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之明末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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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皇帝的赌局(上)

    初四中午,李昱晗在王承恩的陪同下来到了奉先殿。奉先殿按理说并不是皇帝召见大臣的地方,但李昱晗今天要特例在这召见倪元璐和李邦华。来到奉先殿后,他在一张桌子后面反身而坐,王承恩召李邦华和倪元璐进殿。

    他二人给墙上挂的那几位施完礼,然后又过来给皇上请安。但他们跪下之后,李昱晗并没有让他们平身,我也没转过来,依旧背对着他两,李昱晗淡淡的问道:“二位大人,年过的可好啊?”

    他两一脸茫然的看着王承恩,半天才说道:“托皇上福,过得好。”

    “好就行,可你们好,朕却不好,朕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人。”

    他两互相对视了一眼倪元璐说道:“不知皇上因何人忧愁?”

    “你们还记得袁崇焕吗?”

    李邦华一惊,缓缓答道:“臣等记得,袁崇焕在任辽东主帅期间,私通建奴,有负皇恩,后于崇祯三年被凌迟处死。当时,他被割了一千二百刀,是本朝立国以来凌刑之最。臣岂敢忘记。”

    “李大人,可真是好记性啊。不过你们觉得袁崇焕是忠臣还是奸臣,朕杀得对还是不对啊?” 李昱晗继续问道。

    他两目瞪口呆的看着彼此,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就连旁边的王承恩也是一脸吃惊。袁崇焕之事,多年以来没人敢提,因为袁崇焕当年是私通建奴而被凌迟的,但他私通的证据并不足。崇祯之所以杀袁崇焕还是因为他以战谋和,与朝廷的战略相悖。崇祯当时十分的信任袁崇焕,让他巡抚辽东,督师宁远,执天子剑。事情暴露后,崇祯可被自己的决定重重的打了脸,他之所以如此处理袁崇焕,不仅是要杀人诛心,更是要给百官立威。可杀了袁崇焕,辽东局势是日益而下,此事便成了崇祯心里的禁忌。

    等了半天,他两还是没人说话,李昱晗站起来走到他两旁边。说道:“倪元璐,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朕赦你无罪。”

    倪元璐想了颤颤巍巍的半天才说道:“回皇上,臣以为袁崇焕是奸臣,他当年私通建奴,是证据确凿的。他为帅期间,私斩毛文龙,结交朝中大员,种种不法行为,搞的是人神共愤,虽然碍于他的功绩,他入狱时好多大人为之求情,但依臣所见,袁崇焕虽有功,但过远大于功,依法该斩。”

    “臣以为倪大人所言极是。” 没等李昱晗问,李邦华也随声说道。

    “二位大人所言差矣。袁崇焕该杀,此话不假。但袁崇焕是忠臣,这话也不假。他不仅是忠臣,还是我朝开国以来难得的大忠臣。”说道这李昱晗的语气中多了一份严厉。

    “袁崇焕是忠臣,但朕还是杀了他,朕不仅将他处以极刑,而且朕还没有一点后悔之意。朕杀他的真实原因,你二位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他袁崇焕虽不是东林党人,但他蛇鼠两端,自持才高,以战谋和,不遵圣命。朕并非什么桀纣之君,朕也听得进去劝。我之所以杀他,是要告诉你们,朝廷只有一个皇上,你们只有一个主子。你们不忠君,就是叛逆。”

    倪元璐与李邦华二人脸色已是一条黑线。李昱晗继续说道:“不说袁崇焕,再说说东林党。你们也是四朝元老了,东林党自出现以来,敢问两位,东林之辈有多少是在为朝廷谋福祉,而又有多少是在为自己谋私利呢?这一切,二位大人恐怕比我清楚。”

    李邦华听到这竟痛哭起来,边哭边说:“皇上,是老臣糊涂啊!”

    我给王承恩使了一个眼色,王承恩将李邦华和倪元璐扶了起来。他们两个,李邦华七十岁了,倪元璐也五十六了,让他们跪这麽久,我是既痛心又愤恨。

    李昱晗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朕没记错的话,你二位应该都师从邹应元,也算的上是同门了。”

    他两彼此看了一眼,倪元璐颤颤巍巍的说了声是。

    李昱晗继续训斥道:“朕告诉你俩,东林党和你们现在的复社,朕看的一清二楚,到底怎么样,咱们君臣都是心知肚明的,七千人的复社,把持科举,把持朝政,结交边臣,密室政治你说东林党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干的?朕恨袁崇焕,可东林党连袁崇焕都不如,他袁崇焕心里没有朕,但至少还有朝廷!东林党呢?自恃才高,祸国殃民,朕收拾东林党是迟早的事。”他俩早已是泪流满面,诉说着自己糊涂这类的话。

    “但朕今天把你们俩找来,是因为东林党虽十恶不赦,但并非尽是奸佞之辈,朕也并不想赶尽杀绝。”李昱晗看着他们的样子,又恨又无奈的说道。

    他俩哭着说道:“皇上明鉴啊,我二人虽为东林党,但无时无刻不是为皇上的社稷江山着想啊……”

    “你俩要不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你两今天就没机会跪在这奉先殿上。你们这几天都在家忙着过年哩,但朕可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时局如此动荡,朝里朝外如此混乱,朕怎么能放得下心来?这两日,朕翻阅了这几年的一些重要折子,还有你们的卷宗信息。你二位可还要好好感谢自己,朕看你们的折子知道你二位你两是心里还是有着江山社稷的。倪元璐升任户部尚书以来,对国家税收政策的看法大有改变,近期上的那份关于加重工商业赋税的折子,可不符合东林党的做法,但很得朕心。李邦华,做一个左都御史可实在是屈才了,如此好的军事才能,竟位列文官,这是朕的过失。”

    他两赶紧跪下说道:“臣等何德何能,承蒙皇上圣眷。”

    李昱晗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大人,今天奉先殿召见,你我君臣面对可可是本朝的列祖列宗。朕今天告诉你们两位,亡家破鼎,朕也不惧,但二位大人,没忘了圣人之言,天地良心就好。朕不负卿,卿也务负朕。”

    他们两个相顾无言,李昱晗继续说道:“今天庭对就到这吧,倪元璐回去关于税收的想法在上一道密折,朕有急用。”说完后,他二人便告退下殿去了。

    李昱晗一个人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这个赌注我已经压下去了,成败与否正能听天由命了。

    倪元璐和李邦华出宫后,并没有各自回府,而是共同去了李邦华家。在李府的密室里,倪元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大人,皇上今天可是吓煞我了”

    “哎!别提了,我也一样啊!你说皇上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给咱两来这么一出?”

    “我也纳闷了,先是奉先殿召见,再是提袁崇焕。这每件事情都是不合情理啊。”

    李邦华连忙摆手道:“别急着说不合情理,往往是越不符合情理的事情,反而是越合情理的。皇上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倪元璐点了点头问道:“李大人,那你觉得皇上这样做,意欲何为啊?”

    “你来想,现在的朝廷处境可是岌岌可危啊!正如皇上所言,咱们东林党到底怎麽样,咱们心知肚明,你看看首辅陈大人,兵部张大人,他们的能力到底怎么样?贤弟难道不清楚吗?我们一直认为皇上急功近利,目光短浅,不辨忠奸,才造成这样的局面的。可我感觉,皇上今天好像把这一切都看得透透的了。我从没有感觉到皇上像今天这样过,他给人的感觉,坚定而又威严。还有,皇上对你我和复社的事情也好像特别清楚,我为官这些年来,从未任过武职,就连兵部都没进过,我虽对兵法颇有研究,但也未曾显山露水啊,可见皇上对你我可是煞费苦心了。”

    倪元璐略有沉思的说道:“那李大人,感觉皇上想要表达什么呢?”

    “倪大人,你可别忘了皇上今天召见咱俩可是当着大明的列祖列宗,咱两走时皇上还说道‘圣人之言,天地良心’,皇上想要把大明的江山社稷交予你我共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