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记易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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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蔡沈沈献策

    第二天孟与又找到了欧阳轶,说了父母是如何支持自己追求篮球梦的,如何不在意进入什么样的大学的话。欧阳轶没多回复,只是找借口敷衍。再次被拒绝的孟与感到沮丧,一整天闷闷不乐,同桌蔡沈沈在一旁看在眼里。

    “我觉得你不应该难为欧阳轶,她只是在履行代理班主任的职责,胆小鬼一个,她不会破例的。”

    “我知道,但我实在想不通这样做有碍于谁了,一开始不同意我可以理解为为我好,替我将来前途担心,但我已经表明了我和我父母的想法,她却仍然要阻拦,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好了,别懊恼了,管她呢!你不就是想进入篮球队嘛,对不对?我有个办法能让你进入球队!”蔡沈沈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让孟与顿生希望。

    “真的?蔡婶儿,真的话那是太感谢你了!”

    “当然,你我同桌一场怎能忍心诓骗你,不过我有条件的……你要是答应的话我想我有办法帮你。”蔡沈沈有些微胖,但不影响她天生伶俐、不羁的模样,不时还透出几分狡黠来,不过不叫人生厌。

    “你说吧,答应你就是了!”孟与在努力抓住死而复生的希望。

    “说起来有些难为情……可是……我实在是恨的牙痒痒。就是……我高一谈过一个男朋友你知道吧?”

    “有所耳闻,后来怎么样了?”

    “你猜?”

    “我不猜!你快说吧,要不真成大婶儿了,磨磨唧唧……”说罢,又回头觑了一眼钟盘上的分针。

    “我高一不是谈过一个男朋友嘛,那男的后来把我甩了,甩得一干二净。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知道啊?您就快说吧,我的亲婶儿!”

    “好好,真该找个安静地方慢慢说,我可是一肚子苦水。……他特么说自己是gay,不喜欢女的,我也就死心了,还觉得有点恶心。可是没过多久我一个在三中的初中同学看见他和一个挺漂亮的女的勾肩搭背的,你说我气不气?”

    “气气气,可是我能帮到你什么呢?去鉴定下是不是真的gay?色诱他?”

    “嘿嘿嘿……怕了?不过不用怕,用不着你去色诱他,我早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恶心的渣男是完完全全的直男。我原本想找他当面对质,然后臭骂一顿,后来想想算了,有失风度啊,对不对?对不对?……”

    “对,蔡婶儿最淑女,可是你就直接说要求吧,马上打铃了。”

    “那好,我直接说。我要你在球场上羞辱他,他是三中球队的得分后卫,和你位置是一样的,我看了一下分区,三中和我们虹宇同在西区,西区就属这两支队伍实力强,虽然抽签还没开始但早晚会遇见的。我让你到时候给他点颜色,喷他垃圾话,让他难堪!”蔡沈沈皱着眉,神色凄厉,仿佛两年前被渣男抛弃、玩弄的事就发生在昨天,一切历历在目。

    “就这个?没问题,本来就说垃圾话的啊!可是蔡婶儿,那我怎么进球队啊?马上就抽签比赛了,我还得和新球员训练磨合呢?拖延不得了!”孟与完全没心情安慰伤心不已的蔡沈沈。

    “这个得从长计议了,现在马上上课了,晚上晚自习后你来学校后花园找我就是了。”蔡沈沈正了正色,恢复了伶俐的模样。

    “后花园?那不是……狗男……好的吧!那一言为定!”说罢,上课铃就响了。教室里唉声叹气的、叽叽喳喳的、沉闷寡言的都整理好了精神来迎接接下来的数学课。

    “同学们,我刚刚看了区里刚递送的上周全市模拟考试的成绩,单说数学这门,你们可是表现的差点儿意思啊!隔壁班平均分数高了及格线20多分,你们呢?平均分数刚刚过及格线,这样下去你们还考什么一流大学啊!我看啊,趁早回家罢……你们的数学真的是我教的吗?……可你看看隔壁班也是我教的啊,不然的话我以为我水平有问题呢……”

    “这胡冬瓜走了,程黄瓜又来了,我头上的紧箍咒实在是疼的我受不了啊……”

    “我也是……太烦了,老拿平均分说事儿,不知道后面的人拖我们后退了吗?”

    “是啊……这时候这黄瓜可一视同仁了……烦人……每次训话占去十几分钟……”

    每逢这时,同学们总是怨声载道。前面成绩十分优秀的同学低头不语,后面太差的无暇顾及,只是这中间的区域每次都嗡嗡作响。孟与和蔡沈沈正坐在这中间地带,但是他俩很少发表这类意见,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也许在想后花园争奇斗艳的哪些是假花,哪些是真花;也许在想哪个夜市的宵夜最好吃。

    “程老师,今天讲讲排列组合吧,您说的最容易、最稳定拿分的我们都错了啊,您还是讲讲吧!”班长萧航终于讲话了。一来想盖过底下的嗡嗡声,二来想催促‘黄瓜’快点讲课。身为班长这点责任是要担负的,不过萧航本人倒并不在乎老师讲什么,反正他都不听,只是想教室安静些,为他们创造自习的环境罢了。班级里这样的人似乎有几个,聪明绝顶同时谦虚的言辞下掩藏着不可一世。

    “好,好,好……我总以为你们都懂了,没想到是不懂装懂……”底下声音似乎小了些,各位同学都把该发泄的牢骚发泄的差不多了,留一些给下节课是必要的,合理分配牢骚,他们对此掌握得很出色,可谓是雨露均沾。孟与和蔡沈沈依然是在状况之外,但两人是否在同一状况则不得而知。

    虹宇高中教学楼前后纵向较宽,稀疏的月光直射不到走廊,黑暗中,走近了只依稀可见脸的轮廓。此刻走廊里杂沓声不断,不知是谁故意趁黑乱踩、乱撞。学校教导主任和电工师傅正在奋力抢修,以保证学生们安全,但还是有不少学生下了第一节晚自习忍不住内急摸黑儿奔向厕所的。

    教导主任一边大喊“注意安全”,一边嘱咐走廊中间抢修的电工要快些,学生安全最重要。

    “哎呦!谁啊?”

    “我的天啊,我新买的球鞋……谁这么坏啊……”

    “别动,你压着我头发了……啊!”

    应急灯被人群死死挡住,电工帽子上的灯光也不足为惧,这是弱者最喜欢的时刻。平时谁和谁有仇的,都找机会暗中拧下大腿或者踩下脚背。稳坐不动的自然没事,但内急的同学和借机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伺机报复的同学也是不少。教导主任大喊一声“现在!想上厕所的,贴着墙根一个个有顺序的走出去,不要拥挤!”后,场面霎时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把控不住,高三年级三十几个班个个鼎沸。

    “师傅……这……还得多久能修好啊?”教导王主任冒着谢了的顶挤过人群直冲到电工师傅身旁问。

    “在排查损坏位置,之后还得修复,一时半会儿是搞不定的了。”电工师傅也不知道朝哪边喊,总之大声就对了。

    学生们一听顿时更加沸腾了,似乎更加不管不顾起来,有种末日前的狂欢的感觉,平时一本正经的班干部也推波助澜,好不热闹。

    “哎呀……谁踢我屁股?谁!!!别让我看见……”王教导主任想不到自己也会遭遇偷袭,尽管如此,他还在人群中维持秩序,极力保持威严。

    不一会儿后勤部就拿来了足够多的手电筒,走廊登时光明许多,人群恢复了平静,可是教室依然黑暗。

    “我看也不必请示校长了,现在就通知提前放学吧!距离正常的九点钟放学也就差一个多小时了,电且修呢。电路老化严重,说不定还得大修呢!”欧阳轶字正腔圆地说着。她站在三年七班的门口堵着不让同学们出去,冷眼观‘世界’。

    王教导主任平时最喜欢拿定主意,显得手握可怜学生们的生杀大权一般。听了年轻教师欧阳轶的话顿时觉醒,连说几声“是呀,是呀,是呀……”仿佛后悔早就该通知提前放学。

    时间定格在晚上八点钟,学校仍然一片黑暗,人已散尽,只留下了几名值班教师和学校后勤安保人员。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趁月色枯竭遁入学校作乱,学校决定一切大门紧闭,值班人员保持警惕。这命令来的突然,只在值班教师和后勤部门间传播着,孟与同蔡沈沈自然是毫不知情。俩人在黑暗中思忖着如何步履维艰地完成自己的目的、愿望,并庆幸时间提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