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病夫辣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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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珍珠驭夫第一回

    郑秀芳脸皮忒厚,昨天两家人都闹得那么难看了,今天还有脸过来窜门子。

    听着她张口大哥,闭口大嫂地嚷嚷开,珍珠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大哥,大嫂,你们这儿媳妇算是买对了,瞧瞧这才嫁过来几日,就知道孝敬公婆,伺候相公了,可真不错。”

    珍珠看着郑氏笑眯眯的盯着她瞧,总觉得这人把她当成一头牲口正待价而沽呢,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字。

    “爹,我去洗碗。”

    被盯得很不舒服,珍珠冷脸无视郑氏,自顾自转身进了厨房。

    刚到门口,迎面就遇上婆婆,珍珠差点就撞上去了。

    张氏先是一惊,眼里有薄怒升起,不过抬头看清是珍珠,她苍老的脸庞上,不自然的神色一闪而逝,很快她已经恢复正常,没好气道:“跑那么急,有鬼追你啊!”

    婆婆不留情面的话音落入耳中,珍珠非但没觉得难堪,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嘴角不自觉地咧开,没心没肺地笑道:“娘,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被骂了,还这么开心,这丫头脑子被驴踢了吗?

    张氏刚想开口,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道欠揍的声音,循声望去,就看到郑秀芳扭着肥臀,眼高于顶地走过来:“大嫂,大哥腰伤还没好全,你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进山,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和知礼这孤儿寡母的要如何是好?”

    郑氏话里带着刺头,听着是好意,实际却不然。

    珍珠气恼地皱眉,张口想要回骂过去,这时,手腕被一只粗粝而温暖的手掌按住了:“娘……”

    “你进屋去照顾礼儿。”

    说着,张氏不偏不倚地挡在了珍珠前面,不甘示弱地回击郑氏:“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哎……”郑氏脸色有些难看,梗着脖子,扬声道,“大嫂,你怎么说话呢?我好声好气跟你沟通,你怎么这个态度?”转头,看向唐大海,“大哥,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一个人上山有危险……”

    这话要是放在从前,唐大海耳根子软,心善,也许会相信。

    可是,就在半柱香前,三弟妹在他面前撒泼耍横,硬是逼着他答应十日之内归还欠银,否则就等着吃官司,唐大海黝黑的脸上,实诚的神色已经渐渐地褪去。

    看着唐大海的神情,郑氏心中暗喜。

    以前公婆还在世的时候,三兄弟还没分家,只要她嘴甜随便糊弄他几句,唐大海就会跟张翠兰对着干。别看老大脾气好疼媳妇,可常言道“不会叫的狗才咬人”,看如今老大的情形,就是要发怒的前兆。

    郑氏窃喜地眯起眼,就等着唐大海收拾张翠兰,比起她亲自动手报昨日之仇,撺掇着唐大海把自家婆娘揍了,更是令她解气百倍千倍。

    唐大海背着背篓,手不动声色地摸到了门后边的扁担,二话不说,直接抡向了半空中。

    “大哥,使不得啊!”郑氏佯装劝阻,一副看不下去的假惺惺模样。

    张氏以为唐大海要打她,双目赤红,嘶吼出来的声音,都有些梗咽了:“唐大海,你今天要是敢对老娘动手,老娘就死给你看!”

    “我打死你!”唐大海不受威胁,抡起的扁担毫不客气地落下,“咻”的风声刮过郑是的面门。

    珍珠见势头不对,公公是个厚道的,怎么会被气成这样?而且,现在看公公抡起扁担,不是要打婆婆,而是要打郑氏。

    “老头子,小心你的腰!”

    “老婆子你把手撒开!”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拦着你爹!”张氏拦不住自家老头子,只能招呼珍珠过去帮忙。

    嫁过来三日,珍珠觉得公公脾气很好,无论婆婆说什么难听的,他都默默地接着,对她也很照顾,宁可自己个儿吃不饱,也要把家里唯一的口粮留给她和相公吃。

    现在,向来和善的公公,对郑氏吹胡子瞪眼,连腰伤都不顾了,非要轮扁担打人,肯定是郑氏做了什么要命的过分事情,否则公公的反应不会这样激烈的!

    郑氏被吓得脸色发白,两腿打颤跌坐在了地上,一双丹凤眼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珍珠二话不说,直接扯过郑氏的胳膊,提醒出声:“三婶,我爹吃人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连我娘这么厉害的人都拦不住,我这个当儿媳妇的就更不敢拦了。你要是识相,就该连滚带爬地离开。”

    干净清透的话音,在院子上空悠悠荡开。

    郑氏不是个蠢的,她丹凤眼里闪过愤恨,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狼狈,踉跄着夺门而出。

    出了大门,她越想越不甘心,站在唐家的院墙根底下,仰头威胁:“张翠兰、唐大海,你们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

    “别拦着我,让我打死她,一了百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唐大海发狠的声音,传出院门。

    郑氏威胁的话说到一半,哪里还敢在继续停留,就怕唐大海那条疯狗会追出来打死她!于是,郑氏硬是撑着口气,跑出了半里多地儿,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婆婆扶着公公进屋,珍珠把院门插上,也回了自己屋子。

    唐知礼斜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珍珠脑袋瓜转了转,目光心虚地乱瞟,刚想找随便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就被唐知礼冷不丁抛过来的问题弄尴尬了。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很弱,音调听着还有些飘,跟珍珠泼辣起来的大嗓门比起来,唐知礼说话就跟蚊子叫似得。

    可是偏偏是这种细弱蚊蝇、微不可查的声音,却让珍珠不敢轻易接话。

    “家里是不是已经揭不开锅了?”

    这个问题,让珍珠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是,这家伙会不会受刺激而影响病情恢复,可如果回答不是,万一他让她去厨房弄点米面过来瞧瞧,该怎么办?就算是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珍珠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能够不动声色地将这头倔驴搞定。

    既然公婆费尽心思,宁可他们自己挨饿,也不想让儿子知道家里的境况,现在这种时候,珍珠也是跟公婆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如今的唐家,一切都以相公能够病愈为前提,只有相公好了,爹娘才会开心,她的将来才会有指望。

    唐知礼眉头蹙紧,看着对面向来伶牙俐齿的女子忽然不说话了,心渐渐地沉了下来:“算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每天除了胡思乱想,你还会点别的吗?”

    珍珠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她双手叉腰,脚往后一踢,“啪”地将门给合上了。

    唐知礼乍得被凶了,神情哀伤的脸上,很明显地表现出气愤的神色,他承认自己的病拖累爹娘,很不孝。

    可是,他绝对不是无能之人。

    思索间,唐知礼倔强出声:“如果有胡思乱想的时间,我还不如多读点书,早日考取功名来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

    这男人生气起来讲话,还带着文绉绉的书卷味,修养真是好。

    珍珠压着心里的小鹿乱撞,刚才没头没脑地凶唐知礼,就是为了声东击西。果然,这个方法奏效了,相公成功地被她带到了励志图强的道路上,而不是陷在自责愧疚的情绪中自怨自艾,无法自拔。

    “你干嘛?”见相公挣扎着要下床,珍珠有点架不住了,赶忙上前挡在他面前。

    唐知礼心里有气,他觉得珍珠实在嫌弃他身子骨孱弱,听她说话的口气,一点为人妻子的自知都没有:“你让开!”

    这家伙疯了不成,脸都白成这样了,还要强撑着下床,是存心不想病好了吗?

    见唐知礼像愣头鹅似得,不顾一切地往外冲,珍珠恼了,她豁出去了。

    反正,她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相公下床,必须安心在床上养病!

    她一股脑儿地冲上前,双手张开,牢牢地抱住唐知礼的腰,恼怒道:“唐知礼,你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孩子似得耍小性子!大冷天的,你顶着副病歪歪的身子,瞎折腾什么啊?”

    后背处,有柔软温和的感觉,唐知礼倔强前倾的身体不由僵硬了下,不过珍珠的话,却更是激起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这回,说什么,他都不能示弱,自古夫为妻纲,无论何时何地纲常怎能乱?

    珍珠哪里知道她使劲抱着的男人心里想的竟然是这种无聊的玩意儿。

    她只当是唐知礼是头倔驴,非得撞了南墙才甘心,情急之下,低吼出声:“爹娘烦心事儿已经够多了,万一你再病倒了,你觉得以咱家现在的状况,是还能找三婶借银子…替你治病?”

    话音落下,珍珠明显觉得她怀里挣扎得厉害的男人不动了,心里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唐知礼也不是傻子,有些事实藏着掖着终究不是上策。

    反正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漏嘴了,索性她把心一横,再下了剂猛药,她这倔驴脾气相公能不能制得住,成败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