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起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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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夜宴3

    “爸,我哪有,再说,袁野哥哥可是乐的往那边跑的,你说是不是呀?袁野哥哥。”何安然不满起来,又话锋一转对着袁野笑着说道。

    袁野怕突然被爆出虽然在他看来隐秘之极但在别人看来已经很是明显的事,于是接着说道:“没事的,我这些天在这也没有事情,就当晚上散散步了。”

    “行了,安然,你不要耽误你袁野哥哥吃饭了,去收拾收拾你的床,准备睡觉吧。”何叔对着安然吩咐道。

    何安然这才离开。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虽然此时电视上正在播着电视剧,但袁野还是觉得气氛有点安静的可怕。他吃饭的声音更加小了,已渐不可闻。生怕狼吞虎咽的声音破坏了这种安静的氛围,可又想有什么声音能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忽然觉得今晚是要交代点什么,关于他,关于何欣然,关于他和何欣然的一些事情。可这话又无从说起,他不知道该如何把握住情绪,于是只好继续沉默。

    饭吃了大半,何叔突然道:“袁野,你看欣然现在怎么样了?”

    袁野愣了一下,嘴里的饭菜也忘了咀嚼,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或者情况好转一点?”何叔解释道。

    袁野细细回想起来,他一直忘乎所以的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总是刻意的避开何欣然到目前为止仍算是一个精神不健全的病人这个事实。现在看来,他们的情感发展历程是要比正常的来的还要快速还要凶猛。何欣然的表现也给了他一种错觉,即他们是在情感酝酿到一定阶段的自然爆发,而非在基于缺失正常判别能力的认知下的趁虚而入。

    但现在,何叔的问话,点醒了他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的梦境,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欣然,怎么说呢,她现在看起来不是好多了?”袁野试探着问道。

    “唉,事情总是说不好。她在那个地方已经两年。这两年之中,她什么人也没见,也不愿意再见。也试着找过她之前要好的同学,但也无济于事。她们总是说不到一块去,没有剑多长时间,已经能看的出来,欣然的情绪有些不对。所以只好无疾而终,再也没有找过别人。”何叔抽出了一支烟,递给袁野。

    袁野放下了碗筷,他这时已经吃的大半饱,不好意思继续吃下去,就接着烟,也点了起来。

    “什么人都不见吗?”袁野吐了一个不算烟圈的烟圈,看着电视发呆。

    “差不多吧,见了也说不上几句话。真不知这两年是怎么熬下来的。”何叔也抽了一口闷烟,在嘴里闷着,还没吐出来。

    “所以,袁野哥哥,你是个例外,也是我们的希望啊!”何安然不知从哪里又过来,接着话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我哪里有那种本事。”袁野苦笑道。

    他不是一个精神科的医生,更不是一个心理专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理科男,对于这些完全不感冒,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天赋。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不亚于孤注一掷。

    他不想给人失望,但把他自己层层剖析开来,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

    “不,袁野哥哥,我是相信你的。”何安然坚定道。

    袁野继续沉默,他不愿再给人太多的伤痛,可他也治愈不了别人,所以只好闭口。

    “小袁,这种事情并不是我们强求,只是说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有些事情总要试着去做一做才能给人踏实,即便它仍旧让人失落失望。”何叔在一旁似是安慰,其实是在给他打气。

    “为什么?我得知道因为什么才让何叔你和安然忽然相信我能做到这件事来。”袁野想这毕竟是要有原因的,只是这原因是什么,现在的他还没有领会出来。

    “因为,袁野哥哥,你是她最想见到的人啊!”何安然道。

    这时如平地起惊雷,而这大地忽然真的落下了雷霆一般,袁野被心里麻木的失了西东。

    人的情感是一种复杂的东西,在得不到时想得到,在突然得到时又不知所措。

    因为未曾得到之时,只是心中渴望着得到之后的美好,而对于其它都充耳不闻或者无暇他顾。就像愿景总是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却不会在缺陷上扎根。这就像是企业上所说的愿景和使命,听起来多么伟大,却做的是与它背道而驰的事情。现实远比理想要残酷的多。

    而在得到的同时,诸多限制自然也落在身上。比如责任,比如失去。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在你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自然也要失去一些东西。这是人生的哲理,从孩童时代就人人明白的一句话。可真正的理解是,得到并不是单方面的得到,而更是双层次意义上的得到。因为你要背负你所拥有的某些东西上带着的责任。这个责任会让你失去未得到之时的某些东西。

    正如结婚之后即失去了恋爱的自由,同时身上多了许多身份角色所要承担的责任。

    这件事本来是美好,却因为残酷是随之而来,所以袁野心里在憧憬又惶恐。

    这与他所想的恋爱不同,他希望是浪漫的、自由的、不掺杂任何目的的一种精神上的愉悦状态,而非现在这种必须达成某个目标、承担了家人的期盼、被迫的把恋爱变成一种工具的让他无法适从的畸形形式。

    “安然,我怎么不这么觉得。”袁野以为何安然在开玩笑,这是因为他心里在抗拒。

    “袁野哥哥,不管你怎么想的,但确实,我姐姐现在正在想着你。或许你不知道,在你和我姐第一次见面之时,我已经震撼到说不出话来。我本以为你们不过是十几年后的偶然相逢,互相寒暄之后就再也无所交集。可是,你知道吗,我姐一眼就认出了你。这或者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因为在招聘会上我也是一眼认出了你。但之后的事情,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姐看的出来很是高兴,她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着外界的人,于是和你聊的火热。我从没有见过她这样,在那一瞬间,我真以为,以前的那个熟悉的姐姐又回来了。”何安然慢条斯理的说着袁野以前未曾想过,也没有注意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