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王德化案（一）
就在曹化淳忙于王德化的案子的同时，李邦华也是一刻也没有清闲。他料定曹化淳不会轻易的让王德化一案了结，所以他暗中制造了东厂的大火，但可惜的是大火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目的。
除此之外，朝里朝外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十七日一早，清兵南下的消息就送到了内阁，看到此战报，虽然在李邦华的预料之中，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清军的步伐会跟的这么紧，于是李邦华急忙召集四位留守大举行会议商量对策。
内阁班房里，徐右麟首先发言说：“满清南下，而辽东无兵，必然长驱直入，所以京师必将危亡。然满贼羸弱，无力取中原，当以掠取为主，京郊之百姓必受其残害，我们如今应当将京城外面的百姓尽早迁进城来，不给满贼留下片瓦。”
“如果清军围城，那该怎么办？到时咱可是调不来一个援军的。”李建泰反问道。
“李阁老，徐阁老的意思是说满贼之重取利，而非图中原。下官也是这样以为，咱们现在的情况是窘境，但整个北京城和周边还是能凑出三四千人的部队，咱们只要死守北京城，满贼便会在周边抢掠一阵子就回去了。”郑三俊说道。
“笑话！”李建泰继续严肃的说道。“任贼抢掠就算道义上我就先不论说的过去说不过去，那么你们谁敢担保清军一定不会围城？如今京师已经是弹尽粮绝，还爆发这鼠疫，这其中的利害谁有敢担？”
“可李阁老，满贼围困京师也不止这一次了！每次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如今皇上还未出京师之地，咱们总不能坐视不理，放弃北京城吧？那样清军继续南下，与闯贼形成合围之势，那么请问阁老，那倒时谁担这个责啊！”郑三俊看着李建泰问道。
李建泰继续反驳道：“郑尚书，皇上那可有着近二十万大军，整个北京城可有着一百二十万百姓，你可记得圣人教诲——民为上，君次之，设计为轻。那你说是皇上哪里的情况危急还是北京城的情况危急？”
“如今朝廷的形势要是皇上有什么闪失，其结果我想阁老不会不清楚吧！”郑三俊听罢说道。
“郑尚书，你张口皇上闭口皇上的，那你觉得让一百二十万百姓冒着么大的风险，皇上会怎么想？”李建泰略显愠怒的说道。
“好我的李阁老啊！”徐右麟对着李邦华说道。“皇上最器重你了，这事你也好歹说句话啊！”
李邦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咱们只是接到了清军南下的消息，我以为咱们可以先发出布告，让民众自发组织向南迁徙躲避战火。而咱们呢，就在等一等，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做定论，毕竟清军打倒北京怎么也不得个十天半个月。”
“这到是个好主意，我看可行！”李建泰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大敌在前，咱们多少要做一定的安排，但是确不能急，越急越慌！越慌越怕！”立邦华微微的笑道。
“多谢阁老教诲！”郑三俊急忙说道。“下官也同意大人的计划。”
李邦华起身说道：“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说的对，那么你们就去安排安排。”然后，郑三俊便起身告退，李邦华等三人便在内阁继续值班。
到了未时许，李邦华府上的管家急匆匆的来到内阁，在李邦华的耳中悄悄的提溜了一句话，李邦华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他急忙起身说道：“李阁老、徐阁老，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就先告辞了！这里的事情就有劳二位了。”
“有事阁老你先去忙吧！这有我们盯着就行了！”李建泰说道。
出了宫门，李邦华就急忙问道：“骆养性的心腹王熙知道了吗？”
“这个还不清楚，但他的情报消息应该比咱们灵！”管家急忙回答道。
“嗯！”李邦华说道。“这样，你去找王熙，我回府换件便衣，老地方见。还有，注意东厂的人。”
管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一个时辰后，李邦华便焦急的作在贡院旁的连升客栈里二楼一个雅间里等王熙。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王熙才赶到。
王熙进门后便急忙说道：“让李老爷久等了！”
“王公子不必客气！怎么来的这么晚，坐下说。”李邦华点了点头说道。
王熙坐定之后，叹了一口气后小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刚一出北镇抚司的大门，就被东厂的人盯住了，我一连换了好几条街才将他们甩掉，那阁老来有没有被跟踪啊？”
“这个没有。”李邦华笑着说道。“我从内阁回家之后，换了便衣，我独自一人从后门悄悄溜出来的。”
“还是阁老厉害！”王熙笑道。
李邦华摆了摆手说道：“现在咱们还是说正事！王德化的尸体被曹化淳进行第三次验尸的士气听说了吗？”
“也是刚刚听说，可我还听说了存放尸体的西厢房今晨还发生了火灾，据说尸体表面已经是黢黑黢黑的，也不知道曹化淳想怎么验？”王熙点了点头说。
“这事的前后你也知道，所以我也不瞒你说，火是我安排放的。我害怕曹化淳会从尸体中查出什么破绽，才这样做的，谁料想会是这样的结果。”李邦华一脸无奈的说道。
“放火的是东厂里咱们的人？”王熙问道。
李邦华点了点头说：“是的，他暂时没什么危险，东厂值夜的本来就少，他放火时没有一个人看见。”
“那就无妨，尸体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了，他曹化淳还能查出什么来？”王熙笑道。
李邦华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如果曹化淳对王德化的尸身刨开检验，会不会发现什么？”
王熙继续笑道：“大人请放心，骑黄牛这杀人方法，从锦衣卫开始用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查出来，东厂也多次栽倒这上面。而且，苦主没有说话，他们要是敢私自解剖尸体，那就是有违国法。在一个，大火烧过的尸体，就算有什么不同，那他也很难赖到咱们身上。”
李邦华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可我总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得。”
“阁老，我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王熙说道。
“什么事情？”李邦华警觉的问道。
王熙一脸疑惑的说道：“据咱们的人说，从前天晚上起，宣大总督王继谟不见了。”
“他？不会是去哪没回来吧？”李邦华问道。
“正以为这样，我才没将此事告知阁老。”王熙回答道。
李邦华一脸严肃的说道：“王继谟虽然对咱们牵涉不大，但还是要仔细查，小心点为好。还有其他参与过此事的人，你还是要给咱们盯紧。”
“这个我明白，阁老敬请放心。”王熙点头说道。接着，有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到天快黑了，两个人才各自悄悄的回了府。
而此时曹化淳的后堂里，庞天寿刚刚被曹化淳叫来。庞天寿坐在那看着曹化淳焦急的问道：“公公，尸体的那些异样查出来了吗？”
曹化淳点了点头说：“查出来了！是‘骑黄牛’！”
“什么？这么恶狠的手段。”庞天寿一脸愤怒的说道。
曹化淳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从古到今，多少人因为这死的不明不白！”
“那查出来了咱们怎么办啊？”庞天寿问道。
“至少咱们现在知道了王德化是死于暗杀，咱们下一步的方向就是要想办法搞清那晚上王德化找李邦华到底是因为何事。”曹化淳缓缓说道。
庞天寿点了点头说：“这个找一下伺候王公公的下人先查一下，我总觉得王公公不会去找李邦华。”
“就是，一个阉党，一个东林，就算王德化在给福王拉人，可也不会眼睛瞎到找自己的政敌吧！这个最好先核实清楚。”曹化淳叹息着说到。
庞天寿听罢情不自禁的说道：“你说说皇上是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就稀里糊涂的上了李邦华的当。”
“朝中事啊！众人皆知，但就有一人不知，那就是皇上。”曹化淳苦笑着说。
“怪哉！谬哉！那我就下去了！”庞天寿不住的叹息道。
第二天，十八日，早早的庞天寿就找到了原来伺候王德化的两个下人。都是东厂中的人，他们也都认识庞天寿，见到之后，两个下人急忙跪地说道：“见过庞公公！”
“嗯！”庞天寿冷冰冰的说道。“本千户今天找你们来是问一个事情，你们不必拘谨，起来回话。”
“谢庞公公！”两个下人颤颤巍巍的起身说道。
庞天寿接着问道：“这个月的初四晚上，你们家王公公有没有去哪？”
两个下人便仔细的回想了起来，过了一会，其中一个说道：“记得好像王公公说他有什么应酬就出去了？”
“你们知道你们家公公是去哪了吗？”庞天寿继续问道。
两个下人听罢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庞天寿看着两人再次问道：“你们在想想，王公公有没有无意间或者怎么提到他要去见到人。”
一个下人摇了摇头说：“庞公公，王公公平日里也不经常和我们这些下人说话，他原来的时候，只要在府上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在书房，在府里从不多说一句话。”
庞天寿听罢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庞天寿便起身离开了王府。
除此之外，朝里朝外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十七日一早，清兵南下的消息就送到了内阁，看到此战报，虽然在李邦华的预料之中，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清军的步伐会跟的这么紧，于是李邦华急忙召集四位留守大举行会议商量对策。
内阁班房里，徐右麟首先发言说：“满清南下，而辽东无兵，必然长驱直入，所以京师必将危亡。然满贼羸弱，无力取中原，当以掠取为主，京郊之百姓必受其残害，我们如今应当将京城外面的百姓尽早迁进城来，不给满贼留下片瓦。”
“如果清军围城，那该怎么办？到时咱可是调不来一个援军的。”李建泰反问道。
“李阁老，徐阁老的意思是说满贼之重取利，而非图中原。下官也是这样以为，咱们现在的情况是窘境，但整个北京城和周边还是能凑出三四千人的部队，咱们只要死守北京城，满贼便会在周边抢掠一阵子就回去了。”郑三俊说道。
“笑话！”李建泰继续严肃的说道。“任贼抢掠就算道义上我就先不论说的过去说不过去，那么你们谁敢担保清军一定不会围城？如今京师已经是弹尽粮绝，还爆发这鼠疫，这其中的利害谁有敢担？”
“可李阁老，满贼围困京师也不止这一次了！每次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如今皇上还未出京师之地，咱们总不能坐视不理，放弃北京城吧？那样清军继续南下，与闯贼形成合围之势，那么请问阁老，那倒时谁担这个责啊！”郑三俊看着李建泰问道。
李建泰继续反驳道：“郑尚书，皇上那可有着近二十万大军，整个北京城可有着一百二十万百姓，你可记得圣人教诲——民为上，君次之，设计为轻。那你说是皇上哪里的情况危急还是北京城的情况危急？”
“如今朝廷的形势要是皇上有什么闪失，其结果我想阁老不会不清楚吧！”郑三俊听罢说道。
“郑尚书，你张口皇上闭口皇上的，那你觉得让一百二十万百姓冒着么大的风险，皇上会怎么想？”李建泰略显愠怒的说道。
“好我的李阁老啊！”徐右麟对着李邦华说道。“皇上最器重你了，这事你也好歹说句话啊！”
李邦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咱们只是接到了清军南下的消息，我以为咱们可以先发出布告，让民众自发组织向南迁徙躲避战火。而咱们呢，就在等一等，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做定论，毕竟清军打倒北京怎么也不得个十天半个月。”
“这到是个好主意，我看可行！”李建泰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大敌在前，咱们多少要做一定的安排，但是确不能急，越急越慌！越慌越怕！”立邦华微微的笑道。
“多谢阁老教诲！”郑三俊急忙说道。“下官也同意大人的计划。”
李邦华起身说道：“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说的对，那么你们就去安排安排。”然后，郑三俊便起身告退，李邦华等三人便在内阁继续值班。
到了未时许，李邦华府上的管家急匆匆的来到内阁，在李邦华的耳中悄悄的提溜了一句话，李邦华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他急忙起身说道：“李阁老、徐阁老，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就先告辞了！这里的事情就有劳二位了。”
“有事阁老你先去忙吧！这有我们盯着就行了！”李建泰说道。
出了宫门，李邦华就急忙问道：“骆养性的心腹王熙知道了吗？”
“这个还不清楚，但他的情报消息应该比咱们灵！”管家急忙回答道。
“嗯！”李邦华说道。“这样，你去找王熙，我回府换件便衣，老地方见。还有，注意东厂的人。”
管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一个时辰后，李邦华便焦急的作在贡院旁的连升客栈里二楼一个雅间里等王熙。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王熙才赶到。
王熙进门后便急忙说道：“让李老爷久等了！”
“王公子不必客气！怎么来的这么晚，坐下说。”李邦华点了点头说道。
王熙坐定之后，叹了一口气后小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刚一出北镇抚司的大门，就被东厂的人盯住了，我一连换了好几条街才将他们甩掉，那阁老来有没有被跟踪啊？”
“这个没有。”李邦华笑着说道。“我从内阁回家之后，换了便衣，我独自一人从后门悄悄溜出来的。”
“还是阁老厉害！”王熙笑道。
李邦华摆了摆手说道：“现在咱们还是说正事！王德化的尸体被曹化淳进行第三次验尸的士气听说了吗？”
“也是刚刚听说，可我还听说了存放尸体的西厢房今晨还发生了火灾，据说尸体表面已经是黢黑黢黑的，也不知道曹化淳想怎么验？”王熙点了点头说。
“这事的前后你也知道，所以我也不瞒你说，火是我安排放的。我害怕曹化淳会从尸体中查出什么破绽，才这样做的，谁料想会是这样的结果。”李邦华一脸无奈的说道。
“放火的是东厂里咱们的人？”王熙问道。
李邦华点了点头说：“是的，他暂时没什么危险，东厂值夜的本来就少，他放火时没有一个人看见。”
“那就无妨，尸体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了，他曹化淳还能查出什么来？”王熙笑道。
李邦华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如果曹化淳对王德化的尸身刨开检验，会不会发现什么？”
王熙继续笑道：“大人请放心，骑黄牛这杀人方法，从锦衣卫开始用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查出来，东厂也多次栽倒这上面。而且，苦主没有说话，他们要是敢私自解剖尸体，那就是有违国法。在一个，大火烧过的尸体，就算有什么不同，那他也很难赖到咱们身上。”
李邦华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可我总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得。”
“阁老，我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王熙说道。
“什么事情？”李邦华警觉的问道。
王熙一脸疑惑的说道：“据咱们的人说，从前天晚上起，宣大总督王继谟不见了。”
“他？不会是去哪没回来吧？”李邦华问道。
“正以为这样，我才没将此事告知阁老。”王熙回答道。
李邦华一脸严肃的说道：“王继谟虽然对咱们牵涉不大，但还是要仔细查，小心点为好。还有其他参与过此事的人，你还是要给咱们盯紧。”
“这个我明白，阁老敬请放心。”王熙点头说道。接着，有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到天快黑了，两个人才各自悄悄的回了府。
而此时曹化淳的后堂里，庞天寿刚刚被曹化淳叫来。庞天寿坐在那看着曹化淳焦急的问道：“公公，尸体的那些异样查出来了吗？”
曹化淳点了点头说：“查出来了！是‘骑黄牛’！”
“什么？这么恶狠的手段。”庞天寿一脸愤怒的说道。
曹化淳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从古到今，多少人因为这死的不明不白！”
“那查出来了咱们怎么办啊？”庞天寿问道。
“至少咱们现在知道了王德化是死于暗杀，咱们下一步的方向就是要想办法搞清那晚上王德化找李邦华到底是因为何事。”曹化淳缓缓说道。
庞天寿点了点头说：“这个找一下伺候王公公的下人先查一下，我总觉得王公公不会去找李邦华。”
“就是，一个阉党，一个东林，就算王德化在给福王拉人，可也不会眼睛瞎到找自己的政敌吧！这个最好先核实清楚。”曹化淳叹息着说到。
庞天寿听罢情不自禁的说道：“你说说皇上是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就稀里糊涂的上了李邦华的当。”
“朝中事啊！众人皆知，但就有一人不知，那就是皇上。”曹化淳苦笑着说。
“怪哉！谬哉！那我就下去了！”庞天寿不住的叹息道。
第二天，十八日，早早的庞天寿就找到了原来伺候王德化的两个下人。都是东厂中的人，他们也都认识庞天寿，见到之后，两个下人急忙跪地说道：“见过庞公公！”
“嗯！”庞天寿冷冰冰的说道。“本千户今天找你们来是问一个事情，你们不必拘谨，起来回话。”
“谢庞公公！”两个下人颤颤巍巍的起身说道。
庞天寿接着问道：“这个月的初四晚上，你们家王公公有没有去哪？”
两个下人便仔细的回想了起来，过了一会，其中一个说道：“记得好像王公公说他有什么应酬就出去了？”
“你们知道你们家公公是去哪了吗？”庞天寿继续问道。
两个下人听罢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庞天寿看着两人再次问道：“你们在想想，王公公有没有无意间或者怎么提到他要去见到人。”
一个下人摇了摇头说：“庞公公，王公公平日里也不经常和我们这些下人说话，他原来的时候，只要在府上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在书房，在府里从不多说一句话。”
庞天寿听罢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庞天寿便起身离开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