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记易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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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阴差阳错的发现

    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努力很难战胜天赋,但是至少会让有天赋的人看得起你。虹宇侥幸逃过了一劫,努力的刘继承成了他们的英雄,平日里看不起人家的,这会儿也都得刮目相看了。当然,下面的比赛谁都不会期望这样神奇的表现再次发生了,实打实的能力才是走下去的关键。

    同实验一战结束后,大家都忧心忡忡的,说不上来为什么,一场胜利比一场失败带来的打击都大,一路过关斩将的预期被现实残酷地打破了,警醒着他们对手的实力是多么强大,虹宇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大巴上,郭铁柱面色如铁,比赛最后关头撤下中锋的决定险些毁了虹宇,好在刘继承帮他完成了救赎。可是,作为教练的失职还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没人提及但是他心里还是十分自责,几次三番地在队员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说实话,教练是一支队伍的灵魂,哪个球员都不能替代,教练在场上的指挥只是他工作的一小部分,他更大的责任是要鼓舞士气、激发球员潜能。郭铁柱显然没能参悟到其中的奥妙,他不知道这时候需要的就是坚定,而不是唯唯诺诺的承认错误,谁也不能保证杨志晓在场上就不会输球,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要往前看,纠结于错误总会灭减了自己前进的气势。

    3月19日晚8点,西区b组的最终结果出来了,三中不负众望地突破重围成功与虹宇会师西区决赛。三中,同样的老牌篮球劲旅,强硬的队风令人闻风丧胆,虹宇到底该怎样面对呢?对于这一点,没人能给出答案。

    晚上,球员、教练还是照常完成了当天的常规投篮训练任务,关于险胜实验的比赛没有一个人提起。孟与一边训练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比赛,脑海中回忆着去年和三中对战时的场景,虽然下午的比赛使大家都成了惊弓之鸟,但是孟与却保持着冷静和前进的动力,险胜没能动摇他内心对球队实力的肯定和对冠军的渴望,他将自己隔离在一个别人无法干扰到的世界中,在那里只有胜利没有畏缩。

    投篮训练结束后,教练组拿来了当天比赛的技术统计表,数据显示孟与打的还不错,至少说明了他的比赛状态一天天地找了回来,去年那个所向披靡的绝对核心——孟与在回来的路上了。

    郭铁柱分析完球员表现后,又对后天同三中的强强对决做了展望,他认为三中虽然实力不俗但具有明显的弱点——内线身材矮小,防守薄弱。郭铁柱分析的没错,去年的三中就是因为这个问题败给了虹宇,据观察今年这个问题依然突出地存在着。

    孟与知道是时候打出一场为自己正名的比赛了,在西区决赛三局两胜制的系列赛中带领虹宇走向胜利,这个球队中,除了他没人能站出来,唯一有领袖气质的薛壮壮还因受伤处于休战中。孟与心里清楚,这轮系列赛必须不断向内线突破造杀伤,一旦对方内线陷入犯规的困境,那么虹宇的胜利就手到擒来了。

    3月20日,周二,淫雨霏霏,低垂阴郁的天空灰蒙一片,结束球队常规训练的孟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教室。

    随着考试的日益临近,同学们的学习强度越来越大,疲态尽显,好多意志品质不坚定的人在这个时间段开始松懈,一方面觉得复习的都差不多了,一方面觉得压抑得透不过气来,放松一下也未免不可。但是那些从小到大一直被家长灌输‘成绩好才能考上好大学,考上好大学才能找到好工作’的学生们却仍然笔耕不辍,一天不曾松懈,他们在已经成为其信仰的父母训导中培养了一颗为了梦想永不放弃的心,耗费着人生有限的精力,他们不知道人生还有很多其他的要义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被掩埋、覆盖。也许他们获得了相应的回报,但失去的未必就比得到的少,比如对同学间友谊的忽略、对身体和心理的健康问题的忽视、错失了建立良好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最佳时间等等。

    和以上这些人都不同,孟与和蔡沈沈浑身轻飘,没有巨大升学压力的二人看着拼命的同学有时候反而会觉得自己是空虚的,都想努力地抓着点什么来填补这空虚。孟与有篮球,蔡沈沈有每周三练的大提琴,但是光靠这些似乎并不足以填满整个人由内向外散发的虚无感,多余的丰富的情感和精力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却无法像喷泉喷出去的水一样重新回流至自己的内心。那些为幻想、不切实际的爱而付出的情感得不到回应和同等流量的反馈,他们在无意识中寻找着能够交互循环对等的爱,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欸,你知道吗?老胡和欧阳轶两人还真有事儿,今天中午在校外都被人看到牵手了!”蔡沈沈故作惊讶地说道。

    “你胡说的吧?谣言止于智者哈!”孟与没什么心思聊八卦,但是也不愿意别人造自己老师的谣。

    “怎么?你还不相信?你不会见秦烟那儿没戏,又打上了欧阳轶的主意吧?对得起老胡嘛你?”

    “你别瞎嚷嚷,我告诉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就是你!”孟与语气严厉。

    “怎么?还生气了?不开玩笑,这俩人真谈恋爱呢,真的!”蔡沈沈低声说道。

    “诶呀,你烦不烦啊,人家就算真谈恋爱又能怎么样?你想表达什么啊?别烦我学习了好不好?”

    “不想表达什么啊,就是有一个事儿压在我心里不说出来难受……”

    “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好,是你让我说的哈,我问你,老胡对咱们怎么样?”蔡沈沈一脸认真地问孟与。

    “好啊!很好,像个大哥哥一样,怎么了?”

    “那大哥哥被欺骗了你不能不管吧?”

    “那要看是什么啊,被门口修车的老大爷骗了五块钱我管他干嘛,那不正好儿‘劫富济贫’了嘛!”孟与答道。

    “不是,你这不废话嘛,是个很大的事儿,大到令人吃惊!”蔡沈沈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儿,你直接说,不说我学习啦!”

    “好好好,那我直说了——”蔡沈沈前后瞄了两眼,确定没人注意,继续说道,“欧阳轶人品有问题,大问题,真的,这次我绝对不危言耸听……”

    “什么问题?你说具体点儿。”孟与小声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在王秃子办公室外听到的那种声音?”孟与谨慎地点了点头,神情开始认真了起来,“我怀疑那女的极有可能就是欧阳轶……”

    “等,等,等……你——可——不能——乱说啊!”孟与一脸惊疑。

    “我耳朵尖着嘞,没错儿,那声音在我脑子里留下了印记,欧阳轶平时正常说话绝不是那样儿,可是前几天吧,胡冬瓜找我问我愿意不愿意入党,我说那是积极的好事儿啊,能入肯定入啊,他说那你下了晚自习去办公室找我,下了课我就直奔他办公室,走到门口我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个窃窃私语的女人声,像是在打电话说悄悄话,我就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想等着里面通话结束我再进去,免得尴尬,等的时候我耳朵还听着里面的声音,极其微弱,听不清讲话的意思,但是音色还是能辨识出来的,一开始我没怎么在意,心想里面不是余老师就是陈老师,这会儿晚自习了,只有班主任还在,但是听声音不像啊,我就一边听一边想里面的人会是谁呢?不知怎地,突然一个音调唤起了那晚的记忆,一下子,就一下子,像触电般穿越了时空,把当时王秃子办公室内的女人喘息声和里面打电话的这个声音极其巧妙自然地融为了一体,而且天衣无缝,真的,我当时也惊诧不已,踌躇了十几秒钟,我决定无论如何先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谁,刚要推门而入,从洗手间方便完回来的胡冬瓜叫了我一声,我楞了一下,然后等着和他一起进了办公室,我进去时办公室只有一个人——欧阳轶,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还是勉强地和她打了招呼,她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恢复了正常的讲话,声音就和那晚的声音对不上号儿了,不过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欧阳轶嫌疑非常大。”

    “嗯——没了?”

    “没了,我觉得要是真被我猜中了,那咱们老胡也太……头顶一片绿光啊……付出多少都不值得啊!”

    “你有多大把握?”孟与问。

    “这个——你真别问我,那都是一瞬之间的事儿,不过女人的第六感很强的,我相信我的直觉不会出错。”蔡沈沈语气坚定地答道。

    孟与四下看了看,“行,这事儿你先别和任何人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反而会弄巧成拙,等我打完比赛再说!”

    “你……不会要拖延时间……包庇欧阳轶吧?”蔡沈沈惶惑地诘问道,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你呀你,事关重大,必须谨慎行事嘛!”

    “好,相信你一回!等你打完比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