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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死人味

    项字德站于无卑山顶出口、巨石门外,脚下望去,发现山中松树大片被伐倒,漏出一条两人宽的路,路笔直,从脚下直通山根,此山的阵法已被破,从此起,任何人都可踏在这条路上,登上这无卑山顶。

    项字德嘴中有念:“项无庸要登山,还需要此等大费周章?”

    仰天而望,蓝空中白云卷涌,白云千层万层如棉、如雪,项字德叹有一口气,背着木箱,直奔山下而去。

    两天后。

    项字德凭借记忆中模糊的路线,寻了回来。

    此时夕阳挂角,伊春、典当行中。

    “饭!”

    看着狼狈的项字德,黄有眼中惊色:“小兄弟,你回来啦,怎么…”

    “饭!”

    “小兄弟,我这不是饭馆…”

    砰!恐吓的举动,震出巨大声响。

    “给我饭!”

    黄有后退两步,勉强的笑容,急急喊道:“媳妇儿,弄饭来!”

    “北瓦,马圈沟在哪?”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看你不太…”

    “回答我!”

    “在吉林…”

    饭食过,项字德不有一句话,破门而出,远走深巷里。

    “媳妇儿,这小兄弟好像变了。”黄有看着远去的项字德。

    李秋双手抱怀,站其身旁:“嗯…我看他状态也不对,满眼的杀气。”

    叮当当,一阵叮当响,小女孩黄鹂于外玩耍而回,手中摇晃着玩具,蹦跳跑来,扑进李秋怀中,李秋低身抱起,柔声询问:“去哪玩了闺女。”

    黄鹂在怀中嘟起嘴,气哼说道:“鱼小儿家。”

    李秋疼爱捏着黄鹂粉嘟小脸,问道:“那怎么生气了?”

    “他说以后不跟我玩了。”黄鹂好个委屈说道。

    “为什么?”李秋问道。

    “我把他打哭了。”黄鹂低头摆弄着玩具。

    “那你怎么打人家?”李秋问道。

    “哼,他不听话。”黄鹂哼说着。

    黄有起身,从李秋怀中抱起女儿,宠惯说道:“那下回咱就找二小子玩去。”

    “嗯。”黄鹂点头:“不跟我玩就算了,老娘不稀罕。”

    “对!咱不稀罕。”黄有附和说道。

    李秋身旁直摇头,心知打人不对,可又不忍训斥女儿,只找理由为孩童打闹,不是何等大事。

    “爸爸,这屋里怎么有股死人味?”黄鹂突然一问。

    黄有不解话意,说道:“死人味?死人味是什么味,我怎么没闻到…”

    “爸爸只能闻到隔壁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别瞎说…”

    “闺女,上楼玩,一会就吃饭。”

    “哎…哎…秋儿,媳妇儿,就这一句话而已,你看…哎,别,别…”

    夕阳打透一排杨树林,火红的阳光伴着树影,直拍在围墙上,围墙由北至南无线延长,围墙下一条小路,路面泥泞,踩得处处脚印坑,坑中有水,水中有滴滴血迹,夕阳光照进水坑中,映得血迹越发鲜红。

    一男子,穿着皮衣牛仔裤,背靠在围墙,双手抱怀,嘴中叼着香烟,半仰着头,好似等待何人。

    不有多久,一女子由北而来,打扮清纯,长相秀美,于皮衣男子前止步,她捋着微风吹起的额前发,对男子甜美微笑。

    围墙之下,夕阳光里,男女二人寥寥几句话,皮衣男子便转身离去,女子上前拽其衣袖,好似不舍,男子未有停下,依旧走远,只留下夕阳光映出的皮衣牛仔裤的背影给女子。女子蹲身哭泣,久久未起身。

    小路北,一身影,乃背木箱的项字德,行至女子身边,稍侧头看去一眼,见女子眼起红晕,泪流两行,哭得好个可怜。

    项字德于围墙小路走出,来至城市边缘,转进一辆黄皮轿车。

    “兄弟,去哪啊?”

    “吉林。”

    “吉林?那么远?”

    “是。”

    “兄弟,我不跑长途…”

    蹭!青犊抽出,刀刃架在的哥脖颈,项字德低声沉音:“开车。”

    “哎,开,开,兄弟别冲动,我去,我去吉林…”

    黄皮车行至半夜,于山路中,的哥时不时瞄一眼右侧,虽脖颈不再有刀刃,但心中依旧害怕,身旁男子一语不发,直愣看着前方,怀中抱木箱,手里提着刀,神情中少有它物,好似个亡命之徒,自己怎样都认,只求这男子不下杀手。

    夜中路上少有车辆,远处不见景,视野只限车灯照射范围,项字德低头看着木箱,脑中犯愁,琳的死,该怎样相告她的父母,那活活的女孩,如今却成了一把白灰,如何叫其二老接受,若相问琳死的原由,自己又该如何解释,那本该砍向察哈克的刀,是琳拦了下来,那持刀之人又是谁?项无庸?项字德叹气,点燃一根烟。

    烟还未燃,突然车身急停,身体前晃,火机掉落,项字德不明原因,为何刹车如此紧急,歪头看去的哥,的哥半张着嘴,神色慌张,脸颊瞬间流下冷汗,浑身颤抖不停。

    “怎么?”项字德询问道。

    的哥用眼神指定方向,乃他的左侧、车门窗外,磕巴抖音:“鬼…”

    鬼?项字德探头去看,可不见有鬼影,只黑漆漆一片,又车后看去,也不见任何。

    “刚才…刚才就趴在车门上,真的…”的哥慌张看着项字德。

    “开车。”

    “兄弟,这边确实不干净,附近总出车祸,都说晚上有小鬼拦路,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明天我送你…”的哥商量着说道。

    项字德摇头,鬼?阎王老子都拒绝过,鬼又何妨:“无碍。”

    的哥眼飘出车外,左右探头观察,带有哭腔:“不是,兄弟,我没骗你,这附近真的不干净,我们开出租的都知道…”

    青犊横于脖颈前。

    “开车!”

    黄皮车从启动,的哥猛踩油门,眼神飘逸,四处乱看,好似随时有东西出现,的哥的紧张,传代给项字德,项字德神被提起,视野自觉扩大,手握青犊,应对突发。

    突然!

    余光处,一团绿影冒出,项字德猛转头,见自身右侧,一鬼头趴在车窗上,小鬼头发略长,脸色阴绿,无眉毛,双眼半月勾、漏出细细一道眼仁,嘴角上扬,一副阴笑脸看着项字德。

    的哥察觉项字德举动,猛踩下刹车踏板,刺耳轮胎摩擦声,车身惯性极大,二人前晃,直撞去挡风玻璃,当车人停稳,项字德再次看去车窗外,那阴绿色鬼头已不在。

    “是吧,你,是不是也看见了。”的哥颤抖着嘴唇说道。

    项字德点头示意,心中亦是有惊,那鬼头模样确实渗人,在无卑山过阴时,或许因环境影响,于阴间中,并不觉得鬼可怕,而在阳间见鬼时,心中却泛起一丝恐慌。

    “要不,回去吧…兄弟,这条路还挺长呢。”的哥说道。

    项字德思绪有几秒,既然以被小鬼盯上,回头也是无用,若有机会,抓住它一刀砍了就是,项字德转头回复:“开车!”

    的哥诧异,本觉这男子见鬼便会有退意,不想却如此淡然,且还欲前行,不知那前方,他到底有何等重要的事。

    “我不去了,你不怕鬼,我可怕,在往前开,非出车祸不可,想死别拉上我,我要回去了。”的哥挂起倒挡。

    “啊~”

    的哥惨叫,青犊直刺其大腿半寸,血瞬间流出,的哥慌张,口喘粗气,胸中已有怒火,张口大骂:“你他妈疯了,*崽子,拿个刀装你妈逼劫匪!”

    越是骂,怒气越是窜长,的哥勃然大怒,挥拳砸向项字德,项字德侧头躲过,手中青犊前突又是一刺,的哥一声惨叫。连刺数刀,的哥怂恿起,怒火被尖刀扑灭,见项字德眼中不有犹豫,好似真敢下起杀手,即刻停止反抗,嘴中连连求饶。

    缕缕的善人恶果,次次的善行恶终,项字德已放弃道德,更是厌恶善良,不再去考虑过多,不再去管对错,是错是对,又何妨,对于一切的忤逆、拒绝、抵抗行径,只横刀所向。

    忽然,项字德抬起头,眯眼细看,见前方有一行白衣,像人似鬼,横走于路中,它们举着白帆,手中不停撒着黄纸钱。

    的哥瞪圆双眼,按着右腿伤口,哭声说道:“看吧,小鬼拦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