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通往世界尽头的列车
放下电话的孟与一夜未睡，辗转反侧地对眼下的情况进行着权衡利弊。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尽是荒烟落日、苍茫古意之景——在那片广袤萧索的大地上，绵延不绝的铺展着碧色的波涛，时而沉静时而汹涌，时而裸露出土地时而浅浅地覆盖其上，看不到尽头也看不清水波的来处，只是一望无际叫人心生向往。忽而闭目合眼忽而怒目圆睁，来来回回，那苍茫的大地上还又多了些小生灵，似鱼非鱼，似人非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地繁衍蓬勃着，不一会儿，水花四溅，小生灵们像是在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欢呼雀跃了起来。
“哇……什么情况，奇怪的画面怎么还挥之不去了呢？”孟与用残存的清醒意识思索着，在黑暗中，他试图沉睡，清醒却不断骚扰。半梦半醒之间，虚幻迷离的事情正在上演着。
迷幻中的孟与坐在一列开往世界尽头的火车上，车上拥挤不堪的人群吵扰声不断，厕所以及人群散发出的臭味充盈车厢之内，所有人都面带着嫌恶又无奈的神情，唯有孟与一人欣赏着窗外绵延无尽的奇特景色，忘了身处纷扰。
小生灵们似乎会变身，几个近处水面上的小生灵从双脚站立忽地就能变成单脚立足，而且来去从容丝毫不受形态变化的影响。它们在浅水中制造波浪，在苍茫天空下肆意挥舞手脚。天边落日撒下最后一缕红霞后，黑暗便笼罩了过来，铺天盖地广大而紧密，苍穹愈来愈黑，月亮微弱地打着冷战，列车行驶的轰隆声成了唯一规律的声响。
靠着冰冷的车窗，孟与感受到了外面的寒意，他不知道列车正在何处奔流，只清楚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窗外，生灵们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送走一群又迎来一片，不曾中断过，当黑暗彻底占据了周围的世界，他们又变换了形态，个个匍匐水波之上，安然游动，脊背散发出迷蒙的青色，远处的天地连成一片，氤氲又清晰。
夜里，车厢中神烦意乱人群平静了许多，一整天的吵闹终于耗尽了他们的体力，都一脸疲惫的倚靠在某处闭起了惶恐的眼。列车减慢了行驶的速度，通过它发出的‘哐当哐当哐当’的声音正在降低的频率就可以分辨出，这让孟与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清楚那些近处的小生灵们了。不用呼引，它们就呼朋唤友地朝慢下来的列车涌来。不一会儿，车窗就布满了小生灵，白色的肚囊清晰可见，就连上面细小的纹络也一览无余，它们有四肢，且均长，任意一只都可支撑起身体，不起眼的爪子极具抓附力，背部是淡淡的浅粉色，光滑的皮肤闪闪发亮，白和粉一上一下看的人心情也跟着舒爽开朗，小生灵没头没尾，全部器官都蜷缩在了肚囊内，在椭圆形的身躯中没有任何突兀的存在，形状协调又可爱。
车厢中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存在，不管是闭目的还是睁眼的，孟与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把精力都花在了争吵中，只有他自己对沿途充满了好奇，注意观察，并且愿意把精力投入其中。
尽管车窗冰冷，但小生灵们尽情的拍打还是让孟与感受到了热情，车窗被拍打的噼啪作响，生灵们四肢粘带的水珠四溅开来，单看窗玻璃还会以为外面下了瓢泼大雨呢。孟与朝它们微笑，动了动小手指和它们隔着窗玻璃打招呼，小生灵似乎能感受到孟与的善意和喜爱，叽叽喳喳地报以回应，背部的青光氤氲一片，从一个整体上看，窗外就是个魔法的世界，多姿多彩绚丽夺目。
附着车窗上的小生灵对车内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看不到它们的眼睛，光是从它们对车窗依依不舍的态度就可以了解，后上来的小生灵紧紧抓住先上来小生灵光滑的背部，青光叠着青光，一层又一层，偶有抓不住玻璃的生灵就绝望地嘶叫一声掉下了列车，在空中抖动着四肢做出最后一次的挣扎。也许是它们对这个生硬又冰冷的移动物感到好奇，也许孟与对它们有什么吸引力也未可知。
列车刚刚响起了‘下一站冰川时代晚期，列车将停驶五分钟’的播报，孟与看了眼手表，列车从始发站现代世界开出来已经有18个小时了，他想待会儿下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也想和可爱的小生灵们近距离接触一下，摸摸它们光滑的发光的粉背和可爱的肚腩。这群依附在车窗上的小生灵们似乎也知道列车将要停靠进站台的消息，更加活泼了起来。
‘尊敬的各位乘客，驶往寒武纪的列车将在一分钟后到达冰川时代晚期，列车停靠在冰川时代晚期的时间为五分钟，请下车活动的乘客掌握好时间，务必在现代人类号列车关闭车门前返回车厢，否则，您将无法搭乘人类的列车去到寒武纪，请知悉！’
“喂！列车员，广播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要是我返回迟到能怎样呢？”一个被列车广播吵醒的中年人嚷道。
准备开启车门的列车员不耐烦地扭头大声回复道：“迟到可以，就是不能和人类一道去寒武纪了呗！这么笨呢？”
“那我们怎么去呢？”车厢另一头站立的老奶奶低沉地问道。
“坐剑齿虎或者猛犸象的列车！要不就坐负鼠的车，反正不会有人类的车从这里再经过了，下一趟人类的车经过这里估计是三万多年后了！”
“那你们停在这里是干什么？五分钟屁都不够我们活动，又没有人从这里上车，简直多此一举！”一个年老又粗犷的声音从车厢中部传了过来，列车员直摇头，没再搭理乘客的牢骚抱怨了。
“喂！我说，小孩子，你必须回答我们，坐了18个小时了，我们得下车活动活动，五分钟是绝对不够的，你瞧——我的腿都肿了，胳膊现在也是麻的！”
“对！你去联系列车长，让我们下去多活动活动，伸展伸展手脚，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会被憋死的，你们以为有吃有喝就能活人吗？这么狭窄的空间就是老鼠也得憋屈死啊！”
“没错！没错！等到再下一站白垩纪还有30几个小时呢，看我们不得疯了？”
“疯什么疯！早就死在列车上被他们抛下去了，这群人当初就没想拉我们去寒武纪，你瞧，这么多人站都没地方站，列车长恨不得我们多死几个腾地方呢！”
车厢里顿时又恢复了白天的吵嚷，七七八八的，嘈杂声此起彼伏，仔细一看，说的唾沫横飞的都是些年老色衰的人，倒是年轻人没几个吱声的，不管是有坐的还是几乎没有立锥之地的都神色沉着一脸平静。
“尊敬的乘客，列车已经抵达了冰川时代晚期，请下车的乘客注意时间，谢谢您的配合！”
“嗨！！！我说老哥儿几个，”一位满头白发皮松肉垮的老大爷站在了拥挤的过道上，振臂高呼道，“咱们全都下去，看这帮孙子能怎么办！我们要是全都不按时回来他们肯定会延迟发车的，是不是兄弟们！！走！！！都跟着我走！！！”一时间人声鼎沸，不管是对冰川时代晚期感到好奇的还是要出去伸展拳脚的还是对列车管理方面感到不满的都一窝蜂似的涌出了列车，孟与也被裹挟其中，任凭怎么反抗都不行，本来听到广播后打消了下车亲近小生灵的他也只得下了车。
“哇……什么情况，奇怪的画面怎么还挥之不去了呢？”孟与用残存的清醒意识思索着，在黑暗中，他试图沉睡，清醒却不断骚扰。半梦半醒之间，虚幻迷离的事情正在上演着。
迷幻中的孟与坐在一列开往世界尽头的火车上，车上拥挤不堪的人群吵扰声不断，厕所以及人群散发出的臭味充盈车厢之内，所有人都面带着嫌恶又无奈的神情，唯有孟与一人欣赏着窗外绵延无尽的奇特景色，忘了身处纷扰。
小生灵们似乎会变身，几个近处水面上的小生灵从双脚站立忽地就能变成单脚立足，而且来去从容丝毫不受形态变化的影响。它们在浅水中制造波浪，在苍茫天空下肆意挥舞手脚。天边落日撒下最后一缕红霞后，黑暗便笼罩了过来，铺天盖地广大而紧密，苍穹愈来愈黑，月亮微弱地打着冷战，列车行驶的轰隆声成了唯一规律的声响。
靠着冰冷的车窗，孟与感受到了外面的寒意，他不知道列车正在何处奔流，只清楚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窗外，生灵们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送走一群又迎来一片，不曾中断过，当黑暗彻底占据了周围的世界，他们又变换了形态，个个匍匐水波之上，安然游动，脊背散发出迷蒙的青色，远处的天地连成一片，氤氲又清晰。
夜里，车厢中神烦意乱人群平静了许多，一整天的吵闹终于耗尽了他们的体力，都一脸疲惫的倚靠在某处闭起了惶恐的眼。列车减慢了行驶的速度，通过它发出的‘哐当哐当哐当’的声音正在降低的频率就可以分辨出，这让孟与有足够的时间来观察清楚那些近处的小生灵们了。不用呼引，它们就呼朋唤友地朝慢下来的列车涌来。不一会儿，车窗就布满了小生灵，白色的肚囊清晰可见，就连上面细小的纹络也一览无余，它们有四肢，且均长，任意一只都可支撑起身体，不起眼的爪子极具抓附力，背部是淡淡的浅粉色，光滑的皮肤闪闪发亮，白和粉一上一下看的人心情也跟着舒爽开朗，小生灵没头没尾，全部器官都蜷缩在了肚囊内，在椭圆形的身躯中没有任何突兀的存在，形状协调又可爱。
车厢中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存在，不管是闭目的还是睁眼的，孟与丝毫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把精力都花在了争吵中，只有他自己对沿途充满了好奇，注意观察，并且愿意把精力投入其中。
尽管车窗冰冷，但小生灵们尽情的拍打还是让孟与感受到了热情，车窗被拍打的噼啪作响，生灵们四肢粘带的水珠四溅开来，单看窗玻璃还会以为外面下了瓢泼大雨呢。孟与朝它们微笑，动了动小手指和它们隔着窗玻璃打招呼，小生灵似乎能感受到孟与的善意和喜爱，叽叽喳喳地报以回应，背部的青光氤氲一片，从一个整体上看，窗外就是个魔法的世界，多姿多彩绚丽夺目。
附着车窗上的小生灵对车内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看不到它们的眼睛，光是从它们对车窗依依不舍的态度就可以了解，后上来的小生灵紧紧抓住先上来小生灵光滑的背部，青光叠着青光，一层又一层，偶有抓不住玻璃的生灵就绝望地嘶叫一声掉下了列车，在空中抖动着四肢做出最后一次的挣扎。也许是它们对这个生硬又冰冷的移动物感到好奇，也许孟与对它们有什么吸引力也未可知。
列车刚刚响起了‘下一站冰川时代晚期，列车将停驶五分钟’的播报，孟与看了眼手表，列车从始发站现代世界开出来已经有18个小时了，他想待会儿下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也想和可爱的小生灵们近距离接触一下，摸摸它们光滑的发光的粉背和可爱的肚腩。这群依附在车窗上的小生灵们似乎也知道列车将要停靠进站台的消息，更加活泼了起来。
‘尊敬的各位乘客，驶往寒武纪的列车将在一分钟后到达冰川时代晚期，列车停靠在冰川时代晚期的时间为五分钟，请下车活动的乘客掌握好时间，务必在现代人类号列车关闭车门前返回车厢，否则，您将无法搭乘人类的列车去到寒武纪，请知悉！’
“喂！列车员，广播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要是我返回迟到能怎样呢？”一个被列车广播吵醒的中年人嚷道。
准备开启车门的列车员不耐烦地扭头大声回复道：“迟到可以，就是不能和人类一道去寒武纪了呗！这么笨呢？”
“那我们怎么去呢？”车厢另一头站立的老奶奶低沉地问道。
“坐剑齿虎或者猛犸象的列车！要不就坐负鼠的车，反正不会有人类的车从这里再经过了，下一趟人类的车经过这里估计是三万多年后了！”
“那你们停在这里是干什么？五分钟屁都不够我们活动，又没有人从这里上车，简直多此一举！”一个年老又粗犷的声音从车厢中部传了过来，列车员直摇头，没再搭理乘客的牢骚抱怨了。
“喂！我说，小孩子，你必须回答我们，坐了18个小时了，我们得下车活动活动，五分钟是绝对不够的，你瞧——我的腿都肿了，胳膊现在也是麻的！”
“对！你去联系列车长，让我们下去多活动活动，伸展伸展手脚，不然我们这些老家伙会被憋死的，你们以为有吃有喝就能活人吗？这么狭窄的空间就是老鼠也得憋屈死啊！”
“没错！没错！等到再下一站白垩纪还有30几个小时呢，看我们不得疯了？”
“疯什么疯！早就死在列车上被他们抛下去了，这群人当初就没想拉我们去寒武纪，你瞧，这么多人站都没地方站，列车长恨不得我们多死几个腾地方呢！”
车厢里顿时又恢复了白天的吵嚷，七七八八的，嘈杂声此起彼伏，仔细一看，说的唾沫横飞的都是些年老色衰的人，倒是年轻人没几个吱声的，不管是有坐的还是几乎没有立锥之地的都神色沉着一脸平静。
“尊敬的乘客，列车已经抵达了冰川时代晚期，请下车的乘客注意时间，谢谢您的配合！”
“嗨！！！我说老哥儿几个，”一位满头白发皮松肉垮的老大爷站在了拥挤的过道上，振臂高呼道，“咱们全都下去，看这帮孙子能怎么办！我们要是全都不按时回来他们肯定会延迟发车的，是不是兄弟们！！走！！！都跟着我走！！！”一时间人声鼎沸，不管是对冰川时代晚期感到好奇的还是要出去伸展拳脚的还是对列车管理方面感到不满的都一窝蜂似的涌出了列车，孟与也被裹挟其中，任凭怎么反抗都不行，本来听到广播后打消了下车亲近小生灵的他也只得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