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你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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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居然有密道

    悬崖下另一边,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的两个人,均是因为在湖边受了些风寒身感不适。瞧着七七脸色苍白,身影单薄如枝间摇摇欲坠的叶儿般憔悴不堪,白辰实在不忍心尽早启程,想着就算尽早寻到了苏怡和那位公子,待苏怡看到七七模样也定会责怪他。于是强行要求七七再修养几日。这边安抚了七七,白辰开始寻找一些适合夜间休息的地方,再这么待下去七七的小身板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白辰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面对这片些许石块和稀疏树木的辽阔之地,他该去哪里找一个怎样的地方好让他们稍作休息?又该向着怎样的方向前进才能找到苏怡?叹一口气,白辰将茫然藏在心底,略微调整心情向着正北出发,为什么向着正北呢,这个原因只有白辰自己知道。听说自己是被爹娘抛弃在仓茗山附近,碰巧被山上的老师傅瞧了见,这才命大活了下来,小时候顽皮不想学艺,准备偷偷跑下山去结果迷了路,在仓茗山整整转了两天两夜才被师傅找到捉了回去,自此之后,这迷路的名声也算是坐实了。如今一条道儿向着北走,若是寻不到合适的地方直接向着南走便一定可以找到七七,故而信心满满向着北边出发。

    走了不多时,白辰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棵苍天古木,树干有四五尺那么长,突然心生一计,走到古木附近找了几棵容易下手的小树砍了起来,自己的长剑是仓茗山师傅赠与的,如今用来砍树实在有几分暴殄天物,但是情况所迫,想必他老师傅也是可以体谅的。不多时,几棵小树已经倒地被他劈的七七八八。白辰起身,分了分反向便向着七七走去。

    “七七,我准备搭一个临时的小木屋,你准备一番,便随我过去吧。”白辰为着自己超强的动手能力而沾沾自喜,唤了七七,又从湖边拉了一些芦苇,带路向着苍天古木走去。

    不出片刻,一片七倒八歪的小树和一颗参天古木,七七哑然,不知白辰想要做什么。但见白辰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搀着七七坐下,便开始鼓捣未成形的木屋。白辰将砍下的树木尽量劈成长度相同的两半,又用芦苇固定在古木上,怎奈动手能力实在有些差,天色朦胧下来才将一片空地围的歪七扭八。待完工后白辰站在七七身边观望自己的作品,突然面色微红,保佑今晚不会有什么呼啸而至的大风,不然今晚他俩又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咯。七七瞧着白公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禁失笑。白辰略微羞涩的回过头,刚好看到面容姣好的七七在朦胧的天色中掩唇轻笑,本就有些苍白的肤色显得更是晶莹剔透,眼眸带笑如一江春水,声音宛如天籁。白辰更是羞涩的不知如何开口。

    “白公子,这样的小屋倒是别出心裁,有劳白公子了。”七七止了笑容,水袖轻轻放下,依然面带微笑的看向白辰,只不过这笑中充满了崇拜和爱慕。

    “哪里哪里,七七姑娘说笑了,待我在地上铺一些芦苇,七七姑娘便可休息了。”白辰为了掩饰尴尬,手忙脚乱的将晾晒一下午的芦苇在地面上厚厚的铺了几层,又抓起泥土在木板空隙之处填了填,似乎不太放心的推了几把自己搭建的小屋。这才将七七请了进去。自己返回湖边洗了双手,又寻了一些水果带到小木屋,稍作休息。

    两人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闲聊,不知怎的聊到了七七未来的打算。

    “七七姑娘可曾想过将来有何打算?”白辰本是随口一问,怎奈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正品尝着荔枝的七七突然停了下来,两抹红晕再次飞上脸颊,除了她爹之外七七还未正式同别的男人讲过这么多话呢,如今又听着白辰询问她将来,自是两颊晕红,娇羞无措,“许是跟着怡姐姐游历南北,许是选一处宜人之地开枝散叶吧。”

    “若是跟着苏怡姑娘,定是可以见到许多奇人异事;不过姑娘家家的,终归是会安定在某个角落,过上平稳幸福的一生。”白辰也吃着果子,并未察觉七七异样,这一整天的劳作,他可是累坏了呢。

    “怡姐姐性格开朗,路上的确讲了许多七七平生不敢为之事,七七也好生佩服她。只是怡姐姐的性格,怕是没几年不会选择安定下来了。”提到苏怡,七七不由嘴角上扬,好像在说一件多么令她感到荣耀之事一般。

    “是啊,苏怡姑娘看似开朗乐观,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可终究也是个心底柔软的小姑娘啊。”白辰提起苏怡,光洁白皙的脸上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笑了起来。

    夜深,天空像质地上乘的绸缎般柔和,闪亮如珍宝的星星随意的点缀着微凉的夜色,今晚似乎崖间无风,又或是远离湖边的缘故,一阵白兰花香隐隐传来,将整个晚上在七七记忆深处深深留下印记。

    ……

    山洞之中。张子墨渐渐看着苏怡情绪平稳下来,从地上拾起掉落的果子,用衣袖擦了干净递给苏怡,又犹豫片刻,终究寻了些话题,“方才你在梦中梦到了什么,可还记得?”

    苏怡被噩梦折磨的精疲力尽,再加上一整天没有进食早已倦怠不堪,有气无力的接过果子,本来想学着七七细嚼慢咽慢慢进食,可思来想去自己仿佛还未见过淑女是怎样进食的,犹豫再三终于露出本性对着果子一阵狼吞虎咽。“我梦到……回了南山……可惜没去成……半路掉到江里了。”苏怡嚼着东西口齿不清,把令自己惊恐万分的噩梦讲得轻描淡写。

    张子墨愕然,本以为她会口若悬河给自己讲一阵长篇大论,不料就被苏怡这么一句话了结了自己苦寻半天的话题。想想之前,自己高高在上,一向不屑于和闲杂人等闲聊家常,如今可算是体会到平日里那些人对着自己点头哈腰费尽心思寻找话题时心里有多么尴尬了。而这梦的内容,不用讲他也能猜到几分,定是在梦里体会过了万念俱灰的绝望才使得她如此痛哭失态,如今她竟草草两句抹过所发生的一切,她该是经历过怎样的痛哭才能磨练到如今这般模样。这样想着,张子墨不由得多看了苏怡两眼。

    “你可曾去过很多地方?”莫名的,张子墨突然想对她多几分了解,而这样的感觉,是他在经历过五年前的那些事之后前所未有的。

    “恩,我自幼走南闯北,去过那繁花似锦的都城,也到过杳无人烟的村庄;赏过皑皑雪山,也品过,茫茫无边的大江;我见过见义勇为的侠士,也见过贪生怕死的懦夫……”本来准备滔滔不绝的苏怡说道此,突然神色紧张的顿了顿。还记得初见张子墨时,自己对他的漠视还是很有意见的呢,若此时一句话让他不开心了,会不会丢下自己不再帮着自己寻找七七白辰他们?

    而此时张子墨的注意力可不在苏怡的最后几句话这边。他听着苏怡的口若悬河,莫名想要了解更多,更多关于苏怡的事迹,了解苏怡这几年都遇到过些什么人,看到过怎样的风景。这种欲望是他前所未有的,是不知何时在他心中忽然就萌生的枝芽。,并且这枝芽在他心中越张越疯,不可抑制。

    苏怡抬眼偷偷打量张子墨,却见一双桃花眼深沉幽暗,眉峰微皱,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苏怡不禁有些失望,果然,这种听烂了的段子能骗得过七七这样的小丫头,对于常在茶楼里品茶听书的人可没了什么新意。不过这些事情的确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呀,只是稍加了些听来的词语稍加润色而已,难道……用词有误?为了缓解尴尬,苏怡纤细的手指在长裙上敲了两下,随便找了个话题,“张公子呢?可是像我一样,对着山伊城的风景慕名而来的?”

    谁料张子墨眸色更加深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又展露出来,“不,我是来讨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怡咬了咬舌头,暗骂自己真不会聊天,这样深沉的话题聊了还不如不聊呢!也不知张子墨所说的属于他的东西是些什么,苏怡又开始打马虎,“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嘛,哈哈。”

    “哦?你真这样想?”张子墨一双细长的眸子顺着苏怡看了过来,眼神中透露着危险意义不明,苏怡被这样一个眼神吓到忘了反应。只得瞪大了眼睛“呃”了两句,顺便扶着墙角退后两步,却不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哎哟”一声重重靠在了石壁上。

    在苏怡碰到石壁的同时,只听那面石壁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苏怡被吓得一个健步跳到张子墨身前,扑到张子墨怀里大喊一声,“妈呀又地震啦!”

    等了良久,似乎自己抱着的大侠也没什么反应,山洞更是安安稳稳的落在原地,丝毫没有震动的迹象。苏怡不明所以,一抬头,却看到张子墨眼神幽幽的看着自己背后,一双瞳孔看不出情绪,苏怡回头,惊呼道:“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