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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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被掳×马克隆×密信×亡灵

    “齐霁~”

    齐煜大叫了一声,坐了起来,迷茫地看着周围的情景。他看见小家伙了,在黑暗的角落里,被无形的触角和黑暗包围,而他无能为力。眼前熟悉的雪林提醒着他,那是梦,但齐煜的心里还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天色已大亮,但糟糕的是自己身上厚厚一层浮雪,天上又下起大雪来了。不过刚才梦不醒,自己肯定又会冻死在这里。

    齐煜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上没有一处不痛。身上不断传来的足以令人痉挛的痛苦,躺在不远处还有一丝余烟的黑色树碳,还有已被风雪掩盖的七七八八的杂乱雪地,这些提醒着齐煜昨晚的战斗是多么惨烈。

    让齐煜奇怪的是,眼前没有怪物的身影,齐煜摘下头环,耳边也没有低吟的呓语。

    怪物的踪迹确实消失了,想来就算在,就算活着,被齐煜敲了那么久的核桃,也猖狂不起来了吧。就不再理会怪物的事情。

    想了想,将头环反过来戴在头上,齐煜又在附近找回短刀和筒棍,就蹒跚着向地堡的方向走去,到那里才算画上最终的句号,怪物和伤痛都不重要。

    重回怪物埋伏的林间空地,空地上已经看不到怪物蹂躏的痕迹,齐煜从中间穿过,心里痛恨着自己当时的得意忘形,再转念一想,也不全是坏事,最起码把那怪物引开,堡垒安全很多。

    齐煜不再想东想西,到达岩壁下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岩壁上垂下的长长的一条,不正是齐煜当日丢下的攀登索吗。

    ————

    齐煜走近抓住了攀登索的最下端,轻轻一扯,却是轻松的拉下半截,再一扯,整条索全部带着洒落的雪块滑落下来。

    上面没有固定。齐煜往上看了下岩壁,捡起地上的绳索,重新确认了一下。没错,正是自己打的那条。齐煜不由的心下一沉,这绝不可能是小家伙给自己留的方便。

    自己出发的时候,舱门上被自己用冰雪重新覆盖,小家伙推不开,这是其一。

    上下的绳索自己出来的时候已经全部带出来了,小家伙不可能徒手上下,这是其二。

    自己丢绳子的地方离这里已经有相当的距离,当时风雪正盛,小家伙怎么能跑那么远,还能从积雪里准确找到这条绳索。这是其三。

    还有人来过,这不该在这里出现的攀登索就是证据。

    齐煜再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往上爬去。上面有比齐煜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左臂已经凝结的伤口又被挣裂开来,粘稠黑红的血液不断滑落滴下。

    右手被烫开的皮肉被冰冷粗粝的岩石刮擦的更加血肉模糊,留下一片片血渍。

    胸腹的皮肉跟焦糊的衣服已经板结在一起,被贴在岩壁上的身躯,整块的牵动。

    齐煜痛的全身都要痉挛起来,喉咙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嘶吼,没放手咬着牙往上爬去,最后扒住岩边,一翻身滚了上了来,在岩边的冰雪里喘着粗气。

    不敢躺太久,呼吸一缓齐煜就爬了起来,刚站定就发现岩边这一片有很多脚印。现在虽然盖上了一层浮雪,但还是能看出来一片浅浅的窝窝,仔细观察了下,有大有小。

    看来自己忽略了什么,齐煜回到岩边扭头向下观察,下面那一片已经被自己踩的杂乱不堪,周边已经被积雪覆盖,唯有旁边树下有几个还没有被完全盖住的脚印窝,很像这岩上的脚印;更远一点的地方,在越来越大的风雪里看不出来什么。

    目光收回岩上,齐煜弯下腰想找到些什么,想证实自己一点猜测。

    ————

    绳子下来时划过时,在这雪上留下一条明显的刮痕,刮痕的最尽头,绳索端头靠近的地方,齐煜仔细发现每边都有几个小窝窝。

    齐煜猜的是对的,脑海里浮出一个印象。

    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小孩,走到岩边。因为岩边没有固定的地方,那个大人自己在上面拽着绳子,让同行的小孩先下去,然后自己丢下绳索,再攀岩下去。

    就好像齐煜带着小家伙打猎时下崖时做的那样。

    想到这里,齐煜慌忙向舱门的位置跑去,深一脚浅一脚跑了一会,齐煜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主舱门,茫茫大雪里找舱门可不是太容易,除非像现在这样,张大了黑漆漆的舱口。

    舱门是硬生生向下打开的。舱口还向下挂着半扇舱门,另外一扇就躺在下面舱口下面的甬道里,积了一层雪。两扇门上,巨大的撞击凹陷的痕迹让人印象深刻。更远处的甬道里,齐煜还看到了被崩飞的舱闩和断裂的木棍。

    从现场的痕迹没有发现火药爆炸或是其他明显的痕迹。可以看出,舱门是被巨大的力量轰开的,齐煜双眼不禁眯了起来,眼角抽了一下,心里更担心了。

    在他目前所看到的,唯有怪物有这个体型和力量才有可能生生把这个舱门砸开。如果有人比怪物还厉害,真是荒谬。

    齐煜把筒棍端到胸前,穿过甬道走进主舱。里面一如既往的沉闷漆黑。观察窗跟他走时一样,只有一扇是开着的,一束微弱的天光投了进来,窗下几根箭杆散落。

    主舱里没有人,四周地面上、铺盖里一切正常,没有其他的痕迹。

    水房门也敞开着,小溪还在默默的流着,食物和睡袋还跟齐煜拿进来时一样。

    熬糖舱舱门大开,里面没有人,只是炉子里的火已经熄灭,柴火看样子也没动过。

    一切的迹象表明,就在自己离开的那天堡垒被掌握着巨大力量的人攻进来,速度很快,快到小家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仅存的侥幸被轻易的击破,齐煜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躯,跌坐在地上,紧攥着血肉模糊的右手,任由鲜血流淌。

    一切的错误,都来自于自己草率的离开。盲目自大害了自己,害了儿子。

    唯一可以证实的好消息,儿子是活着被掳走的。

    ————

    只有做点事情,才能让齐煜的心情平复下来。

    堡垒也不再坚固,突变的世界短短几天更是光怪陆离,不复熟悉,山谷外更是天象怪异,怪物横出。活着就是最好的消息。

    眼下最不需要的就是自怨自艾,应该收拾心情好好准备出去找小家伙。

    齐煜要专心把火升起来,不光是破了门的仓里很冷,心里也早已结冰。就着冰冷的溪水和干粮随便填了下肚子,齐煜就动手干了起来。

    走到火炉前,里面的火种一点剩下的都没有了。齐煜削出一些刨花,虚虚地在炉膛中间搭了一个小堆,小堆的下面留出一个空。

    又找出一块干柴,齐煜用短刀刻出一道平滑的木槽,削出极细极细的刨花木丝,塞在木槽的一端,又将一根箭杆削尖,在地上蹭了几下,用力将钝尖的箭杆顶在木槽里快速的摩擦起来。

    把心中的火气关注在动作上,木槽里很快冒出了青烟,再加快速度,木槽一端早已准备好的木丝刨花也冒起了烟。

    齐煜轻轻吹了几下有些燃着的木丝刨花,一团细细的火头随着浓烟冒出,随后又被齐煜放进了炉膛里的木堆下,吹动几下,微弱的炉火升了起来。

    舱房里也暖了起来,炉火旁,干粮罐里的热水在翻滚。

    齐煜把小家伙的睡袋搬了过来,用短刀割去一段,就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多出来的一段还可以裹到身上御寒。身上的伤在这个天气下暂时没有发炎的迹象,可是愈合的速度也随之降低。所有的衣物都要洗干净整理一遍,身体和伤口也要清洗干净。

    炉子里的火被齐煜烧到最大,反正以后再也不会回来,柴火不惜的用。齐煜用高压水锅烧了好多次热水,才处理完衣服。

    满是窟窿和焦片的衣物,臭烘烘的焦黑的鹿皮和鞋子等等,都被齐煜洗了一遍,晾在挪过来的架子上,在舱房有些过头的温度下冒出阵阵的热气。

    齐煜自己也就着热水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赤裸地面对着炉火,被四周冒着热气的洗物包围,感觉好像是在蒸桑拿,这种感觉让齐煜很放松。

    炉火映照出身上巨大的伤口。胸腹和右手的烫伤,和左臂的刺伤最严重,在冲过热水澡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伤口传来的疼痛让齐煜痛不欲生。

    ————

    好运的是,当初堡垒里跟127i一起被齐煜发现的,还有防毒面具,急救包之类的东西,被齐煜从糖房的架子上翻了出来。

    齐煜打开急救包,里面有不少绷带,酒精湿巾之类的东西,只是没找到药品和其他的东西。记得小时候在乡下时家里人没有药品,被烫伤会用蜂蜜来敷,效果也不错。这熬糖房里还有不少熬好的枫糖,应该对烫伤和伤口有一定的效果。

    齐煜用酒精湿巾给伤口消了下毒,再用枫糖把自己身上的烫伤厚厚地敷上一层,最后缠上纱布绷带,就算处理完了。

    弄好这一切,齐煜一边给炉火加柴,等着衣服晾干,一边思考起这几天的经历。

    外面现在环境这么复杂,找到儿子怕不是那么容易。

    从痕迹来看,那人带着小家伙下了石崖,想必现在出了山谷,出了山谷就是石原。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石原迷雾中有怪物,齐煜很担心那人带着小家伙遇上怪物。

    迷雾中无形的怪物更难对付,肉眼是看不见的,而且怪物会发出迷惑人心的呓语。

    火的灰烬在对付怪物时有奇效,能让怪物显形,但这一点齐煜发现那些战士也不知道,这也是齐煜碰巧发现的,那人知不知道还是未知数。

    而且显形后的怪物身体很难破坏,身体上的大脑是目前唯一发现的打击弱点,但攻击效率太低了。

    其余的,怪物身上没有发现眼睛这种器官,但跟踪自己并非全靠视力,但可以确认的是某些时候,怪物在黑暗里也不好跟踪敌人打击也会失去准头。

    最麻烦的一点,怪物是有一定的智力,想起自己傻乎乎地差点成了怪物口中的肉,齐煜都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如果那人带着小家伙在石原上碰到了怪物,齐煜都不敢想。

    如今之际,要赶紧去石原,现在都隔了两三天了,时间越晚,机会越渺茫。

    去石原,既要找人,还要找到帮手。

    自己跟怪物力量相差太悬殊,对这怪物,齐煜觉得自己想太多没用,反而碍手碍脚,唯有找到能够帮忙对付怪物的力量才行。最好就是找到马克他们,在那之前自己一个人如果碰到怪物,只有逃。

    ————

    说到马克,齐煜心中仍然锁着一团谜。

    人是不可能起死复生的。偏偏昨天出现了第三个马克。

    如果第三个马克是假的,镇子上出现的马克会不会也是假的。

    回忆起与自己记忆里马克一模一样的五官,齐煜倒宁愿相信后面两个人是克隆出来的。他们说着同样的语言,而且是齐煜从未听过的语言。他们的装扮和武器一模一样,齐煜以前也从未见过。这后出现的两个马克,是一伙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两个马克和那些战士,至少不是敌人,至少他们救了自己的性命,还是两次。

    那么,齐煜俩父子所认识的马克,现在是生是死;新出现的马克两个身份是什么,为什么会跟马克长得一模一样;这三个马克有没有可能存在某种联系。这些齐煜都没有搞懂。

    这石原,无论如何,齐煜都要去闯一闯了。

    只是,自己现在身体受伤很严重,在碰到危险之前,要非常小心。

    ————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一切的齐煜,冒着风雪傻傻地站在石崖边上,这怎么下去。还真是现实打脸。

    攀登索用不上,徒手下崖太冒险。这几天经历的后遗症之一,就是齐煜的右手和左臂重创,在休息了一晚松懈下来之后,齐煜更没有信心能徒手爬下去。直接跳下去,就算不死,估计也要伤筋断骨。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方法的齐煜,急的脑门上都冒出了汗。这时,齐煜耳旁传来叮叮哐哐的声音,是风从林中来。

    背着完全没有精气神的睡袋背包,齐煜绕回了糖枫林里。

    面前各式盒子叮叮框框的随着山谷吹出的风雪摇曳。

    里面的糖好久没割了,虽然听起来空的比较多,仍然有点可惜。

    不过对齐煜来说,他更在乎的是糖枫山谷的尽头在哪里。指路的枫叶标已经萎缩发黑,却丝毫不影响齐煜的脚步。

    跋涉了叶子标示的距离两三倍的路之后,齐煜来到了更深的地方。

    面前的树不是齐煜认得出来的树,黑褐色的树皮很光滑,摸起来潮湿,却没见到青苔。

    齐煜知道树的年份越久,对土地的占领越霸道。这些树比外面的糖枫更高更粗,却反常的密集。高高的树冠撑住了积雪,挡住了天光,偶尔有一点雪飘落下来,给人天黑的感觉。

    地上有腐烂的积叶,软软一层不是很深,走起来不费力,就是有点恶心。

    齐煜背着包在这陌生的树林中穿行,背包不时碰到两边的树。越走越暗,齐煜心里反而很镇定,稍微有点紧张罢了。任谁经历过这几天神经也会粗犷起来。

    林子里没雪很好,方便齐煜连续赶路。一边走一边啃着干粮,齐煜也没有放过警戒,暂时没有敌情。

    断断续续啃下去两块干粮的时候,齐煜再也走不下去了。

    树木越来越密集,到现在密集到只能让齐煜一个人勉强钻过去。缝里吹来风很强劲,齐煜背着十几斤的背包都快站不住。齐煜拼命咽下嘴里的干粮渣,噎得翻着白眼,却是解下了背包,掏出几块干粮塞到怀里,准备什么也不带钻过去。

    穿林的风越来越冷,吹在齐煜的脸上像刀子刮得生疼。两边的树没有变得更窄,还可以过去,只是树却变的越发奇怪,越来越多的树就好像连体婴一样,两两并联合体长在了一起。

    不知道在树缝里钻了多久,齐煜看到了有光从树缝里透过来,风里也开始带着雪花,地上也开始有了薄薄的积雪。

    脚下突然一软,齐煜踩在了齐膝的雪地里跌了下去,外面的雪比里面深得多。爬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钻出来了。

    出了树林,齐煜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

    ————

    风雪满天忽然之间就迎面而来,昏暗迷茫中,齐煜看到十多米外一座黑黝黝的房子,低头塌腰地挪了过去,待走近摸了一下外墙,是石料。

    顺着墙,齐煜找到了门,很普通但是跟堡垒一模一样的舱门。拉开来,里面的情形晃花了齐煜的眼。

    都说越是黑暗越能衬托光明,齐煜眼前,是纯黑色的空间,里面的黑仿佛吸收了的光,无边无际。这映衬着开门后迎面而来的一堆火焰分外明亮,凭空悬浮地跳动着的火焰,明亮到甚至刺痛了齐煜的眼睛。

    走进房间,适应了里面光线,齐煜才慢慢稍微看清里面空间的轮廓。普普通通的空间,让齐煜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仔细品味这种熟悉,却完全找不到蛛丝马迹。整个空间四四方方,全部由漆黑的石材,除了门一个窗都没有。

    墙面和地面的石材磨得跟镜面一样,只是那石材太黑,黑的如同齐煜在怒涛镇看到的黑色房子。怪不得这么熟悉,齐煜心里想。

    四处张望了一下,齐煜还发现火焰并非凭空而起。火焰悬浮在正对着大门的壁炉里,因为壁炉跟墙面地面一样的材质,太过黑暗,隐藏在火焰背后,反而更加看不清,再走近,可以看到火焰的下方燃烧着的木材也是同样漆黑无比。

    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小黑屋。齐煜心里隐隐觉得,如果没有火焰的存在,哪怕是在里面关上一两个钟,都足够让人发疯。

    四处打量了一下,除了壁炉之外,齐煜还发现了一样东西。

    被火焰的明亮遮掩住的,还有壁炉旁黑色的条桌。

    条桌上没有常见的装饰,齐煜走过去,发现桌面上竟然还放着一正一反两张照片。

    齐煜先拿起了反着放的那张照片,因为那上面有几行字。

    就着火光,上面的字迹纤柔熟悉。

    “煜,我好想你。”

    “照顾好儿子,不要想我”

    “还有,不要忘记名字”

    “席思”

    ————

    席思,齐煜的亡妻。这是逝去妻子的亲笔。

    只是这照片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她留下的房子里。

    翻过照片看到正面的画面,齐煜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肆意而下。

    这张照片是席思最后一次出国来这里前,齐煜妈妈拍下的一家人在机场的合影,后来补传给了在外面工作没办法立即回来的席思,一解思念之苦。

    照片上齐煜微笑着将一块点心喂给妻子,妻子眉笑颜开张开嘴巴接着,小手却偷偷伸进旁边的饭盒又拿了一块。小家伙则是在镜头旁捂着嘴偷笑,手指贼贼地指向贪吃的妈妈。

    漆黑静默的空间里终于只剩下嘶嚎和哭喊。对亡妻的想念,对齐霁的担心,几日里生死间的恐惧与彷徨,终于在这里宣泄开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止。

    手忙脚乱的擦干泪水,齐煜依依不舍的将照片放回了桌上,平复了下心情,拿起桌上另后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了齐煜的注意力,也及时制止了齐煜再继续发泄下去。

    这照片本身就很不寻常,这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晰,但仍然看得清主角是一男一女。拍摄的位置好像离主角们也有点远,而且不是正面。

    照片里女子穿着浅色宽大却端庄肃穆说不出来款式的袍服,赤着双脚,将一把齐煜熟悉的东西递向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男人带着依旧是齐煜熟悉的头饰,双手正在接过女子递过来的东西。两位主角好像在沙滩上举行什么仪式。

    仪式的背景是沉黑如墨的大海,大海上海浪如同一堵墙一样树立起来,即使在照片上也能感觉到无边的威压和恐怖。只是可能保存不善,照片上有些污浊污染了海浪上的一块位置,看起来就好像一块乌黑的影子站在海浪里。

    就算再不可信,齐煜也能认出女主角就是席思,她给男主角的东西正是齐煜现在身边的筒棍,而男主角头上戴着的头饰,齐煜现在头上正戴着同款。而且,男主角的身影有点像马克。

    齐煜赶紧把照片翻过来,果不其然后面有字。

    “我们走向胜利,我们必将胜利。”

    “马克海德”

    果然是马克。这么久了,齐煜竟然忘了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马克的姓,跟他相处几个月,都没想到去问,马克自己也没有提过。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是一行中文字,繁体中文,还是毛笔字,遒劲有力。

    齐煜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