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之明末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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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朱之冯鏖战宣府(二)

    城门之上所站的不是别人,正是宣府总兵朱三乐和副将房之屏、王徽俊。因为朱之冯定的计策是诈降,这样做的原因是想取得最大战绩,但代价却是玉石俱焚。

    朱之冯出离了宣府城,一路向西,他知道既然选择了无畏,那么他就必须坚持下去。二月二十一日,天微微亮,朱之冯到了永嘉堡。

    此刻驻守永嘉堡的是姜瓖的大将杨振威,听闻宣府有人前来投诚,甚是大喜,急忙在中军行辕里见了朱之冯,朱之冯表明自己巡抚的身份之后,他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接着,他亲自护送朱之冯赶赴天镇,面见姜瓖。

    姜瓖听闻 宣府巡抚前来相投,也是得意满满,他稳坐在大帐里,看着下站的朱之冯,及其傲慢的问到:“下站者何人?”

    朱之冯知道姜瓖这是在故意给自己耍威风,但迫于形势,他忍气吞声的回答道:“宣府巡抚朱之冯拜见大将军。”

    “哟!这不是朱抚台吗?这是那阵香风把你吹来了?”姜瓖继续拿着他的架子说到。

    “听闻将军兵临大同,连克阳高、天镇,直逼我宣府,你说我这个巡抚大人不来行不行?”朱之冯被姜瓖的话有点激怒了,他略带愠怒的说。

    虽然朱之冯的语气中显示他略有不满,可如今所有的话语权全部在姜瓖手中,姜依旧傲慢的问到:“大人不必这样说,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今崇祯皇帝,上不怜民情,下不恤臣心,先斩王承胤,有要取我的性命,王军门和你我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到了如今的地步,至于这其中的缘由对错,大人想必也是心知肚明吧!”

    朱之冯虽然知道姜瓖所言多半是颠倒黑白,可?如今的事却需要他来求人家,所以他只好答道:“皇上对待宣大的做法实在欠妥,也着实委屈将军了。”

    听到朱之冯这么说了,姜瓖不由得轻蔑的笑了起来,他接着问到:“不知大人此时到访是有何公干啊?”

    朱之冯忍气吞声,故作欣喜的答道:“闻将军天威,攻城拔寨是威名显赫,如今宣府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对于将军来说也是手到擒来,将军苦朝庭日久,我也一样啊!如今将军大军已至,我前来代表宣府的军民特来归顺将军,效忠闯王,共举大业!”

    “听朱大人的意思是前来投诚的了?”朱之冯笑着问到。

    朱之冯听罢言道:“不瞒将军,老夫正是特意前来投诚的?”

    “那不知府台大人前来是只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宣府全体军民?”姜瓖嘴里说着话,脸上早都得意的忘乎所以了!

    “代表宣府全体军民!”朱之冯站立在原地,声音低沉的说道。

    姜瓖听罢顾是欣喜,但也并非草莽之辈,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一人就代表了整个宣府?”

    朱之冯冷笑一声说道:“莫非是将军信不过我朱某了?”

    姜瓖也没避讳,直言道:“不瞒大人说,我姜某人还真有点信不过大人啊!”

    “看看这个!”说这话,朱之冯便把自己随身带的包袱递了过来。下人急忙接过,递到姜瓖手中。

    姜瓖一愣,问道:“此乃何物?”

    “宣府的军政关防大印,还有总兵和巡抚的具名降表,不知这可不可以为凭?”朱之冯盯着姜瓖说道。

    见此,姜瓖慌忙起身,施礼说道:“朱府台,时方才姜某言语唐突,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姜瓖之所以礼遇朱之冯,并非是害怕,只是为了拉拢,给人留下自己礼贤下士的样子。

    “将军何必如此!如今我虽是巡抚,但也是寄人篱下,来将军营帐还望将军不弃,怎敢担待海涵二字?”朱之冯见姜瓖已经信了六成,便笑着说道。

    “大人言重了,既然大人愿与我共谋大事,为万民谋福祉,那你我便是同朝为臣了,不必谦辞。可还望大人见谅,容我斗胆的问一句,大人何意来降?”姜瓖不卑不亢的说道。接着,还给朱之冯设了座。

    朱之冯也明白,这是姜瓖在试探自己。他笑了笑回答道:“这之所以来降,原因有三,一则崇祯无道,抽调宣大精兵,至宣大百姓于不顾,实乃万民共愤,此乃一必降。二则将军乃有道之师,将军乃闯王之兵,闯王打西安起兵,所到之地万民称颂,而如今宣大,虽为大明之地,却无大明之心,此时刻,不顺应天时更待何时乎?此乃二必降。三则将军雄威,将军精甲已到,我等自知不敌,以兵相刃,则万民遭灾,下以保万民安康,上以乘将军天命,此乃三必降。”

    朱之冯的这个马屁拍的岂止一个好字了得!姜瓖听罢,那是心花怒放,大笑着说道:“好!既然大人是诚心来降,我等也不能辜负了大人的一番好意。我这就马上给闯王上表为大人请功,但暂时恐怕还要委屈大人,就先留在军中吧!”

    “那老夫就先谢过将军了!还有一些事情,还望将军借一步说话。”朱之冯点了点头说道,他知道姜瓖有信了两成了。

    姜瓖一下子就明白了朱之冯的意思,便立即让在站的下人退出,并唤来了自己的亲信在帐外把守。接着问道:“大人你看这样如何?”

    朱之冯笑着点点头起身,走上前说道:“如今,宣府来降虽然是万民期待之事,可未免发生意外,来之前,我与总兵朱三乐相商,两日之后,也就是二十三日,迎将军进城。”

    “大人有心了!具体事宜我还要和众将商议之后方可定夺。大人来这也是舟车劳顿,先歇息去吧!”朱之冯听罢笑着说道。虽然说他此刻已经对朱之冯的话信了八成,可这等事情还是细心点为好。

    打发走了朱之冯,姜瓖一刻也未担误,立刻见了自己的军师林奎询问对策。林奎听罢甚是吃惊,他们几个毕竟都曾有过交往,也各自甚至对方的为人,朱之冯、朱三乐给林奎的印象是不会叛节的,可如今朱之冯却就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疑惑的说道:“来降,固然是好事,可这不像朱之冯的为人啊?”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他刚才的三必降和他拿的这些东西,确怎么看都不想是假的!”姜瓖点了点头说道。

    “那将军的意思呢?”林奎问道。

    朱之冯沉思了一下说道:“无论是真是假,宣府已经是手到擒来之物。正如你所言,朱之冯一直以君子所标榜自己。在自知城池不可守的情况下,他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来降,也是解释的通。所以我的意思是,全切信他。”

    林奎点了点头说:“将军所言并不是不无道理,可依我愚见,若真,则取宣府入探囊取物一般,若假,其中利害则不可知。所以,我建议将军让朱之冯连夜去信,我等今晚就出发,明日一早进宣府。就算他们是有预谋,那量他们这么短的时间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布置。”

    “军师此言甚是啊!我这就叫他,你在一旁看着。也可以顺便再试探试探朱之冯。”姜瓖说道。说罢,就在此将朱之冯叫了上来。

    朱之冯刚一进来,就瞅到了林奎,心中不免起了涟漪,但纵横官场多年的他,自然懂得深藏不露,他笑着说道:“见过将军,见过林先生。”他们二人也是急忙还礼。

    姜瓖看着朱之冯说道:“大人,时方才闯王来诏,令我等快速进军,我与军师思量前后打算今晚便动身,到天亮也就差不多到达宣府了,所以叫来大人问问大人的意思。”

    朱之冯听罢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狗贼!”,他知道这必定是林奎从中作梗,可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知道自己下一秒的回答,要么可以让姜瓖更加相信自己,要么就是满盘皆输。他愣了一下,便笑着说道:“这又有何难?宣府时刻都在等着将军,既然闯王又令,那我给朱三乐朱总兵去一封信,说明一下情况就是了!”

    看着朱之冯毫不介意的样子,姜瓖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林奎。林奎也是一脸狐疑,他接着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必那么麻烦了,待我等到了宣府城外,在于城内通报也不迟!”

    见此,朱之冯心里不由得骂道道林奎这招阴险,可已经到了此等地步,他只能顺水推舟。他依旧沉稳的回答道:“林先生万不可误会,我并不是要给城内送信,而是想着和朱总兵联系一下,毕竟来之前我和他是约好时间的。要是贸然更改,我害怕有所误会。既然林先生以为没这个必要的话,那也无妨,到了城下,多做注意便是。”

    “那……”姜瓖正要开口,但是却被林奎拦住了。林奎答道:“当然朱抚台来降的诚意我等已经是见到了,可还望大人见谅,我等还是要考虑弟兄们的安全。既然大人觉得不送信也无妨的话,那我看咱们就不送了吧!反正宣府城就在那也跑不了。将军,你说呢?”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召集众将,传令向宣府挺进。至于朱大人,还劳烦军师好生招待。”姜瓖也听得出来林奎的意思,便顺着说道。

    事已如此,朱之冯内心自是万分焦急,可他却知道,自己必须保持镇静,自己这里无论怎样都不能乱了阵脚,负责一切的计划安排都将付之东流。他依旧沉稳的说道:“将军和军师心思细腻,考虑得到,将军今后必成大业啊!”。

    林奎听罢朱之冯的话,只是笑着说道:“大人高抬了!”说着话,两人便出了大帐。而朱之冯则召集众将,说明了如今的情况和安排,让大军准备开拔,并下了严令,明日辰时许必须到达宣府。

    而他们两人出了中军大帐后,林奎为朱之冯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而且还给准备了一桌酒宴,派了两个下人和八个亲兵,明着是伺候朱之冯,但其根本目的是为了监视朱之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