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灭族
密道很深，但是终有尽头。
十二岁的陈今和家族的人不停奔跑着，当他们逃出密道，小镇里那座院落燃起了滚滚浓烟，依稀之中，他们似乎听到几声不甘的嘶吼。
陈家众人双眼通红地看着那处，但是即便如此，脚下依旧没有丝毫停歇，带着老弱病残快步逃离小镇。
在他们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脚下，有一座石碑。
石碑之上，刻着两个古朴大字，苍山。
这是一座无人敢闯的山，传说山中有遮天蔽日的苍鹰，有数十丈高的巨熊，有数百丈长的大蛇，更有数之不尽的蠹虫野兽。
就是那些可以飞檐走壁的江湖豪客，也不敢踏进此山方圆百里，失落小镇上的村民虽然几乎每天都与这山打交道，但也几乎从来没有人敢踏进十里之内，即便最好的猎人，如果猎物超出十里范围，他们也只有放弃，这是山脚下无数猎人用生命划上的一条生死线。
就是这样一座充满了恐怖传说的大山，陈家族人却不得不入。
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就在他们一步步跨入苍山时，那仅剩的二十几名杀手已然追了上来，没有任何犹豫，他们追随着陈家众人的脚步跨入了苍山，仿佛传说中的恐怖之地，对他们而言不存在任何威胁。
甚至在他们眼中露出了及其狂热的光芒，似乎在苍山之中有着致命的诱惑，又似乎在把一群圈养的牛羊赶进残酷的屠宰场。
如果苍天有灵，或许会在扫视苍生时挥手庇护眼前这被逼着一步步跨入死地的诸多生命，然而苍天无灵，更无情。
······
······
两日过后，陈家众人在苍山之中已经行走了上百里，这两天以来他们带着孩子老人不停奔跑，早已精疲力竭，但是他们不敢稍作停留，因为在他们身后，二十几道身影远远吊着。
那群杀手似幽灵般在这山野中无声无息地飘荡，有时似乎已经将他们甩开，但不久之后却又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在远处现身。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虽然跟随，却不紧逼。
第三天，天色刚明。
陈今的父亲找到人群中的陈今，面色凝重地将他叫到一旁。
“此番我陈家恐有灭族之祸，虽不知这群杀手所为何来，但最大的可能，便是你胸前的九鼎。”
“九鼎是我族守护的最大秘密，虽然时间久远，为父也不知其中原由，但守护九鼎是我族存在这世间的意义，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九鼎落入他人之手。”
说完这话，陈今的父亲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要将他刻在自己灵魂最深处。
自从陈今被族人称为中兴之主后，自己这儿子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家传的修行之道更是从八岁便开始修行，但是或许天意弄人，四年过去他竟连半分元气都感应不到。
每每看到这懂事的孩子在深夜悄悄吐血，陈父都觉得亏欠他太多。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来不及弥补了，今日过后，这世间只怕再无陈家。
这三日以来，他已明白身后那群杀手的有恃无恐，这山野之中，必然有更大的杀机等待着自己的族人。
不能再往深处走了，必须要做出决断！
想到此处，陈父拍了拍陈今的肩膀，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十二岁的陈今看着父亲的背影，开口喊道：“父亲，孩儿便是灰飞烟灭，也不会让九鼎落入他人之手。”
听到这决绝的声音，陈父身体微微一颤，仅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陈氏祖先，我族，要亡了。”
然后他朝着天空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双眼瞬间变得猩红。
没有人会想到陈氏族人已经向苍山深处走了上百里后，竟会绝然而然地杀回来时的方向。
就在那群杀手悠闲地散在各处消遣时，山野之中，十四个男女老少的陈氏族人，全部头戴白巾，带着必死之心朝他们杀来。
无论男女老幼此时都手握刀剑或木棍，双眼猩红。就连那比陈今还小两岁的表弟，也同样疯狂地和一个杀手缠斗。
疯了！
有杀手看着眼前的孩童挥舞着木棍，竟将自己长刀击飞，又有杀手看着双目通红的老妪长剑之中竟吐出一道剑芒，将自己胸口洞穿。还有杀手看着那似野兽般咆哮而来的男子，竟刀芒挥洒不绝，一刀将自己三人劈成几段。
他们疯了，全都疯了！
此时的陈氏族人，似乎全部化作了野兽，在猎人的陷阱中作困兽之斗，咆哮声不绝，剑芒吞吐，刀芒肆意挥洒。
十二岁的陈今一样疯狂，似乎是感受到族人的咆哮之声，他四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忽然从体内爆裂，双眼瞬间变得如血如稠。
这是陈家的秘术，与体质无关，但是需要燃烧生命之力，短时间内爆发出双倍的力量。
这，就是陈家的困兽之斗。
有杀手咆哮，二十多个杀手中忽然跨出七名高手，他们在这之前一直表现平凡，但在看到陈家困兽之斗的瞬间，他们身上也爆发出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修为。
一步跨出后，他们身体似乎变得轻盈许多，那长剑之上，有剑芒吞吐，一剑递出便将那个陈家老妪斩杀。
七人之中，竟全部都能挥洒剑芒。
看到这七人，陈氏族人心底泛起一抹绝望，但是在转瞬之间，他们的双目变得愈加猩红，仿佛在双目之中，尽数成了血色。
困兽之斗用到极致，此时他们早已不报任何生还的希望，无论男女老少，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杀戮。
看着族人一个个惨死，陈今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疯狂地燃烧生命，此时他仿佛化成了一头野兽，没有任何技巧，只有最原始的疯狂。
他抓住一个刺客刺来的剑，任由锋利的剑刃割裂手掌，另一只手将刺客抓到身前，张嘴便将刺客的颈脖咬破，直到将那刺客生生咬死。才发出一声咆哮，朝别的刺客扑去。
此刻所有的陈氏族人都已经疯狂。
那些杀手看着疯如狂魔的陈氏族人，心底泛起无尽的恐惧，此刻在他们眼中，陈氏族人根本不是人，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就连那七个吞吐剑芒的杀手，除了被陈父杀死的三人，其余的都开始慢慢往后退，他们虽然是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行者，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人，更何况，此时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他们怕了，此时二十多个杀手，还能站着的仅仅只有八人而已，而陈氏族人这边，还站着的也只有五人，而倒下的，也不再有活着的人，尽数战死。
但是即便如此，杀手们也不敢再出手了，他们已经胆寒。
他们不知道这群疯狂的魔鬼究竟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不知道是谁起头，他们转身朝山外逃去。
看着疯狂逃命的杀手，陈氏族人包括陈今在内，没有丝毫迟疑，跨步追去。
可就在这时，在那山峰之中，忽然显现出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身着白衣，腰间斜跨着一柄古韵长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自山间慢慢跨步而来。
其身形缥缈，足不触地，竟是踩着树尖飞踏而至，宛若仙人。
“一群蝼蚁。”
那人眉宇轻皱，站在树顶，俯视着下面双目猩红的陈氏族人，冷然开口道：“鼎在何处。”
正在飞奔的下面五人骤然停下，没有言语。他们猩红的双目中露出绝然死气，转身朝树下奔去。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体内生机早已燃尽，此时即便面对的是仙，也无所畏惧。
如果此人是仙，那么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戮仙。
“米粒之光，也敢绽放光华。”
陈父几人的举动让那树顶之人眉宇间的邹痕深了些许，只见其腰间古韵长剑转瞬出鞘，一道光芒破空而至。
挥手一指，古剑停在陈父胸前三尺。
“再问一次，鼎在何处。”
面对冷冽的问话，面对这古剑中散发出的森然剑气，陈父向天发出一声厉吼，举拳砸去。
“找死。”
树顶之人眉目再凝，停在陈父胸前三尺的古剑瞬间化作一道光芒，从他身体中破胸而出，在陈父身侧的一位陈氏族人身前凛然而立。
依旧是胸前三尺，依旧是那句话。
“再问一次，鼎在何处。”
这位陈氏族人是陈今的二叔，看着眼前的古剑，他惨然一笑，身体骤然而动，竟主动向那古剑扑去，与此同时，另外两位陈氏族人也同时挥刀朝古剑劈去。
他们不是杀敌，他们是在求死。
面对这傲然而立的仙人，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他们也宛若蝼蚁，更何况此时他们早已生机断绝。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一样要在这柄泛着森然之气的古剑上留下印记。
看着这些蝼蚁竟如此绝然赴死，那树顶之人终于有了些许怒意，冷哼一声。伸手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诀，古剑骤然光芒大盛，三个陈氏族人在那古剑之下顷刻间化作一团血肉。
便在此时，那宛若仙人的白衣忽然双目一凝，在他目之所及之处，十二岁的陈今竟在那陈氏三人争取的片刻时间自绝而亡。
(本章完)
十二岁的陈今和家族的人不停奔跑着，当他们逃出密道，小镇里那座院落燃起了滚滚浓烟，依稀之中，他们似乎听到几声不甘的嘶吼。
陈家众人双眼通红地看着那处，但是即便如此，脚下依旧没有丝毫停歇，带着老弱病残快步逃离小镇。
在他们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脚下，有一座石碑。
石碑之上，刻着两个古朴大字，苍山。
这是一座无人敢闯的山，传说山中有遮天蔽日的苍鹰，有数十丈高的巨熊，有数百丈长的大蛇，更有数之不尽的蠹虫野兽。
就是那些可以飞檐走壁的江湖豪客，也不敢踏进此山方圆百里，失落小镇上的村民虽然几乎每天都与这山打交道，但也几乎从来没有人敢踏进十里之内，即便最好的猎人，如果猎物超出十里范围，他们也只有放弃，这是山脚下无数猎人用生命划上的一条生死线。
就是这样一座充满了恐怖传说的大山，陈家族人却不得不入。
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就在他们一步步跨入苍山时，那仅剩的二十几名杀手已然追了上来，没有任何犹豫，他们追随着陈家众人的脚步跨入了苍山，仿佛传说中的恐怖之地，对他们而言不存在任何威胁。
甚至在他们眼中露出了及其狂热的光芒，似乎在苍山之中有着致命的诱惑，又似乎在把一群圈养的牛羊赶进残酷的屠宰场。
如果苍天有灵，或许会在扫视苍生时挥手庇护眼前这被逼着一步步跨入死地的诸多生命，然而苍天无灵，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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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过后，陈家众人在苍山之中已经行走了上百里，这两天以来他们带着孩子老人不停奔跑，早已精疲力竭，但是他们不敢稍作停留，因为在他们身后，二十几道身影远远吊着。
那群杀手似幽灵般在这山野中无声无息地飘荡，有时似乎已经将他们甩开，但不久之后却又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在远处现身。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虽然跟随，却不紧逼。
第三天，天色刚明。
陈今的父亲找到人群中的陈今，面色凝重地将他叫到一旁。
“此番我陈家恐有灭族之祸，虽不知这群杀手所为何来，但最大的可能，便是你胸前的九鼎。”
“九鼎是我族守护的最大秘密，虽然时间久远，为父也不知其中原由，但守护九鼎是我族存在这世间的意义，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九鼎落入他人之手。”
说完这话，陈今的父亲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要将他刻在自己灵魂最深处。
自从陈今被族人称为中兴之主后，自己这儿子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家传的修行之道更是从八岁便开始修行，但是或许天意弄人，四年过去他竟连半分元气都感应不到。
每每看到这懂事的孩子在深夜悄悄吐血，陈父都觉得亏欠他太多。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来不及弥补了，今日过后，这世间只怕再无陈家。
这三日以来，他已明白身后那群杀手的有恃无恐，这山野之中，必然有更大的杀机等待着自己的族人。
不能再往深处走了，必须要做出决断！
想到此处，陈父拍了拍陈今的肩膀，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十二岁的陈今看着父亲的背影，开口喊道：“父亲，孩儿便是灰飞烟灭，也不会让九鼎落入他人之手。”
听到这决绝的声音，陈父身体微微一颤，仅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陈氏祖先，我族，要亡了。”
然后他朝着天空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双眼瞬间变得猩红。
没有人会想到陈氏族人已经向苍山深处走了上百里后，竟会绝然而然地杀回来时的方向。
就在那群杀手悠闲地散在各处消遣时，山野之中，十四个男女老少的陈氏族人，全部头戴白巾，带着必死之心朝他们杀来。
无论男女老幼此时都手握刀剑或木棍，双眼猩红。就连那比陈今还小两岁的表弟，也同样疯狂地和一个杀手缠斗。
疯了！
有杀手看着眼前的孩童挥舞着木棍，竟将自己长刀击飞，又有杀手看着双目通红的老妪长剑之中竟吐出一道剑芒，将自己胸口洞穿。还有杀手看着那似野兽般咆哮而来的男子，竟刀芒挥洒不绝，一刀将自己三人劈成几段。
他们疯了，全都疯了！
此时的陈氏族人，似乎全部化作了野兽，在猎人的陷阱中作困兽之斗，咆哮声不绝，剑芒吞吐，刀芒肆意挥洒。
十二岁的陈今一样疯狂，似乎是感受到族人的咆哮之声，他四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忽然从体内爆裂，双眼瞬间变得如血如稠。
这是陈家的秘术，与体质无关，但是需要燃烧生命之力，短时间内爆发出双倍的力量。
这，就是陈家的困兽之斗。
有杀手咆哮，二十多个杀手中忽然跨出七名高手，他们在这之前一直表现平凡，但在看到陈家困兽之斗的瞬间，他们身上也爆发出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修为。
一步跨出后，他们身体似乎变得轻盈许多，那长剑之上，有剑芒吞吐，一剑递出便将那个陈家老妪斩杀。
七人之中，竟全部都能挥洒剑芒。
看到这七人，陈氏族人心底泛起一抹绝望，但是在转瞬之间，他们的双目变得愈加猩红，仿佛在双目之中，尽数成了血色。
困兽之斗用到极致，此时他们早已不报任何生还的希望，无论男女老少，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杀戮。
看着族人一个个惨死，陈今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疯狂地燃烧生命，此时他仿佛化成了一头野兽，没有任何技巧，只有最原始的疯狂。
他抓住一个刺客刺来的剑，任由锋利的剑刃割裂手掌，另一只手将刺客抓到身前，张嘴便将刺客的颈脖咬破，直到将那刺客生生咬死。才发出一声咆哮，朝别的刺客扑去。
此刻所有的陈氏族人都已经疯狂。
那些杀手看着疯如狂魔的陈氏族人，心底泛起无尽的恐惧，此刻在他们眼中，陈氏族人根本不是人，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就连那七个吞吐剑芒的杀手，除了被陈父杀死的三人，其余的都开始慢慢往后退，他们虽然是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行者，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人，更何况，此时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他们怕了，此时二十多个杀手，还能站着的仅仅只有八人而已，而陈氏族人这边，还站着的也只有五人，而倒下的，也不再有活着的人，尽数战死。
但是即便如此，杀手们也不敢再出手了，他们已经胆寒。
他们不知道这群疯狂的魔鬼究竟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不知道是谁起头，他们转身朝山外逃去。
看着疯狂逃命的杀手，陈氏族人包括陈今在内，没有丝毫迟疑，跨步追去。
可就在这时，在那山峰之中，忽然显现出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身着白衣，腰间斜跨着一柄古韵长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自山间慢慢跨步而来。
其身形缥缈，足不触地，竟是踩着树尖飞踏而至，宛若仙人。
“一群蝼蚁。”
那人眉宇轻皱，站在树顶，俯视着下面双目猩红的陈氏族人，冷然开口道：“鼎在何处。”
正在飞奔的下面五人骤然停下，没有言语。他们猩红的双目中露出绝然死气，转身朝树下奔去。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体内生机早已燃尽，此时即便面对的是仙，也无所畏惧。
如果此人是仙，那么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戮仙。
“米粒之光，也敢绽放光华。”
陈父几人的举动让那树顶之人眉宇间的邹痕深了些许，只见其腰间古韵长剑转瞬出鞘，一道光芒破空而至。
挥手一指，古剑停在陈父胸前三尺。
“再问一次，鼎在何处。”
面对冷冽的问话，面对这古剑中散发出的森然剑气，陈父向天发出一声厉吼，举拳砸去。
“找死。”
树顶之人眉目再凝，停在陈父胸前三尺的古剑瞬间化作一道光芒，从他身体中破胸而出，在陈父身侧的一位陈氏族人身前凛然而立。
依旧是胸前三尺，依旧是那句话。
“再问一次，鼎在何处。”
这位陈氏族人是陈今的二叔，看着眼前的古剑，他惨然一笑，身体骤然而动，竟主动向那古剑扑去，与此同时，另外两位陈氏族人也同时挥刀朝古剑劈去。
他们不是杀敌，他们是在求死。
面对这傲然而立的仙人，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他们也宛若蝼蚁，更何况此时他们早已生机断绝。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一样要在这柄泛着森然之气的古剑上留下印记。
看着这些蝼蚁竟如此绝然赴死，那树顶之人终于有了些许怒意，冷哼一声。伸手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诀，古剑骤然光芒大盛，三个陈氏族人在那古剑之下顷刻间化作一团血肉。
便在此时，那宛若仙人的白衣忽然双目一凝，在他目之所及之处，十二岁的陈今竟在那陈氏三人争取的片刻时间自绝而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