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狠乱世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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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夏弦月醒过来了

    桑离傲微微喘气的进了暖帐,丫鬟们见到重新折回来的混世魔王,匆忙向他行礼。

    隔着一幅沉香镂空浮雕屏风能隐约看到女子倚在床栏边的倩影,听到她清泉般沁人心脾的声音。

    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原来是醒过来了。

    桑离傲展容,悬着的一颗心跟着放回肚子里,听着她活力满满的同男子说话,不禁弯起嘴角。这厢,夏弦月在努力安慰风尘落受伤的小心灵。

    “对不起啊风尘落,我不是故意不带着你的,实在是一路上太危险,你要知道我那是为你好,你看看我这一路都成什么样了,要是让你跟着我,你指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怕他看不仔细,她将左脸伸到他面前。

    “好,我原谅你。” 赌气的人见她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心中哪还有气,要有也只是心疼。

    他邹着眉仔细检查她脸上的伤,而后信心十足道:“你放心吧,你脸上的伤我能治好。”

    “真的啊!”夏弦月喜不自胜,是个女人都爱美,如果能恢复以前的容貌她当然开心。

    哄完闹脾气的家伙,她又重新审视他,这才意识到再次看到面前的少年,觉得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有人气了,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才让他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不过现在这些不是重点,她得先搞清楚自己在哪儿。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看了看四周,自己应该是在一处营帐内,可为什么会在营帐内,这是谁的营帐,在风尘落之前是谁救了他?

    “我也不大清楚这是哪里,只知道这是夏末的一处军营。”风尘落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先别关心这个,你怎么会中了魅者的与世长辞笛?”

    一提到这个她就好气哦。

    “他们简直就是卑鄙小无耻,趁我在睡着的时候,吹笛子迷惑我心智,不然我有那么容易着他们的道嘛!真是气死我了!”夏弦乐愤愤然的揪着床单,嘴撅的高高的。这些魅真是卑鄙,如果不是她意志够坚定,在中了他们的笛音之后潜意识里还保持一份清醒,怕是《上古秘录》已经被她浑浑噩噩的交出去了。

    她最瞧不起的就是什么都要跟他们鲛人攀比的魅者一族,手段卑劣令人所不齿,没事不是搞暗袭,就是用易容术来骗人,有本事堂堂正正跟她打一架啊?!

    “对了,我昏迷多久了?”气也气了,不能总想着没用的,还是得问一些有用的。

    “在我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大夫过来瞧过你,听他们说你昏睡六七日了。”风尘落说。“什么!”

    夏弦月高声尖叫,吓得外面的桑离傲身形一动,差点冲进去,为什么望而怯步,近乡情更怯,应该能表达他现在的心境。

    “我昏迷这么久,罹烈罗恐怕已经找疯了。”她莫名失踪这么久,他一定急坏了。

    冬至郊外,天昏地暗,大雪纷飞,三人三骑在寸草不生的苍茫雪地狂奔,铁蹄卷起夜间无人踏足的雪沫。男子浑身披霜带雪,身上的华服冻成了硬块,他的眼角眉梢同样凝聚着寒霜,他绷着脸,紧抿冻的发白的唇,眼神清冷而坚定,如孤傲的冰雪大帝。“侯爷,我们已经到了冬至,先在前面的驿站稍作调整后再出发吧!”闫日雏冻得鼻眼通红,说话时嘴都瓢了。

    罹烈罗充耳不闻,一路上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的日夜兼程,为的就是能早日到达冬至,早日处理好王的急诏,好赶回去找夏弦月,多耽搁一刻,她很有可能多一份危险,这个险他冒不起。

    身下的马突的发出一声嘶鸣,前蹄跪了下去,罹烈罗顺势在地上一滚,稳稳落地。

    罹烈罗看都没看累死的马,面沉如水的走到闫日雏跟前,挥手让他下马,自己一个翻身跨上马,手牵缰绳,简短交代道:“你们留在驿站调整,我先走。”

    点着夜灯的营帐内,夏弦月心神不定。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背弃盟约,不告而别独自去找桑离傲?!如果他这么想那误会可就大了。想到男人很有可能气急败坏的脸,她掀开被褥,焦虑让她一刻也坐不住赤脚下了床。“不行,我得去找他。”

    “你刚刚醒,不宜走动。”风尘落根本拦不住只得跟上,夏弦月风风火火的走出了屏风,红色的裙摆摇曳如大肆绽放的曼陀罗,她要搞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处,罹烈罗亦在何处。

    拐出了屏风,桑离傲和夏弦月两个人猝不及防的打了个照面,二人同时一惊。

    四目相对,悄无声息。

    惊讶退却,夏弦月迷人的琥珀色双眸迸发出刹那惊艳之华彩。

    面前的陌生男子,身高八尺有余,红袍加身,衬的肩宽腰窄玉树临风,金冠束发,端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他的五官无论是单看还是拼凑起来,都可用卓绝二字形容。

    一双少见的狐狸眼,神光内敛,细长的眼尾勾勒出三分桀骜不驯,三分邪肆狷狂,三分风流倜傥,还有一分则是那么一抹恰到好处的勾魂夺魄。印堂饱满,鼻梁高挺,两片薄唇如点漆,麦色的肌肤和硬朗的轮廓线条,无不让他充满男儿郎的血气方刚。

    桑离傲黑白分明的眼球亦有灼灼光华闪耀,她知道她很美,从看到她画像的那一刻就意识到,特别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明媚时如骄阳,有耀世之光,暗淡时如月光,掬一把悲凉。不施粉黛却面若桃花,仙肌胜雪,虽然她现在的容颜有残缺,可是仍能看出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原来他救下来的姑娘是这样的。

    “你是?”女子一双远山黛似蹙非蹙不藏半分疑惑。

    桑离傲知晓她醒来之后没想过今晚就同她照面,否则也不用隔着一扇屏风踌躇半天,他想的是先近距离看一看,听一听她说话,等明日换套崭新的衣服,梳个油头,修饰一番再过来看她,却不想撞了个猝不及防。一时间他还有那么一丝……慌乱。

    他绷着脸,昂首挺胸,想傲娇的说出他的尊姓大名,一开口嗓音却带着不自知的拘谨。“桑离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