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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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上门

    “他不是在雁门关么,怎么回京城了?”沈如真的疑问也是沈如画的,当时因着刘显章在,她便也没问。主要是怕引出大皇子与沈家的那一段公案,虽说这事儿京里许是也有人知晓的,但能不从她们这里传出去便最好别让人知晓。

    沈如画摇了摇头,“不清楚。瞧着不像是回京省亲或者办事的样子,倒像是调回京城了。”想了想又道,“若真想知道,不如去问问大姐姐,或许能从大姐夫口中打听出来。”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何必专门去打听。”若被人误会她对骆品彦有点什么,她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她可是订了亲的人,若被赵家知道得怎么看她。

    “其实我是想让大姐姐帮忙打听打听,在边关时他替咱们挡了不少次大皇子的暗害,我一直猜不透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说不得问清楚咱们才知道以后该如何做。”沈如画以手托腮,若有所思。

    “这样说来咱们还得在侯府呆一段日子了。”想到韩谓之,沈如真是一刻也不愿意继续在镇远储府呆下去。

    沈如画明白她的想法,可形势逼人,不这样她们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只看了沈如真一眼,没有回答。

    现在沈如真已经将沈如画当作可以商量之人,在经历过这么多风雨之后,沈如清虽成熟不少,许是性格的关系始终无法聊到一块儿。沈如旭太小,正是需要呵护的年纪。唯有沈如画,年纪不大,但遇事沉稳,对于许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除此以外还有女先生,可毕竟不是沈家人,有些话却也不便提起。

    “旭哥儿睡了,你也早些安置吧,咱们今天都累了。”见沈如画不答,沈如真也没有非要较真问出个答案来。无论如何都得慢慢解决,事情都挺闹心的,但总之不至于危及到性命。这趟怀安侯府之行赚钱的事儿虽没个定论,至少扩大了知名度。现下这京城里已有不少世家小姐得知了沈家,沈家姐妹。

    从闺阁小姐的角度来说,这名声并不多好,特别是后期生意做成以后。好在赵家是军户出声,看重的是沈如真这个人,对名声反而没那么重视。况且赵家远在边关,对京城的情况并不知晓。沈如画就更不在意了,她年纪不大,沈家也败落了,严格说来像她这种情况根本找不到什么好人家愿意娶她的。不算破罐子破摔,只是环境所迫,抛头露面在所难免。加上沈如画的思想虽受了些这个时代的影响,但总的来说前世对她的影响更深,不然也干不出“万人书”的事儿了。

    过了几日,沈家姐妹的名声连同放大镜一起传了出来。

    怀安侯的寿宴去的人不少,更是用事实证明了他的影响力。

    这日,镇远侯世子夫人刘氏早已从娘家回来,一早便派人来三房,请沈家两姐妹去她那里坐坐。

    两人相携出了镇远侯北园三房,也就是庶房的里的一个小院落,靠近北园角门的纤草院。北园的角门较为偏僻,常年都锁着。沈如画想了好几天,她们还得在镇远侯府逗留些时日,若北园的角门能打开进出会方便不少。

    这事儿她已经暗示性的向沈如清提了提,沈如清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跟她婆母韩三夫人陈氏说了。陈氏说可以开,只是关系到内院的管理,需得再跟世子夫人知会一声。

    听到世子夫人要见她们,沈如画便想着趁着这次机会提一提这事儿。

    刚从北园出来,过了月门、廊道,正要经过假山石穿过中庭的花园,一个人影突然从假山后面闪了出来。

    来人头戴玉冠,身穿宝蓝挑金线直缀,腰缠白玉带,脚蹬粉底靴,差点闪瞎沈如画的眼。不用猜都知道,能自命风流打扮得这么五光十色的,这镇远侯府就只有镇远侯世孙韩谓之了。

    韩谓之身边没带小厮,也有可能小厮被他安排在不远处拦着人。通常这种情况下,韩谓之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明白。不过没关系,沈如画和沈如真带了紫纱跟疏月出来的,若他真的欲行不轨,四个人收拾他一个就算吃力些,也不是不行。

    沈如画自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但这韩谓之跟个癞皮狗似的非要往前凑,光斗智肯定不行,还得斗勇。

    她前世没学过摔跤、拳击或者散打什么的,但她学过击剑。虽然是作为运动来学的,毕竟是竞技,该学的花招都学过。

    所以一见着韩谓之,沈如画就转身往竹林跑。竹林就在假山旁边,几个呼吸就到了。她没挑那种比较粗壮的竹子,反而选了跟比较细的枝丫,边往回走边把上面多余的分叉去掉。最后只在顶端的位置留下了几片竹叶。

    “……那天的事可不会就这么就完了……”沈如画走近时刚好听到韩谓之说了这句。她随手挥了挥竹枝,竹枝带着竹叶发出略微尖利的风声,“呼呼”作响。

    “那韩大哥哥想如何?”沈如画一边活动着手脚,挥舞着竹枝,一边语调轻松的问他。

    沈如画没想过用这么细的竹枝轻易制住韩谓之,对方毕竟是二十多岁的男人,她们只能偷袭兼吓唬,或许还能吓退他。但是冲突一起,以后的梁子就结大发了。

    不等韩谓之回答,沈如画便又接着说:“……不如我给韩大哥哥赔个礼至个歉如何?”

    韩谓之笑着摇摇头,“你这小丫头鬼点子颇多,我可不会再信你的话了。”

    趁着韩谓之目不转睛盯着沈如真的档口,沈如画绞尽脑汁的想对策,莫不是只能撕破脸皮了?

    忽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白影,遂灵机一动。对着那藏身处的人大喊:“如月,你躲在那儿干什么?”

    如月是韩谓之的夫人薛氏的贴身丫环,由薛氏作主给韩谓之收了房的。这如月虽长得漂亮,但对薛氏始终忠心耿耿,不论韩谓之在床上跟她说了什么最后都会传到薛氏的耳朵里。开始的时候韩谓之因为她长得漂亮还颇为宠爱,在床上的时候说话便没有顾忌,甚至将自己在外面置的外室都说了出来。

    结果不言而喻,韩谓之那段日子被薛氏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却不敢对薛氏这个正室夫人如何,只能把恨意全转驾到如月身上。

    只是这如月确实长得漂亮,韩谓之虽然恼恨她却又喜欢她那张脸。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下口又怕再被整,对如月的感情也变得复杂起来。爱恨交织,又有些怕她,偏偏忘不掉。

    今天的事被薛氏知道其实韩谓之并不怎么担心,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又没真做出什么事来,他根本就不怕。但一想到是如月发现了他今天干的事,韩谓之的心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加上上一次他跟个寡妇的事,在如月面前发誓赌咒以后绝不再犯让他别说给薛氏听,若是被他新账旧账一起算全告诉了薛氏可就麻烦了。沈如真这事儿倒好说,那寡妇的事就说不清楚了。

    说起来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而已,生死都捏在主子手上。可她是薛氏的丫头,又对薛氏忠心,韩谓之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对付她。只得急急的提了袍子朝沈如画指的方向追过去,既希望是沈如画骗他的,又暗暗发誓沈如画若敢骗他定要给她好看。

    说来沈如画确实看到那里有个人影晃动,但那人身形较小,一看就是个孩子模样,根本不可能是如月。

    沈如真一时被韩谓之看得六神无主,面红耳赤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突然韩谓之就跑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如画拉着急急朝世子夫人所在的南院梅院走去,“趁他还没发现之前,咱们快走。”

    因为一路走得急,几人的头发都有些松散了,面颊绯红,鼻尖微微冒汗。

    在紫竹院门口略微整理了一下,又互相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提步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