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病夫辣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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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为什么死得不是你

    珍珠眼里闪过诧异,视线落在走在前面的修长背影上,整个人有点发懵。

    忽然,耳旁传来陈金凤和薛富贵骂骂咧咧的叫嚣声。

    “姓唐的,你算什么东西,野种都不是我爹亲生的,你凭什么以薛家的女婿自居?”断了右手的薛富贵经过整晚的休整,早已经缓过劲来了,心里对珍珠和唐知礼昨天见死不救怀恨在心,踹开门后,先发制人地骂开了。

    再看旁边的陈金凤,双手环抱胸前,柳叶眉上挑,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年长的男子,显然是找了帮手来的。

    珍珠定睛看过去,认出来陈金凤带来的人,是薛家村几位身份贵重的叔公。

    “富贵,你有什么委屈进屋说,别在门口大喊大叫,没得叫人看了薛家村人的笑话去。”

    三叔公捋着胡须,眯着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凌厉,视线瞥了站在院门里门的唐知礼和珍珠,肃声提醒道。

    “对,叔公说得极是,我们薛家村的人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欺负了去的!”陈金凤将狠辣的注视从珍珠身上收回,赔着笑脸,死命地拍叔公的马屁。

    显然,从几位长者的态度来看,他们一定是听了薛富贵和陈金凤的恶人先告状。

    思索间,珍珠想要开口争辩,而唐知礼却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抢白道:“诸位叔公若对知礼有任何不满,知礼改日定当登门受教。”

    薛家村和唐家村毗邻,唐知礼学问做得好,也是远近闻名的,叔公们在村里也都是有威望的人物,年轻时也曾识文断字,虽无考取功名,但被读书人恭维,显然也是十分受用的。

    话音落下,他们几个相互对视,十分有默契地将冷硬的态度软了些。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又何必改日,当着各位叔公的面,今时今日你和你媳妇就该跟兄嫂赔礼道歉。”三叔公在薛家村向来是说一不二,他的话代表就是族公们的意思。

    珍珠紧咬着嘴唇,听到叔公的话,再也克制不住愤怒,脱口而出道:“三叔公,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和薛富贵的恩怨,我们自己会了结,就不劳烦你们诸位费心了!”

    这时候,陈金凤偷偷摸摸地要溜进屋子,珍珠见状,心里压抑的怒火“轰”道地爆发了,如果不是她对爹不闻不问,爹就不会这么快离开她!

    “滚开!谁允许你进来的!”

    暴吼的声音,吓了几位叔公一跳。

    陈金凤没料到珍珠当着族公的面,居然敢对她动手,毫无防备间,陈金凤被退出好几丈远。

    踉跄间,她瞬时一屁股翻到跌坐在地上,借题发挥地嚎了起来:“哎呦喂!各位叔公啊,你们都给评评理啊,当着你们的面,薛珍珠都敢跟我这个嫂子动手,像她这种凶悍恶毒的女人,对兄弟见死不救的事定然是做得出来的,呜呜呜……”

    假惺惺的哭喊声,刺激着珍珠的耳膜,她不想再顾忌,也不愿意再顾忌。

    只是,想到她若是放开了手跟陈金凤干架,相公要如何自处?爹不在了,她只有相公了。

    珍珠脸色铁青,紧握成拳头的手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鲜血,而她却不自知。

    唐知礼目光触及到她伤处时,沉静的面色微凛,深沉道:“想怎样就怎样,别怕,一切有我。”

    耳畔,落入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却是给处于悲愤崩溃边缘的珍珠极大的鼓舞。

    悲愤在那瞬间,就如同火山喷发,似要将一生的光和热都毁灭殆尽。

    眼前画风急转,泥巴地上,瘦小的珍珠骑坐在肥猪陈金凤身上,双手死死地掐着对方的喉咙,,怒吼:“陈金凤,让你黑白颠倒,我撕了你!”

    女人打架,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叔公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他们老脸一个个转过去,根本就不想看珍珠和薛陈氏缠斗扭到的画面。

    薛富贵慌了,昨天珍珠的冷酷无情他是见识的,看到珍珠发了狠,他心肝也跟着颤了颤,六神无主地向各位叔公求助:“叔公,快让人拉开那野种,我媳妇真会被她掐死的!”

    “富贵,叔公们能来,就已经是对你和你媳妇的照顾了,你总不能让我们年纪一大把了,还去给两个女人拉架吧。”

    “是啊,样子不好看呐。”

    几个叔公,都是秉着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们来薛家主持公道,不过就是沽名钓誉,摆摆样子罢了,要真是碰上胡搅蛮缠的泼妇打架,是绝不会冒着被误伤的危险,上前插手的。

    唐知礼见珍珠将陈金凤压制地死死的,心里忽然有些庆幸珍珠是个泼辣的性子,看她没吃什么大亏,才慢慢地将视线移开,对着几位叔公郑重礼貌道:“诸位叔公,知礼代替珍珠向诸位叔公赔不是。”

    有台阶下,三叔公立刻就顺坡下驴,他和几位叔公见了珍珠和陈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扭打后,都巴不得全身而退,正苦于找不到借口。

    于是,三叔公立刻摆出了一副说教的姿态,装腔作势道:“知礼啊,叔公知道你是讲道理的,可你这媳妇真该好好管教一下,兄长和嫂子再不是,也是长辈,怎能作出对兄长见死不救,又殴打长嫂的恶劣行径?”

    这时,四叔公接到三叔公的眼色,急忙补充:“富贵啊,叔公们都知道是珍珠对不起你们夫妻二人,可她现在已经是他人妇了,管束她的责任自然就归夫家人了,叔公们也是有心无力呐。”

    薛富贵见搬来壮胆的救兵要走,哪里肯依,昨晚要是斗得过唐知礼,他和婆娘就不会在破庙对付一晚上了。

    “叔公,你们不能走!”

    “叔公,这小野种是要弄死我们啊,你们也不管……啊!”

    陈金凤讨饶声还未歇,珍珠伸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往后拽,惨叫声当即响起。

    “爹,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忍心让一个野种骑到你亲儿子头上来?”薛富贵死活拉着三叔公胳膊不撒手,朝着屋子里嚷嚷出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回应都没有。

    珍珠听到薛富贵喊爹,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吼了过去:“薛富贵,为什么死得不是你?”

    “死了?谁死了?”三叔率先听出问题所在,沉声插嘴。

    薛富贵被骂得愣住了,怂包的脸上,满是无措,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这时,一直在旁边控制局面的唐知礼,肃然道:“各位叔公,今日家中有白事,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唐知礼已经作出了“请”的动作,示意各位叔公离开。

    “薛平山死了!”四叔吃惊地喊出声。

    惊诧声落下,薛富贵伤心欲绝地嚎了声,然后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子:“爹!”

    珍珠泪如雨下,砸在陈金凤脸上、身上的拳头,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只是她越打,耳畔爹临终的嘱咐回荡的就越清晰——“孩子,别怪他们,这都是爹的命”。

    陈金凤牢牢地抱着头,身体蜷缩在地上,怨愤的毒蛇在心底疯狂地滋生,她本来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野种的,但碍着叔公在场她就是要示弱,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叔公们坐实薛珍珠对兄嫂的恶行。

    老头子终于两腿一蹬升天了,陈金凤眼里算计的精光一闪而逝,身子猛地往上弹起来,佯装痛哭流涕的样子,也朝着薛平山的屋子冲了过去。

    珍珠心里纠结,微微愣神的功夫,她已经被陈金凤轻易地掀翻在地上。

    院子里,一下子空了,几位叔公倒是尴尬了,他们震惊薛平山就这样离世了,都陷入了不尽的感伤之中。

    毕竟,大家都年龄相仿,从小都一起长大,同龄人突然离世,叔公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三叔公,我爹的病是被薛富贵和陈金凤耽误的,如果不是他们不给我爹治病,我爹就不会……”

    珍珠眼眶红红的,跑向叔公面前哭诉,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泼辣蛮横之气,俨然像是一只失去了家园的小雏鸟,弱小无助令人怜悯。

    叔公们看着她,立场很快就不坚定,开始动摇了,毕竟薛富贵平日好吃懒做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

    “珍珠啊,世事无常,你爹已经没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让死者入土为安。”

    三叔公的话音刚落下,陈金凤和薛富贵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方才,陈金凤第一时间冲进屋子,就去挪矮柜,她早就怀疑老东西在柜子背后私藏了东西,早些年她想偷偷瞧上一眼,结果被东西发现了臭骂了一顿。自此,她就再也没机会接近那个矮柜。

    眼看着,老东西命不久矣,日日就等着他两脚一蹬,便能拿到柜子背后的宝贝,她刚才挪开柜子,墙壁里果真有个暗格,喜出望外之际,却发现里面居然空空如也。

    一下子,陈金凤就想到了,这东西一定是被薛珍珠捷足先登了!

    心思流转间,陈金凤一个箭步上前,抓过珍珠的手,阴厉质问:“野种,把薛家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