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宠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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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章十一.陶言

    环环复环环,相扣两皆知。

    鲁成王府坐落在皇城的东北角,是商业的集中区。京都繁华之地吸引着各国各地的商人千里迢迢来一睹京师的风采。

    户卫司为本朝为此特设的一个管制司所,与王府相距不过几步之遥。户卫司的长官陶言是尉迟宿的远房表亲,是晚莹自小到大的青梅竹马。陶家是西北的大户,经营整个西北的商贸物资。除了陶家长房陶岩沢外,他就是最有出息的人。十五岁中举,十八岁官拜员外郎,少年得志。

    “晚莹,表叔来信说你来到京师。为何事而来?住在哪里?”陶言打发侍仆看茶,在与晚莹并排的位置坐下来。

    “寻亲戚来的,住在鲁成王府。”晚莹浅笑着。

    “夏王爷府上。寻的是哪来的亲戚?”陶言明显感觉到话头不对。

    “鲁成王府的侧室。”仆人正好端茶上来,她压低声音。

    “下去,下去。”他突转变态度,呵责斟茶的仆人。

    那人一时弄不明白他哪里得罪了他家老爷,委屈地搔了搔头,低着头,讪讪地离去。

    “干嘛呀,你这是,难得见你一趟,你使脸色给我看。”

    “你说,王府侧室,你受这等委屈。纵然是王爷府是位高权重,你图他什么。正室也就罢了。”陶言眼看气炸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图与不图。把我看成什么人?”这个小混蛋老爱管我的闲事,嫁给谁还要你知道,真是!

    “鲁成王跑到潼关去提亲,你在开玩笑吧。”

    “就是你说的这样。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有件事要麻烦你了。”对陶言,她向来不客气。

    “你还真不客气,说说看。”他努努嘴道。

    “请你到鲁成王府坐坐。”她眨巴着眼睛。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收拾不了?”他浅笑道。

    “怎么可能,我真心请你去坐坐。”她还嘴硬。

    “不说实话,是吧。那就免谈。”他站起身,作欲离开之势。

    “好吧,我说总行了吧。事情是这样,我见到了穆齐。虽然过了...”

    “什么,穆齐,你们还...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见他,咱们也别见面。那小子当年那样欺负你,你忘了吧。”陶言最恨穆齐的,因为他认定了是穆齐欺负了她。

    “不是你想象的那回事。我现在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你要帮我,否则鲁成王府我不敢进了。我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好几天,如今回来总要找个理由。”她一口气说完这些,有点气喘。

    “不敢进,就别进。我收留你。”陶言想也不想,便说出这话。

    “那不行,我都怀了他的骨肉。”

    “你让我说你什么,你当真委屈求全,我想问你到底图什么。你啊,表叔也糊涂。皇家是非多,你以为以后就能安生。这只是开始。”陶言眉头深锁,好似受委屈的是他。

    “陶大人,你是男儿,我是女儿。别老用你的想法安置在我的身上。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我能说不帮吗?你说吧,要我为你圆什么谎。”他近前来,语气温和。

    “谢了,不愧是我的竹马。”这句话从小到大都被晚莹拿来与他逗乐的。

    “还提竹马,都快当娘的人,总是长不大。快说吧!”他习惯性地伸手刮她的鼻子。

    “你觉得怎么圆比较合适就怎么说。这件事就赖定你了。”她徐徐站起身来。

    “真拿你没辙。要住两天吗?不然一晚上,天都黑了。”他好似被钉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地方不错。就留一晚上。陶言,有些事还得跟你商量下。”晚莹爽快地答应了。

    陶府的书房内,布置得休闲别致。一幅水墨画引起了晚莹的注意。两个垂髫小儿扭打在一起,在旁有两只张牙舞爪的蟋蟀挥舞着爪子也扭斗在一起。

    “哈哈,陶言,这幅画和你讲究的书房格致可是半点不搭,看着不像是你所为。”她甩了甩垂坠下来的发丝。

    “还记得吗?当时徐管家替我们讨来的蛐蛐,那时你非说我的比你差,我不服,我们就打起来。你抓破了我的耳朵。诺,现在还能看得到印记呢。”他侧过脸,揪着耳朵,要给她看罪证。

    “好意思说,你也伤了我。看看你留下的牙印。”她亮出手腕上两处很深的牙印迹。

    “平手。我让膳房做了些清淡的小菜,正好适合你现在的进食。快些来吃点。”他自知理亏,赶忙打圆场。

    “那我就不客气了。”

    “嗨,你什么时候客气过。对我。晚莹,你刚刚说要和我商量什么。”他递给她一小碗燕窝羹。

    “王思韵,你表姐吧。”她接过他递过来的。

    “明知故问。”他盯了她一眼。

    “她不是还待字闺中?我是想啊...”平常在陶言面前豪爽的性子这会儿就使不上。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他越来越觉得她一定有什么瞒着他。

    “事情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三四年前,王思韵到潼关元帅府住了一阵子。”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接下来。”陶言有些着急了。

    “你不能让我琢磨着怎么跟你说。”她憋了他一眼。

    “你说,你说。”他缓了缓气。

    “适时五皇子夏以衡持钦差符节,到潼关来巡查。在府中,与思韵一见倾心。不久之后,夏以衡回京了。此事便不了了之。临别时他留下半边玉玦为信物,三年内定请旨赐婚。一晃三年了,音信全无。思韵表姐推了许多大家公子的情意,苦苦等待他。此次进京,我见到夏以衡,一时仓促,我没有跟他提及此事。我以玉玦为饵,引他出来见一面,说明实情。“晚莹分明看到陶言眼中的怒火。

    “这种事若是传出去,表姐的名节何存?你还替她隐瞒。尉迟晚莹,你是糊涂还是...王家三代名臣,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舅父知道此事,不说严惩不贷就已是宽容了。”他此刻已是满腔焰火。

    “陶言,你想过没有,遇到自己倾心的人却不能与之长相厮守的那份苦楚。也许你不明白,但是我明白。为了你们的富贵显赫,为了名节声望,为了权力地位,付出永远是我们柔弱的女子。你还有脸面大言不惭地嚷嚷声望地位为我们所辱。也许我们不能选择出身,选择所爱。我原以为你是一个性情男子,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哥们一场。可你并不是。”平静的言语,眼角的泪水早已不经意间夺目盈眶。

    陶言话到喉咙,又咽了回去。他跟跄地跌坐在紫檀木靠椅上,提起手边的酒壶,斟了一满杯,仰头灌下。

    晚莹掏出随身的汗巾,不露痕迹地抹去泪痕,平复一下心境。

    “这件事你好好思虑一番。如果可行的话,你发一份帖,请五皇子到府上来。你的出面,他不会不给你这份薄面。我累了,回客房歇着。”说完这话,径直便走开。

    他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身影,才扬起手,取出一盏双绕鸳鸯的玉镯子。

    “云翠,替我把这些吃食送到小姐房里,还带着这只镯子。记住,一定要说是陶老太夫人给的。”他将镯子递给跟在后头的丫鬟,吩咐道。

    “奴婢明白。老爷放心。”丫鬟顺从地行了礼。

    绿水萦绕,松柏常绿,一处僻静的院落,几间竹木搭成的房舍,清静幽雅。

    陶言原来懂我的喜好,这是何时开始的。

    “晚莹小姐,老爷吩咐我送些吃食,另外这只镯子是陶老太夫人给的,老爷让我亲手交给你。”云翠双手递上精美的镯子,轻言细语道。

    “哦,没事,你下去吧。”晚莹仔细端详着镯子。

    “奴婢告退。”

    陶老太夫人,陶言,让你撒个谎都不懂不露痕迹。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