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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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梅园诗会(六)

    柳芝正一个劲地逗兰儿,弄得小丫头一个劲脸红,直往吴楠这边挪,而虞美人不知道附在吴苏耳边说什么,逗得后者掩面笑个不停,好不热闹。四个女人,吴楠一个男人一时间根本插不上话,一个人无聊地东瞧西望。

    巧的是,吴楠无意间从桌下找出了一副围棋,只是不知是谁落在这的,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

    暂时也没事可做,吴楠便打算下会儿五子棋。比起围棋,这五子棋规则简单,比起围棋,节奏要快些,适合在当下这种情况用来解闷。若是下围棋,恐怕怕一盘还未结束,这诗会的前三甲都选出来了。

    见吴楠白好棋盘,众人本以为他是要下围棋,结果却见他自己执黑白两棋下了起来。他下棋的路数很奇怪,不像围棋,柳芝几人还从未见过这种下法。很快,几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来。观望了一会儿,众人疑惑更深,虞美人便问吴楠下的什么棋。吴楠见几人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过来,索性借着自己下的这盘五子棋,将五子棋的规则仔细讲给几人听。

    几人听明白规则,觉得有趣,便要和吴楠轮流下上几盘。刚开始,毫无疑问,吴楠四战四捷,然而好景不长,这几个女子太过聪慧,几盘过后便摸到了诀窍,吴楠开始有些招架不住,渐渐地输多胜少,尤其是这柳芝,让吴楠实在没脾气,只要吴楠有两个子连在一起,她马上就会堵住,不给他一点机会,而她不但不觉得无聊,反而还乐在其中。最后两人的棋子足足将棋盘占了大半,才以吴楠认输告终。

    之后,除了兰儿,其余几人几乎都采用这种战术,看着吴楠痛不欲生的样子一个劲在那笑,眼看着都要笑地直不起腰来了。

    吴楠苦恼不已,他开始后悔把这五子棋教给这几人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吴楠朝几位仍旧乐此不疲的女子作揖求饶:“唉,你们倒是精诚团结一致对外,我认输,求各位女侠放在下一条生路。”

    见此,虞美人笑道:“吴兄,我可不是什么女侠,你我得继续。”

    “虞兄,你我本是同窗,要下可以,只求别再用如此下法了,还请念及旧情啊。”

    “吴兄此言差矣,两军对垒,能赢即可,战场之上可没有什么旧情不旧情。”

    “此法非君子所为,我不与你下,”吴楠将棋罐拿过来,说,“反正又下不过你们,我与兰儿下。”

    兰儿挥舞着小拳头抗议道:“少爷,我下不过你啊,就知道欺负我!”

    吴楠拿扇子轻轻敲了下兰儿的头道:“笨,要下的过我,我就不和你下了。”

    其余三人见状皆掩面偷笑。

    两人下了三盘,吴楠胜两盘,正当要下第四盘时,周围却有些躁动起来。

    “来来来,明德的樊鸣予和简氏的简立业两人的诗!”只见一个瘦高的士子手里拿着两份誊抄的诗,从隔壁房间快步走了进来,接着,一群人便围了上去,十几双手便要去抢那士子手中的诗。

    那士子见状,连忙大声说道:“各位都别急,待我念与大家听!”

    “快点快点!”其余人催促道。

    只见那士子清了清嗓子,架势十足,将纸拿到面前,众人已经伸长了耳朵等待下文,却见那士人一个大喘气,说道:“谁给杯茶润润嗓子。”

    “嗨呀,你这人,,,,,,”四周顿时一片埋怨。

    那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才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地将两首诗当着众人念了出来。

    待念完之后,四下接着便是一片议论之声。

    “我觉得樊雍文这首《咏梅》当真是不错。”一个体型微胖的士子说道。

    “这咏梅的诗少说不下百首,没什么新意,依我看,简立业这首写边关将士的诗当时今年的一甲。”刚才那念诗的士子说道。

    “这咏梅的诗是不少,可能如《咏梅》这般的,还是少数。”

    两人各持己见,最终说不到一块去,竟争得面红耳赤。

    吴楠在远处看着两人,只觉得好笑。

    柳芝正在将刚才的诗誊抄到纸上,以防待会忘记,正好看到吴楠在那一个劲地边笑边摇头,便问道:“你笑什么呢?是觉得刚才那两首诗写的不好?”

    吴楠笑着否认:“不是,只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正当柳芝想要追问是什么有趣的事的时候,却听到旁边有两个人谈到了吴楠。

    “你说,前段时间的那位吴才子,怎么不见他的诗呢?”

    “许是没邀请他吧。”

    “我看,他是不敢来了。”

    “此话怎讲?”

    “诸位想想,那吴楠在云梦泽时可是短短的时间里就作了数十首诗,据我所知,他此前五年科举皆不中,文不成武不就,也没什么才情,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佳作流出。你们说,就这么一个人,能写出那些诗?”

    “你的意思是,他的诗,是抄来的?”

    “不好说,要不然怎么解释呢?难不成突然开了灵智?”

    众人皆笑笑,大概也觉得吴楠的诗是抄来的。

    其实,有此想法的不在少数,吴楠在那之前一直表现平平,从未有什么过人之处,科举更是年年考,年年不中,扔在这万安里一点也不起眼,除了字还说得过去,就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了。而这样一个人,却突然有一天从他嘴里蹦出来数十首脍炙人口的诗,此事一时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众人难免会往那不堪的方面想。

    “所以说,他不是没受到邀请,反而是受到邀请却不敢赴会,他知道自己此前只是侥幸,所以才没有被人抓到他的把柄,这次前来,就不会有如此的运气了。”

    “啧啧,有辱斯文,为人所不齿。”

    “听说此人是商人之子,难免有些商人习气,商人嘛,眼里除了利,还剩什么?”

    “诸位还是莫要再讨论此事了,现在明德、简氏两派正抢着争着要这吴楠呢,你我今日所说被他们听了去,怕是要惹麻烦的。”

    随即,几人便不约而同转而讨论起那两首诗来。

    柳芝看向吴楠,眼神里亦是询问,也有担忧。她担心吴楠会一时气急会与那几人大打出手,对方人多势众,到时怕是会吃亏。

    反观吴楠,却是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刚才那些话完全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