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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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曦与继续再教育

    诸葛大大坐在上首的几案后,缓缓的摇着扇子。逐个听着眼前一众青少年的背诵。这是张曦他们开学啦。

    这些青少年所涉猎各有不同,有熟读《春秋》者,比如关平;有精于诸子百家者,如马谡。

    轮到张曦了,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如同刚才听得精论妙语还没回过神一般。身旁的陆议戳了一下,他才木讷的转过头看了陆议一眼。诸葛大大轻咳两声,看着张曦问道:

    “日常,你随尊师都有治何经典?可诵来听听。”

    经典?还是日常的?张曦心里想的是,我会背《荷塘月色》还有《背影》,但你们这里也不好这个啊。汉朝以前的真是不记得多少(其实是完全没有),就背过一些个唐诗宋词了。这可是要侵犯后世才子的版权呢,也不晓得会不会抢了人家的饭碗,那就不太好的了吧。于是张曦只得摇摇头。

    “可知《礼》?”

    礼貌是晓得的,但想来诸葛大大问的必然不会是这个,接着摇摇头。

    “《易》?”

    这个晓得,指的是易经,倒是有只读过一点,却是完全不懂。继续摇摇头。

    “《诗》?”

    那么,这里肯定不是唐诗三百首了。还没等张曦摇头呢,诸葛大大倒是垂下了头先摇了起来。跳过了张曦,看着张曦身旁的小盆友陆议。这陆议极为乖巧,立刻开始背诵了几段。那《五经》是张口就来啊。

    诸葛大大不虞的面色开始渐渐的有了笑容。并和陆议一问一答起来。说什么“木瓜”“桃夭”“车辖”,讲什么“尧典”“盘庚”“太甲”。尽说些张曦不懂得东西。开始听诸葛大大说起“木瓜”,还以为他们要讨论去吃水果的事呢;听到“桃妖”,还以为两人说起了聊斋呢;这结果…还是不说的好。

    考校完了陆议,诸葛大大满意的点着头,轻摇着羽扇,很是欣然的看着陆议。这陆议也是执礼甚恭,对着诸葛大大长揖不起。两人就差在这厅中上演一出师徒情深的戏码。喂,不是说诸葛大大不以经典为要的嘛。

    接着诸葛大大又微皱着眉看向张曦。

    张曦这时体会了一把了啥叫作如芒在背。这一屋子人怕是都把自己当作未开化的野人了吧,全部用那种吃了苍蝇的眼神盯着。此种眼神之下,逮谁谁得发毛。

    诸葛大大停下了摇动手中羽扇,心想着:听主公说,此子也是异人所授。虽说其能不算通天彻地,却也往往能做出惊人之举。不应如此不堪才是。莫非其师只授其能,未传其意?那就着实可惜了。

    诸葛大大试探的问道:

    “你,可识字?”

    好嘛,背不了古文这就算了。现在直接就被质疑是一个文盲了!虽说这个时代的隶书确实不大认得。但繁体还是出现了的嘛,这个可是认得的。张曦点点头。

    “那,尊师是如何教你识字的?”

    这老虎不发威,你把我hellokitty啊。这叔叔能忍,婶婶都忍不住了。后世的教育大家啊,张曦对不住你们啦。

    “人之初,性本善……”

    没办法,这《三字经》可说是传统教育里,经典中的经典。只是张曦背到“光武兴,为东汉”时生生的把后面的历史全部吞回肚子里去了,不说之汉之后的事。现在这曹操尚在世间,他的儿子可还没有篡汉呢,自然不敢说出“四百年,终于献”咯。以及好多的人物记叙类都抹掉了,成为极为精简的版本。

    当张曦背完“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后,发现整个厅里的人都成为了木头人。即便是刘封这样的混不吝都晓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屏吸静待。

    诸葛大大回过味来,击节赞赏道:“果然是奇文飘香。不知尊师还有教你什么?”张曦自然将《弟子规》与《百家姓》再祭了出来。

    “尊师不愧是一代高人。既能另辟蹊径,创出这另一道教授之法。唉,只可惜,亮无缘得见。徒叫人人扼腕叹息啊!”

    诸葛大大低着头,似乎在缅怀着。

    “家师说,这古籍经典太过于晦涩深奥。用作启蒙却是不合适宜的。所谓启蒙就是初启心智,若是用那晦涩古籍。自然会将众多人给排出在外,失了这启蒙之意了。这才教我这几篇启蒙文的。”

    看到身旁的陆议用崇拜与羡慕的眼神看向自己了,张曦自然得多多吹捧“师尊”。

    “听此《三字经》中,写到了‘光武兴,为东汉’。此文必然是成于光武大帝之后了。不知尊师是师承于哪一脉呢?”

    额,还没开始得意呢。这诸葛大大就提出了这么个难以回答得问题,这是打算探底的么?

    “家师并非属于儒家哪一脉的。就像这启蒙文,以《三字经》习见闻,以《弟子规》知守则。并没有特别指出其他的意义。”

    “哦,重其名实。莫非尊师是名家之人?”

    “其实,家师并非是哪一家之人。家师也曾给我说过,这诸子百家各有其法,若是能采众家之长,于国于民终是好的。这汉武之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却是过了。岂不知这独木难支,即便是以道相辅,也终失了广博。”

    诸葛大大摇着羽扇,思考了一阵。说:

    “尊师既自成一派,那么我也就不便再教你。你代师所收之徒,我也不便教授,便由你自行传授吧。且,此厅里众人,在我等忙于事务之时。恐也需你来代劳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当听到诸葛大大说他不便教自己时,张曦正打算高兴呢。结果诸葛大大把自己“绑来的师弟”丢回给了自己。这还不算完,听他的意思,要是这一忙起来,这一屋子人是打算丢给自己了?喂,不是说好的由荆州人马来传经授道的么!想起以前看到三国里,老是说刘禅怎么怎么无能、怎么怎么无智。岂知不是从这幼年之时起,就缺了爱,又少了教么?

    当然这诸葛大大确实是很忙的,这荆州的整个内务后勤什么的几乎都算是他一人挑在肩。这马良等人倒是能帮上忙,但是这荆州地界也不是一块小地方,各处都不够分的,而这蒋琬、费祎与马谡这些年轻一代还没成长起来。这大梁还是得落在诸葛身上。

    当然,诸葛大大并不是真的就让张曦来做这“代课老师”,其实他更像是后世之时的“班长”那样。而马良等人也时常来授授课什么的。简雍也是想来,可是连刘大都看不上他的文才,这才罢了。这教授之职几乎全由荆州人马给占了去。

    而这孙尚香更是不避讳其主母的身份,而刘大也是任其胡闹。这位大姐头亲自来取了这武艺教授之职。其原因是,要好好的保护她的“弟弟”陆议?说话的时候还盯着张曦,好像他不是好人一般。张曦也只能干笑着悻悻的摸摸鼻子而已。

    要说这陆议确实是个小人精来着。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乖巧模样,对着张曦就不是那么友善了,当然张曦这么想的原因主要是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将陆议“绑来”这一事实。但是孙大姐头也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就让张曦有些不忿了。要不是张曦“绑”来这小正太,你能有一个让你如此能谈得来的“同乡”?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众人带来了福利。若是孙尚香亲自演武呢,大家可能还会有所忌惮。但是这总不能一直让“主母”操劳吧,于是孙大姐头的侍卫女官们就服其劳,在场中演练指导。

    这莺莺燕燕,婀娜多姿的,而且常年习武的女子这体态最是丰盈。自然是看得一群学(lang)子(ren),叫(lang)彩(hao)连连。在指导之时更是让众人兴奋不已,就差红着眼睛,张大鼻孔喘气了。

    你看,就连那打仗都快打成老兵油子的刘封,一手的老茧,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不会用剑!需要这“教官姐姐”手把手的教,这还真是一位用“贱”高手呐。

    当然,咱们的张曦可不会这样,正在那里有模有样的认真练习着。

    其实到也不是他曲高和寡,主要原因是,孙大姐头就盯着他和陆议呢。当然有一点点的区别,就是:盯着张曦是为了找茬,瞧着陆议是因为关爱。唉,难怪孔子他老人家都要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着孙大姐头被戎装衬托出玲珑有致,手握马鞭,英姿飒爽的模样,张曦就觉得欲哭无泪。

    而这场边上也多了一位看客,还是一位“怪大叔”级别的。孙大姐头似乎也早就看到他了,却似乎不怎么在意。

    此人浓眉掀鼻,黑面短髯,手提一个酒葫芦,斜靠在场外的柳树上。不时的灌上一口,吱溜有声。微眯着双眼,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又像是没有睡醒的模样。

    待得孙大姐头授完了武艺,此人才施施然的走入场中,来到张曦面前,话还没说呢,一口酒气倒是喷到了张曦脸上:

    “小子,再给我弄几坛此等美酒。我就收你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