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审问
警局的一间招待室内，两名神色凝重的警察正面对着孟与并肩坐着，左边的一只手肘拄在长条木桌上，一只手夹着一支烟，右边的双手十指指尖顶着指尖，脑袋前探着。一人开口询问，另一人便得空猛吸几口烟，盘旋飘渺的烟气纠缠一起成了氤氲，不一会儿，不大的房间内便烟雾缭绕了。
“咳咳咳……能不抽了吗？”孟与被烟气呛得紧闭着嘴巴，尽量用点头和摇头来回应警察。
“放心吧，就一会儿，呛不死人，不过——要是你对内情有所隐瞒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那样的话，估计你还会闻到不少二手烟的。”
“你们问就是了，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我能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吗？”孟与虽然处于叛逆年龄期，对于权威充满反感和挑战，但总体上还算配合，毕竟警局不是其他什么格调温和的地方。
“什么问题？你想问什么？”开口的是带孟与来警局的阴沉着脸的壮汉警察，举止谈吐显得十分粗鲁。截然相反，和他配合的是个戴眼镜的小个子警察，黑框眼镜后面隐藏的小眼睛眯眯着，一副城府极深、运筹帷幄的样子，像是个专门负责审讯的而且对人的心理颇有研究的高学历警察。
“秦烟死了吗？”孟与急切地开了口，一脸‘年少无知’的样子。
“怎么？死没死对你回答问题难道有影响？”眼镜警察神情冷漠地问道。
“哼！我看啊，这小子怕是想好了两套答案，当事人死了一套，要是自杀未遂呢，就用另一套。不过，抱歉了，我们暂时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这不是敷衍，还请你理解，下面给你几分钟回忆时间，然后我们就开始正式地关于细节进行审问了。之前你已经承认了你喜欢秦烟，也嫉妒秦烟同柯济关系亲密是吧，那么希望你接下来的回答也是坦诚的！”壮汉警察口气轻蔑，一只手不断地抖动着烟灰，另一只手时不时地抠抠鼻扣。
“没问题，不过，不用等了，你们问就是了，我会配合的。”
“好！那我问你，自从上次你们球队聚餐之后，你还见过秦烟吗？”
“没有。哎，等等……好像有一次——在虹宇和实验的比赛场边，好像是她，身着制服席地而坐。”
“有交流吗？”
“没有，比赛紧张激烈，我也是折返跑的时候用余光看见她的。”
“那就是说你对此不知情，而且她也没招呼你，对不对？”
“嗯。她不是为我而来的，她在为柯济加油……我猜。”
“不用猜了，她就是为柯济才去的。我想问的是，你当时是个什么心情，有嫉妒或者更严重的恨吗？”两名警察轮番追问，好在孟与实事求是的在回答，嘴上没有打绊过一次。
“老实说有一丝不悦划过心头，不过那天比赛对我们球队至关重要，在场上容不得我胡思乱想；比赛过后完全沉浸在了喜悦中，也就忘了这事儿了，眼不见心不烦嘛！”
“比赛结束后你去哪里了？”
“随队回学校啊，晚上还有自习呢！”
“好，这个我相信你不会说谎，但是，你知道不知道秦烟那天比赛结束后去哪儿了？”
“不知道，回学校呗，还能去哪儿？但不是坐我们大巴车走的，那天比赛现场去了好多虹宇的学生，估计她是和谁结伴回来的吧，这个你们可以问问其他同学。”
“好，你确定不知道是吧？”
“确定。不过，这些和秦烟自杀有什么关系吗？能不能先告诉我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孟与被警察问得一头雾水，略显得不耐烦。
“对不起，暂时无可奉告。”眼镜警察神气地回答着。
“之后呢，之后你单独见过秦烟吗？”粗鲁警察接着盘问。
“没有。”
“真的没有？”
“真没有！直到昨晚我们才又见面，我和她本来就不怎么熟，这次碰面还是她表弟韩旭安排的呢！我知道你们可能打听到一些关于‘我喜欢秦烟’的传闻，所以你们现在是怀疑我什么吗？”
“你先别岔开话题。我问你，昨晚你和秦烟有没有进行私下交流，也就是完全属于你们两人之间的交流。”
“什么意思？”孟与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能懂。”
“有过，如果打电话算的话。”
“当然算。据我们了解，你们俩通话了大约3分半钟的时间，你能复原下当时的对话吗？”
“这个……”孟与面带难色。
“我想3分钟通话内容你应该能回忆得起吧。”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能保证是原话，我只能把大概意思复述下。”
“好，你开始！”说完，两位警察伸手示意孟与开始回忆。
孟与被烟呛得连咳了几声，然后正了正身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说她得了抑郁症，我问她怕不怕死，我看她情况比较严重，怕她想不开，之前在韩旭家呢，她说不怕，后来她打电话过来说怕，但更怕生，她说的很激动，然后我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不说，只含糊地回答说自己受了某种屈辱，好像很恐惧，但到底恐惧什么她似乎也不清楚。呐，就是这些了，后来有人敲门我跑去开门，把手机留在了床上，回来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她挂断的。”孟与讲完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了？”眼睛警察问道，孟与点了点头。
“好！你先喝点水，我想我们有必要根据你刚才的回答和回忆来重新对本案做个评估，你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眼睛警察走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粗鲁警察和孟与两人面面相觑。
“叔叔！能先告诉我秦烟到底怎么样了吗？”
“想啥呢你？走出去你就知道了，但在这之前——你先别问这么多，好好反思下自己。”
“反思？你们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有罪？”孟与惊惧地诘问道。
“直接的不一定有，间接地未必就没有！”粗鲁警察说完，从喉咙里卡出了一口痰，熟练地吐在了身侧地面上。
“间接的？什么都没有！我和她无怨无仇的，你们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难道就因为我和她的通话？还是因为我喜欢过她？”
“都有可能。我说小老弟，你不要激动，事实胜于雄辩，定结论之前谁都有可能，慢慢来吧，间接杀人就不违法吗？哼哼哼……”
“荒唐！太荒唐了！我敢拿我人格担保，我是希望秦烟好的，看见她生病我很难过，谁都不愿意见到美好事物被破坏对吧！何况我对她还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哼哼哼……留点力气一会儿辩白吧！抽烟吗你？”粗鲁警察单手向斜上方用力一甩顺势从烟盒中甩出两支烟来。
“不抽，谢谢！”孟与气鼓鼓地甩过脸去，两人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直到眼镜警察重新踱回幽暗的房间。
“咳咳咳……能不抽了吗？”孟与被烟气呛得紧闭着嘴巴，尽量用点头和摇头来回应警察。
“放心吧，就一会儿，呛不死人，不过——要是你对内情有所隐瞒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那样的话，估计你还会闻到不少二手烟的。”
“你们问就是了，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我能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吗？”孟与虽然处于叛逆年龄期，对于权威充满反感和挑战，但总体上还算配合，毕竟警局不是其他什么格调温和的地方。
“什么问题？你想问什么？”开口的是带孟与来警局的阴沉着脸的壮汉警察，举止谈吐显得十分粗鲁。截然相反，和他配合的是个戴眼镜的小个子警察，黑框眼镜后面隐藏的小眼睛眯眯着，一副城府极深、运筹帷幄的样子，像是个专门负责审讯的而且对人的心理颇有研究的高学历警察。
“秦烟死了吗？”孟与急切地开了口，一脸‘年少无知’的样子。
“怎么？死没死对你回答问题难道有影响？”眼镜警察神情冷漠地问道。
“哼！我看啊，这小子怕是想好了两套答案，当事人死了一套，要是自杀未遂呢，就用另一套。不过，抱歉了，我们暂时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这不是敷衍，还请你理解，下面给你几分钟回忆时间，然后我们就开始正式地关于细节进行审问了。之前你已经承认了你喜欢秦烟，也嫉妒秦烟同柯济关系亲密是吧，那么希望你接下来的回答也是坦诚的！”壮汉警察口气轻蔑，一只手不断地抖动着烟灰，另一只手时不时地抠抠鼻扣。
“没问题，不过，不用等了，你们问就是了，我会配合的。”
“好！那我问你，自从上次你们球队聚餐之后，你还见过秦烟吗？”
“没有。哎，等等……好像有一次——在虹宇和实验的比赛场边，好像是她，身着制服席地而坐。”
“有交流吗？”
“没有，比赛紧张激烈，我也是折返跑的时候用余光看见她的。”
“那就是说你对此不知情，而且她也没招呼你，对不对？”
“嗯。她不是为我而来的，她在为柯济加油……我猜。”
“不用猜了，她就是为柯济才去的。我想问的是，你当时是个什么心情，有嫉妒或者更严重的恨吗？”两名警察轮番追问，好在孟与实事求是的在回答，嘴上没有打绊过一次。
“老实说有一丝不悦划过心头，不过那天比赛对我们球队至关重要，在场上容不得我胡思乱想；比赛过后完全沉浸在了喜悦中，也就忘了这事儿了，眼不见心不烦嘛！”
“比赛结束后你去哪里了？”
“随队回学校啊，晚上还有自习呢！”
“好，这个我相信你不会说谎，但是，你知道不知道秦烟那天比赛结束后去哪儿了？”
“不知道，回学校呗，还能去哪儿？但不是坐我们大巴车走的，那天比赛现场去了好多虹宇的学生，估计她是和谁结伴回来的吧，这个你们可以问问其他同学。”
“好，你确定不知道是吧？”
“确定。不过，这些和秦烟自杀有什么关系吗？能不能先告诉我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孟与被警察问得一头雾水，略显得不耐烦。
“对不起，暂时无可奉告。”眼镜警察神气地回答着。
“之后呢，之后你单独见过秦烟吗？”粗鲁警察接着盘问。
“没有。”
“真的没有？”
“真没有！直到昨晚我们才又见面，我和她本来就不怎么熟，这次碰面还是她表弟韩旭安排的呢！我知道你们可能打听到一些关于‘我喜欢秦烟’的传闻，所以你们现在是怀疑我什么吗？”
“你先别岔开话题。我问你，昨晚你和秦烟有没有进行私下交流，也就是完全属于你们两人之间的交流。”
“什么意思？”孟与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能懂。”
“有过，如果打电话算的话。”
“当然算。据我们了解，你们俩通话了大约3分半钟的时间，你能复原下当时的对话吗？”
“这个……”孟与面带难色。
“我想3分钟通话内容你应该能回忆得起吧。”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能保证是原话，我只能把大概意思复述下。”
“好，你开始！”说完，两位警察伸手示意孟与开始回忆。
孟与被烟呛得连咳了几声，然后正了正身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说她得了抑郁症，我问她怕不怕死，我看她情况比较严重，怕她想不开，之前在韩旭家呢，她说不怕，后来她打电话过来说怕，但更怕生，她说的很激动，然后我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不说，只含糊地回答说自己受了某种屈辱，好像很恐惧，但到底恐惧什么她似乎也不清楚。呐，就是这些了，后来有人敲门我跑去开门，把手机留在了床上，回来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她挂断的。”孟与讲完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了？”眼睛警察问道，孟与点了点头。
“好！你先喝点水，我想我们有必要根据你刚才的回答和回忆来重新对本案做个评估，你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眼睛警察走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粗鲁警察和孟与两人面面相觑。
“叔叔！能先告诉我秦烟到底怎么样了吗？”
“想啥呢你？走出去你就知道了，但在这之前——你先别问这么多，好好反思下自己。”
“反思？你们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有罪？”孟与惊惧地诘问道。
“直接的不一定有，间接地未必就没有！”粗鲁警察说完，从喉咙里卡出了一口痰，熟练地吐在了身侧地面上。
“间接的？什么都没有！我和她无怨无仇的，你们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来？难道就因为我和她的通话？还是因为我喜欢过她？”
“都有可能。我说小老弟，你不要激动，事实胜于雄辩，定结论之前谁都有可能，慢慢来吧，间接杀人就不违法吗？哼哼哼……”
“荒唐！太荒唐了！我敢拿我人格担保，我是希望秦烟好的，看见她生病我很难过，谁都不愿意见到美好事物被破坏对吧！何况我对她还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哼哼哼……留点力气一会儿辩白吧！抽烟吗你？”粗鲁警察单手向斜上方用力一甩顺势从烟盒中甩出两支烟来。
“不抽，谢谢！”孟与气鼓鼓地甩过脸去，两人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直到眼镜警察重新踱回幽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