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惊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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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域蛊毒

    索命和追魂返回王府大厅,北凉王张祚随即遣散了前来护驾的官兵,大家业已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就坐,由于刚刚被黑衣人打断,大厅里突然略显沉默。

    这时,郭瑜突然感到胸口有点气血翻涌,暗叫不好,是中毒的迹象。?

    “卑鄙无耻,居然给老夫下毒!”郭瑜愤怒的说到。

    “你们这是……”北凉王听到郭瑜中毒,也是一惊。

    “阿弥陀佛,卑职自有分寸,凉王不必多虑。”佛图澄先向凉王微一欠身,然后转向郭瑜,“师兄莫怪,这只是权宜之计,你武功高深莫测,不用点手段,怎么能让你乖乖就范!”佛图澄阴阴的笑到。

    “哼!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臣服于你们吗!”

    “我已经试过了,那个孩子并不能激活睚眦剑,我想你一定知道其中缘由,现如今也只能暂时委屈你了。”佛图澄冷冷的说到。

    郭瑜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应佛图澄。

    “郭阁主放心,这只是一种西域蛊毒,无色无味,它只会抑制你的内力,不会威胁你的性命,当然,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要取你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张苞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一把老骨头,要杀要剐随你们!”

    “你一把老骨头当然不在乎,可你的临松薤谷呢,你的济世阁呢?你的徒弟们和那群无辜的百姓呢!他们的死活你也不管?”佛图澄冷冷的说到。

    “你敢!”

    郭瑜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以他对佛图澄的了解他当然敢,因为他脖子上挂着的佛珠真的是用人的颅骨炼化而成的,人送外号食人魔僧。而现在身中剧毒,虽然自己也算医术无双,但要在短时间之内把这毒解掉也并非易事,如果自己执意坚持,也许转眼间临松薤谷就要血流成河了,郭瑜顿了一下接着说到,“就算能够激活睚眦剑,你以为凭借一把剑就能一统天下吗?剑能杀人,却不能诛心!而天下靠的是人心!”

    “郭阁主说的也不无道理,天下一统贵在民心,更何况现在汉、羯、羌、氐、鲜卑五族鼎力,信仰、习性都不一样,想要一统天下倒是不难,可这统一后如何保证民族融合,长治久安才是重点,如果打下来又守不住,还不如不打。”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凉王张祚开口说到。

    “凉王英明,汉人,羯人和鲜卑人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切不可鲁莽行事。”郭瑜赶紧恭维道。

    “汉人太过相信匈奴人,反被匈奴反咬一口,羯组统一北方后,又谁也不信,大量屠杀异族,最终激起民变,而现在的鲜卑,已经坐拥大片中原,但他们推行的全盘汉化虽然笼络了汉人,却严重激化了自己民族的内部矛盾,导致现在内乱不止,危在旦夕,我本就不同意起兵,就算我们统一的了天下,我们也不一定能治得了天下,而现在,我北凉是连接西域和中原的重要贸易港,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繁荣空前,维持现状至少我还可以保一方百姓平安。”

    “阿弥陀佛,北凉王此言差矣,大丈夫志在天下,树枝大了自有鸟儿来栖,等凉王坐拥天下,还愁没有能人相助?”佛图澄反驳到。

    “佛图澄大师,你我都是佛家弟子,佛曰万物皆空,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又能怎样?你不就是想为羯族残部寻找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吗?我北凉向你们大开门户,羯人可在北凉随意定居。”北凉王边走边说来到了大厅主位,“今日约郭阁主到此,意在求教,没想到你们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意已决,我北凉绝不起兵!”

    “王兄,你……”张苞情绪激动正要反驳,被佛图澄拦下。

    “郭阁主,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在王府住下,明日定当护送阁主返回临松薤谷。”

    “谢北凉王恩典,老朽云游惯了,住在王府恐怕浑身不自在,还是准老朽连夜返回临松薤谷吧。”

    北凉王略一思付,“也罢,望郭阁主见谅,今天多有得罪,改日本王一定奉上解药登门致歉。”

    张苞正要出言劝阻,佛图澄冲他使个眼色,张苞只好作罢,送走郭瑜后,北凉王向张苞索要解药无果,最终几人不欢而散。

    “佛图澄大师,你为何放走郭瑜?”张苞的书房内仍旧亮着烛光,佛图澄正坐在张苞的对面。

    “苞亲王不用紧张,我已派索命暗中跟随,郭瑜现已身中剧毒,现在的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要取他性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况且我们要从他身上得到的是激活睚眦剑的秘密,只要盯住他的人威逼利诱即可,没必要大张旗鼓,如今的关键还在北凉王,他对起兵之举一直举棋不定,这才是我们最大的绊脚石。”

    “是啊,我王兄定是被昙无谶那个妖僧迷惑了心智,整天只知道吃斋念佛,花大把的银子去建那个什么马蹄山石窟,反而对天下大事置若罔闻,置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不顾!这哪里还有什么王者风范……”张苞咬牙切齿的说到。

    “那如果北凉王执意不肯起兵,苞亲王有何打算?”

    张苞一时陷入沉默,自己虽然贵为亲王,却没有兵权,不能调用一兵一卒,平日里虽说主管商贸外交,但最多也不过是帮助来自各地的商贾调节调节矛盾,经商的朋友倒是数不胜数,如果要借笔银子肯定不在话下,但要调动兵马确实不能,被佛图澄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情非得已时,我们何不……”佛图澄打破沉默,用右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不可,不可,他可是我……”

    “没错,他是你亲哥哥,可他什么时候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过?这么多年来不给你一丁点兵权,天天让你养尊处优,这不就是为了防着你夺他的位吗?”佛图澄看张苞沉默不语接着说到,“凉王天天沉迷佛学,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可他心中永远只有他自己,哪里还有什么慈悲大爱,如果苞亲王取而代之,举兵夺取天下,老衲定当全力相助,现如今我们已经拥有了睚眦剑,找到纯正龙脉之人激活睚眦剑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在战场上,北凉骑兵定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到那时苞亲王君领天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世间万物……”

    “好,就这么定了!”张苞打断佛图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贪婪,但紧接着又补充到,“不过,不过不可伤他性命,他毕竟是我亲哥。”

    “这个自然,老衲自有分寸。”佛图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紧接着,佛图澄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

    “石碣,给你两百精兵,务必把临松薤谷给我围的水泄不通!一定记住只围不攻,整个山谷只许进不许出,看好郭瑜那老头就行,虽然他已身中剧毒,但你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别被这老头给耍了。”佛图澄命令到。

    “是,干爹,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临松薤谷!”那个叫石碣的年轻人二十岁左右,头发披散着,额头上戴着一个暗红色的发带,浓密的剑眉下有一双时刻放着冷光的眸子,浓密的全脸胡结成很多小辫,远远看去犹如一头狮子,石碣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轻便盔甲,盔甲的肩膀两边各有一只狼头,腰间别着两把弯刀,很有大将风度。

    佛图澄满意的点点头,挥手示意出发。石碣悄悄溜出北凉王府,直奔兵营而去,后面紧跟着追魂在内的十多位高手,因为张苞不能调用一兵一卒,这两百精兵全部都是佛图澄带来的,出于对北凉王的尊重,这两百兵勇全部驻扎在城郊十里外。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临松薤谷的时候,郭一凡总是第一个起床,自从师傅开始传授武功,不论春夏秋冬还是风雪雨露,他从来没有比别人迟过,后天就要离开济世阁了,所以今天更应该坚持,可是郭一凡还是睡过头了。

    由于昨天被索命狠狠的摔了一下,今天身体浑身酸痛,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坐在自己的床边,突然想到晨练,浑身一个激灵,刷的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发现郭瑜正坐在床前注视着自己,就好像一个慈祥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郭瑜由于整夜没睡,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精神依然神采奕奕,郭一凡急忙跳下床向郭瑜作了一个揖,“师傅,我……”

    “不碍事,等下用完早饭到我房间来一趟,我有要事跟你说。”郭瑜边说边走出了郭一凡的房间。

    郭一凡原以为师傅肯定是因为自己睡懒觉生气了,但听口气又觉得不是,遂望着师傅的背影怔怔发愣。

    郭一凡很快洗漱完毕,和师弟师妹们打过招呼,便一路小跑去了郭瑜的房间。

    郭瑜住在济世阁的最顶层,郭一凡去的时候,郭瑜并不在房间里,而是静静的跪在那尊大佛底下,郭一凡不便打扰,便跪在了郭瑜的右后方,向那尊佛像拜了三拜。

    “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郭瑜自言自语道。

    “承蒙师傅养育,才有了徒弟的今天。”

    “昨天的事,你大概都听到了吧?”郭瑜没有回头,淡淡的问到。

    “什么事?”郭一凡很诧异。

    “昨晚北凉王府的黑衣人难道不是你?”郭瑜回过头疑惑的看着郭一凡。

    “弟子昨日一直没有离开过临松薤谷,现在还浑身酸痛呢?”郭一凡委屈的说到。

    “那会是谁?”郭瑜自言自语到,不过转念一想,郭一凡的轻功虽然厉害,但想要瞒过佛图澄确实还有点难度,看来昨日真的另有其人,而且是一等一的高手。

    “不碍事,有些事你是迟早要知道的。”郭瑜缓缓起身,走到了小院尽头的凉亭下,郭一凡也跟了过来,郭瑜静静的环视着临松薤谷,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讲起了曾经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