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块假石头
以程浩的人生经历，在今天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玉石原石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有基本的判断力——天然产生的石头，内部怎么也不会有乳白胶这种东西吧？
是的，就在程浩运用透视能力观察石头内部的时候，他居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个切面的、凝固的乳白胶。
这也是他愣神的原因——如此清楚的人工痕迹，足以证明这块石头是粘合的。
至于为什么需要粘合.石头的上半部是透亮的绿色宝石，下半部却只是普通的黑灰色岩石，这还需要解释吗？明显是造假啊！
程浩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刘老板，这中年胖子此刻正气定神闲的和孙淑瑶讨价还价，当真是一点没有招摇撞骗时应有的忐忑不安。
人生如戏啊。
他想着，就听见孙淑瑶道：“既然刘老板诚意这么足，那我也不墨迹了，行，咱们就.”
“等一下。”
程浩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孙淑瑶愣了下，才面露疑惑道：“程顾问？怎么了？”
老实说，程浩对于要不要提醒孙淑瑶是有过犹豫的。
从他的角度来说，这笔交易能成功进行，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程浩自认是个讲究人，不说是道德模范，却也从不会为了钱去违背自己的底线。
他觉得自己若是没有因为好奇看这一眼，没有发现这里面的门道，就算以后知道了这件事，他最多也就感叹下，绝对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说到底，他只是个尚且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人。
可既然知道了，他就不能无视。
眼睛的变异让他想起过一句电影台词，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我无意用我的能力去拯救这个世界，做一轮带来光明温暖的太阳，因为这样的沉重是我这种人所难以背负的；但如果我偶尔闲暇，却也不会介意替迷途的路人照亮前路。
程浩觉得，力所能及的见义勇为，是自己不应该舍弃的东西。
所以，他开口道：“孙小姐，我有一个建议，这块石头，你最好是不要买。”
“为什么？”
“因为这是块假的石头。”
程浩尽量用足够清楚的语言描述道：“它并不是一整块的原石，事实上这石头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是完全不同的两块石头，有明显开凿痕迹，中间还用了乳白胶粘合。”
孙淑瑶豁然站了起来。
“真的？”
她这话像是在问程浩，但眼神却是看着刘老板。
老实说，孙淑瑶是不愿相信程浩的，倒不是不信任，主要原因在于，刘老板和她已经合作了三年。
这三年来，两人一直保持着不错的交易关系，偶尔资金链上出点小问题，还会相互接济。
这样的一个交易伙伴，居然会拿着块假石头来欺骗自己？
孙淑瑶都很难理解，刘老板为何会短视到这种程度。
就为了一千多万？
刘老板同样是面色骤变。
他现在的心情当真可以用复杂来形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到底是怎么看破我的布置的？
他妈的不是个房产顾问吗？
怎么还懂石头？
要知道他为了保证这次算计的成功，此前可是特地找了微雕师傅，花了半个月，才在两块石头之间打磨出了相当细密的嵌口，辅以乳白胶固定，从外面根本不可能看出任何破绽才对！
难道是有人把这事儿说出去了？
刘老板到底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哪怕这时候心里如同惊涛骇浪，面上仍旧没有乱了方寸。
他很快开始反击，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脸鄙夷神色的开口道：“程顾问，什么时候你们房产公司还兼职看料子了？你张嘴说说话不费事，但要是坏了我的名声，我刘某人可不会轻易跟你算了！”
他说着，又脸露诚恳看向孙淑瑶：“孙小姐，我是个什么人，这么多年过来你也应该有数吧？你说说，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刘老板这话说得好啊。”
程浩显得异常淡定，笑笑道：“只是这人吧，心眼隔着肚皮，谁也不敢肯定就不会变是不是？指不定你刘老板突然缺钱了，想要捞一把快的呢？孙小姐。”
程浩指了指石头：“我明白光靠嘴巴说你肯定很难相信我，你看要不这样，反正你买了这块料子也是要开的，不如我们现场打开瞧瞧。你也就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
孙淑瑶心里有些意动。
她的确不愿相信刘老板会给自己下套，但程浩的态度如此笃定，想来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因此最稳妥的办法，自然就是当面验证了。
“刘老板，你看这样如何.我们签个协议，只要这石头不是造假的，没出货我可以按市场价的一点五倍给你半开窗的价钱；出了货，我补足一千五百万，如何？”孙淑瑶如此说道。
她这话是很有诚意的——如此一来，风向都转嫁到了她这里，刘老板是怎么也不会亏的，最多，也就是少赚点。
然而刘老板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大。
“不行！”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怒道：“半开窗的料子才几个钱！要是没出货，我不是亏大了？孙小姐，你不会是为了压价，故意找了个人来跟我唱双簧吧？”
孙淑瑶看着他片刻，突然轻笑一声。
能以二十来岁的年纪挣下这偌大家业，孙淑瑶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即使刘老板掩饰得足够好，她还是观察到了他眼中的色厉内茬。
没错，期望把手中的货物卖出更高的价格，是每一个商人的正常思维，但刘老板斗转的态度，还是让孙淑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她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这块石头我就暂时不收了。”
“我，这……”
刘老板晒在是不想‘到手的鸭子飞走’，想要再解释下，只是他很快有发现，自己似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绕过‘开石头’这个要求。
而他敢开石头吗？
答案显然是不敢。
妈的，只能想办法卖给其他人了。
他心里暗骂一声，接着故意装出一副被冤枉后的愤慨模样，冷冷道：“既然孙小姐不相信我的为人，那这生意不做也罢，告辞！”
刘老板说完，直接抱起盒子，冷笑着看了程浩一眼，转身就走出了洋房。
“程先生，真是谢谢您了。”
孙淑瑶此刻已经可以肯定刘老板是有问题的，否则他不可能毫不犹豫的就放弃这笔交易，心里一时间当真是百感交集。
她叹了口气，看向程浩道：“我是真没想到，老刘会给我下套.程先生，恕我冒昧，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石头有问题的？”
“这个.”
程浩咳嗽了一声，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我是注意到上面的预料和石头有缝隙，所以有所怀疑。”
孙淑瑶回忆了片刻，顿时面露恍然：“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居然都没注意到.程先生，您这眼力可真是不错。”
程浩苦笑一声，摇摇头：“孙小姐，你就不用捧我了，我现在正犯愁怎么回去跟公司交差呢。”
孙淑瑶买房子是为了买石头，他搅黄了这场生意，这小洋房自然也就不会再卖了。
等公司知道他不仅没谈下来单子，反倒直接把单子都给弄没了，到时候冯新成再借机发作，被辞退几乎是肯定的。
孙淑瑶很快反应过来了程浩的意思。
老实说，她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宁愿放弃手里的大额提成单子，选择帮自己避免重大损失的男生还是很有好感的。
谁都明白见义勇为的难度，所以大多数人，都对能做到‘见义勇为’的人报以友善。
而当这种见义勇为是自己所亲身体会的时候，感激的心情是肯定的。
因此，在片刻的考虑之后，孙淑瑶有了决定。
她对程浩道：“不知道程先生有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这”
程浩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突然就问这话？等等，难道……
孙淑瑶见状笑笑，看了眼挂钟，站起来道：“快中午了，要不这样我们找个地方吃个饭，坐下来聊聊。”
一个小时后。
孙淑瑶开着一辆两百多万的辉腾，带着程浩来到了桑海市一家有名的高档餐厅。
孙淑瑶似乎是经常来这地方，进门后说了句照旧，就把菜单给了程浩。
只可惜程浩现在可没享受美食的心思，只是草草点了几样叫得出名字的菜品。
他更在意的，还是孙淑瑶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两人天南地北的说了阵话，等到菜过五味，孙淑瑶才正是进入了主题。
“程先生，你对珠宝行业是怎么看的？”
程浩顿时思考起来。
很明显这句话就相当于面试，他无论如何也得考虑得当才行。
结果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旁边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瑶瑶？”
一个穿着黑夹克的年轻男人快步走过来，面带惊喜的看向孙淑瑶：“你也来这吃饭？”
孙淑瑶却是面露不快，一下子冷了脸：“瑶瑶也是你叫的？”
“我怎么就不能叫了？”
何瑞顿时一脸不高兴：“瑶瑶，我现在可是在追你，等以后咱俩谈成了，那就是一家人我作为未来男朋友，叫下你的小名，有什么问题？”
孙淑瑶差点被气笑了，对他这种令人作呕的迷之自信相当火大，当场道：“何瑞，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但这并不妨碍他有基本的判断力——天然产生的石头，内部怎么也不会有乳白胶这种东西吧？
是的，就在程浩运用透视能力观察石头内部的时候，他居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个切面的、凝固的乳白胶。
这也是他愣神的原因——如此清楚的人工痕迹，足以证明这块石头是粘合的。
至于为什么需要粘合.石头的上半部是透亮的绿色宝石，下半部却只是普通的黑灰色岩石，这还需要解释吗？明显是造假啊！
程浩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刘老板，这中年胖子此刻正气定神闲的和孙淑瑶讨价还价，当真是一点没有招摇撞骗时应有的忐忑不安。
人生如戏啊。
他想着，就听见孙淑瑶道：“既然刘老板诚意这么足，那我也不墨迹了，行，咱们就.”
“等一下。”
程浩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孙淑瑶愣了下，才面露疑惑道：“程顾问？怎么了？”
老实说，程浩对于要不要提醒孙淑瑶是有过犹豫的。
从他的角度来说，这笔交易能成功进行，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程浩自认是个讲究人，不说是道德模范，却也从不会为了钱去违背自己的底线。
他觉得自己若是没有因为好奇看这一眼，没有发现这里面的门道，就算以后知道了这件事，他最多也就感叹下，绝对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说到底，他只是个尚且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人。
可既然知道了，他就不能无视。
眼睛的变异让他想起过一句电影台词，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我无意用我的能力去拯救这个世界，做一轮带来光明温暖的太阳，因为这样的沉重是我这种人所难以背负的；但如果我偶尔闲暇，却也不会介意替迷途的路人照亮前路。
程浩觉得，力所能及的见义勇为，是自己不应该舍弃的东西。
所以，他开口道：“孙小姐，我有一个建议，这块石头，你最好是不要买。”
“为什么？”
“因为这是块假的石头。”
程浩尽量用足够清楚的语言描述道：“它并不是一整块的原石，事实上这石头的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是完全不同的两块石头，有明显开凿痕迹，中间还用了乳白胶粘合。”
孙淑瑶豁然站了起来。
“真的？”
她这话像是在问程浩，但眼神却是看着刘老板。
老实说，孙淑瑶是不愿相信程浩的，倒不是不信任，主要原因在于，刘老板和她已经合作了三年。
这三年来，两人一直保持着不错的交易关系，偶尔资金链上出点小问题，还会相互接济。
这样的一个交易伙伴，居然会拿着块假石头来欺骗自己？
孙淑瑶都很难理解，刘老板为何会短视到这种程度。
就为了一千多万？
刘老板同样是面色骤变。
他现在的心情当真可以用复杂来形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到底是怎么看破我的布置的？
他妈的不是个房产顾问吗？
怎么还懂石头？
要知道他为了保证这次算计的成功，此前可是特地找了微雕师傅，花了半个月，才在两块石头之间打磨出了相当细密的嵌口，辅以乳白胶固定，从外面根本不可能看出任何破绽才对！
难道是有人把这事儿说出去了？
刘老板到底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哪怕这时候心里如同惊涛骇浪，面上仍旧没有乱了方寸。
他很快开始反击，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脸鄙夷神色的开口道：“程顾问，什么时候你们房产公司还兼职看料子了？你张嘴说说话不费事，但要是坏了我的名声，我刘某人可不会轻易跟你算了！”
他说着，又脸露诚恳看向孙淑瑶：“孙小姐，我是个什么人，这么多年过来你也应该有数吧？你说说，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刘老板这话说得好啊。”
程浩显得异常淡定，笑笑道：“只是这人吧，心眼隔着肚皮，谁也不敢肯定就不会变是不是？指不定你刘老板突然缺钱了，想要捞一把快的呢？孙小姐。”
程浩指了指石头：“我明白光靠嘴巴说你肯定很难相信我，你看要不这样，反正你买了这块料子也是要开的，不如我们现场打开瞧瞧。你也就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
孙淑瑶心里有些意动。
她的确不愿相信刘老板会给自己下套，但程浩的态度如此笃定，想来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因此最稳妥的办法，自然就是当面验证了。
“刘老板，你看这样如何.我们签个协议，只要这石头不是造假的，没出货我可以按市场价的一点五倍给你半开窗的价钱；出了货，我补足一千五百万，如何？”孙淑瑶如此说道。
她这话是很有诚意的——如此一来，风向都转嫁到了她这里，刘老板是怎么也不会亏的，最多，也就是少赚点。
然而刘老板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大。
“不行！”
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怒道：“半开窗的料子才几个钱！要是没出货，我不是亏大了？孙小姐，你不会是为了压价，故意找了个人来跟我唱双簧吧？”
孙淑瑶看着他片刻，突然轻笑一声。
能以二十来岁的年纪挣下这偌大家业，孙淑瑶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即使刘老板掩饰得足够好，她还是观察到了他眼中的色厉内茬。
没错，期望把手中的货物卖出更高的价格，是每一个商人的正常思维，但刘老板斗转的态度，还是让孙淑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她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这块石头我就暂时不收了。”
“我，这……”
刘老板晒在是不想‘到手的鸭子飞走’，想要再解释下，只是他很快有发现，自己似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绕过‘开石头’这个要求。
而他敢开石头吗？
答案显然是不敢。
妈的，只能想办法卖给其他人了。
他心里暗骂一声，接着故意装出一副被冤枉后的愤慨模样，冷冷道：“既然孙小姐不相信我的为人，那这生意不做也罢，告辞！”
刘老板说完，直接抱起盒子，冷笑着看了程浩一眼，转身就走出了洋房。
“程先生，真是谢谢您了。”
孙淑瑶此刻已经可以肯定刘老板是有问题的，否则他不可能毫不犹豫的就放弃这笔交易，心里一时间当真是百感交集。
她叹了口气，看向程浩道：“我是真没想到，老刘会给我下套.程先生，恕我冒昧，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石头有问题的？”
“这个.”
程浩咳嗽了一声，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我是注意到上面的预料和石头有缝隙，所以有所怀疑。”
孙淑瑶回忆了片刻，顿时面露恍然：“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居然都没注意到.程先生，您这眼力可真是不错。”
程浩苦笑一声，摇摇头：“孙小姐，你就不用捧我了，我现在正犯愁怎么回去跟公司交差呢。”
孙淑瑶买房子是为了买石头，他搅黄了这场生意，这小洋房自然也就不会再卖了。
等公司知道他不仅没谈下来单子，反倒直接把单子都给弄没了，到时候冯新成再借机发作，被辞退几乎是肯定的。
孙淑瑶很快反应过来了程浩的意思。
老实说，她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宁愿放弃手里的大额提成单子，选择帮自己避免重大损失的男生还是很有好感的。
谁都明白见义勇为的难度，所以大多数人，都对能做到‘见义勇为’的人报以友善。
而当这种见义勇为是自己所亲身体会的时候，感激的心情是肯定的。
因此，在片刻的考虑之后，孙淑瑶有了决定。
她对程浩道：“不知道程先生有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这”
程浩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突然就问这话？等等，难道……
孙淑瑶见状笑笑，看了眼挂钟，站起来道：“快中午了，要不这样我们找个地方吃个饭，坐下来聊聊。”
一个小时后。
孙淑瑶开着一辆两百多万的辉腾，带着程浩来到了桑海市一家有名的高档餐厅。
孙淑瑶似乎是经常来这地方，进门后说了句照旧，就把菜单给了程浩。
只可惜程浩现在可没享受美食的心思，只是草草点了几样叫得出名字的菜品。
他更在意的，还是孙淑瑶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代表了什么。
两人天南地北的说了阵话，等到菜过五味，孙淑瑶才正是进入了主题。
“程先生，你对珠宝行业是怎么看的？”
程浩顿时思考起来。
很明显这句话就相当于面试，他无论如何也得考虑得当才行。
结果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旁边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瑶瑶？”
一个穿着黑夹克的年轻男人快步走过来，面带惊喜的看向孙淑瑶：“你也来这吃饭？”
孙淑瑶却是面露不快，一下子冷了脸：“瑶瑶也是你叫的？”
“我怎么就不能叫了？”
何瑞顿时一脸不高兴：“瑶瑶，我现在可是在追你，等以后咱俩谈成了，那就是一家人我作为未来男朋友，叫下你的小名，有什么问题？”
孙淑瑶差点被气笑了，对他这种令人作呕的迷之自信相当火大，当场道：“何瑞，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