了。”

    羽安半闭着眼睛,淡淡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交待些什么吗?”

    似乎早知道她要这么问,风承琰道娓娓道:“和袁老他们汇合,按照地图所指,去了极北冰原。寻找的过程十分顺利,我们用了不到一个月便找到了。那个地方确实如母亲手札里画的那样,是一座孤岛,四周悬崖,崖下是岩浆大河。我们到了孤岛上,和炎氏的族人接触。过程也很顺利,炎氏的族长承认了我,并且决定跟我来大陆。现下,第一批离开孤岛的炎氏族人大概已经走出北境了。”他说着,手下金色的小镊子微微一挑,从已经洗净,却还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中挑出一点绿色的东西。

    羽安的身子微微一颤,一声闷哼堵在喉咙里。

    风承琰用吸水的白布在伤口周围按了两下,吸去涌出的血迹,又迅速的放下布和镊子,从戒指中掏出绷带,围着羽安的肩背缠绕包扎。直到一个活结打好,他才轻轻呼出一口气,额头上积蓄已久的汗水终于留下来,沾到眼睛,难言的酸涩。

    救下她后,他带着她一路奔走,找到一眼清澈异常,并且似有药效的活泉,便停下来开始为她处理伤口。他费了好大劲才稳定住自己的手,看到那些的狰狞堆叠的伤口,他胸中戾气便暴涨,但浓烈的自责和心疼又直刺心尖,让那怒火先伤自己。

    他能感觉到羽安的灵力衰减大半,因此更加不敢想象,她是怎样在这处处危机的丛林里支撑这么多天的。他来的太迟,若是再迟……

    若是再迟,他会烧掉整个禁域森林为她陪葬!

    羽安的声音再次次响起,这次低了很多,带着浓浓的疲倦,“既然这么容易就能走出来,他们为什么在孤岛上呆了千年之久?你怕是漏了什么。”

    风承琰无奈道:“好吧,因为岩浆中有一只极强的灵兽。我也是运气好,掉进岩浆里,稀里糊涂扣掉了那灵兽的一只眼睛,得到了它的灵力,然后在炎氏族人的帮助下,除掉了那畜生。”他挪到羽安身侧,背靠大石,侧对着羽安,笑道:“当年曾外祖带着外祖他们闯出去,是费了好大劲的,但也许是炎氏一族终于到了该复出的时候,我一去便捡了大便宜。他们见我除掉恶龙,都对我崇敬不已,奉若神明。”

    羽安不说话,只看着他。风承琰揉揉鼻子,讪讪道:“掉进岩浆是因为和另一只灵兽打架…其实也没什么,我的火灵力来自母亲,她是火女,留给我的火灵力世间罕见的精纯,所以区区岩浆,根本奈何不了我。”

    “你身上没伤?”羽安问。

    风承琰伸开手臂,让她看自己半边赤裸的精装胸膛,“没有,不信你可以摸摸。”

    他这话只是玩笑,没想到羽安真的半撑起身子,伸手摸了上来。

    纤手如玉,微凉却柔软,拂过肌肤的力道轻若羽毛,却像是带着莫名的力量,一擦便要起火。

    “羽安。”风承琰一把捉住她的手,黑色的眸子深沉如夜色里的海,波涛暗涌。

    羽安对上他的目光,看了好半天,才道:“你知道错了吗?”

    风承琰一怔,下意识想问什么错了,却及时反应过来,点头道:“我知道,不打招呼就走,把你一个人丢在中原,是我的错。”他眼中的深沉褪了一些,多了几分黯然,“你会掉进这个鬼地方,也是我的错,受伤是我的错,不高兴也是我的错……”

    他的话顿在半路,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微冷的香气依飘鼻端,他有些干涩的唇,被什么柔软芬芳的东西堵住了。

    风承琰震惊,这是羽安第一次主动吻他,羽安居然会,主动吻他!

    不过惊讶只是一瞬间,他的头脑马上被那依偎而来的温香软玉冲得半模糊,只剩本能。他本能的,一把环住羽安的腰,将她托起,完全贴在自己身上,一手扶住她的后脑,让她更深的探上来。他的舌尖毫不犹豫的撬开女子的齿关,带着十分的温柔与十二分的炽热,带着这许多日的思念、眷恋,追逐纠缠,抵死方休。

    过了许久,风承琰的手下移时触到羽安背上的绷带,那粗糙的触感让他的理智骤然回复了几分,他离开了一点,哑着声音低低道:“你还有伤,不该劳神,睡一会儿好不好?”

    羽安将头埋在风承琰肩颈间,微微喘息,好半晌才低声道:“你既然知道错了,便要记住,以后什么事都要同我商量,绝不能瞒我,也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嘴唇贴着他的肌肤嗡动,吐息带着未褪的余热,声音即婉转,又带着点懒懒的魅惑,全然不似平时清亮,只让人觉得柔,觉得媚。

    风承琰暗自吸了口气,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仅剩的那点自制力也要溃败了,连忙握住羽安的肩膀,让她离开了一点,看着她的眼睛,点头认真道:“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瞒你,也不会丢下你,凡事都同你商量,你不同意的我绝不会去做。”

    羽安看他一眼,却似是没有明白他的苦心,又抱住他,抱的紧紧的,声音有些闷:“母亲的忌日那天,我跟哥哥一起回了趟北境,正好碰见了…”她顿了顿,“碰见了沐家主,我本来想,父母都在,许是天意,便向他们说明了我和你的事,还有将来的打算。我说等报了仇,就会放下以前的事,以羽安这个名字,好好的活下去。然后便遇见了诸葛涟。”

    遭遇了这一切,羽安提到诸葛涟本该是愤怒而仇恨的,但她的语气那样低而平静,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凉,“诸葛涟让我真正看清了家族的嘴脸,他们,那些长老没有危险的时候想利用我和你的关系,谋夺权势,有危险后又毫不犹豫的把我扔下。还有沐家主,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是沉默,总是犹豫,阿杰阿玉被杀他不管,长老利用我他不管,被人欺辱他也不管…只有哥哥,整个家族只有他是真心对我,可是他并不能做什么,我们都太弱小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风承琰心中疼惜,不禁轻抚她的长发,温柔道:“贵族门第里的亲情本就不值得期待,你还有我,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重的。”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既然是被诸葛涟抓了,你怎么有机会逃出来?又怎么落到了这里?”

    “我吃了‘星啸’,与诸葛涟一战,落败后坠入森林……”

    风承琰的身子一僵,声音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星啸?!你不要命了吗?就算被擒,落到诸葛家族,我和学宫也还有很多办法能救回你,你干什么要用这样决绝的办法?”

    他想扳过羽安的身子,却扳不动,羽安只紧紧的抱着他,低声道:“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决绝,我知道从诸葛家要人有多不容易,也知道你不容易,所以绝不会让自己再给你增加负担。”

    风承琰身子又是一僵,他垂下头,看着女子那一头缎子般的长发,只觉得心也似被泡在了温水里,即暖,又涩。

    “我以前常做一个梦,梦见我掉进一个漆黑的森林里,四周都是潜伏的野兽,各个都想将我吞进腹中,就像现在一样。梦里从来没有人救我,我都是自己走,自己战斗,直到醒来或者死去。”她终于抬起头,看着风承琰,伸手缓缓拂上他的脸颊,几乎是小心翼翼道:“所以这不是梦,你确实来救我了,是吗?”

    风承琰呆了好半晌,忽然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羽安怀疑这是在梦里,她的亲人弃她如敝屣,她的朋友太过弱小又远在天边,她是如此的孤独又恐惧,以至于不敢相信真会有人能来到这绝地,与她共担生死。所以她明明身体极度的虚弱和疲惫,却还是这么早醒来,还一反常态,主动献吻,又这样粘着他不肯放开,她只是不安全感太重了,想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风承琰一把将女子搂进怀里,轻吻着她的长发,似是安抚,似是承诺,“是的,羽安,不要怕,这不是梦,我来救你了,你是我的珍宝,是我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有什么样的危险,我都绝不会抛下你。剩下的都交给我好了,你只需要好好养伤,所有胆敢伤害你的东西,我都会将它们,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