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末路:总裁老公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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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案发现场有她的物品

    穆黎第一次接触画作是和蔺易胜相识的几个月后。

    那天蔺易胜带她回小别墅,说有好东西给她,结果门一推开,就听到悠扬的旋律从里屋飘出来。

    那旋律很是古老,不似流行音乐,单纯的“好听”也形容不出其中的味道。

    短暂的惊讶过后,穆黎就沉醉了。

    “我妈来了。”蔺易胜低声说,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

    蔺易胜的母亲是蔺家六房媳妇,姓夏,单名一个楠字,母家不是容城的,但也是富甲一方的千金小姐,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生活习性,都有着富人的影子。

    穆黎跟着蔺瑾谦来到门口,就见一个身穿枚红色旗袍的女子半倚在卧榻里,棕色的披肩半挂在肩上,懒洋洋地听着老唱机传出的旋律。

    在她的前方,摆了一个画架,上面那一幅雍容牡丹花开色泽艳丽,栩栩如生。

    “妈,你来了?”蔺易胜笑问,打断了诗情画意。

    夏楠回过神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儿子和陌生女孩儿,愣了两秒,遂一言不发地起身,披好披肩,关了唱机,又走到画卷前盖下画布,遮住了争奇斗艳的牡丹。

    “我去换身衣服,你带朋友先坐。”夏楠说完,抱着胳膊上楼去了。

    蔺易胜迫不及待地掀开画布,激动地跟穆黎介绍说:“我要带你看的就是这个,漂亮吧?”

    “这幅画是我爸画的,我们家族的人,不管男女,书画是必须会的,旨在修身养性。”

    蔺易胜侃侃而谈,除了介绍画作还提及不少蔺家的东西。

    接着,夏楠换好衣服下楼来,穆黎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刚次的打扮是为了听曲赏画,蔺易胜口中的蔺家竟有钱讲究到如斯地步!

    只是那时,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她,根本想不到余生都会和姓蔺的扯上关系。

    “你跟蔺易胜认识少说也有十年了吧?”蔺瑾谦见穆黎没说话,又问道。

    穆黎从回忆中醒来,皱了皱眉,抹平回忆带来的不适,“十一年了。”

    “他小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需要常年静养,你们便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蔺瑾谦慢条斯理,状似无意地闲聊着。

    穆黎觉得他这几日对她的态度好转了许多,便也多说了几句,“我十五岁那年遇见了他,那时候他被老先生送到小镇上住了一段时间。”

    “这样说来,你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蔺瑾谦又翻开了书,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就算是青梅竹马,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了。”穆黎起身,淡淡地说着走到屏风旁,“你怎么突然对我和蔺易胜之间的事情感兴趣?”

    蔺瑾谦垂眸翻阅着书,没有看穆黎,洁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书页,等待夜深再天亮。

    穆黎轻倚着屏风,目光幽长地看向蔺瑾谦,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柔声说道:“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对我感了兴趣。”

    蔺瑾谦摩挲着书页的手顿了一顿,薄唇抿出一道浅淡的自嘲,只拍了拍身侧空着的床铺,轻声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

    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无休无止,蔺易胜不得不从那间卧室门前移开脚步。

    他来到走廊尽头,掏出手机看清来电号码,按住手机快速地从侧门出了别墅,来到庭院里接听。

    “什么事儿?”

    “胜总,德古的事情只怕没有那么好办,半路又杀出了一个科梁,据我所知,他们所提供的报价比德古低不止一个点。”

    “这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实在是有点摸不清楚背后的关系,科梁公司似乎和蔺家某个人有着不浅的交情,我们想一手遮天,怕是难了。”

    “会是什么关系?老爷子这边交给我,你们负责压住他的竞标书,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总监的位子也就别想了。”

    蔺易胜挂了电话,紧握着手机,站在更深露重的庭院里,一动不动,脑海中回荡的全是在卧室门外听到的话。

    那不禁让他想起当初在小镇上,和穆黎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那时没有蔺家,也没有穆家,他只是一个去小镇上养病的少年,她是南方水乡的姑娘,他们在一起只关心天黑天亮,因为天黑就要分别,天亮又能再见。

    没有家族,没有利益,更没有争斗。

    那时的蔺易胜以为,他和穆黎就会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地度过一辈子,他们的相识拥有书本中描述的、属于初恋的甜蜜与美好。

    他甚至想,一辈子留在小镇,不再回容城,不再回蔺家,不做什么六少爷,不听从母亲吩咐为家族争光。

    只要和穆黎在一起,只要有她,一辈子平平淡淡地过完,足够了。

    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惜与母亲闹翻,结果穆黎先走了。

    夜深了,露水厚重,蔺易胜站在庭院的树下,月光透过树枝,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这凄凉的气氛轻而易举地将他拉回分别的那天。

    他站在满池的荷花塘边等,等到天都黑了,依旧不见她的身影,身后突然响起“噗通”一声,他以为是她出现了,因为她总喜欢躲起来扔石子吓唬他。

    可是那一次,却什么都没有,“噗通”又一声响,是池塘里的鱼跳动。

    噗通、噗通——

    “谁?”蔺易胜转身,接连响起的声音让他彻底意识到并不是回忆。

    “六、六少……”一个女佣低着头,似乎是被吓到了,气息不稳地回应,“是,是我。”

    蔺易胜这才看清,原来是值班女佣,他抬头看向二楼,那间房已熄了灯,想来是已经入睡了。

    “六少,已经很晚了,您快回去休息吧,院子里边儿凉。”女佣轻声提醒。

    蔺易胜垂眸,把紧握在手中的手机放回衣袋里,提步回房。

    他走了几步,又迟疑着停了下来,转身,看到那个女佣还站在原地没有动,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佣愕住,神色慌张,她低下头去,月光洒落在额头上,照亮了发根处的一记疤痕。

    “大家都睡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是,六少。”

    ……

    深夜时分,蔺家主宅寂静无声,偌大的宅子仿佛一头匐在黑夜中的野兽,等待着猎物的出现,伺机而动。

    “滴滴滴”的手机消息声划破了卧室的宁静,蔺瑾谦睁眼,身旁没有人。

    浴室的灯光透过屏风照过来,十分微弱,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晃动,没一会儿,灯熄了,蔺瑾谦闭上了眼,接着感觉到有人躺到了身旁。

    ……

    翌日一早,穆黎随着蔺瑾谦回到梨花溪,没有刻意同任何人告别,只是车子驶出主宅大门的那刻,她从后视镜看到了蔺易胜的身影。

    他就站在后方路的尽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车子转了弯,彻底驶出了主宅,那道身影也随之消失,穆黎想起那年她和母亲一同被接回穆家的场景。

    穆家派的人开着豪华的车子,接着她和母亲沿着小镇并不宽敞的道路往外驶去。

    她其实是看到了蔺易胜跑出来的身影,只是她来不及出声,车子一个拐弯就阻断了她的视线。

    母亲对她说:“阿黎,你父亲终于来接我们回去了,妈等这一天等了一辈子。”

    看到母亲幸福与苦痛交织的表情,她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

    有些人,注定错过就是一辈子。

    这个道理,她花了半辈子才明白。

    宽敞的车厢内,蔺瑾谦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坐在身旁的人,从车子驶出蔺家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没有从后视镜移开过。

    她在看蔺易胜,那道身影他也看到了。

    那么,昨天夜里,她悄悄起来是去见他了吗?

    蔺瑾谦敛起清冷的目光,转着佛珠,不咸不淡地问道:“昨晚休息得好吗?”

    穆黎被问题惊醒,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说:“很好。”

    说完这两个字,她就闭上了眼,头靠着座椅,显然是不想和蔺瑾谦有太多交流。

    蔺瑾谦垂眸,攥紧了佛珠,薄唇紧抿成一条几不可见的线。

    昨天半夜,一定有事情发生。

    ……

    蔺家主宅经过昨夜寿辰的热闹洗礼之后,清晨的宁静透着几丝凄凉之意。

    老爷子刚过了八十大寿之喜,晨起看着更加精神矍铄,召集了留在主宅的一家子用早餐,哪知人都到齐了,依旧不见蔺瑾谦身影。

    老爷子神色微微不悦,问道:“瑾谦呢?”

    家佣正要开口,已听到坐在仅次于老爷子位置上的蔺易胜低声说道:“大哥一大早就离开了。”

    经这一提醒,老爷子适才想起蔺瑾谦是带了个人来的,那人不被蔺家待见,留下来共进早餐也不适合,早早地走了也好,也好。

    却听到一个不识趣的声音响起,“昨晚凌伯父特地找大哥聊天,可我看聊完之后,凌伯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大哥昨晚似乎还带了人来呢。”

    老爷子手上动作一滞,“啪”一声压下叉勺,目光凌厉地射向说话的那方。

    “荀泰!”

    “我说实话,妈,难道连实话都不能说了?”蔺荀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里,不以为意,“爷爷,长房媳妇在几大家族中作用非同一般,我也支持凌小姐,可大哥和那丫头断不干净,怎么成?”

    “长房的事情一向都不许我们过问,瑾谦有自己的想法。”夏楠也放下了刀叉,拿起洁白的手帕擦拭嘴角,举止优雅如同一幅画,“倒是胜和陶小姐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夏楠把话题转到了自己儿子头上,老爷子的脸色也逐渐缓和。

    那些人的别有居心,夏楠怎么会不懂?含沙射影地让老爷子给蔺瑾谦施压,逐穆黎娶凌姝,不就是为了把穆黎推给她的儿子吗?

    可恨的是胜这些年对那个丫头不仅余情未了,还变本加厉,为今之计也只有催促着他和陶家小姐完婚,彻底断了他的后路才行。

    一家人正谈得起劲儿时,屋外突然传来阵阵尖叫,一声比一声高。

    “怎么回事?”蔺易胜问,接着起身往外走。

    刚出别墅门,一个年长的女佣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撞了个正着,浑身哆嗦地抬起手,“六、六、六少,后山上……有人死了,旁边有这个东西。”

    躺在她手心的,是一个手工绣制的粉色荷包,只一眼,蔺易胜就认出了那是穆黎粉色绣服裙上的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