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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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互生两虚无 人去缘尽皆空空7

    半九趁此机会拉起杜仲跑了出去,临出门前杜仲对着阿银的方向感激的点了一下头倒让她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这是暴露了?

    半九拉着杜仲出了门,一路往他们所在的林子方向狂奔,跑到半路见没有人追上来,突然遏制不住地狂笑起来。

    “被人打傻了?”

    半九撑着膝盖喘着气,罢了罢手。

    “带着教书先生一起打架,这经历前所未有,真真刺激。”

    “我可没有参与动手。”

    “那他们怎么一下子全都倒了?难不成闯鬼了不成?”

    杜仲没有回答,他总不可能跟他说是一只妖帮了他们忙吧,他应该不会相信吧。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半九走过去欲牵他的手,却被他堪堪躲开。

    “半九,以后别这么冲动了,不值得。”

    “我只是…见不得他们那样说你。”

    “何必为了我和所有人为敌呢?做一个和所有人一样的平凡人不好吗?为什么要去触碰世间的这块逆鳞?娶妻生子,简单平庸的过完一生不好吗?何必…”非要这么与众不同。

    话还没说完,就被半九猛地拉进怀里,死死抱着像要融入骨血,腰间的手勒的他生疼。

    “不好,我只要你。”气息轻轻洒在他的脖颈,痒酥酥的。半九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声音既沉闷又委屈。

    杜仲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为什么是我呢?”

    半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却并没有说出个中缘由。他大抵是忘了十几年前他娘亲去世时候他向一个蹲坐在大街边上的孩子伸出的手,那是他那段阴暗日子里唯一值得回味的温暖。谁忘了都没关系,他记得就好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

    “良姜姐,你给他看看。”

    阿银急匆匆地带着计都回了客栈,找来良姜给计都看看,生怕他这么小一个孩子出点儿什么问题。

    “这小子怎么了?”

    “在客栈遇着一伙子闹事的,他替我挡了一下板凳。”

    “小姐姐我没事的。嘶…”

    本来是打算安慰一下担心的阿银,结果良姜一个用劲儿疼的他眼睛都瞪圆了。

    “这还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没听说过?要是在使点劲儿肋骨都能给你弄断了,看你还能不能逞能。这是疏经活血膏,给他每天擦点儿就没事了。”

    “谢谢良姜姐。”

    看着一大一小走出门的背影,良姜努了努嘴。

    “哎,银丫头可是又照顾那小子去了啊…”

    “阿姐。”天冬虽然没有出声,但是阿银对那孩子的担心他却听得真真切切,不必以往对他的少。

    “好好好,我不说了。出息啊。”

    阿银将药膏抹在他淤青的身上,有些心疼。

    “我一个大活人还怕躲不了吗?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可是再怎么样我也是个男子汉啊,保护姑娘天经地义,哪有让姑娘家受伤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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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你这道理从哪儿学来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以后可不得了勒。”

    计都傲娇地撅了撅嘴,小声嘟囔。

    “要是换做别人我才不干呢。”

    “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哎哟…疼”

    阿银听了坏心地又加重了力道,“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这药啊,就是要使劲儿才有效果,疼也得忍着。”

    计都听了只得可怜巴巴的忍着,看的阿银直乐呵,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的放轻下来。

    杜仲回去收拾一个院子的功夫,半九就不见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他的人影。

    “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只当他是回了府,也没怎么多想。直到已入深夜,那人一身染血的回来,昏倒在门口,杜仲才觉得出了大事。

    第二日半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杜仲正靠在门边,望着院子里的草木出神。半九靠过去把他圈在怀里,下颌放在他的发顶来回摩挲。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问你,你还记得你昨天出去做什么了吗?”

    半九一脸疑惑地侧过身子望着他,有些不解。

    “我昨天一直在院子里并未出去。”

    “当真?”

    半九笑了笑,敲了敲他的头。

    “我在不在院子里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是不是糊涂了。”

    杜仲望着他身上的单衣,外袍上沾满了血迹已经被他拿去晾晒了。他发现只要半九一晕倒就会对前一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总觉得他担心的事情就要被印证了。

    “对了,晚些时候我要回去一趟。”

    “作何?”

    “自然是在据理力争一下了。”

    “…其实不用…”半九抓起杜仲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嘘,我明白,等我回来就好。”

    “…好。”杜仲眼里波光洌冽,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背后人的袖口。不知怎的,他总感觉很不安。

    “你的意思是,他晕过去之后就把昨日不见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都给忘记了?”

    杜仲点了点头,他实在是有点儿不放心,便来问问良姜,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法子。

    “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可能有三种情况。这第一,就是他没有对你说实话,对你有所隐瞒。”

    杜仲摇摇头,“若我与他是第一次见这么说倒还说得过去,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有说假话。”

    “那这第二可能是存在暂时性的失忆,既然是暂时的到了适当的时间必定会恢复。”

    “那第三呢?”

    良姜停顿了一会儿,似在思忖。

    “第三嘛,可能是遭遇刺激以后造成的精神分裂,导致他的记忆停留,忘了自己的所做作为。这种概率是极小的,他可有遇到过什么事?”

    良姜的这番话让杜仲抿了抿唇,忆起半九之前跟他吐露的小时候的种种,联系在一起似乎这种可能性更强,但他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将这事说与良姜。

    “…没有。”思来想去之后却是选择将它瞒了下来。

    “那就怪了。”良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还有旁的情况?

    “哎,你看了告示栏上的公告没有?”

    “你说的是城南商铺死了的那个李老板的事儿吧。”

    “对对对。”

    “嗨,哪能不看啊,都贴了这么几日了,恐怕都要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狠心的,把人弄的这么惨,到底是多大的仇怨。”

    “是啊,听衙门里的人说肠子都露出来了一大截。啧啧,虽然李老板这个人平时也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