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妻难求:霸道夫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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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不堪一击

    身上的伤口处传来阵阵的疼痛,她在水下闷着,很快就因为心中的畏惧而钻出了头。

    她以前常听言,当人处于水下,尘世的喧嚣就都会被隔绝在水面之上。她发现这个法子还挺管用,奈何她畏水,所以并不适合她。

    坐着泡个澡、温泉什么的还行,真正处于水下的时候,她本能的就生出怯意,无法抗拒。

    她抹去脸上的药水,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地方真的不错,她伸手拿过一瓶药,开始往自己身上揉搓,药物吸收很快,那些青紫的地方开始慢慢的发热,像是有人拿温热的掌心熨帖一般,很舒服。

    她将水面上的地方都擦了一遍,整个人又蹲坐到水里,只留下小小的一个脑袋,望着池子里有些发暗的药水,她发现自己安静下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云清。

    玉佩的裂痕越来越大,最终碎在了牢狱中,冥冥中有关云清的那一缕感知仿佛也虽之断绝了,不论谢婉秋如何呼唤,云佩都只是冷冰冰的两块碎片,它的特殊能力消失了,成了普通的玉石。

    想到这里,谢婉秋起身就去找自己的旧衣服。所幸一切都还在,衣服在脏衣篓里,随身的东西被好好放在红木托盘中,谢婉秋赤着脚湿淋淋的走过去,先是拿起玉佩摩挲了片刻,随后才捡起小铁片回到了浴池中。

    她靠着浴池边缘开始搜索起脑海中有关这东西的记忆,从最开始段一宁的疯言疯语开始,到后来自己查看的一些文献,基本可以肯定了这东西的来源是西夜古城。

    在皮山西南,谢婉秋当时应该是发现了他们的都城,只不过因为常年受风沙侵蚀不见了雄伟面貌,仅凭基础断壁残垣,也可以看出当时这里应该也是个大都市。

    三十六州外为西域,古西域星罗棋布的国家早已湮灭于历史之中,可以说,亿万粒沙子下埋藏着不少文明遗迹。

    谢婉秋见过不少残旧的建筑遗址,正儿八经的古文明都城还是第一次见,她将段一宁埋骨在西夜古都外,对着大漠星河,也算符合他狂狼不羁的性子。

    她后来查了古籍,西夜本是小国,依傍绿洲而生,后来河流改道,西夜的悲剧不可避免。也有猜想说这个国家的精英队伍带着人往中原迁徙,在某个城郭隐姓埋名继续繁衍了下去,总之总说纷纭,却没有有关这些铁片的任何记载。

    要么是有人有意隐瞒消息,要么就是古往今来,谢婉秋是发现的第一人,从段一宁的表现可以看出,绝对还有人掌握着有关这些铁片的秘密,他们没有宣扬,似乎是有意让人们遗忘这段历史,有意使风沙将这些东西彻底埋没。

    谢婉秋其实有些奇怪,按理说大漠地形千变万化,今日沙丘,明日便不见了踪影。如果这些铁片老早就存在那里,那为何埋得如此之浅,轻易就被谢婉秋他们找到?

    基于现实情况来谈,在那之前的半个月里,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的,猛烈的沙暴,一夜之间就改变地表格局显然是荒唐的。

    如此大规模散露在表面的铁片,谢婉秋思虑了好几个来回,认为不是大漠长风慢慢将原本上面的沙子搬运走,那就可能是这些铁片出现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很有可能是有人有意扔下,或是说来不及收拾的。

    这些猜想始终都只是猜想,随着时间的流逝,谢婉秋渐渐地也就慢慢淡忘了,更别说她重生归来,有意去忘却有关庾云的一些细枝末节,许多东西都成了隔岸花火,摸起来就是一把灰。

    谢婉秋放下铁片,开始取过专用的膏脂涂抹在身上来清洁污渍,她揉搓的很仔细,也很用力,当触碰到一些私密地位的伤痕时,她那颗冷寂下来的心一下子便又开始紧缩。

    很害怕,被一群男人强行按在桌子上的时候,一股无力感席卷了全身。那些人嬉笑着要解她的衣服,就差一点,要不是有个管事的人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眸色渐渐深沉,如同乌云聚顶,令人不寒而栗。

    侍立在外间的侍女们悄悄抬起头,看着她又慢慢的沉进水里,看了看对方,都不敢说话。

    月上梢头,谢婉秋也终于收拾妥当,被请到花厅去用餐。晚风拂面,她那一腔郁闷慢慢的也消磨了一些。

    花厅在北边,去的时候要经过长长的一条廊道,顶上绿萝斜挂,地下青砖生凉,谢婉秋走了许久也不觉腻烦,看得出来很是欢喜这个设计。

    待到一行人终于来到花厅,尚在门口,便听到从里传来一阵哭泣。谢婉秋听着熟悉,当下加快脚步走了进去,瞧见桌子旁圆凳上坐着个清瘦妇人,正是她的娘亲,相府夫人方挽荷。

    她唤了一声便冲到了近前,方挽荷抬起脸,一双美眸红肿,脸上仍挂着几行清泪。谢婉秋心疼不已,一叠声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方挽荷勉强止住泪,有意露出笑来,故作无事道:“不打紧,吃饭吧!”

    她说着就要提前桌边筷子替她碗里夹菜,谢婉秋握住她一只手,认真道:“娘亲,不要瞒着秋儿!”

    谢婉秋话才说完,方挽荷鼻子一酸,险些又要落下泪来。她素来端庄,从不像今日这般失态,一双眼又红又肿,面上是悲戚不已的神情。

    谢婉秋再迟钝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她想到现在的处境,又观方挽荷的表情,口中发苦,不确定道:“是不是爹爹出事了?”

    怎料她不说还好,一开口,方挽荷的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再也止不住了,哭得喘不过气来。

    谢婉秋此时也呆愣住了,几乎是瞬间,毫无预兆的,泪水蓄涌,从她的眼睛里砸落到手背上。

    她的哭泣是无声的,本来微微消散些的郁气一下子又盖上心头,将她的一颗心包裹住,半丝气也不透。

    母女二人对坐着相顾垂泪,没过多久,逍遥儿便踏进了花厅。

    他得到消息赶来,本意是想好好劝慰一番,没想到进来的时候就只剩谢婉秋一个人了。

    她坐在凳子上,端端正正,看到他进门,毫无波澜的神情才终于像是被风吹皱了极浅的一痕,有了一丝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