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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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窦秦离京

    第二日一早,李慕轩便派人去安排好车马,虽不想与他们一同用膳,却还是架不住李慕仁用愧疚的眼神看向自己,又因昨夜偶感风寒而咳嗽难过的模样。

    李慕轩双眼写满不愿意,身为弟弟,为什么要为哥哥付出这么多,饭桌上,睿儿对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爹爹有些陌生,只不住地往李慕仁的身后躲避,他有些胆小,总是有些认生。

    秦昭君对于自己的儿子看着也并不上心,只偷偷地不住瞟着故意同自己隔了一些距离坐下的李慕轩,李慕轩觉得气氛如同他在北塞时一般的诡异,他到现在也不懂,他们三人一同长大,为何秦昭君偏偏要喜欢自己,因为是兄弟的缘故,李慕轩与李慕仁本就长得十分相像,虽不是双生,却也差的不多。

    他离开北塞时私心以为,哥哥对秦昭君那样的好,也许终有一日秦昭君会受到感动,知道珍惜眼前之人,那样就可以皆大欢喜,哥哥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心中微微叹息,看来,是他想太多了,感觉到秦昭君害怕自己又忍不住偷偷看向自己的目光,李慕轩不觉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若是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就要发怒了。

    “我吃好了,我已告诉了管家,马车一到就送你们上车,路上小心。”李慕轩起身想要离开,他的面色无喜无怒。

    “轩哥哥,我,我想……”秦昭君因着昨夜李慕轩对自己的举动对他有些害怕,她白嫩的脖颈上还留有几道鲜红的掐痕。

    李慕轩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真的,不想同她说话,“想,你想怎样,秦昭君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什么都不要想,若你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即使李慕仁再向着你,我也绝对会亲手杀了你,不信,你可以试试。”他的语气带了戾气,他已很久没有杀人的冲动了。

    听了李慕轩的话,秦昭君还是忍不住哭了,她用全部身心爱着的人,她费劲全力嫁给的人,厌恶自己到如斯地步,她觉得,很委屈,“轩哥哥,我只是喜欢你,我到底错在何处?”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呵,你可真逗,这样老生常谈的事,你曾无数次问我,我已对你说得十分清楚,我今日再说一次,秦昭君,若你还要向昨日那样不请自来,若你还敢离开北塞半步,若你还让李慕仁伤心难过,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痛不欲生,首先,我就会先休了你,趁我还没有发怒,赶快滚回北塞。”

    “休了你!”这三字如惊雷一般落在秦昭君的耳中,她知道,李慕轩此刻虽没有发怒,却已是到达了极限,她知道他讨厌自己,可是,她一直认为,他对自己总会有些情意的,她却不知,在她多年的纠缠之下,李慕轩对她早已没了丝毫的耐性,所以再见到她的一刻作天作地,都无法姑息。

    秦昭君第一次感到绝望,即使那个传说中的前皇后不在了,他也不愿正眼去看自己一眼,她爱了他这么多年,抵不过她的短短数月,她到底输在了哪里,她不甘心,却知道不能在此刻说什么,做什么,因为此时此刻,什么都是错,她努力地憋住将要决堤的眼泪,低下头默默吃饭。

    李慕仁一直坐在一旁照顾李睿,他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李慕轩所有的愤怒他都懂,只是,自己也如秦昭君一般,爱得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尊。

    李睿看着陌生爹爹对自己的母亲凶凶的模样,对眼前的李慕轩更多了一些惧意,平日在家说一不二的母亲都那样怕他,他一定是很可怕的人,这样想着,李睿的心中不由惶恐万分,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李慕轩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快步地走出了门外,哥哥他到底喜欢秦昭君哪里,也是他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刁蛮,任性,自私,这就是他一直不愿回到北塞的原因,令人窒息的错乱,不知何时才有人愿意放手。

    今日是窦秦出征的日子,李慕轩要去为他送别。

    李慕轩一行人来到窦秦府中时,窦秦已准备妥当,大部队也已在京郊等候。

    看着李慕轩明显没有睡好的模样,司马子如关心地问道,“阿轩,你昨夜没有睡好吗?”

    李慕轩双眼写满了无奈与无语,“你猜,昨夜我府中谁来了?”

    被他如此一问,司马子如一时也想不出谁会令李慕轩动了情绪,他灵机一动,脑中令自己想起都有些头疼的人浮现出脑海,“额,难道,是北塞有故人来访?”能把李慕轩逼到觉都睡不好的,也许就只有那两人了。

    “唉,”李慕轩罕见地大声叹了口气,“知我者,子如也,就是你想的那两人,我的哥哥,还有秦昭君。”

    看着李慕轩绝望的模样,司马子如既心疼又无奈,当时的所有都是他们几人陪着李慕轩共同经历的,所以他们都十分清楚中间的细节,只是为了李府和秦府的声誉,司马子如同孙腾他们虽想要为李慕轩鸣不平,却无法开口。

    想着当时的那出闹剧,司马子如等人都是由衷的心疼李慕轩,他为了自己的哥哥和李家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却无法开口对李老爷子说明原因,至今李老爷子也还没有彻底原谅他,还总是骂他是逆子。

    “对了,我爹这次破天荒的让我哥给我带了一些北塞特产的过来,我拿了一些让窦秦路上带着,一会儿你随我一道回府,也拿些回去吧。”李慕轩的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沉着。

    “你怎么没一道给我带来?”司马子如问道,复又想到,也许,此刻他二人还没有离开。

    “……”果然,李慕轩不再回答,而是丢下自己,向窦秦的房间走去。

    来到窦秦的房间,窦秦也刚要出门,看到李慕轩后,他向李慕轩行了个便大刺刺地对他说道“阿轩,你是特意来送我的吗?”

    私下里,他们都以兄弟相称,只有在公开场合才会称李慕轩为摄政王,这也是李慕轩与其他掌权者的不同之处,他真的可以做到与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哈哈,此次你身负重任,我当然要来送你一程了。”

    “阿轩你昨夜没有睡好吗?怎地黑眼圈如此严重。”窦秦问道。

    刚刚进门的司马子如恰巧听到了此话,面色有些忍俊不禁,却怕李慕轩会发火而苦苦忍耐。

    “还不都是你昨夜非要喝个痛快,阿轩他本就不胜酒力。”司马子如找到将功补过的机会,为李慕轩解围道。

    “哈哈,原是如此,阿轩,子如,待我凯旋而归后,我们定要再好生痛饮一场,有你们为我送行,我定事半功倍,不辱使命。”窦秦并不知李慕轩在北塞时的经历。

    “好,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司马子如说道。

    “我老家来人带了一些北塞的土特产,我拿来了大半,你带在路上,都是十分美味的食物。”李慕轩说道。

    对于李慕轩等人的仗义和重情义,窦秦向来是深知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听命于李慕轩,“好了,我们出去吧,将士们都在等着我了。”

    知道窦秦不想要将离别的场面搞得太过煽情,李慕轩与司马子如同窦秦一道走出了房门,来到了窦府的门外。

    “阿秦,待你归来后,我便将素儿许配于你,若是有何棘手的事,切忌冲动,无论何时,北魏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李慕轩知窦秦与素儿早已两情相悦,若是他能成全了他们的美事,桃其华也会很开心的。

    听了李慕轩的话,窦秦坚毅的面容竟泛起红晕,“素儿她总是怕羞不让我告与你,我就说,何时能瞒得过你!”

    “哈哈,我看是你怕羞吧。”司马子如打趣地说道。

    “子如你可真是,看我回来不把你喝倒!”

    “子如莫急,我最近也已知会过许多王公大臣,若是有合适的待嫁女子,要好好为你搭桥做媒。”李慕轩对取笑窦秦的司马子如说道。

    听了他的话,司马子如的脸色一惊,瞬间没了调笑窦秦的心情。

    “阿秦,一定记得我的话,万事小心,耶律洪不似他的父亲那般,他自登基后就以铁腕冷血扬名天下,我想,你此去不会很轻松。”李慕轩认真地对窦秦说道。

    “好,我记得了,你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我与他曾有数面之缘,想来,他先不会对我动武。”窦秦收起刚刚与司马子如调笑的模样,严肃地回答道。

    “去吧,有任何变动随时与我取得联络,我在西京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慕轩与司马子如一一与窦秦道别。

    “窦家军听令!”窦秦语气威严粗犷地喊道。

    “听将军指令!”管事将士喊道。

    “出发!”

    语毕,一行步伐一致,军威整齐的窦家军浩浩荡荡地自窦府出发,向京郊而去,此次李慕轩派了十万大军随同窦秦一道入邺城,誓要守住北魏的国境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