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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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与雅号

    第二天,一大早的,张曦就找来了刘大旗下的匠人。画了图纸,让其按照图上样式打造一批家具出来。当然,这期间教会木匠看这三视图还是花了点时间的。而当木匠从迷糊中弄明白后,却是将这图纸奉为宝贝,赌咒发誓的说绝不外传云云。连张曦给的钱都不要,说是得了图纸,再收公子钱财,就天理不容了。居然死活不肯收,匆匆的就跑出了府去。倒是张曦,抠着脑袋,看着被推回来的钱袋迷糊着。你不按图纸做,咋做出我要的物件?你做工我给钱,天经地义啊,这还咋就天理不容了?搞不清楚,难道是自己王八之气爆发了!那也应该是纳头就拜啊,这不收钱算个什么事情。且不管他了,等做出来的时候再说吧。

    而这木匠匆匆出了府,心想着:好东西啊,以前咋就没人想出这个方法呢?就这么一画,做工可就简单多了,只需按照上面的尺寸改出相应木料,很容易就能拼出一个物件。用自己的话说啊,那就是有了这图,连傻子都能做出好物件来。这得好好给公子做,木料也要选上乘的,说不定公子这心情一好,再赏赐自己几样图纸,可就是有了传家的宝贝啊。想着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当然,张曦并不晓得匠人所想的这一切。于是等待家具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变长。家具没等到,没多久倒是等来了刘琦的请柬。邀小刘关张三人到卧香阁一叙,正所谓“醉卧美人膝”,听这名字就晓得不是一般勾栏能比拟的。当然刘琦也不可能请这三兄弟去勾栏那种地方,还不够丢人钱的。这一照面,哟嚯,刘关这俩混蛋居然还打了粉!让张曦一阵恶寒。

    作为人类最古老的三大职业之一,青楼在任何时候都需要将自己装扮得极其妖娆。

    门口大红的灯笼将门厅里的浮华渲染的更加迷离。一溜儿的小灯笼时而随风轻轻摇曳。轻柔的纱幔非但挡不住室内的旖旎,却添朦胧,更有阵阵微风鼓荡出丝丝靡靡。

    刚进门,一股脂粉香迎面而来,馥郁却不让人生厌。

    一位宫装打扮的年轻女子摇着团扇,摇着身姿,人虽未至,声音却已传了过来。

    “琦公子,你这负心的人儿。这么久都不来,害得依翠啊,是整日以泪洗面的。”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鸨子了吧,看上去却蛮年轻的,正值花信年华,当不得这个老字。

    “柳娘难道还不知本公子的心么,那什么依红依绿的,那里抵得上柳娘的风韵呢。”

    这叫柳娘的老鸨子用团扇掩嘴轻笑,若即若离的和刘琦挨挨碰碰,娇羞道:

    “就琦公子嘴甜,被我哪女儿听到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今天琦公子可是带了贵客,奴家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呢,就尽被您占便宜了。若是怠慢了贵客,可如何是好。”

    说着就穿花蝴蝶般向刘关张三人飘来,当然是小刘关张。难怪说每一个青楼都会有一个知情识趣的老鸨子呢。就看她这身段儿,走路时的柔弱腰肢,再听这酥柔的声音,以及照顾着每一个人的盈盈目光,真是挡不住的风情四射。都是练过的啊。看刘封、关平快要流出来的哈喇子就能晓得其厉害了。张曦?咱们张曦从前世就经受过苍老师、小泽老师等一系列大师的悉心教导,这些,呵,都是毛毛雨啦。

    刘琦当然也是在柳娘招呼小刘关张时稍稍观察了几人的状态,当然也会惊诧于张曦的平淡,还只以为是张曦眼光其高,要知道当年自己就是倒在这柳娘的石榴裙下啊。

    赶紧的让柳娘安排好一个房间,没看到刘关二人已经眼冒绿光了么,但看那涨红的脸,耸动的喉结与微微颤抖的双手已经将他们躁动不安的少年心深深的出卖。估计若非刘大关二的威势,这两人会立刻化身狼人吧。

    进得房间后,自是有一众女仆布上瓜果点心,每人旁边还有一女童捧着水盆让其净手,又有一女童拿着香薰的绸布为其擦拭,其后还有一人捧上热热的绿茶,而期间早有侍女在四角的香炉里燃了熏香。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风轻云淡,让人渐渐沉迷其中。

    刘琦自是吩咐柳娘去找当红的女倌人悉心伺候。吩咐完后,一颗指头大的珍珠就飞了过去。柳娘一个漂亮的袖里乾坤后笑得是更加妩媚了。

    片刻后,身着轻纱的一群舞娘款款而来,在房间中间随着乐声偏偏而舞,如同鲜花盛开般露出中间不知何时进来的带着面纱轻抚琵笆浅吟低唱的女子。而众人身边也多了一位依偎着的女子,为其斟酒喂食。

    倒不是张曦自矜,或者要吐槽什么。但这时代的舞蹈确实单调了些,音乐也简单了些,没有后世的变化与婉转。

    而如果这些女子是柳娘那般婀娜的花信之年,张曦就能觉得赏心悦目。可入眼全是如同带鱼般的身段,这年纪,在后世该是中学生吧。

    总之张曦感觉极其的不自然。包括这捧在手中的绿茶也是,还真是绿啊,不光绿绿的还浮着沫,一股子草腥味,还有一些其它的怪味儿,反正是不敢入口的。有过宴会见闻后,张曦晓得不能随意显示出不适应,要不会被当作土包子的,若是正常的被当成土包子,还就身受了;但被土包子当作土包子,那就……唉,你懂得。

    随意的放下茶杯,再让靠着自己的初中生般的小妹妹坐好,给她一块银锭,让她陪自己说说话就好。

    看着眼前表现的极其乖巧的小女孩,在后世应该正叛逆吧。这感觉还真不协调。和小姑娘聊到美食才发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美食家啊。什么福楼的脆皮点心最是酥香啊,张家的酸奶酪最是清爽啊等等。

    两曲舞尚未完,刘封就不说了,连关平这家伙都急不可耐的拉着伺候自己的女孩子出了房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张曦只能感慨他们的好牙口,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两个禽兽。

    然而接下来才发现这两家伙是故意的。

    刘琦和张曦闲聊着。说着些琐碎的小事:比如,张曦是如何和张三将军相遇的啊,以前咋就没听张三将军提起过啊,平常都喜欢些什么啊,在刘皇叔军中身负何职啊,平常都做些什么事务啊,又说自己在江夏就是个心无大志的混吃等死的可怜虫啊,看着刘皇叔这兵强马壮的,打算啥时候去找曹操算账啊,如果可以就顺便帮自己去教训教训那个投降的不争气的弟弟啊什么的。嘿哟喂,这不就是想打听刘大的发展规划么。

    不过这事儿要放自己身上,自己也得急。先是争家产失败了,这就只剩下江夏这一块地了,如果再被人给夺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然而这些事别说自己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乱说啊,倒不是张曦不愿说谎,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最大的谎言;只是担心没把握好,让原本还融洽的双方产生不和。

    正在张曦有些为难时。门外似乎有喧闹声传来,叫人出去一看,是一个老头带着孙女在卖唱。柳娘急匆匆地跑来,在门口狠狠地瞪了这爷孙俩

    “惊扰了贵客,仔细你们一张好皮!”

    然后才进得房里,对刘琦与张曦伏地致歉后才慢慢解释起来。

    原来,这对爷孙是前段时间到来的流民,无地又无业,生计没了着落。爷爷这就带着孙女出来在城里卖唱,饥一顿饱一顿的。自己看着可怜,但看着爷孙俩还算干净,小姑娘也是个伶俐人儿。就想着让他们来楼里混口饱饭吃,也算是积德了。谁曾想,今日他们竟然冲撞了贵人。

    老鸨子是好人啊。兵法有云,你有啥难题不晓得咋解决时,就随便找个事情恼羞成怒,额,好像也可以叫借题发挥来着。不是兵法?管他的呢。

    这就怒啦,一拍案几,很响亮的一声,用力有点大,手疼。顾不得手掌传来的痛感,叹息道:

    “想不到,跟随刘皇叔而来的百姓既落得如此境地。可恨,可恼啊。想我那义父从来是嫉恶如仇,曾经就将那收刮民脂民膏的督邮吊起来打。哦,刘琦哥哥,这事儿倒不是说你。你这一天也是挺忙的……”

    “曦弟不必为为兄找借口。这些时日我等虽忙于叔叔之事,但也确实将流民这边的事给疏忽了。改日定将好生安排这些流民之事。”

    “那倒不必改日了,明日我就去看看。”

    说着就让随从装完了绿柳楼的所有点心瓜果,说是打算明日代老鸨子去慰问流民,也不枉她爱护流民的一番苦心。哼,这老鸨子不就是看着刚才那小姑娘不错,打算梳陇人家么,真当我们张曦傻啊。也不欺负老鸨子,还是打算给钱的,这钱嘛,自然是有刘琦公子来付。

    带着几车点心和水果,张曦扬长而去,潇洒得那是一塌糊涂。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然得了一个“甜瓜狂魔”的雅号。

    给读者的话:

    柳娘正目若秋波的看着你呢:客官,您就不点一下收藏,再顺手投个票票什么的么。奴家可是…