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叶笙终于出院了，叶墨今早来查房的时候，看到许姨在收拾东西，叶笙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病床都收拾整齐了，她坐在轮椅上折衣服，“叶笙，出去了记得想我，但是就不要再进来啦。”叶墨略伤感地细细嘱咐道：“虽然出院了，但是回去了更加要注意了。你手和脚都没拆石膏，回宿舍啊上课什么的没有电梯的话就先请假，加上你手也受伤了拄不了拐杖，所以可能还要在轮椅上呆上个把月……”
“加一个联系方式吧，回去有什么问题及时问，比较方便一点。”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叶笙，她看着微信打开的添加好友的页面，输入了自己的微信账号按下了添加键。她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震动，她将手机还给他，拿过自己的手机按了同意，叶墨朝她扬了扬已经添加成功的好友界面，“回去有什么问题记得问。”他再一次嘱咐，一个月的相处，叶墨确实是对这个小姑娘印象深刻，在他的印象里，她永远都是一副礼貌待人温暖和煦的样子，可是又让人莫名地觉得有距离，仿佛你只是在外围看着她笑，却永远也走不进她的世界，她用每一句谢谢和每一个微笑来向你抵消一切和你有交集的联系，不愿欠下别人的哪怕小小的一点帮助……叶墨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些都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她什么都只想自己一个承担，但是又无法避免地要和被人接触，所以便尽可能地不欠下别人的情意，最后得以只身脱离，什么都不带走……
“好，谢谢叶医生。”叶笙微笑，礼貌道谢，“感谢你这一个月来的照顾。”叶笙是很真心的道谢 ，这个月以来，她真的收获了太多，太多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好像全都攒在了这一个月里，有人说失去的总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换回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叶墨有些无奈，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他一直在说笑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叫他一声叶大哥，他家里面的堂妹也差不多是她这个年纪，总是爱撒娇，在家什么都不会干，想想叶笙，总觉得她就是懂事过了头，但是这样的身世和生活环境，不坚强怎么能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生活的艰辛？想到这个，叶墨就对她多了一分怜惜，特别是她微笑的时候，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自幼没有父母双亲独自生活的小孩……
许姨收拾好了东西出来，“叶医生，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别客气，我也是受顾先生所托，加上叶笙是在是懂事……”叶墨朝叶笙眨眨眼，“顾履呢？”
许姨一边把行李搁在凳子上，一边说：“顾先生今天早上有课，交代等他下课过来，也快了吧？”她看了一眼时间。
叶笙才想起来今天已经是星期一了，第一第二节课是他的课，他现在应该是站在讲台上声音如水地讲着课吧？偶尔插着兜，姿态悠闲慵懒地给时间同学们思考，偶尔歪着头听同学问他问题，然后耐心的解答……
叶墨站了一会，说：“我先去下边看看，等等要走的时候才通知我一下……”
叶笙点点头。又和许姨在病房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顾履推门进来，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打着一个领结，身姿纤长挺拔，气质俊朗清逸，温润如玉的气质和外面萧瑟渐浓的秋天气息一点都不符合，反而带着初冬时节下雪的冰冷和夏天泉水的微凉，但他绽开的微笑却像春天的暖阳，温暖清新，让她的整个心房都像被阳光洒满了一样……
“等很久了吗？”他拍了拍袖子上沾着的水汽，“在学校耽误了一点时间。”
望着她打量的眼神，他微微一笑：“外面下起了一点小雨。”
闻言，她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真的下起了雨，细细的斜斜的落下来，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天气转凉了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他问。
“外套昨天才洗的，还有点潮潮的，收在行李箱里了，等一下我找一下长外套。”许姨将行李箱挪过去。
“不用麻烦了。”他说着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先披着这个吧。”
许姨笑着说：“也行，我都忘了，只有一件外套，昨天还洗了。这天气是突然就变冷了，昨天还大太阳呢。”
叶笙看着他将他还带着温度的黑色外套披到她身上，记得上次也是，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帮她把领口往里掖一下，叶笙突然觉得有点暖，或许这只是他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但是她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种从一开始就从她人生中缺席了的“呵护”的感觉，像小时候一样，爸爸出门前会帮她把衣服掖一下，确保风雪都侵袭不到她，才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学校……
“住院手续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办好了，等一下直接走就行……”
“顾老师……那个……住院费还有其他费用之类的之后我会还给你的……”叶笙低着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说，说完只觉得神经紧绷却又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欠他的好像真的是有些多。
许姨欲言又止，顾履淡淡点了点头，“这个回头再说吧。”
“你们先在这里，我去找一下叶医生。”他直起身，往门外走，出去后轻轻将门带上。
“叶笙，其实我觉得像顾先生这么好心的人已经不多见了。”许姨叹了口气，聊家常一样的对叶笙感慨，“他这段日子也很忙，也没有经常回小与这边，但是每次回来都是半夜，有时候我早上过去看到冰箱里的东西没有了，就知道他肯定是半夜弄宵夜吃了……”她边絮絮叨叨说着话，一边将窗户给关上，“上次他感冒好像两个星期才好，我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出去外面办什么事情很久都没有回来，小与每天打电话问他，后来回来的时候还是咳嗽，我回家抓了一点中草药熬汤给他喝……也是让人心疼。”其实对于许姨来说，跟顾履的感情并不像祁斯与那么深厚，她也是在照顾祁斯与的期间见过他几次，接触频繁一点便是在他回国以来，她就是觉得顾履没有架子，待人和善，礼貌得体，让人觉得舒服感觉被尊重……
叶墨办公室里，他坐在旋转椅上，面对着窗户，顾履立在窗前，窗外有细细的雨丝，入眼是一片萧瑟凄清的景色，他摸了摸了口袋，手还没触及他想拿的东西，叶墨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我发现你最近的烟瘾很足啊，这可是我的办公室，你也不看一下场合……”
顾履顶了顶腮帮，手插着裤兜里，声音淡淡的说：“不好意思……”
叶墨悠闲地蹬着地面转椅子玩，“顾履，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看你跟刚开始不太一样啊？”叶墨是认识顾履的，从在国外上学开始，顾履经常和顾淮生一起，他见过几次。顾履比顾淮生小三岁，但是他们家基因比较好，两兄弟都是年纪小小就上了大学，并且本硕博连读近十年的学业都是五六年就读完的，那时候因为在同一个地方，偶尔可以见到，但是彼此不熟悉，直到之前顾淮生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和他哥哥一样在学校迷倒万千少女的顾家小少爷。他不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私事的人，所以就算那时在圈子里就已经有他的很多传闻，而他却至今什么都不清楚。 但其实说是不清楚，也并不是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终究只是传言罢了……
顾履看着窗外的雨丝，有几滴落在他裸露的小臂上，凉丝丝的似要浸透到心里，“过段时间请你吃饭吧？”
“好啊，不过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叫你哥带着那两个小娃娃一起出来聚聚，也怪想念的……”想起顾淮生家的两个胖娃娃，两个人都不自觉露出柔软的神情，“对了，叫叶笙回去真的要多注意着点，在学校不方便就回家去住，反正身体要紧……”
顾履背对和他，叶墨看不清他的表情，“叶笙虽然是你的学生，我知道事故是在你们小区发生的，但是也难得你这么上心……那个肇事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庭？”他状似无意地问，“叶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天还向他打听住院费来着，可想而知，顾履打理得是有滴水不漏了……
他点点头，“过几天检察院就应该会向法院提起公诉了……”他没有动用什么关系，一切都是走的正常的程序。
“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顾履礼数周全，“一起过去？”他示意叶墨和他一起回病房。
“好。”叶墨点点头，他也想和小姑娘道个别。
回到病房，叶笙不知道和许姨在说什么，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顾履眼眸扫过，突然发现她的脸上有一个酒窝，浅浅的，在左脸颊上，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词：笑靥如花……大概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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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一个联系方式吧，回去有什么问题及时问，比较方便一点。”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叶笙，她看着微信打开的添加好友的页面，输入了自己的微信账号按下了添加键。她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震动，她将手机还给他，拿过自己的手机按了同意，叶墨朝她扬了扬已经添加成功的好友界面，“回去有什么问题记得问。”他再一次嘱咐，一个月的相处，叶墨确实是对这个小姑娘印象深刻，在他的印象里，她永远都是一副礼貌待人温暖和煦的样子，可是又让人莫名地觉得有距离，仿佛你只是在外围看着她笑，却永远也走不进她的世界，她用每一句谢谢和每一个微笑来向你抵消一切和你有交集的联系，不愿欠下别人的哪怕小小的一点帮助……叶墨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些都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她什么都只想自己一个承担，但是又无法避免地要和被人接触，所以便尽可能地不欠下别人的情意，最后得以只身脱离，什么都不带走……
“好，谢谢叶医生。”叶笙微笑，礼貌道谢，“感谢你这一个月来的照顾。”叶笙是很真心的道谢 ，这个月以来，她真的收获了太多，太多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好像全都攒在了这一个月里，有人说失去的总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换回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叶墨有些无奈，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他一直在说笑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叫他一声叶大哥，他家里面的堂妹也差不多是她这个年纪，总是爱撒娇，在家什么都不会干，想想叶笙，总觉得她就是懂事过了头，但是这样的身世和生活环境，不坚强怎么能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生活的艰辛？想到这个，叶墨就对她多了一分怜惜，特别是她微笑的时候，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自幼没有父母双亲独自生活的小孩……
许姨收拾好了东西出来，“叶医生，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别客气，我也是受顾先生所托，加上叶笙是在是懂事……”叶墨朝叶笙眨眨眼，“顾履呢？”
许姨一边把行李搁在凳子上，一边说：“顾先生今天早上有课，交代等他下课过来，也快了吧？”她看了一眼时间。
叶笙才想起来今天已经是星期一了，第一第二节课是他的课，他现在应该是站在讲台上声音如水地讲着课吧？偶尔插着兜，姿态悠闲慵懒地给时间同学们思考，偶尔歪着头听同学问他问题，然后耐心的解答……
叶墨站了一会，说：“我先去下边看看，等等要走的时候才通知我一下……”
叶笙点点头。又和许姨在病房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顾履推门进来，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打着一个领结，身姿纤长挺拔，气质俊朗清逸，温润如玉的气质和外面萧瑟渐浓的秋天气息一点都不符合，反而带着初冬时节下雪的冰冷和夏天泉水的微凉，但他绽开的微笑却像春天的暖阳，温暖清新，让她的整个心房都像被阳光洒满了一样……
“等很久了吗？”他拍了拍袖子上沾着的水汽，“在学校耽误了一点时间。”
望着她打量的眼神，他微微一笑：“外面下起了一点小雨。”
闻言，她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真的下起了雨，细细的斜斜的落下来，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天气转凉了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他问。
“外套昨天才洗的，还有点潮潮的，收在行李箱里了，等一下我找一下长外套。”许姨将行李箱挪过去。
“不用麻烦了。”他说着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先披着这个吧。”
许姨笑着说：“也行，我都忘了，只有一件外套，昨天还洗了。这天气是突然就变冷了，昨天还大太阳呢。”
叶笙看着他将他还带着温度的黑色外套披到她身上，记得上次也是，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帮她把领口往里掖一下，叶笙突然觉得有点暖，或许这只是他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但是她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种从一开始就从她人生中缺席了的“呵护”的感觉，像小时候一样，爸爸出门前会帮她把衣服掖一下，确保风雪都侵袭不到她，才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学校……
“住院手续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办好了，等一下直接走就行……”
“顾老师……那个……住院费还有其他费用之类的之后我会还给你的……”叶笙低着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说，说完只觉得神经紧绷却又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欠他的好像真的是有些多。
许姨欲言又止，顾履淡淡点了点头，“这个回头再说吧。”
“你们先在这里，我去找一下叶医生。”他直起身，往门外走，出去后轻轻将门带上。
“叶笙，其实我觉得像顾先生这么好心的人已经不多见了。”许姨叹了口气，聊家常一样的对叶笙感慨，“他这段日子也很忙，也没有经常回小与这边，但是每次回来都是半夜，有时候我早上过去看到冰箱里的东西没有了，就知道他肯定是半夜弄宵夜吃了……”她边絮絮叨叨说着话，一边将窗户给关上，“上次他感冒好像两个星期才好，我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出去外面办什么事情很久都没有回来，小与每天打电话问他，后来回来的时候还是咳嗽，我回家抓了一点中草药熬汤给他喝……也是让人心疼。”其实对于许姨来说，跟顾履的感情并不像祁斯与那么深厚，她也是在照顾祁斯与的期间见过他几次，接触频繁一点便是在他回国以来，她就是觉得顾履没有架子，待人和善，礼貌得体，让人觉得舒服感觉被尊重……
叶墨办公室里，他坐在旋转椅上，面对着窗户，顾履立在窗前，窗外有细细的雨丝，入眼是一片萧瑟凄清的景色，他摸了摸了口袋，手还没触及他想拿的东西，叶墨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我发现你最近的烟瘾很足啊，这可是我的办公室，你也不看一下场合……”
顾履顶了顶腮帮，手插着裤兜里，声音淡淡的说：“不好意思……”
叶墨悠闲地蹬着地面转椅子玩，“顾履，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看你跟刚开始不太一样啊？”叶墨是认识顾履的，从在国外上学开始，顾履经常和顾淮生一起，他见过几次。顾履比顾淮生小三岁，但是他们家基因比较好，两兄弟都是年纪小小就上了大学，并且本硕博连读近十年的学业都是五六年就读完的，那时候因为在同一个地方，偶尔可以见到，但是彼此不熟悉，直到之前顾淮生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和他哥哥一样在学校迷倒万千少女的顾家小少爷。他不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私事的人，所以就算那时在圈子里就已经有他的很多传闻，而他却至今什么都不清楚。 但其实说是不清楚，也并不是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终究只是传言罢了……
顾履看着窗外的雨丝，有几滴落在他裸露的小臂上，凉丝丝的似要浸透到心里，“过段时间请你吃饭吧？”
“好啊，不过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叫你哥带着那两个小娃娃一起出来聚聚，也怪想念的……”想起顾淮生家的两个胖娃娃，两个人都不自觉露出柔软的神情，“对了，叫叶笙回去真的要多注意着点，在学校不方便就回家去住，反正身体要紧……”
顾履背对和他，叶墨看不清他的表情，“叶笙虽然是你的学生，我知道事故是在你们小区发生的，但是也难得你这么上心……那个肇事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庭？”他状似无意地问，“叶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天还向他打听住院费来着，可想而知，顾履打理得是有滴水不漏了……
他点点头，“过几天检察院就应该会向法院提起公诉了……”他没有动用什么关系，一切都是走的正常的程序。
“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顾履礼数周全，“一起过去？”他示意叶墨和他一起回病房。
“好。”叶墨点点头，他也想和小姑娘道个别。
回到病房，叶笙不知道和许姨在说什么，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顾履眼眸扫过，突然发现她的脸上有一个酒窝，浅浅的，在左脸颊上，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词：笑靥如花……大概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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