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搜查
“碧汀你先回去吧。”沈如画在堂屋里坐下。
肖老让肖彬去倒茶，肖彬小心翼翼的将花灯压在供着菩萨的香庐下面。“怎么要让你的丫头走？”
刚听到肖老问，就看到门外有个黑影晃了一下。
“是这样的。”沈如画慢慢解释，“今天大姐姐跟二姐姐带着我出来赏花灯，可半道上我看到了这个兔子花灯便想送给肖彬。好说歹说两位姐姐才放我过来。但他们找不到这里，我只能让碧汀先回马车那儿等着，等她们逛完灯会再跟着碧汀来接我。”
肖老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些，否则那人若是沉不住气跑出来可就麻烦了。沈铁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又是沈铁的女儿。而且这丫头挺乖巧的，又送‘凸透镜’给他，是个心善的孩子。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想伤她。“那你为何不与姐姐们一起赏花灯呢？”
沈如画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道：“花灯就那几种，看来看去的也没意思，不如过来看看肖爷爷做的‘凸透镜’如何了……”
听到这儿，肖老才放声笑起来。
肖彬哼道：“还说是来给我送花灯的，还不是来摧爷爷快些给你做？花言巧语。”
喝，还会说成语，这缺心眼儿的小屁孩。
“肖爷爷……”
“无妨无妨。”肖老捻须笑道，“说起来也做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做得不好的还需要磨平，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能给你送去了。”
“哎呀，那可太好了。”沈如画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对碧汀道，“你快回去吧，别让姐姐们等急了。”
“也是，那就走吧。”虽然丫环没有沈如画重要，但毕竟是条人命，能不杀生便不杀吧。肖老站起身，主动走到门外挡住刚刚晃过黑影的方向送碧汀出门。
碧汀当然发现了不妥，是自家小姐不妥，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满心疑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沈如画。见小姐看起来很镇定，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才又放下心来跟着肖老出了院子。
出门之后上了马车，随着马车驶离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她好像错过了什么。小姐肯定知道，可她却什么都没说。若有事，就不会让她离开了吧。小姐那么聪明，就算有事也能解决吧。
想到这儿，碧汀微微放下了心。她的思绪也渐渐弥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小姐给她的感觉就渐渐变了，她不再叫自己碧汀姐姐。
记得新年之前小姐重病，那么孱弱的样子，叫着她碧汀姐姐，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后来小姐的病加重了，还曾一度没了呼吸，多亏大夫的那两根银针把她给救了回来。小姐是救回来了，但看她的眼神却变得冷淡而疏远。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不清楚，只是觉得小姐越来越有主意，比二小姐还要有主意。
有时候明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孩子话，却能让事情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像今天，让她敲门的时候声音明明低沉冰冷得吓人，可下一句又变成了平常向二小姐撒娇时的语气。
这捉摸不透的变化让碧汀心情很糟，她作为沈如画的大丫环居然猜不透主子的心思，那又如何能伺候得好主子呢？带着抑郁的心情，马车缓缓驶向了坊市路口。
“三小姐既然来了，就看看那些做得不太好的‘凸透镜’吧。”肖老送走碧汀，又确认关好了院门，回到堂屋让肖彬将那些有瑕疵的成品拿了出来。“小老儿打算将这些磨平，三小姐觉得如何？”
沈如画接过来，将每一块拿出来细细的验看。“这块不是做得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磨掉？”
肖老接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对着之前那块再次反复看了一会儿，含笑指着中间说：“这里有两条细细的交叉的裂纹，是生在里面的，许是原石生就时就有的。毕竟是瑕疵，还是磨掉罢了。”
“这一块做得这么好，磨掉怪可惜的。”沈如画叹道，“不如让我带回去吧。既然是天生的，那便怪不得人，更怪不得它，这更是它与众不同之处。”那两道十字交叉纹几乎是相互垂直的，就像是故意刻在上面作标记的一般。沈如画直觉，也许可以用来做点其他东西。
“既然它得了三小姐的眼缘，那便是它的福气。三小姐既要，那便拿回去吧。”肖老笑呵呵的。真是孩子气，老是喜欢些古古怪怪的东西。
等把这些有瑕疵的凸透镜都挑捡完，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沈如画还从里面发现了好些有相同或者相似纹路的，其中有几块几乎是完全垂直的，只是交叉点多在边缘位置。有一块没什么瑕疵，只是比其他的小了不少，是肖老练手时做的。她勉强挑了三四块出来，银镜既然暂时做不了，不如试试做个望远镜来玩玩。
闲话了半晌，院外才又重新传来敲门声。
总算来了，可真够久的。若再晚点，沈如画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肖老手刚摸到门拴就听外面的人喝道：“快开门，搜查。”他的笑容瞬间凝固，肖彬也紧张得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人来搜查？而且……这些人是傻的吗，怎么能直言搜查？
沈如画暗道，不会是碧汀发现了什么告发了吧？
不可能，很快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碧汀走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是犹豫中带着一丝迷惘，也许发觉有些不对劲，但应该没有发现这里藏着人。遂稍微放松了些，思考着该怎么办。
现在沈如画敢肯定，藏在这里的绝对是个鞑靼人，而且与肖老、肖彬都认识。把人藏在这里，他们俩都是自愿的，并未受到逼迫。这让沈如画有些犹豫，到底该帮他们一把，还是不动声色的找到他，并将他交给沈铁呢。
若被沈铁抓住，绝对是大功一件。但那人的命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还有肖家这一老一小。看他们这么紧张，这人对他们很重要吧。
沈如画的思想斗争很激烈，帮沈铁可以立大功，帮肖家就有可能惹祸上身，但对肖家来说她便是大恩人……
虽然思想斗争激烈，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她便作出了决定。
沈如画走到门边，站在肖老身后。等门一开她便问：“是我爹爹叫你们来了吗？”
来搜查的士兵眉头一皱，“你爹是谁？”
沈如画头一歪，疑惑道：“我爹是沈铁呀，不是他让你们来接我的吗？”
沈铁……沈千户，原来这是沈千户的女儿。士兵的态度立刻恭敬了些，“沈千户现在正忙，并未让属下来接小姐。”
“噫——，那，那我就等姐姐们来接我吧……”沈如画回头朝院子里看了看，“你们要进去搜吗？我一直呆在这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咱们的人抓到几个鞑子，说从他们那儿逃跑的奴隶躲在这附近……”
肖老让肖彬去倒茶，肖彬小心翼翼的将花灯压在供着菩萨的香庐下面。“怎么要让你的丫头走？”
刚听到肖老问，就看到门外有个黑影晃了一下。
“是这样的。”沈如画慢慢解释，“今天大姐姐跟二姐姐带着我出来赏花灯，可半道上我看到了这个兔子花灯便想送给肖彬。好说歹说两位姐姐才放我过来。但他们找不到这里，我只能让碧汀先回马车那儿等着，等她们逛完灯会再跟着碧汀来接我。”
肖老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些，否则那人若是沉不住气跑出来可就麻烦了。沈铁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又是沈铁的女儿。而且这丫头挺乖巧的，又送‘凸透镜’给他，是个心善的孩子。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想伤她。“那你为何不与姐姐们一起赏花灯呢？”
沈如画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道：“花灯就那几种，看来看去的也没意思，不如过来看看肖爷爷做的‘凸透镜’如何了……”
听到这儿，肖老才放声笑起来。
肖彬哼道：“还说是来给我送花灯的，还不是来摧爷爷快些给你做？花言巧语。”
喝，还会说成语，这缺心眼儿的小屁孩。
“肖爷爷……”
“无妨无妨。”肖老捻须笑道，“说起来也做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做得不好的还需要磨平，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能给你送去了。”
“哎呀，那可太好了。”沈如画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对碧汀道，“你快回去吧，别让姐姐们等急了。”
“也是，那就走吧。”虽然丫环没有沈如画重要，但毕竟是条人命，能不杀生便不杀吧。肖老站起身，主动走到门外挡住刚刚晃过黑影的方向送碧汀出门。
碧汀当然发现了不妥，是自家小姐不妥，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满心疑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沈如画。见小姐看起来很镇定，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才又放下心来跟着肖老出了院子。
出门之后上了马车，随着马车驶离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她好像错过了什么。小姐肯定知道，可她却什么都没说。若有事，就不会让她离开了吧。小姐那么聪明，就算有事也能解决吧。
想到这儿，碧汀微微放下了心。她的思绪也渐渐弥漫，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小姐给她的感觉就渐渐变了，她不再叫自己碧汀姐姐。
记得新年之前小姐重病，那么孱弱的样子，叫着她碧汀姐姐，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后来小姐的病加重了，还曾一度没了呼吸，多亏大夫的那两根银针把她给救了回来。小姐是救回来了，但看她的眼神却变得冷淡而疏远。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不清楚，只是觉得小姐越来越有主意，比二小姐还要有主意。
有时候明明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孩子话，却能让事情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像今天，让她敲门的时候声音明明低沉冰冷得吓人，可下一句又变成了平常向二小姐撒娇时的语气。
这捉摸不透的变化让碧汀心情很糟，她作为沈如画的大丫环居然猜不透主子的心思，那又如何能伺候得好主子呢？带着抑郁的心情，马车缓缓驶向了坊市路口。
“三小姐既然来了，就看看那些做得不太好的‘凸透镜’吧。”肖老送走碧汀，又确认关好了院门，回到堂屋让肖彬将那些有瑕疵的成品拿了出来。“小老儿打算将这些磨平，三小姐觉得如何？”
沈如画接过来，将每一块拿出来细细的验看。“这块不是做得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磨掉？”
肖老接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对着之前那块再次反复看了一会儿，含笑指着中间说：“这里有两条细细的交叉的裂纹，是生在里面的，许是原石生就时就有的。毕竟是瑕疵，还是磨掉罢了。”
“这一块做得这么好，磨掉怪可惜的。”沈如画叹道，“不如让我带回去吧。既然是天生的，那便怪不得人，更怪不得它，这更是它与众不同之处。”那两道十字交叉纹几乎是相互垂直的，就像是故意刻在上面作标记的一般。沈如画直觉，也许可以用来做点其他东西。
“既然它得了三小姐的眼缘，那便是它的福气。三小姐既要，那便拿回去吧。”肖老笑呵呵的。真是孩子气，老是喜欢些古古怪怪的东西。
等把这些有瑕疵的凸透镜都挑捡完，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沈如画还从里面发现了好些有相同或者相似纹路的，其中有几块几乎是完全垂直的，只是交叉点多在边缘位置。有一块没什么瑕疵，只是比其他的小了不少，是肖老练手时做的。她勉强挑了三四块出来，银镜既然暂时做不了，不如试试做个望远镜来玩玩。
闲话了半晌，院外才又重新传来敲门声。
总算来了，可真够久的。若再晚点，沈如画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肖老手刚摸到门拴就听外面的人喝道：“快开门，搜查。”他的笑容瞬间凝固，肖彬也紧张得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人来搜查？而且……这些人是傻的吗，怎么能直言搜查？
沈如画暗道，不会是碧汀发现了什么告发了吧？
不可能，很快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碧汀走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是犹豫中带着一丝迷惘，也许发觉有些不对劲，但应该没有发现这里藏着人。遂稍微放松了些，思考着该怎么办。
现在沈如画敢肯定，藏在这里的绝对是个鞑靼人，而且与肖老、肖彬都认识。把人藏在这里，他们俩都是自愿的，并未受到逼迫。这让沈如画有些犹豫，到底该帮他们一把，还是不动声色的找到他，并将他交给沈铁呢。
若被沈铁抓住，绝对是大功一件。但那人的命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还有肖家这一老一小。看他们这么紧张，这人对他们很重要吧。
沈如画的思想斗争很激烈，帮沈铁可以立大功，帮肖家就有可能惹祸上身，但对肖家来说她便是大恩人……
虽然思想斗争激烈，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她便作出了决定。
沈如画走到门边，站在肖老身后。等门一开她便问：“是我爹爹叫你们来了吗？”
来搜查的士兵眉头一皱，“你爹是谁？”
沈如画头一歪，疑惑道：“我爹是沈铁呀，不是他让你们来接我的吗？”
沈铁……沈千户，原来这是沈千户的女儿。士兵的态度立刻恭敬了些，“沈千户现在正忙，并未让属下来接小姐。”
“噫——，那，那我就等姐姐们来接我吧……”沈如画回头朝院子里看了看，“你们要进去搜吗？我一直呆在这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咱们的人抓到几个鞑子，说从他们那儿逃跑的奴隶躲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