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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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你这个混蛋!

    假设,梁语嫣才是薄玉烟,那么,掉下水里的那个人,才是她的双胞胎妹妹阮丛秋。

    隔那么远,眉心一点红,是痣,还是点上去的胭脂,根本看不清吧?

    甄炳堂从头至尾不知道阮丛秋和薄玉烟这一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见过面,他误判,打错了人,到最后也坚信自己杀的是薄玉烟,也是极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梁语嫣现在也没有痣,而他却总是从她身上看到薄玉烟的影子……

    白颂年被这个一直以来蒙蔽自己判断的盲区,惊得一口血涌到喉咙口,他及时停止深想下去,硬是将那口血给吞了回去。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梁语嫣被他诡异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颂年一步步地走近她。

    “你为什么对薄家人隐瞒你是在看了我的玉佩之后,有了记忆才会去找阮海东要玉佩?”

    “我不想他们知道我与养父母关系破裂,担心我,可怜我。行不行?”

    “行。你还记起了什么?只有这段相认的记忆么?”

    “没有了,就这些。”

    “那关于叶晏呢?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梁语嫣摇头,逼迫自己不要畏怯,不要后退,但还是没撑住,在他快要贴着自己的身体时,猛地站起来后退三步。

    白颂年又跟进两步,最终停在她一步远的位置:“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像玉烟么?”

    梁语嫣恼羞成怒,有火不敢发,瓮声瓮气地问:“什么时候?”

    “跟我,行敦伦之礼的时候。”

    “你这个混蛋!”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挥了一巴掌。

    白颂年与她擦肩而过,声音淡淡的:“小心你身边的大妮儿。”

    “你是个深井冰!”梁语嫣全身的汗毛倒竖,冲他俊挺的背影骂道。

    白颂年没有理会,径直出了薄家。

    梁语嫣气得浑身发抖。

    她怎么也没料到,白颂年会用这种方式羞辱她,也连累羞辱了薄玉烟。

    她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经得住诱惑,爱上了这样一个外表君子,其实内心无比龌龊的男人?

    她明明说了,她和薄玉烟是姐妹!

    他……梁语嫣揉揉太阳穴,恍然醒悟,白颂年再怎么羞辱她,也不会羞辱薄玉烟啊,所以,经历两次妻子死去的打击,白颂年真的变成了深井冰么?

    ——这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白颂年出了薄家大门,古铜色的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尽管肤色比较深,看不明显,细心的聂昌政还是发现了。

    一般打男人巴掌的,多是武力上不如男人的女人,不用打架,就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折辱男人的尊严,比揍他十拳二十拳省力气又直接有效。

    而通常女人打男人巴掌,多半是被骚扰,关于性别的骚扰。

    聂昌政嘴角抽搐,他实在难以想象,少帅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还有心思去调戏梁语嫣?而且貌似没调戏成功,反倒被人赏了个耳光。

    他非常识趣地选择无视白颂年脸上的巴掌印,温文儒雅地问道:“少帅,不知心中疑惑是否得到解答?”

    “阮丛秋就是黑斗篷女人,见玉烟的目的是为了姐妹相认。”白颂年依从心中所愿,不再说梁语嫣就是阮丛秋。

    他刚刚得到的信息是,梁语嫣没有恢复完整的记忆,只是一些碎片记忆。他还是无耻地希望她记忆出现了偏差。

    “阮小姐与叶晏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叶晏知道图纸,而少夫人是在见了阮小姐之后,才沾上图纸的事。说明,刺杀一案,很可能与图纸、叶晏有关。”聂昌政一本正经地分析。

    白颂年闭了闭眼,吩咐司机开车,这才说:“图纸应该是阮丛秋带来的,她们都掉进了江水中,图纸不知所踪。叶晏和阮海东串通,演了一场苦情戏欺骗阮小姐进帅府寻找图纸。”

    而梁语嫣有鞭声反射,说明叶晏和阮海东曾经虐待过她,他正好知道,严重的虐待会导致人失去记忆。

    梁语嫣是不是上吊才失忆,有待商榷。

    白颂年猛地抿紧了唇角,神色越发冰冷。

    “聂副官,盯住大妮儿,我担心她身上有毒药,藏在我们没搜到的地方,和方巧儿一样,要确保阮小姐的安全。至于她做其他事,不要插手,仔细盯着就是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忠,还是奸!”

    他清楚梁语嫣的为人,当她怀疑自己是黑斗篷女人时,必定问过大妮儿,阮丛秋三年前是否回过国,之后梁语嫣否认自己是黑斗篷女人,说明从大妮儿那里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而现在,她有了碎片记忆,确认阮丛秋的确回国与薄玉烟见过面。

    所以,大妮儿说谎!

    “是,我马上安排。”聂昌政神色严肃。

    如今三年前的悬案,已经不是帅府的私事,牵扯到图纸,已经升为关乎未来国运的大事!

    他比以前要更慎重上心几分。

    梁语嫣也在琢磨大妮儿的问题,她不敢问,刻意地回避这个问题。

    白颂年走后,她被薄母等人围住问了一通,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直到晚饭时才出来吃晚饭。

    第二天,薄母不顾病体,强撑精神,把薄老爷弄到担架上,整个薄家上下的人都到了薄家的祠堂,里面摆放着薄氏一族列祖列宗的牌位。

    薄母还请了薄氏的老族人来,三跪九叩,梁语嫣终于上了薄家的族谱,记名为薄玉秋。

    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不是过去宗族制度,认祖归宗的仪式简陋了很多,该供给祖宗的香火和孝敬却没有少。拜完祖宗后,还要宴请族人吃席。

    薄母精神不济,薄玉泠和梁语嫣又没主持过这种场面,便从饭店叫了酒席来,也还算是体面地给梁语嫣记名了。

    这一天,忙到午夜,梁语嫣才沾到床,繁琐的礼仪,诵读家规,挤满了所有的思考时间。

    天亮时,她都不愿意起床,还是被在军营训练出好习惯的薄玉泠拉起来的。

    “幸好只用行这一次礼。”梁语嫣吃早饭时感慨,太折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